正文 第四百零三章 消化不良

正文 第四百零三章 消化不良

?舊西蜀的雨水,漸漸停了,然道路泥濘不堪,蜀道又艱難萬分,想要開戰,怎麼算,都到了中秋節以後。

蜀道內,龐宗依舊埋伏了三十萬精銳步軍,佈置下重重陷阱,反正是易守難攻之地,石塊,木樁,弓弩,該準備的一應俱全。

遙想當年,龐宗破開蜀道,差一點讓大魏的國庫被消耗殆盡。

再到如今,自己親自鎮守蜀道,恍惚之間,龐宗有些風水輪流轉的感悟。

在蜀道內一戰,對於天底下任何一個武將來說,都是夢寐以求的,也是一種情懷。

這就好比,一個劍客,都想要用神兵利器和旗鼓相當的對手大戰一場。

龐宗如今已經算是有神兵利器在手,然而大秦鐵騎,也就是坐騎好了一些。

這一戰,自然是四方矚目,雖說是是非之地,不過已經有不少的江湖遊俠,或是愛看熱鬧的人,以及其餘黨派的斥候探子,已經來到了舊西蜀附近,在戰場之外默默地關注著。

葉全,龐宗麾下得力的先鋒大將,武道修為抵達了心境,多年來追隨龐宗南征北戰,立下了汗馬功勞,也是龐宗龐爐里的頂樑柱之一。

蜀道盡頭,有一堡壘。

葉全站在最高處的地方,遠望綿延數百里的漫漫蜀道,數百里,對於擁有頂級坐騎的人來說,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可對於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來說,那需要的時間就有些漫長了。

葉全並未甲胄在身,只是穿了一襲尋常素衣,臨高遠望,自然可以讓人豪情萬丈,頓生豪邁蒼茫之感,可蜀道過於狹窄,這種豪情,只能在縫隙里生根發芽,能否直衝九天,全看造化。

