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二十九章 大哥與三弟

正文 第三百二十九章 大哥與三弟

?若是尋常日子,元正自然不害怕和元青正面一戰。

但為什麼偏偏是現在!?

作為大哥,元青自從知道三弟遊歷江湖之後,也就知曉三弟在外面的機緣造化其實也還不錯,武道修為,頗為不俗,當大哥的人,自然要檢驗自己的三弟,到底有幾斤幾兩?

大鬧皇城就很了不起嗎?又不是元正一個人大鬧皇城的。

元青看着元正腰間的獄魔,開口道:「我的直覺告訴我,這柄劍,不弱於麟兒的子午,你是從哪裏搞來的?」

武王世子是從稷下學宮裏出來的高徒,比較起文韜,其實元青對武功更加感興趣,也很是熱愛和武夫打交道,畢竟是武王世子,自身不夠過硬,也很難服眾。

對三弟,純屬好奇。

元正尷尬的笑道:「大哥勇武蓋世,我並非對手,我認輸。」

從頭到尾,元青都不曾看出元正的真元波動,自然而然的認為,元正這是故意在自己這裏藏拙。

微笑道:「只是切磋比試,又不是捉對廝殺,你又何必這麼虛偽呢。」

「據我所知,你也是一個爽快人,何至於如此呢?」

元正暫時不想要讓任何知道自己會在月圓之夜,功力盡失。

哪怕元青不會出賣這個秘密,可是元正也不會讓自己的大哥知道這件事,只是不願意讓別人知道。

元正道:「我旅途勞頓,這一路以來,路上和不少的鈎子都過了,雖說沒有元氣大傷,但也絕對不是我的巔峰狀態,月圓之夜,乃是團圓的時候,演武切磋,實在是有些煞了風景。」

元青微微皺眉,老感覺到自己的三弟是避而不戰。

越是這樣,元青便越是不會放過。

開口道:「你我好不容易見一次面,不好生交流一下,豈不是可惜了。」

這會兒,花椒與茴香有感,第一時間乘風而來,如兩尊仙女,降臨在了元正的左右兩邊,心境威壓釋放出來,縱然是元青,也是感受到了一股不可抗拒的壓力。

元正連忙說道:「這是我的大哥,他對我並無惡意。」

花椒與茴香微微後退。

元青是一個極為聰慧的人,看着元正的眼睛說道:「其實你並不害怕與我一戰,只是說,你今天晚上不方便動手,功力盡失了,對否?」

元正反問道:「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元青道:「你的劍侍沒來之前,我是不知道的,你的劍侍來了之後,我就知道了,在大哥這裏,還遮遮掩掩的,真有你的啊。」

元正一時間無話可說。

是真的無話可說,因為根本就不知道怎麼說。

元正道:「我來找你要路條,其實已經算是違背了某些規矩,如今你我二人,立場不同,你是大魏的武王世子,而我只是江湖野遊,你我兄弟,聚少離多,都不是那麼的了解對方。」

「因此,我只能隱藏我今日功力盡失,似乎這樣比較穩妥一些。」

元青微微一笑道:「我們是兄弟,我們都有着同一個父親,其實我也知道,父王一直都想要將最好的東西留給你,將武王世子一位傳給我,只是大局上我更加適合罷了,在父王的心裏,你才是真正的世子。」

