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十五章 畫地為牢

第六卷 第十五章 畫地為牢

第六卷第十五章畫地為牢

九四二年三月二十二日晴乾燥有陣風。

雖然萬里無雲迎面吹來的是襲襲春風但是天與地之間卻是一片山雨欲來前的壓抑

設計不成反而在皮尤河橋畔和同古城內損失了將近兩千名精銳士兵的日本軍隊惱羞成怒之下終於在這一天拂曉集結了五十五師團兩萬三千人在三個飛行中隊的協同下對同時佔據了水路公路與鐵路甚至還建立了一座軍用機場的同古城起了猛烈進攻。

同古這個又名東瓜的緬甸城市已經註定要在這一天因為這場戰爭被世界所關注被永遠的載入戰爭史冊

五團防守的鄂春克陣地是同古城的前哨站他們當其沖為了攻克這個陣地日軍直接在他們的面前擺下了兩個聯隊象五十五師團這種甲種師團一個日本步兵聯隊就有兩千四百人以他們的訓練和武器配備來說已經過了一個中國整編師的水準換句話來說雷震和黃景升他們在鄂春克陣地面對的是戰力過兩個師的敵人進攻

所有重型武器還沒有來得及送到前線五九八團連高射機槍都只有三挺在這種情況下甚至連護航戰鬥機都不需要那些盛載着重磅炸彈的日軍轟炸機就大搖大擺的出現在空中。

小心注意隱蔽

在那些有戰鬥經驗的基層軍官聲嘶力竭地狂吼聲中。二十多架轟炸機呼掠著從五九團陣地上空掠過隨着這些轟炸機高破風聲一起斜斜掠過的就是從彈倉里滑出來的那一串串炸彈。

沒有戰鬥機的威脅沒有防空武器組成的陣地那些沒有防彈裝甲沒有自封閉油箱看起來形狀象是一根雪茄由於一被打中就著。一著就爆。被美國空軍戲稱為空中打火機的轟炸機。在這種沒有天敵甚至沒有抵抗的天與地之間他就是主宰

無論戰壕挖得有多深無論陣地修的有多牢固無論機槍堡壘上鋪架了多少填滿泥土地沙包面對重磅炸彈這種最純粹地殺傷性武器它們都顯得如此脆弱不堪。在一團團直衝雲霄地濃煙與能生生震破人耳膜的可怕轟鳴中被輕而易舉的撕成了無數碎片。

在這個時候除了老老實實趴在掩體里把自己身體受創面積降到最低之外剩下的就是等待等待自己被下一顆炸彈活活炸成一堆碎肉或者是轟炸結束后。拍掉身上的塵土。推開倒在自己身邊的屍體抓緊武器等著迎接敵人更瘋狂的進攻。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每次都是這樣

面對這種集結了人類智慧結晶更將破壞力揮到極致地戰爭武器面對這種能把平時看不到摸不到的空氣也變成武器頂的你耳朵嗡嗡嗡嗡嗡嗡響個不停撞在你的臉上就能讓你眼皮疼的修羅地獄精神在瞬間崩潰的絕對不僅僅是那些第一次走上戰場的新兵。

一個班長抱着槍坐在戰壕里在一波接着一波的最猛烈轟炸中他放聲哭嗥:每次日本人都是這樣先是用飛機炸再用大炮轟還沒有和他們交手呢我們兄弟就得死上一半我們這一次跑到緬甸打仗不是有美國人和英國人地支持嗎他們地飛機在哪裏為什麼只有日本人的飛機在我們頭頂飛為什麼我看不到他們的飛機

在這一片轟鳴聲中就算是趴在幾尺外地士兵也根本聽不清這個班長究竟在哭叫着些什麼。

我打過昆崙山保衛戰我打過淞滬會戰每次打完從戰場上撤下去我們整排的兄弟連十個人都湊不齊他們大部人都是被活活炸死的原來我們人比他們多還勉強能撤出去現在換成敵人比我們多了不行