葉全的身邊有一位年輕人,身着一襲精緻的六道鎖子甲,手握長槍,整個人英氣勃發,宛若一桿寒槍。

眸子明亮而又冷冽,武道修為,也到達了元境。

司徒北,是龐爐里年青一代的翹楚,也是葉全這一次要傳幫帶的種子。

每一個將軍,心裏都有上陣父子兵的情懷,可這件事,對於大多數將軍來說,都是內心的一種遺憾。

除卻父子不傳道這個緣由,餘下的,就是害怕一個家族,根深蒂固。

葉全也有一個兒子,如今就在皇城裏安家落戶,還未成親,還未遇到鐘意的姑娘,心想過上幾年,應該就可以遇到了。

如果有多餘的選擇,葉全所希望的,就是帶着自己的兒子來到舊西蜀之地,上陣父子兵,瀟瀟灑灑的和所向睥睨的大秦鐵騎惡戰一場,譜寫出傳世功勛。

可這樣的想法,很難實現。

姑且不說葉全的兒子是否能夠成為南門一柱,光是廟堂之上,不得血脈相連的這個潛規則,就已經讓葉全斷絕了這樣的野望。

龐宗可以帶着自己的兒子龐洪上戰場,儘管龐洪失敗了,可龐洪一個年輕人,面對的乃是大秦的親王殿下,其賬下,也無武道修為高於廟堂的猛人護佑,敗了,也不丟人。

儘管明白人心裏都知曉,龐宗這是有意將自己的大將軍一位朝着自己的兒子過渡。

文人們對於這樣的行為當然是不屑一顧的,可是武將們,都很羨慕。

此事並無不妥,只是處在的位置不同罷了。

還有武王元鐵山,成為異姓王之後,可以選擇的權力就大的多了。

不同於大將軍的有意栽培,元青是可以名正言順的繼承武王之位的,子承父業,是很多人的夢想。

這些個人情懷,在武將的內心中是共通的。

司徒北詢問道:「將軍愁眉不展,莫非是有心事?」

司徒北詢問的口吻小心翼翼,既有寒暄,也有試探。

葉全的雙手在護欄上拍了拍,意味深長的說道:「當年就是在蜀道,我和西蜀雙壁之一的秦廣魯正面遇到了,他的長槍黑虎,我至今記憶猶新。」

對於當年的事情,司徒北聽說的更多一些。

往事如雲煙,然而往事也像是心裏生根發芽的野草,早晚都會野蠻的生長起來。

司徒北問道:「既然將軍都已經殺到了蜀道內,和那秦廣魯正面攖鋒,想來,也就奠定了勝局。」

葉全搖頭說道:「不,那一戰差一點耗空了大魏的國庫,一者是因為大魏的國庫已經被元鐵山消耗掉了不少,我們可以運用的銀兩資源本來就不多。」

「然而事實上,那一戰,西蜀已經被耗空了國庫,西蜀雙壁,也成為了強弩之末。」

「如果西蜀雙壁擁有足夠的後勤保障,那條龍脈足夠爭氣的話,那一戰的結果,雖然我們不願意承認,但還真的打不贏西蜀雙壁。」

司徒北心中有些茫然,開口道:「當初的蜀道千難萬險,如今已經千難萬險,只不過當初西蜀之地山脈嶙峋迭起,而如今的蜀中,已經成了平原,這麼算起來,西蜀雙壁當年佔據的優勢,依舊是巨大的。」

葉全轉身看向司徒北,這位年輕人,以後可能會成為龐爐里的擎天一柱,也有可能離開龐爐,另起爐灶,畢竟以後的事情,誰也不好說。

意味深長的對眼前的這位年輕人說道:「近些年來,尚無戰事,你們這一代年輕人,都沒有經歷過血與火的洗禮,有些人平日裏看起來,無所不能,無所不會,可真的到了他挑大樑的時候,才會發現其目光格局狹窄,只是紙上談兵,或是貪生怕死之徒。」

