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開石
見姜龍把話說到這份上，程順突然心虛了起來，眼神遊離不定，這塊原石裏子如何，他心知肚明，如果當場解石，他程天眼的名聲豈不是毀了？可是如果回到金玉閣，哪怕這塊料有問題，程順也可以說自己看走眼，而甄懿也不會把這個消息放出來，他一番解釋，也能為自己脫身，名利雙收。
「小子，你根本就不懂我們這一行的規矩，像這種原石，是不可能當場開的。」程順冷聲道。
姜龍看了韓濤一眼，他的確是不知道這些規矩。
韓濤點了點頭，這一行有非常多奇奇怪怪的規矩。如果是價值不大的石料，很多人會選擇當場開，但是這種上百萬的石料，而且又是金玉閣這種地位，自然要回去解石，一來是財不露白的道理。二來哪怕真是廢料，也不會被別人得知，以免被當作笑料。
姜龍想了想，說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在這石料場隨意挑選兩顆原石，當場開出。」說到這。姜龍頓了頓，對韓濤問道：「什麼料才是最好的？」
這個問題，引得旁人一陣大笑，這傢伙，居然連什麼料是最好的都不知道，不就是一個門外漢嗎？
「小夥子，別浪費時間了，你何必給我們看笑話呢？」
「是啊，你在程天眼面前丟臉，但是絕對不丟人，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我還以為他有真本事呢，沒想到看走眼了，哎，現在的年輕人啊，不識好歹。」
韓濤有點後悔讓姜龍出面了，這傢伙把事情越高越大，關鍵還鬧出笑話，看來他的略知一二，當真是略知一二啊。
「冰種帝王綠。」韓濤說道。
「可有成品給我看看？」姜龍繼續問道。
「甄總手上的便是。」韓濤手上帶的是名表，雖然也有收藏珍貴翡翠，但絕不會帶在身上，正巧甄懿手腕上帶着一個。
姜龍看了一眼，瞭然於心，開始在石料場兜兜轉轉。
幾乎所有人都把這件事情當作一個笑話，沒人覺得姜龍真能隨便找出兩個冰種帝王綠出來，他們之所以繼續圍觀於此，都是想看看姜龍的笑話。
過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姜龍拿來兩塊原石，拳頭大小，表面上平平無奇，就像是普通石頭一般。
「就這兩塊。」姜龍說道：「現場開吧。」
「浪費老夫時間，你這個無知小兒，真以為帝王綠是大街上都能撿來的嗎？你這兩塊破石頭才是真正的廢料。」程順輕視的看着姜龍，剛才他還有點擔心，可直到看見姜龍拿來的原石之後，徹底放下心來，完全就是個不懂裝懂的蠢貨，在他面前自取其辱來了。
「韓總，你這位朋友，是拿我開涮嗎？」甄懿也有些隱隱不悅，對韓濤質問道。
韓濤一臉為難的看着姜龍，問道：「你不會真打算開這兩個原石吧？」
「當然要開，不過最好找一好點的師傅，免得開呲了，會影響價值。」姜龍說道。
影響價值！
不光是旁人白眼不斷，就連韓濤都覺得姜龍太過自信，雖然他不是門道高手，但也看得出這兩塊原石實在是沒什麼價值啊。
「行。我金玉閣在這裏有一個解石的地方，而且師傅的手藝也是頂尖的，既然你要自取其辱，那我就成全你。」程順決定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好歹的傢伙，等到解石之後，當着眾人的面狠狠羞辱一番。
一行人移步解石的地方，幾乎所有人都跟着去看熱鬧。
到了解石的地方，就連解石師傅都忍不住露出嗤笑，這兩塊破石頭，還要小心點？
隨着解石進行，雖然多數人想看姜龍笑話，但也不乏有人對此抱着希望，萬一真開出帝王綠來，也是一樁美談啊。
解石師傅剛開始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但很快就神情凝重了起來，距離近的圍觀群眾，已經看到了出綠，更別提站在旁邊的韓濤等人。
「出綠了，真的出綠了。」
「冰種帝王綠，我的天，真的開出冰種帝王綠了。」
「我的老天爺，我沒有眼花吧，帝王綠，這可是帝王綠啊。」
圍觀在前列的那些人忍不住驚呼出聲。個個目瞪口呆，看向姜龍的眼神都變了。
