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四章：輪迴酒

?帝昊站在人群裏面打量著這位煉器大師，聽着身邊修士們的小聲議論。

「天宇大師那可是我們西域第一煉器大師啊，經他手煉製出的通靈法寶都有好幾件。」

「那是，據說五年前玄黃界煉器大比。天宇大師那可是大比的第三名，在修真界那也是響噹噹的牛人。」

「就是，平日裏想見一面都難。」

旁邊眾人回頭鄙視着說話的人，那人尷尬一笑。

「口誤！口誤！我是說我師父想見一面都難。」

有人好奇地問道：

「你師父誰呀？」

那人傲然道：

「腳踏西天，拳鎮九州。」

「啊！拳腳雙絕李秋霜！」眾人倒吸一口冷氣。

那人怒聲低喝「李仙人的名諱也是你們能叫的嗎？」

眾人紛紛向兩側躲去，猶如躲避瘟疫一樣。

帝昊感到好奇，這李秋霜何許人也？竟令眾人畏之如虎。

正在詫異間，身後又湧來很多人。

眾人擁擠著將帝昊推到了長案前，老者睜開眼睛，兩道精光在帝昊身上掃過。

「小友來到案前，定有寶物需要鑒賞，請拿出來吧，也讓眾位道友開開眼界。」

帝昊心裏嘀咕「這倆損賊是要我出糗啊！」

人群後面，兩個黑衣人相視一眼，嘴角露出一絲陰笑。

他們想逼帝昊儘快離開坊市，在這裏他們可不敢動手。

看守坊市的可是天風聖地的合道強者。

同為合道，實力也是千差萬別，兩人自忖聯手也非那人之敵。

西風城內這處巨大的坊市，是天風聖地一大經濟來源，看守之人豈是弱者。

帝昊尷尬地看着老者，想要說「我是被推過來的。」

話到嘴邊咽了回去，既然你要看，那就拿出一塊礦石讓你看看。

翻手取出一塊土黃色不知名礦石，放在條案上。

老者看眼礦石，伸手一揮，礦石飛上天空，冷聲道：

「小子，你拿我尋開心嗎？一塊垃圾石也來玷污我的條案？滾！」

眾人見到大師卷飛礦石，心中一驚。

聽到大師所言，紛紛喝罵。

「那小子，趕緊滾！天宇大師也是你能調戲的嘛？」

老者聽到那人的喝罵，嘴角一抽，心中罵道：

「一群蠢貨！真不會說話！」

帝昊伸手一指老者，一道凝血咒，一道厭神咒悄然沒入老者體內。

「把我的礦石還我，你以為偷梁換柱，藏在袖子裏就沒人知道嗎？」

說着，指尖前出現一幅速度放緩的流動畫面，將老者如何偷梁換柱，藏匿礦石的過程清楚地展現在眾人面前。

頓時，現場鴉雀無聲，眾人用怪異的眼神看着老者。

不相信那畫面是真的，堂堂一代煉器大師，居然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貪墨他人寶物，令人所不齒。

天宇大師是合道巔峰強者，怎麼會把帝昊看在眼裏，沉聲喝道：

「小子，你敢誣陷本大師，哪來的膽子？不想活了嗎！」

帝昊冷冷一笑：

「我輩修著，求的是問心無愧，你如無愧，何須咄咄逼人，想掩飾什麼？」

「你貪心作祟，心境有缺，即便煉製出通靈寶器，也有極大缺陷，有何可自傲的？」

「小友說的不錯，大師，何必跟晚輩開這種玩笑，有些過了。」

隨着話聲，案前多了一位老者，站在那裏，猶如一縷春風拂面，令人舒爽。

天宇大師老臉一紅，嘿嘿笑道：

「鳳舞兄說的不錯，此子煉器天賦很高，老夫見獵心喜，想收入門牆，考驗一下他的心性。」

「不錯，小子，可願拜老夫為師？」

眾人一片噓聲，原來如此啊，我就說大師怎麼會為了一塊礦石而自毀清譽呢？

帝昊搖搖頭，淡淡道：

「你還不配！」

老者嘴角肌肉抽動兩下，呵呵一笑。

「年輕人要有傲骨，但不可有傲氣。」

「如不知收斂，也許下一刻你就會身死道消。」

衣袖一抖，帝昊的那塊礦石出現在長案上。

帝昊抬手一吸，將礦石吸入掌心，淡淡道：

「小子略知天機，大師在不收斂貪心，禍不遠矣。」

轉身離去。

「小友可願陪我喝一杯？」

身旁不知何時多了那位叫鳳舞的老者，帝昊微笑道：

「多謝前輩解圍，自當奉陪。」

兩人來到一家古老的酒肆前，老者當先邁步進去，帝昊眉頭微微一皺，此處透著一股滄滄，暮氣深重。

也沒多想，大千世界，怪事甚多，如果好奇心太重，就耽誤了修行。

跟着走進酒肆，昏暗的光線里，排放着一桶桶裝滿酒的容器。

在酒桶圍繞的中央有一老者，灰發垂地，坐在石案后，閉目養神。

對面坐着風舞，案上擺放着一個陶罐，裏面飄出濃郁的酒香。

看得出，兩人經常在一起喝酒。

風舞指著一旁道：「坐！」

帝昊依言坐在對面，不見老者抬頭，耳邊傳來蒼老的聲音。

「小子，不是修真界的人？」

帝昊傳音回道：「你也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老者驚聲道：「你見過和我一樣的人？」