「你要明白,能夠在戰場上揚名立萬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輩。」

「你一直都在軍中歷練,縱然參演過無數次的演武,可那畢竟不是真正的戰役。」

「如西蜀雙壁那樣的人,他們敗了,並非戰之過,天意如此罷了,起碼沒有看到西蜀雙壁江郎才盡的那一面。」

「氣運,膽魄,性格,地勢,天文,這都是決定一場戰役勝負與否的關鍵因素。」

「我在這裏承認,我不如秦廣魯,也是希望你這個年輕人認識到,敵人是最好的學習榜樣,也是最值得敬畏的人。」

「有些年輕氣盛,可能蒙上了一兩個機會,真的就成名立腕了,可是多數那樣的年輕人,到了後期,就會出現底蘊不足。」

「我也深知,你眼下有鯤鵬之志,年輕人有志氣當然是一件好事,可你未來註定是要取代我們這一輩人的,最好不要被眼前所看到之物

,蒙蔽了自己的眼睛。」

當年一戰,龐宗心裏輸了,可局勢上贏了。

司徒北也沒有在這件事上深思熟慮,在二三十歲的時候,去思慮四五十歲的事情,總歸是無從下手的。

蜀道外。

今日的天氣還算是不錯,平坦地區的道路已經曬乾,只是蜀道內,依舊是道路泥濘不堪。

鐵函今日全副武裝,胯下火焰天馬,手中三叉戟,率領兩千輕騎來到了蜀道外扣關。

前方,嶙峋的山勢,略有些泛黃的樹葉,遮擋住了鐵函的視線,蜀道內到底有多少伏兵,暫不清楚。

可閑着也是閑着,鐵函也不介意提前來刺探一下虛實。

進軍蜀道,是一場徹頭徹尾的攻堅戰,陣地戰,任何的計策,在這裏都是旁門左道,毫無用處。

鐵函騎着火焰天馬往前推進,單手握住三叉戟,心裏想着,憑藉自己一己之力,若是破開了蜀道,那將是何等的風光萬丈,可鐵函心裏也清楚那是不可能的。

戰壕里,一位四十餘歲的中年男人,身材矮小,生的有些賊眉鼠臉,哪怕穿了一身體面地盔甲,整個人的氣質,還是陰仄仄的。

周圍,備下強弓勁弩無數,還有山石,木樁,只要對方進軍蜀道,仗着天險,就能夠退兵。

劉甲已經看到了外面的鐵函欲欲躍試,利索嫻熟的張弓搭箭,對準了鐵函的三寸之地,噌的一聲,箭矢爆射而出,捲起陣陣罡風。

面對蜀道里突然射出來的箭矢,鐵函沒有絲毫的慌張,微微揚起手中三叉戟,轟然一聲,雷霆大作,這道暴烈的箭矢還未臨近鐵函,就已經轟然玉碎。

鐵函見狀,玩味笑道:「不知道裏面是怎樣的英雄好漢,竟然暗箭傷人,不如出來與小爺我正面一戰,若是你年紀大了的話,小爺我也不介意讓你一隻手,可敢一戰否?」

此話說完,鐵函身後的輕騎們哈哈大笑,其小聲傳入了蜀道內,卻也沒有引起劉甲等人的不適。

如此簡單拙劣的激將法,對於劉甲這樣的老油子來說,沒有任何的意義。

劉甲更會來事兒,再一次張弓搭箭,射向了鐵函。

鐵函微笑一聲道:「還來啊。」

轟隆隆,火焰天馬噴出一道火焰光束,順着箭矢的方向暴射而去。

當下,劉甲所在的戰壕里頓覺一股熱氣撲面而來,疑似有開山的跡象,陣師第一時間催動陣法,之間蜀道的前方撐起一道巨大的光幕,輕而易舉的攔住了火焰天馬暴烈一擊。

劉甲也沒有露頭的打算,鐵函身為大秦軍伍中的年輕翹楚,多次憑藉一己之力,登上了城牆,在大魏境內,不說是人盡皆知,也差不多了,反正多數年輕的將士們,對鐵函這號人,還是充滿了敬畏。

高聲喊道:「小娃娃,你還是回家洗洗睡吧,戰場上危險,一個不小心斷子絕孫了,可就不好玩了。」

這一次輪到劉甲這些人發出鬨笑之聲了。

聲音在蜀道前端蔓延開來。

鐵函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如果是在以前的話,興許這會兒鐵函就已經孤身犯險,非要抓住劉甲,將其大卸八塊。

可追隨玄風親王的時間長了以後,鐵函這個年輕人也有太多感悟。

做出手勢,高聲喊道:「區區下作之輩的箭矢,也想要傷到我大秦銳士,鼠輩們,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才叫做真正的強弓勁弩。」

大秦弓弩甲天下,大秦鐵騎甲天下。

兩千輕騎,催動勁弩,一時間,天空中遮天蔽日,密密麻麻的箭矢暴烈射來,罡風席捲,綳勁十足。

砰砰砰!

陣師催動的護山陣法上,出現了一道又一道的裂痕,光幕已經有了崩裂的跡象,趁此機會,火焰天馬噴出一道雷光,轟然一聲巨響,護山陣法直接瓦解。

勁弩再度發射,大風聲驚天動地。

山林里,轟轟烈烈,不少樹木直接被射斷,山石炸開。

劉甲的臉色變了,護山陣法,竟然經不起大秦勁弩的摧殘,對於劉甲來說,這還真的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將士們躲在戰壕里,伏着身子,險而又險的避開了勁弩強攻,卻還是有那麼一些不走運的人,其頭顱被弩箭射穿不說,還直接炸開了,腦漿四溢,血水染紅了山石與泛黃的落葉,場面慘不忍睹。

劉甲緊緊的握住了拳頭,恨不得現在就殺出去,將那個小崽子給碎屍萬段。

可作為一個老油子,劉甲很清楚,那個小崽子就是逼自己出去。

戰壕里的將士們,看到自己的袍澤死去,心情自然低沉,一時間,整個戰壕安靜異常,樹上掉落下一片落葉之聲,都能夠聽的清清楚楚。

鐵函倒是不知道裏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反正這一波弩箭強攻,只是象徵性回應一下對方,敢在大秦鐵騎這裏張弓搭箭,多少有些班門弄斧了。

