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聞訊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聞訊

?尉遲陽是一個很聰明的孩子,吃過虧,經歷過苦難的人,都會變得聰明起來。

有些人是聰明,可不懂搏殺。

有些人聰明到一定程度后,懂得搏殺,也懂得生活。

尉遲陽就是這樣的一個少年,他本能地察覺到,元正大概就是師姐心裏那個不太定向的意中人了。

大魏武王庶子的那些破事兒,整個大魏都知曉,被許多紈絝子弟看不起,又很欽佩,至於讀書人和所謂的正派人士,對武王庶子實在是沒有好話可說。

尉遲陽說道:「我不會許下承諾給師兄,若是可以解決掉我身上的隱疾,那也只能到時候再說了。」

「不過,我是一個很大氣的人。」

元正忽然間覺得尉遲陽有些可憐,可憐的深入骨髓。

還是個孩子,說起話來都習慣了模稜兩可,還是籠絡人心的模稜兩可,對於一個生意人而言,這是一個好習慣,對於一個少年人來說,可能是好事,一也是壞事。

元正不做評價,他也清楚,尉遲陽是一個很有故事的少年。

能和西蜀雙壁斗的平分秋色,甚至略佔上風,不想有自己的故事都很難。

單容還是沒有說話,她了解的弟弟,更了解元正,兩人之前的談話,應該都是心裏有數的,卻又雲淡風輕的。

元正應道:「這些事情,也只能到時候再說了,你還是個孩子,卻又不是個孩子,我能理解。」

「話說回來,你若是能靠自己延長自己的壽元,就盡量不要依靠外物,哪怕是天地神物,也都有着相反的作用,到了你這一步的人,萬事必須要小心啊。」

「可能這樣說顯得有些多餘,畢竟我不是你,也無法感同身受,你若是有辦法,想來也不會依靠外物了。」

尉遲陽很實誠的應道:「分寸自然是有,可有些毫釐之差的分寸,我也很難把握,沒事兒的時候,我喜歡研究《道德經》,裏面的內容博大精深,我一知半解,甚至什麼都不明白。」

「可唯一的好處,也就是能讓我盡量心境平和,並潛移默化的延年益壽。」

對《道德經》感興趣的人,其實不多,大多數人看《道德經》也只是隨波逐流,附庸風雅。

尉遲陽也是一個很低調的人,他必然從《道德經》裏面領悟到了什麼,但是他不說出來。

也許他說出來,不懂行的人也不明白到底是一個什麼意思。

元正其實很想推薦尉遲陽修行《青山綠水習劍錄》,可轉念一想,尉遲陽也不是一個對劍道感興趣的人。

當然了,這些小癥狀,尉遲陽很清楚,從尉遲陽那雙還算是清澈的眸子裏可以看出尉遲陽真的是一個很細緻,且活的極為清楚的人。

換言之,若是自己也只有一口氣吊在那裏的話,怕活的比誰都要清楚。

尉遲陽看出李塵和李鼎有些拘謹,憑藉本能,尉遲陽覺得自己和這兩位兄台,有着類似的情懷和經歷,但也只是類似了。

柔和笑道:「二位兄長放開大吃大喝就好了,我也不是多麼講究的人,來到這裏之後無須客氣,是姐姐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

李塵和李鼎不知道怎麼回復,這種老道的少年,讓這兩兄弟很不適應。

元正點頭道:「你們放開吃喝就行了。」

話說得越是明白,李鼎就越是斯文,到頭來還是哥哥率先大吃大喝了起來,李塵總是能夠做到打破禁錮這種事情。

夢清秋輕笑了一聲,不知道說些什麼。

……

瀚州,武王府。

開春以來,瀚州的兵器庫進行了一次大翻修,雖說兵器保養的一直都還不錯,可畢竟是春季,還是謹慎穩重一些比較好。

瀚州的各大軍營里,時常有武將在演武場上,身披甲胄切磋對聯。

至於各個陣營里仙風道骨的軍師們,也是走上了台前,彼此算計,彼此排兵佈陣。

動手之前,總得活動活動筋骨,哪怕不會動手,活動一下筋骨,對身體也是極有好處的。

武王府里,牛角尖里沒有那麼的忙活了,很多事情得到了處理,往來的書信也沒有那麼繁雜了,可越是如此,牛角尖里的人,便越是不敢鬆氣。

武王元鐵山也是一個極為爽快的人,曾放下豪言,都過了這一段多事之秋之後,每個人都能有自己的一間大宅院,可以有着花不完的俸祿,到時候想要三妻四妾還是一夫一妻,全看個人志向。