「我並不在意這些事,到了一定的年紀,志向就會大於感情。」

「不過你也無需這麼謙虛的,據我所知,你也不是一個江湖野遊。」

「你要讓鐵血門南遷,無非也就是看上了鐵血門鑄鐵的手藝,如今你在江南,常幫不出意外,應當也是你雲端之巔的附屬勢力,那裏有些能征善戰的人,可惜的是,手裏沒有武器。」

「你算是一個小小的領主,在你的領土了,很多事情,你都要從零開始,對否?」

元正知道這些事是瞞不住自己大哥的,也許是父王給大哥說過,也許是大哥在見到自己之後,就已經猜測出來了。

這種感覺,讓元正覺得有些彆扭,明明是血濃於水的大哥,偏偏見面的時候,是如此的生疏,也沒有辦法推心置腹,只能讓真相自己被猜測出來。

元青道:「你大概什麼時候就會恢復功力真元?」

元正道:「今夜子時過後,如果大哥有閑情雅緻的話,大可以等到那個時候。」

元青看了一眼月色,今天是十五,元青微妙的笑道:「我明白了,月圓之夜,你會功力盡失的。」

元正看向了顏夏語,其眼神,也不是小叔子看嫂子的眼神,更多的是一種審問。

元青見狀,說道:「她還不是你的嫂子,但未來會是你的嫂子,她也不會出賣你的秘密,我用我的性命保證。」

有花椒和茴香這樣的頂級劍侍,元正也有着絕對的資本,去傲視天底下的任何一個女子。

元正道:「你們什麼時候成親?」

元青一時語塞,這個還真的不知道怎麼回答,母妃和父王那裏,對於這件事,好像也是看着辦的態度。

元正又說道:「算了,大哥的大日子,我沒有來,大哥的成親之日,興許我也不會來,我就提前將賀禮送上吧。」

從懷中取出一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時而碧綠之色,時而艷紅之色,時而金虹之色,時而幽藍之色,宛若流星與極光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當這顆夜明珠出現的時候,便是天上的圓月,也被比較了下去。

元青好奇說道:「這個賀禮,的確是價值連城。」

元正道:「這個賀禮,來自於大秦皇室成員的手筆。」

「玄風親王和尉遲陽有點交情,送給了尉遲陽,尉遲陽又送給了我,這夜明珠尉遲陽用不上,我也用不上,興許大哥,才它的主人。」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可一個好東西,自然會經歷很多風雨,才會遇到自己的主人。」

元青何許人也,稍微一想,便能知曉尉遲陽和元正的關係,尉遲陽和大秦大魏的關係,最終卻選擇了元正。

言道:「我很喜歡這個賀禮,所有的賀禮,我定然會珍惜這個夜明珠。」

這個夜明珠,可明心見性,可開闊神思,可納八方氣運。

對於剛剛成為武王世子的元青來說,這的確是最好的禮物。

顏夏語對元正微鞠一躬道:「謝謝公子。」

元正自然也能一眼看出顏夏語的深淺,單論才華而言,若是十兩黃金為上限,顏夏語最多七兩黃金。

至於長相,情人眼裏出西施,這個元正不予置評。

只要大哥喜歡,那就是對的人。

對於一個女子來說,顏夏語倒也和大哥般配,唯一不般配的,就是身世背景了。

不過話說回來,女子的身世背景可以不好,但是男子的身世背景,盡量還是爭氣一些比較好。

否則,在很多人生的關鍵時刻,沒有籌碼,也沒有選擇的餘地。

距離子時,還有一個時辰。

這一個時辰里,也沒有瀚河邊上點燃篝火,月圓之夜,點燃篝火縱然意境不錯,卻也多出了一些煙火氣。

年輕人身上最不能有的就是煙火氣了。

這話對與不對,見仁見智。

元青開口道:「今日一別之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相見,我很好奇,你到底什麼時候,才會率領自己的大軍,出現在戰場之上。」