只是純粹比較弓弩之威能,恐怕其餘三國,還真的不是大秦帝國的對手。

鐵函繼續挑釁道:「怎麼,難不成裏面死了點人,你們的心情不好,對不住啊,我這一波勁弩,只是隨便射射而已,真的沒有想到會出人命。」

騎軍們發出鬨笑之音,這一次的鬨笑,對於劉甲這些人而言,就有些刺耳了。

可劉甲不服氣,不過還是沒有露頭,故作平靜的高聲應道:「小娃娃,你的勁弩的確威力不俗,不過這裏是蜀道,可不是平坦之地,對我軍,真的是毫無用處啊。」

還有幾個人配合的哈哈笑了笑。

儘管心裏恨不得將其挫骨揚灰,可該演戲的時候,還是要演。

鐵函心裏大概能猜測出來裏面肯定是死人了,緊接着,對面一波箭雨朝着鐵函這裏射了過來,自然是要回敬一番的。

「哈哈哈,今日小爺就不配你們玩了,不過區區此等箭雨,怕是對我們毫無用處啊。」

大秦勁弩,可射千米,故此,鐵函是在千米之外下令發射的。

可大魏的強弓勁弩,八百米也就到頭了。

而鐵函恰好就在八百米之外的安全距離,儘管有那麼些許箭矢越過了八百米,可終究數量太少了,鐵函一

掌,便可盡數震退。

一寸長就有一寸強,在弓弩一事上,屬於絕對真理。

鐵函率眾離開,未作久留,不過今日多少也算是嘗到了一些甜頭,明天這個時候,鐵函還是會來這裏,做同樣的事情,哪怕沒有辦法和對面正面攖鋒。

可噁心敵人這種事情,是一個人,都願意去乾的。

……

……

江南,青山郡。

舊西蜀熱鬧,江南也熱鬧。

常幫在滅佛過後,發展空前壯大,秋雨過後,約莫有兩萬餘人進入了常幫,而且,還是兩萬青壯。

青壯,在任何時代都是值錢的,畢竟有些事真的只有青壯才可以做到。

元正和鍾南欣喜之餘,卻也有一些隱憂。

江湖想要混的好,就自然要和廟堂搞好關係。

三日之前,地崑山裏的王巍,意外截獲了一隻信鴿,得到了讓鍾南和元正頗為頭大的消息。

滲透,在戰爭的時候,是最常見的事情。

除卻軍伍之中本身的斥候探子之外,還有其餘的滲透之法,比如說,滲透到江湖裏去。

這一次常幫小小的開放了一下龍門,不出意外的就有人滲透了進來。

本身這件事鍾南和元正也早有心理準備,只是讓兩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大秦竟然也想辦法派人來到了常幫里。