激勵人心這種事情,僅僅是口頭上激勵,往往都只能取得最差的效果。

元鐵山在瀚州隱秘的一角之地,設下了酒池肉林,那裏鶯歌燕舞,那裏聲色犬馬,那裏也有着清凈的園林,政務並不繁忙的情況下,元鐵山會主動帶着牛角尖里的人去那裏消遣作樂。

曾有這樣的一個趣聞,昔年國戰期間,大魏軍營里有禁酒令,也有禁嫖令,但凡是有失風度或是傷風敗俗的事情,一縷都不允許,一旦發現,軍法處置。

那個時候的元鐵山,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將軍。

某次戰後,元鐵山所鎮守的城池,前有叫陣的,後面也是斷了糧草,軍士們疲憊不堪,甚至昏昏欲睡。

元鐵山以為那一次自己是必死無疑的,於是乎決定在臨死之前違反軍令,做一次瀟瀟灑灑的自在人。

然後就干出了身為一個將軍帶頭飲酒,帶頭去青樓里那啥了的光榮事迹。

反正都是死路一條了,還不如破罐子破摔一把。

結果疲憊的軍士們,在小姑子們的「悉心照料」之下,猛然間看到了人生希望,也舒展了壓抑的情懷,看開了不少事情,然後士氣大增。

硬生生的擊敗了叫陣的敵軍,硬生生的拖延到了援軍的到來。

這種趣聞,也只有少數人知道,身為武王,也要注意一下顏面。

陳煜知道這件事,因為他去干過這種事,雖說是被元鐵山慫恿的,可陳煜幹了第一次以後,就想要干第二次。

天下局勢再怎麼變化,能消遣多少就是多少,這亦是武王元鐵山能成為武王的原因之一。

書房裏,元鐵山和陳煜沒有了以前的愁容慘淡,反倒是開朗了不少,無論多麼惡劣的環境,其實只要適應了,也就是那麼一回事。

陳煜遞給了元鐵山一封書信。

元鐵山打開了看了之後,頓時有了心氣兒。

「果然啊,他還是拿到了木劍開花,可他身邊的劍侍消失不見了,卻又帶着三個精明能幹的年輕人,其中一個還騎着駮馬,北海的風景,其實連我都沒有領略過。」元鐵山欣喜道。

小兒子拿到了那柄木劍,元鐵山的心情有些複雜,可也高興。

不管怎麼說,兒子還活着,至於其餘的事情,元鐵山能扛得住,也不介意間接的送給大舅哥一份不是那麼好看的人情。

陳煜端詳道:「蒼雲城裏,解決掉了一個鐵鈎據點,和西蜀雙壁也碰過面了,我很擔心。」

元鐵山問道:「你有什麼可擔心的,擔心正兒會和西蜀雙壁密謀造反,還是擔心正兒鬥不過鐵鈎里的諜子。」

陳煜站起身來,很嚴肅的說道:「這都是纖芥之疾,我真正擔心的地方在於,溫嚴也在那裏,溫若松的獨苗可不能出現任何的閃失,若是正兒一時衝動,殺了溫嚴,我們不好給那個首輔大臣交代啊。」

「正兒和拜月山莊的人關係也還不錯,溫嚴若是藉助元正這個由頭,發難於拜月山莊,暗殺正兒,到時候必然會出現火拚,而大殿下和二殿下,也不方便出面。」

「況且,大殿下和二殿下算計的很精明,他們也想藉助正兒之手,殺了溫嚴,這樣他們也能省去一些麻煩,那些想要正兒死的人,也有了更多可以發難的餘地。」

「如此,我們是在和天下的讀書人作對,也在和溫若松這個老樹皮正式開戰了,溫若松就算顧及大局,可陛下那裏,定然會有一個極為冷酷的制衡之法,到時候怕也只能用在正兒的身上了。」

庶子大多數情況下,都是替嫡子背鍋的,要麼就是隨時都可死去的棋子。

被陳煜這麼一提醒,元鐵山心生一計道:「如此,就要想辦法將溫嚴那個小崽子引出蒼雲城,然後做了他。」

溫嚴無關輕重,隨時都可以死,關鍵是不能死在蒼雲城了。

若是死在龐宗的手底下自然是最好,但這是不可能的。

陳煜搖頭道:「不可,溫嚴暫時還不能死,他若是死了,溫若松會發瘋的,一個走到極致的文臣一旦發瘋,不利於大魏的局勢,起碼要等到開戰之後,溫嚴才能順理成章的死去。」

元鐵山像是想起了某個人,雖說對那個人也不是多麼的放心。

笑道:「若是正兒真的有危險,想來他的師父,也不會坐視不理的。」

「咱們算是在廟堂里,可對於江湖高於廟堂的人,我那位大舅哥,怕也是頭痛的不要不要的。」

一國之君,誰都敢惹,誰都敢殺,唯獨不敢招惹江湖高於廟堂的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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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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