帝昊淡淡道：「有意義嗎？一片天空下，皆是求道人。」

老者忽然抬起頭，取過陶罐，給帝昊倒滿一碗酒。

酒水在碗裏迴旋，形成一個漩渦，漩渦內有氣旋，氣旋內飛舞著九條風道法則鏈條。

這令帝昊動容，能將法則鏈條外顯，又不擾亂此處的法則平衡，手法隱晦精妙。

「趁著漩渦消失前，喝下此酒，才能品出味道。」

老者的聲音又在帝昊耳邊響起。

帝昊分出部分心神進入心眼，端起海碗，一口將酒喝下。

無數的道韻感悟在識海流過，一枚枚輪迴大道法則鏈條凝結，轉眼間在識海里形成九條輪迴法則鏈條。

隨着輪迴法則鏈條的飛舞，又出現無數的法則鏈條，充滿整個識海。

頓時頭疼欲裂，識海鼓脹的似要炸開。

轟的一聲，識海開撕向外擴張，直至感覺不到鼓脹時停止。

一道道畫面在識海里出現，有農夫，有漁人，有士兵、有土匪.....。

幾乎這世上所有的行業都全了，無論是從事那個行業，最後都走上修道之途。

大道漫漫，淹沒了自己的一世又一世。

氣海里的法則就是這些世修鍊所積累，被輪迴法則喚醒。

幾乎都是三級法則，二級法則也就十幾種。

帝昊將這些法則帶入氣海，頓感渾身法力暴漲，有種掌御大道的感覺。

知道這是法則劇增后產生的假象，這種感覺越強，說明自己的心境越差。

睜開眼睛，那絲迷茫一閃而逝。

兩人正看着自己，帝昊一咧嘴「兩位前輩，這酒叫什麼名字？」

風舞道：「這罐酒啊，叫輪迴酒，從太古神庭遺傳到現在，今天特意為你開封。」

帝昊一愣，詫異道：

「這是為何？」

風舞一笑：

「談老在接受此任務時，軍師特別交代，在今日此時此刻開啟此酒招待來客。」

帝昊接着道：

「這麼說，每年的這個時候都要用此酒招待客人嘍。」

老者開口道：

「不是每年，是七星現日的那一年，正好前段時間，七星在修真界東方顯現。」

帝昊忽然明了，星魁來到修真界，修真界出現七星耀日很正常。

帝昊疑惑道：

「看兩位的樣子似乎在找人，可我是被風舞前輩硬拉來的，不是自己找來的。是不搞錯了？」

老者一嘆「就是要搞錯，軍師想要喚醒那人，帶領人族征戰萬界。可我不想，那次的征戰，人族精英死傷殆盡，給多少人帶來終生的痛苦。」

「不說別人，我自己的所有親人就在那場戰爭中死去。」

「可令我那才滿月的孩子，他有何罪？剛剛來到世間，還未來的及品嘗人生的酸甜苦辣，就被那該死的戰爭奪去了生命。」

帝昊心有戚戚，問道：

「既然你不願尋找那人，為何不早點毀了此酒，何必等到現在？」

老者微微嘆息「軍師驚才絕艷，他設置的封印世上沒有幾人能打開。」

「能打開的也都已不再，只有等到日期，我親眼看到這酒被別人喝掉，那人再無覺醒的可能，我才放心離去。」

就在此時，空中滾過一道霹靂，老者化為虛無。

風舞跪向老者消失的地方，淚流滿面，口喊師尊，悲憤的大喊：

「那人到底是誰？師尊你為何到死都不告訴我！」

「我去將他的轉世身殺了，他轉一世我殺一世，讓他永遠無法覺醒，師尊你何必走上絕路。」

帝昊嘴角抽動，也未勸慰，說白了他們也是利用自己，悄悄地轉身離去。

從老者的話語中，帝昊知道那人是誰，心中嘆息。

為了人族，捨棄自身，讓人族終於從百族的血食中掙脫出來，有尊嚴的活在諸多種族中。

換來的是什麼？

離原大陸早已忘記你的存在，忘記了人族那段黑暗歷史。

修真界呢？自己也沒見到一尊離原的雕像，也未聽人提起過離原。

就連與你一起征戰天下的屬下，都怨恨你給他們帶來的痛苦。

千方百計的阻止你記憶覺醒，做人做到這樣，也真佩服你失敗的夠徹底的，跟血月有的一拼啊。

不過這酒不錯，沒喚醒你的記憶，卻便宜了我，將我的輪迴喚醒了。

呵呵，這也許就是緣分吧，誰讓咱倆長得像呢。

帝昊準備出城，將那兩個可惡的蒼蠅拍死。

出了城門，向遠處的山脈飛去。

感應着身後跟隨的兩人，傳音給獨木橋的小骷髏，了解到小骷髏煉化四塊骨頭后，威力又提升一截。

現在他的品級已經達到超品寶器巔峰，再找到那兩塊殘骨，妥妥的晉陞通靈法寶。

剛剛進入山脈，兩道身影就一前一後將他截住。

「小子，你跳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