元正坐在主位上,眉頭微皺道:「這一件事,還真的有些考驗人呢,細算起來我們兩個除了燕北,秦大夫,王巍這些人可以倚重之外,還真的沒有其餘的人可以讓我們倚重了。」

「眼下,地崑山裏忙碌操練騎軍,演練軍陣。」

「黑水河裏,依舊在操練水師,根本沒有多餘的人可以出來給我們分擔一二,一個大型的框架結構起來之後,許多需要細化的地方,到頭來,還是得我們自己來。」

「也多虧了王巍前輩解惑的這封密報,不然我們還是和無頭蒼蠅一樣,無處下手。」

鍾南在偏位上,自顧自的飲茶說道:「這一件事,恐怕只要你來了,刺繡堂里只能清理小魚,大魚,可背後的大鱷,如今應該也在我們周圍,刺繡堂都是一些姑娘家,忙不過來的。」

「你如今屬於人間蒸發的那一類人,讓你去做這些事,最為合適了。」

「一人一劍,將周圍的斥候探子,連根拔除。」

元正這一次沒有反駁,因為這件事,真的只是適合元正去做,鍾南也好,黑龍王也好,大家都各司其職,忙得脫不開身,鍾南還要處理日常政務,龍門暫時還沒有關閉的打算。

有些後悔將花椒和茴香留在雲端上城了,若是花椒和茴香在自己的身邊,也不至於如此的一籌莫展。

身邊沒有高手護駕,是截然不同的。

秦嶺南麓有蘇儀師兄,有李塵,有傅玄黃,還有蒙金,以及那個只會在關鍵時刻出現的黑雪。

可這會兒,遠水解不了近渴。

最為關鍵的一點在於,隨着這一次常幫小小的開放龍門,不但大魏有人以江湖人的身份來到了常幫里,大秦也有人,廣陵江上的謝華,應該也沒有錯過這樣的機會。

畢竟這麼大的一個江南,只應該有一個主人才對。

思來想去,元正摸了摸額頭,細心問道:「謝華派人來到我們這裏,應該暫時不會有多大的動靜,只是觀察,蟄伏。」

「大魏鐵鈎派人來到我們這裏,估計立場和謝華一樣,說不準,還有招安西蜀雙壁的想法。」

「而大秦派人來到我們這裏,估計就是伺機而動了。」

「想要全面的了解江南,了解廣陵江與南雲江,為日後南下,做好足夠的鋪墊,若是能夠策反一部分人,那自然是最好。」

鍾南道:「還是先清理掉大秦的人,一旦被謝華或是鐵鈎抓住了把柄,我們常幫的日子也不好過,雖說我們進入南雲江誰也無法奈何我們,可地崑山就要徹底的放棄了。」

「被扣上一頂通敵賣國的帽子,你我倒是其次,只是武王那裏,武王世子那裏,就有些不好交代了。」

「不能出任何的差錯,只要被抓住把柄,莫須有的罪名一大堆,稍微做點文章,到時候陛下一封聖旨,讓你的大哥率領精銳騎軍,剷除常幫,樂子就可大了。」

被鍾南這麼一說,元正的後背略有些發涼。

因為他想到了另外一個可能性。

驚疑不定的問道:「你說,會不會有些人已經知道,常幫如今屬於我的雲端之巔,西蜀雙壁,也在武王庶子的麾下,伺機而動。」

「尤其是當今陛下,會不會心裏也是這樣認為的。」

鍾南神色如常,從善如流道:「沒有證據的事情誰都不好說,可這個時代,不需要任何的證據,都能夠合法的殺人放火。」

「不排除一部分猜測到了這件事,大魏的國君,也算得上是一個睿智的君主,心中估算到這些事情,也絕非偶然,實屬必然,說到底,我們都是年輕人,還是小看了那些上了年紀的競爭對手。」

元正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輕聲問道:「諸葛家族,已經徹底的和我們背道而馳了,可能就是諸葛家族出賣了我們。」

鍾南仔細想了想,人心算計這些事,最費思量。

還是兩個武道高手捉對廝殺一場,來的直接爽利一些。

「應該不是,謝華在江南在大魏總體而言,依舊處於立足未穩的狀態,諸葛家族也在隔岸觀火,眼下的我們對於諸葛家族,還是有些利用價值的,就算徹底翻臉,那也是建立在我們山窮水盡的情況下,可如今,我們蒸蒸日上。」

元正深呼吸了一口氣道:「這些日子,繼續有勞於你,為人主上的我,竟然也干起了斥候探子的事情,許午死在了雲畫山,我便去雲畫山裏看看。」

鍾南道:「萬事小心,我已經傳令泰明,會在管家時刻,助你一臂之力的。」

元正哈哈笑道:「原來你早就把我算計好了。」

鍾南道:「這件事,真的適合你一個人去做,二者,天境高手,是我們戰略性的存在,萬不得已的時候,才能露出頭來。」

元正擺了擺手,笑着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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