說到這裏那個班長在一片彈如雨下到處都是彈片亂飛的陣地上竟然站起來了他瞪着一雙充血的眼睛嘶聲叫道:我不想和他們一樣被炸成一堆湊都湊不起來的碎肉我要回家我想我娘

這名班長的哭叫聲嘎然而止一塊二十多厘米長足足有一斤多重的彈片旋轉的從他的喉部劃過在每秒鐘過三百米的驚人高下那塊被炸得帶着鋸齒般鋒銳邊緣的彈片輕而易舉的就切斷了班長的頸骨把他的頭顱帶着一起向後拋飛出去。而跟在那塊彈片後面的更多細碎彈片更是象疾飛而過的蝗蟲般狠狠撞到那具已經沒有了頭顱的屍體上在瞬間就炸起了無數朵星星點點的血花。

只是第一次轟炸第一次炮擊五九八團就付出了八十多人陣亡三百多人受傷的代價而在接受這次煉獄式的洗禮時更不知道有多人嚇得失聲痛苦有多少人一時控制不住而任由熱淋淋的液體澆濕了自己的整條軍軍褲。

但是卻沒有人笑話這些當眾出醜的士兵在彼此對望中就連平時針尖對麥芒爭鬥不休的死對頭也突然現變得對方變得親切起來。而那些參加過戰鬥有過實戰經驗的老兵看着身邊的那些新兵蛋子眼睛裏也再也沒有原來那種高高在上的不屑一顧。

不知道多少老兵把那些被泥沙埋住的新兵重新拉出來的時候他們沒有習慣性的用力踢新兵屁股在拍掉對方衣服上的塵土后絕大部分人只說了一句話:小子一定要活下去啊

如果這些新兵能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陽他們就算不會胎脫換骨也會在最殘酷的戰場上學會如何保護自己學會將他們從訓練場上得到的知識。融入到這鐵與血交匯地戰場上形成最寶貴的戰爭經驗

當他們可以把這一切的一切融會貫

且見慣了死亡連神經都變得開始有些麻木的時候已經是一名老兵了。一名在戰場上命可以當三條來使的老兵一名可以在戰場上。凝聚新兵士氣。讓他們不至於剛上了戰場。就嚇得雙腿軟連槍栓都無法拉開的老兵

一支部隊里老兵越多戰鬥力就越強士兵就越容易在慘烈的戰場上活下來而越多新兵活下來成了老兵這支部隊就越強

這就是戰爭的鐵律更是鐵打地營盤流水地兵這句話。最真實地寫照。因為就算是老兵在戰場上也一樣會死的

一方面是在緬甸戰場上氣勢如虹卻在同古城前吃了當頭一棒急於報復急於在世界公眾面前贏回尊嚴的日本第五十五師團。

一方面是中華民族到了危險的時候每個人民被迫出最後吼聲。再也沒有任何退路。就算是為了自己的家園為了自己的兄弟不被讓人當牲口一樣使喚自己的姐妹不被人隨意糟蹋也要拚死一戰地中人

雙方都有自己不能退縮的理由。雙方都有自己絕不會更改的信念與執著所以戰鬥從一開始就進入了白熱化階段

重武器都沒有來得及送抵前線五九八團竟然連步兵炮都沒有但是就憑鋪天蓋地的手榴彈雨他們硬是砸得敵人的坦克不敢再長驅直入。

雖然遭到空中轟炸和炮擊事先準備的防禦工事已經受到相當程度的損傷但是當槍聲響起機槍碉堡里的輕重機槍一起掃射在彈雨如梭中硬是構成了一條當真稱得上是銅牆鐵壁地交叉火力網。

剛才還氣勢洶洶想要用皇軍地鐵拳砸碎一切敢於擋路的障礙向全世界宣揚實力的第五十五師團日本官兵很快就現他們這一次面對地敵人和前面的不同。

很不同

無論是緬甸土著組成的英緬部隊還是天天嘴上掛着大英帝國皇家6軍口號裝備精良訓練卻着實不怎麼樣的英隊面對他們的攻擊都象是豆腐似的一捏就軟一拍就碎。也就是因為這樣他們才能在短短的幾個月時間裏就幾乎橫掃整個緬甸打得英隊望風而逃直至佔領了緬甸的都仰光