元正道:「難道大哥是擔心,有朝一日,我們會戰場上遇見,還是立場不同的遇見?」

元青道:「這個到不擔心,父親也絕對不會讓我們同室操戈的,家產分配一事,我得到了世子之位,你拿走了武王府三分之一的真金白銀,唯一有些對不起的,就是二弟了。」

「不過二弟那裏,日後有的是辦法補償。」

「元家三個兄弟,不僅僅是父王,就算是我,也對你格外的看重。」

元正問道:「為何?」

元青說道:「我也好,父王也好,終歸只是在大魏這個門面下,做着自己擅長的事情,位極人臣也好,破敗不堪也好,終歸無法讓整個元家在這天地之間更進一步。」

「而你不同,你是元正,以前我不知道父王為什麼會給你取這個名字,後來我才明白。」

「元正,是正統的正,並非正直的正。」

「你姓元,你連誰的臉色也都不需要看,你若是成了氣候,元家才會真的光宗耀祖。」

「父王也好,我也好,我們能到今時今日的位置上,其實從來都不是為了自己的志向。」

「父王能夠成為武王,那也是年輕的時候,沒有飯吃,闖蕩出來的武王罷了,並非是遵循心意,而出來的武王。」

「而你,是順着自己的心意去走,算是元家的獨苗了。」

元正呵呵一笑道:「這就有些不對了,據我所知,父王和大哥你,如今也不需要看當今陛下的臉色,大爭之世來了,元家其實有着更多的選擇。」

掌握大魏最精銳的將士,元家真的是有更多的選擇。

元青道:「世人都說,我們的父王是大魏的二皇帝,只要等到一個合適的機會,父王也許會成為真正的皇帝陛下。」

「但不是那麼一回事,為了體面,為了禮儀忠孝,我們真的沒有那麼多的事情。」

「人生在世,志向只是其一,還有信仰。」

「父王心中一直都在感恩天道,是天道讓父王成了今日的武王,若是父王背棄了天道,也會墮入九幽地獄之中,氣運一說,也不是說說而已的。」

「若是一開始父王就要走問鼎天下的路子,那麼他做什麼事情都是對的。」

「可是從一開始,父王只是為了吃飽飯而已,現在再去做那些大逆不道開天闢地的事情,氣運已經不允許了,天道也不會允許的。」

元正明白了,有些黯然神傷。

人生在世,真的沒有太多的選擇,有些事,當走出第一步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

這麼算起來,元正這個庶子,好像比元青這個世子還要值錢可靠一些。

元正這才回道:「我出現在戰場上,必然是好幾年之後的事情了,如今我從零開始,沒有成熟的軍事體系,就算帶着十萬烏合之眾出現在戰場上,也撐不過三天的時間,還在慢慢的打磨當中。」

「若是我們到時候在戰場上遇見了,又該如何?」

元青想了想,很認真的說道:「如果是無可避免的遇到,你我大可一戰,是生是死,我都毫無怨言,如果不會遇到的話,那就不要遇到,等到大秦徹底攻破大魏的皇城之後,到時候,元家的人才能齊聚一堂。」

「大魏國破之日,就是我元家團聚之時。」

「這也是陳煜叔叔將陳貴派在你身邊的緣由,更是父王當初默許你帶走三分之一真金白銀的緣由。」

元正感慨道:「以大哥的眼光來看,元派和大秦鐵騎遇上了,勝算幾何?」

元青道:「五五開,反正比龐宗強得多。」

元正說道:「如此看來,我們元家想要團聚,還要等很多年?」

大秦想要拿下大魏,最快,也需要三五十年的功夫,最慢,可能需要三五百年。

以元家人的武道修為來看,活上三五百年,是毫無問題的。

元青索然無味的說道:「大概就是這樣了,看似大爭之世,風起雲湧,定數要變,異軍突起,實際上,很多人都已經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了,我如此,父王如此,你倒是還有轉機。」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了,距離子時,還剩下了一炷香的時間,可能還不到一炷香的時間。

元青的心裏,也一直默默地計算著時間。

元正笑道:「實不相瞞,如今我也在元境,大哥應該在元境中後期,你我一戰的話,興許會斬斷整個瀚河。」

元青微笑道:「你的意思是,你有很大的把握可以勝了我?」

元正道:「正面對轟,我絕不是對手可若是捉對廝殺的話,我贏了大哥很正常,大哥贏了我,也很正常。」

「只是赤手空拳的來上一場,大哥覺得如何?」

元青蟒袍玉帶,貴氣逼人,凝望元正腰間獄魔,開口道:「你這柄凶劍,難道真的可以勝過我的御龍戟?」

元正道:「能不能勝過我不知道,但我很清楚,獄魔出鞘,你

的御龍戟必然也不好受,我這柄劍,剛開始握住的時候,只需要輕輕一揮,就可以斬殺上百妖獸,如今,只需要輕輕一揮,就可以碾壓大批元境高手。」

元青笑道:「那果然非常可怕啊,凶劍也不適合你我之間的攖鋒,赤手空拳一場,反倒是可以看出各自的真實水平。」

捉對廝殺,御龍戟不是獄魔的對手。

陣前衝鋒,獄魔也不是御龍戟的對手。

子時已過,元正清晰的察覺到,體內真元回升,宛若出雲之月。

雄厚磅礴的真元,令元正恍惚之間,有種羽化飛升的錯覺。

每當月圓之夜,元正的先天陽氣就會回升,大幅度的回升,月圓之夜過後,元正的武道修為,也會潛移默化的上升些許,真元較之以往,也更加精純。

顏夏語下意識的讓開了,元青摩拳擦掌,心情有些興奮。

元正亦是如此,能和大哥交手,也是元正很早之前就想要去做的事情。

兩人沒有多餘的禮數,起手,元正先上,一拳鎮壓而去,青龍亂舞,瀚河裏的水沸騰了起來,衝天而上,水浪之聲滔滔不絕。

元青亦是一拳對轟而來,真元激蕩,一股至剛至陽的偉力,強勢破開了元正的青龍亂舞。

緊接着,元青察覺到自己肩膀上重力增強,宛若背負了一座山脈,虛空之中,衍生出無數條秩序神鏈,企圖要捆綁住元青。

一出手,元正儘是殺招,身法飄逸至極,搖搖晃晃之間,抵達了元青身後,趁著元青力所不逮之時,想要拿下元青,哪怕元正知道,自己的大哥不會被輕易的拿下,可他還是想要試試。

嘭!