帝王綠了，程順的面色也綠了，他沒想到真會開出帝王綠，難道說這小子，真有本事？
「哼。你不過是瞎貓碰上死耗子而已，走了狗屎運。」程順冷聲說道。
聽到程順的話，現場很快就冷靜了下來，這的確是不能排除運氣的成分，萬一他真的走了好運給碰上了呢？這可就是老天爺開眼，而不是他的實力。
「急什麼。還有第二塊呢，不過這一塊不是帝王綠，但是成色也不錯，不妨看看。」姜龍笑着說道，結果意料之中，所以他連表情都沒有絲毫變化。
解石師傅手都在發抖。還好剛才及時收手，不然的話，剛才那塊冰種就要毀在他手裏了。
這一次不敢再有任何的怠慢，顯得異常小心。
很快，再次出綠，人群中再度發出驚呼。對於姜龍的話，沒人敢不信。
「這位小兄弟才是高人啊，如果剛才是運氣，那麼現在就是實力的體現，而且他連開出什麼品質的綠都知道，實在是太驚人了。」
「小兄弟。我是城陽金鋪的老闆，這是我的名片。」
「我是大福生老闆……」
「我是……」
幾個眼疾手快的珠寶老闆湊到姜龍跟前，趕緊遞上了自己的名片，這樣的人，他們就算是花高薪也願意請啊，百分之百的幾率。這其中蘊含的價值是不可估量的。
姜龍一一收下名片，看向已經面如死灰的程順，說道：「怎麼樣？這一次不是狗屎運了吧。」
程順已經無話可說，他沒有想到竟然能碰上這樣的高手，而且還是如此年輕，他在這方面的造詣。已經登峰造極了吧。
之前看不起姜龍的甄懿同樣也是變了臉，急忙在臉上堆起了笑意，說道：「小兄弟，剛才是我失禮了。」
「甄總不必客氣，我也是看在韓總的面子上，所以才會幫你。還有一句話要提醒你，人心隔肚皮，有些人，不能盡信，天知道他和誰是一夥兒的呢。」姜龍笑着說道。
甄懿在商場摸爬滾打二十多年，自然懂得姜龍話中有話，目光凌厲的看向程順，冷聲說道：「你跟那個原石老闆是一夥兒的？」
程順嚇得渾身一機靈，狗急跳牆的指著姜龍：「甄總，他污衊我，我怎麼可能跟那個老闆一夥兒呢，我在金玉閣這麼多年了。難道你還不相信我？」
「是不是，我自然會查個水落石出。」甄懿心中怒火騰升，以程順的眼力，如果那塊原石真是廢料，那麼程順不可能如此有信心的告訴她值，這麼看來。這當中必然有問題。
「各位，今天我金玉閣出了點麻煩，讓各位看笑話了，希望各位能給我金玉閣一點空間，自行處理這件事情。」甄懿對旁觀眾人說道。
這是下逐客令了，那些人雖然有些不舍。畢竟這場好戲還沒有看完呢，但是甄懿發話，他們卻也不敢停留，只能各自散去。
「把那塊原石拿來。」甄懿要當場解石，如果真的是廢料，她絕不會輕饒程順。
程順額頭冷汗直冒。那個原石老闆也被甄懿手下的人抓了起來。
解石結果自然不用說，一堆廢料，除了表面見綠之外，全是碎石。
甄懿深吸了一口氣，她沒有想到程順在金玉閣幹了這麼多年，竟然會惡意欺騙她，而且這還只是被發現的，這多年，又有多少是她不知道的事情？那些錢，恐怕都流入了程順自己的腰包吧。
「小兄弟，感謝你為我金玉閣找出蛀蟲，你有什麼要求，可以儘管提出來，我金玉閣一定滿足你。」甄懿說道，她這一招是一箭雙鵰，既能夠感謝姜龍，還能夠和姜龍拉好關係。
姜龍想了想，說道：「不知道甄總有沒有見過一種黑色的石頭？」
「就是我以前找你幫忙鑒定的那一顆。」韓濤在一旁補充道。
「我會儘力幫你尋找。」甄懿知道黑曜石。不過那是廢料而已，雖然不知道姜龍為什麼要，不過他既然開口，甄懿自然會滿足。
「那就謝謝甄總了，有多少要多少，價錢好商量。」姜龍笑着道。有甄懿這個專門做玉石生意的人幫忙，要找更多的黑曜石，對姜龍來說無疑是多了一條門道，這也算是不錯的收穫。
由於甄懿還要處理程順的事情，所以姜龍一行並沒有做過多的停留，但是在打算離開石料場的時候，姜龍卻看見了一個農夫老人，他不像是其他原石商人，身邊堆積許多原石，只是擺放了兩顆，而且還是黑曜石！
「老人家，你這種石頭怎麼賣？」姜龍沒想到臨走前還有意外收穫，雖然不大，但聊勝於無。
「小夥子，我這石頭，你看着給個價吧，也不是什麼值錢的貨，我老家很多，這一次進城順便試試，看能不能賣掉。」老人家面相和善淳樸，給人一種非常親近的感覺。
「很多！」當姜龍聽到這句話之後，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