在同古城前方這片叫鄂春克的土地上他們終於遇到了入緬以來最強大的阻力

雖然同樣是中隊但是別忘了他們第五十五師打的可不是什麼只裝備了土製漢陽造重機槍幾乎沒有輕機槍少得可憐的雜牌部隊而是二百師這樣一個純機械化部隊這樣一支由美國教官嚴格訓練出來的部隊王牌中的王牌

這樣一支部隊就算是重型武器來不及送抵前線大大影響了他們的火力壓制力更只能任由日本空軍在頭頂上耀武揚威但是他們的輕重機槍配備卻絕對過了任何一支德械師的標準。借用黃景升副團長的一句話光有空軍頂個屁用想要佔領鄂春克想要打通前往同古城的大門先得問過老子手中的機關槍

那些中人躲在已經被炸成廢墟的戰壕里趴在戰友的屍體中間半跪在大塊的石頭後面總之是當他們一走進中人陣地五十米以內隨着一聲槍響到處都可以看到中人的身影而隨着他們終於爆式的瘋狂吼叫劈頭蓋臉砸過來的就是幾百顆木柄上已經被捏出汗水的手榴彈

緊接着那些依託各種有地形和建築物堆砌的工事裏各種輕重機槍齊鳴更是在彈殼飛跳中將子彈像下雨一樣一波接着一波的向他們傾泄。

看着那些日本士兵猝不及防之下被打得趴在地上連頭都沒有辦法抬敵人一開始衝鋒就親自跑到戰壕里架起一個望遠鏡觀察戰局的黃景升拍著大腿連叫了三聲好好好

看黃景升興奮的樣子如果不是指揮刀已經被鄭廷芨團長拐走說不定他已經拔出指揮刀。下達了反衝鋒的命令。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連串子彈打到了黃景升地身邊從沙袋裏炸起的碎石子狠狠彈在臉上帶來一股火辣辣的疼痛。

哪個王八蛋打得這麼准

一聲喝罵剛剛出口又有一步槍子彈緊貼著黃景升的臉頰飛過那種子彈高劃破空氣磨擦出來的熾熱感。燙得黃景升全身的汗毛都倒豎而起。黃景升迅蹲到戰壕里。看着步槍子彈打到身後的戰壕壁上。留下地彈洞黃景升心裏地第一個想法就是不可能

那一步槍子彈留下地彈孔是傾斜的。從角度上來看敵人竟然是居高臨下在對他射擊

這裏地勢平坦縱然不能說是一馬平川但是放眼望去。附近也沒有什麼能提供良好火力視野的小高地如果有的話他黃景升早就佔領了哪能輪到敵人跑到這裏再去開利用

可是無論是那一梭輕機槍子彈還是那一差點就直接命中目標的步槍子彈都說明縱然是躲在戰壕里藉助事先構築好的胸牆來觀查戰況。敵人也能有限度的看到他

事實上。敵人能看到也不僅僅是黃景升副團長一個人在短短地幾十秒時間裏。五九八團防線上已經有幾挺輕機槍的機槍手被敵人打中。

黃景升挪動腳步在戰壕里移動了十幾米后他又在另外一個胸牆的觀查孔里小心的探出了自己的望遠鏡仔細觀查了片刻后黃景升猛的吐了一口口水低聲道:這些小日本難道全是屬猴子的竟然還能爬到樹上開槍拷不是吧

緬甸屬於熱帶季風氣候在這個國家到處都可以看

米高的參天大樹一些日本軍人竟然爬到了大樹上不顯著但是已經足夠他們取得火力視野地高度居高臨下狙擊五九八團陣地上地機槍火力點。

可能是黃景升手裏拿着的望遠鏡已經說明他的身份在黃景升目瞪口呆地視視下一個天知道原來是不是在雜技團混飯吃的日本士兵竟然在一棵最高最粗的大樹上對準他藏身的位置架起了一門還沒有步槍重卻可以把九一式手榴彈打出六百米遠的擲彈筒

日本經驗豐富的老兵在四百米範圍內用擲彈筒攻擊那是指哪打哪但是顯然他們也並沒有接受過在大樹上用擲彈筒的訓練。雖然瞄準了黃景升但是從大樹上彈射出來的九一式手榴彈最終落到了距離黃景升十幾米遠的一片平地上。