元青的身上,抖落出一層厚重的冰霜,重力化作冰霜,掉落在地,元青猛然間回頭,一掌平直推出,一條金色巨龍,從掌中衍生而出,蒸騰而起,彷彿是要鎮壓大世。

元正略有些恍惚。

《擒龍功》他曾經聽說過,但還真的沒有見識過。

元正雙手合十,地面陰氣森森,夜穹之上,落下火光無數,好似流光星隕。

兩股截然的不同的真元,演化成一座陰陽殺陣,強勢降服了這頭金色的巨龍。

對天地法則的掌控,其實元正更加細緻一些。

但是元青也有更加厚重一些。

細算起來,不分上下。

元青微微一笑,撐起一道先天罡氣,單手迅速皆因,並指為刀,一刀破天而上,橫卷虛空,激蕩出漫天的真元激浪,宛若白晝顛倒,開天闢地。

轟隆隆!

瀚河裏的大浪被炸開,露出河床,無數的水浪,湧向了四面八方。

陰陽殺陣,便被元青一記手刀給破開了。

元正乘風借力,一拳一掌先後擊出,拳中有山河,掌中有日月。

轟然一聲巨響,正面抵消了元青霸道無匹的攻勢。

兩人同時騰空而起,腳踩虛空,相隔對望。

月圓之夜,純粹的比試一場,似乎也還不錯。

元青道:「我以為你比我弱很多,卻不曾想到,你竟然成長到了這一步。」

元正道:「大哥才是真正的萬人敵,我不敢正面攖鋒,光是卸掉大哥的霸道攻勢,我就已經消耗了大半真元。」

兩人從交手到現在,不敢說動用了殺手鐧,起碼,也將能夠動用的殺敵手段,也都用上了,勉強保持着平分秋色的局面。

大戰三百回合,那是建立在水平相當的情況下。

江湖高手也好,還是沙場武將也好,尋常而言,真的到了生死搏殺的地步,水平只要稍微相差一點,基本上也就在一個回合之內,必有一人敗落。

死了的話自然更好,不死的話,就是沒完沒了的追殺,打持久戰。

元青說道:「你我其實相差無幾,若不用兵器,很難分出勝負,若是用了兵器,你我又境界修為一致,那就要看誰的心境更加完美無瑕了。」

元正毫無恭維之意的說道:「看是誰在的節奏里打,在大哥的節奏里,我必敗無疑,在我的節奏里,大哥必敗無疑。」

元青哈哈笑道:「不錯,有你這樣的弟弟,我很自豪。」

元正如遭雷擊,不知怎麼回答,這好像是大哥第一次對自己說這樣的話。

兩人也沒有繼續比試了,結果兩人心知肚明,天亮之前可以分出勝負,元正敗,元青勝。

可那是元正稍微比元青相差了半個小境界的情況下,真的都在元境中後期的話,結果就不好說了。

兩人友好的對了一拳,元青說道:「明日早飯過後,我便會派出廖成,將那個路條送到鐵血門的門主手中,你以後在江南,也要照顧好自己,當然,若是照顧不好自己,我也沒辦法。」

元正道:「世子一位,任重道遠,日後大哥也是如此,可莫要因為政事,亂了心境,我還指望,我們兄弟三人到達天境之後,在放開手腳的大戰一場。」

元青拍了拍元正的肩膀笑道:「會有那一天的。」

至此,兄弟兩人暫且告別。

回去的路上,顏夏語對元青說道:「三弟,興許有帝王之志。」

元青面無表情的說道:「瀚州之地,不是一個出龍的風水,可三弟龜縮的地方,可還真的是一個出龍的風水。」

「不管怎麼樣,那都是我元家的人。」

顏夏語心中咯噔了一下,這才意識到,元家的分配佈局,是何等的可怕。

可一個少年,真的能擔得起那般厚重的期待嗎?

顏夏語心中不解,卻也沒有多問,因為這個答案,元青不知道,武王元鐵山也不知道。

柳樹下,月光柔和,陳貴在這裏等了很久,身上已經被水花打濕了。

見到元正回來了,陳貴開口說道:「我就知道你們兩個武夫,會忍不住切磋的,可也不要傷及無辜啊。」

陳貴身後的那片小樹林,已經被剛才的水浪給強勢擊倒了,成為了一片廢墟。

若非陳貴多少也有些武道修為,興許剛才,已經有了殃及池魚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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