看着那一團裊裊升起的硝煙黃景升還沒有來得及噓出一口冷氣他的臉色就變了。身為一個實戰經驗豐富的指揮官黃景升立刻就想到了這種情況的嚴重性日本士兵有三分之一都是a級射手如果讓幾百名a級射手爬到大樹上居高臨下一槍槍的狙擊他們五九八團的防線再配合雜技團式的擲彈筒攻擊只怕不出一個小時他們精心構建的防線就會被日本軍人用這種讓人哭笑不得卻着實有效的猴子上樹戰術擊破

雙方的距離已經過了五百米漢陽造步槍說是能打百米但是老兵們都知道五百米距離真的已經出了它的極限。如果非要和那些拿着三八式步槍又居高臨下的日本士兵對射無異於自尋死路。

用防禦工事裏的重機槍去打分散在大樹上的日本士兵先不說工事裏火力視野有限看着這些沉重的傢伙更有着一種高射炮打蚊子般無處着手的感覺。

而僅憑有效射程高達八百米的捷克式輕機槍去和那些日本士兵對射試問究竟是五九八團裝備的輕機槍多還是日本兩個聯隊裏面的a級死亡過重就會嚴重影響五九八團正面防禦的火力配備

要知道實戰經驗豐富的老兵使用這種彈匣容量才二十的捷克式輕機槍才能揮出真正的作用。他們往往是採用三長二短的點射方式來支援戰場在近戰的時候為了不讓敵人判斷出自己彈匣里還有几子彈。他們往往會在彈匣里還有子彈敵人不敢冒然衝鋒地時候就迅更換彈匣打亂敵人的判斷和攻擊節奏。沒有相當長時間的戰場洗禮受過再嚴格的訓練也很難做到這一點絕大部分新兵到了戰場上。只怕一扣住扳機。不把裏面的子彈打完。就不會停下來。

坦率的說在和日本軍隊交戰中支撐起火力網的主力正是這種彈匣容量實在偏小但是射程夠遠精度夠高的捷克式輕機槍外加人人都會投擲地手榴彈

無論他黃景升看着沙盤。對可能生地戰況做了多少預想他也沒有想到日本軍人會採用如此精彩地戰術更不要說去針鋒相對的破解了

黃景升突然瞪大了雙眼因為在他望遠鏡的視線里那個剛剛對準他藏身的位置開了一炮的日本士兵。身體猛的一顫。在一朵艷麗的血花飛濺中連人帶擲彈筒帶他捏在手裏地那枚九一式手榴彈一起栽下了足足二十多米高的大樹。

不知道是誰。只用了一槍就把那個九成九雜技團出身在大樹還可以玩擲彈筒的日本士兵從樹上打了下來。

就是在黃景升目瞪口呆的注視中那些爬到大樹上慢條斯理一槍槍狙擊五九八團防禦陣地的日本士兵連射擊他們的敵人在那裏都沒有找到就接二連三的從大樹上摔下來。

黃景升突然間露出若所所悟的表情難怪雷震他們今天有一部分槍法最好地人放下了他們特務排招牌式地湯普森衝鋒槍拿起了從日本軍人手裏繳獲的三八式步槍並為這些經過反覆挑選和校正就連子彈都是經過仔細排查才使用的步槍加裝了瞄準鏡。

雷震也沒有想過敵人會爬到大樹上向五九八團陣地射擊甚至差一點從五九八團地火力網上撕出一條裂口。他把特務排化整為零以一名攜帶三八式步槍的狙擊手為核心兩名協帶湯森普森衝鋒槍為輔助組成了十幾支作戰小組把他們像趕鴨子似的撒到了戰場各個隱蔽的角落只是希望這些絕不適合在戰場上和敵人正面對抗的部下能夠利用精確的狙擊技術和他傳授的隱蔽的技巧成功的狙殺日本軍官罷了。

那些拿着三八式步槍的特務排狙擊手有些埋伏在戰場西側幾百米外的草叢裏不但身上披了一層用茅草紮成的偽裝就連步槍上都纏了一層綠色的布條在經過雷震千錘百練當真是百忍成金后就算是讓一群老兵去搜索他們也能在幾尺內的距離藏得滴水不露。而負責警戒的兩名助手更能讓埋藏在草叢裏的同伴可以放心的一槍槍狙擊那些爬到大樹上就連躲都沒有地方躲百分之百就是固定活靶子的日本士兵。

還有些人乾脆換了一身沾滿鮮血的日本士兵軍裝躲進了晚上偷襲同古城卻全軍覆沒的那些日本士兵屍體中間。這位兄弟打完一子彈立刻把步槍往前一送塞到另外一具日本士兵屍體的下面然後自己腦袋一沉沒有接到附近同伴安全的信號就算是有人一腳踩到他的身上他的手指也不會動上一下。

當然群眾的智慧是無窮的不只是日本

到了爬樹這樣一記絕招就連特務排也有人用到了相不同的是他們比對方更懂得偽裝全身披滿了用樹葉和樹皮點綴成的偽裝網不說他們只要打上一槍就會不辭辛苦的從樹上溜下來再選擇第二棵大樹爬上去這樣是累了一點效率是低了一點但是至少生命安全得到了保障。

哪象是那些日本士兵象獃子一樣爬到樹上除非是被子彈打中否則就死賴著不下來了

就是在這一天五九八團依託早就修築好的防禦工事整整打退了日本軍隊六次進攻。直到天色完全黑下來分散出去的特務排官兵才慢慢集結起來。而羅三炮回來的時候他的手中更多了一個由於經常被太陽曝晒而皮膚黝黑身材矮小卻不失靈活的俘虜。

這個男人在被羅三炮擒獲前明顯經過了一番掙扎。看他那條吊在胸前還在不斷擺動的手臂估計已經被羅三炮生生掰斷了。但是明明已經痛得全身顫汗如雨下看起來就像是剛剛從水裏撈出來似地他仍然回頭對羅三炮怒目而視時不時從嘴裏狠狠吐過去一口口水。

每當這個男人吐上一口口水羅三炮用軍事動作死死鎖住他另外一條胳膊的手臂就會略一用力。壓得他身體不由自主的向下一彎。自然而然一口口水。就會吐到羅三炮身體以外的地方。

而到了這個時候這個男人又會抬起自己穿了鞋子卻沒有穿襪子的腳對着羅三炮穿着皮靴的腳狠狠踏下去最終的結果卻是羅三炮抬起膝蓋在他的尾椎骨上微微一碰就讓他全身酸麻。這一腳自然也就失去了力量。

這個男人遇到羅三炮就像是面對一座根本不可能征服地高山無論他如何掙扎也無法擺脫羅三炮地鉗制兩個人就這樣一路扯打着回到了五九八團地陣營。

這小子穿着日本士兵的軍裝爬在大樹上狙擊我們陣地讓我從後面逮了個正著。本來想一刀子把他宰了。但是我在他的衣領上看到了這個。

在羅三炮的手掌里多出了一枚黃金製成的勳章。團前線指揮部隊里其他人還無所謂但是特務排所有人還有團參謀長和黃景升卻一起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是一枚用純金鑄成的番櫻桃枝勳章

不需要詳細審問真正了解這枚勳章意義的人都已經明白爬樹射擊這樣精彩地戰術並不是出自日本皇軍的創意而是來自這些更習慣在緬甸作戰也更習慣爬樹的緬甸土著之手。

看着被羅三炮用軍事動作控制住的那名俘虜團參謀長回過神來張口就是叱責你也太大膽了竟然不把俘虜的嘴塞住就把他帶進了團前線指揮部要是他突然喊起來暴露了團指揮部的位置怎麼辦

喊起來

羅三炮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臉頰彷彿在那裏塗了一層什麼透明的東西而他地聲音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了一絲難言地怪異尊敬的團參謀長大人你現在還沒有現嗎他的舌頭已經沒有了。在他明白自己根本不可能從我地手裏逃出去就算是自殺的機會都沒有的第一時間他就生生嚼碎了自己的舌頭把口水和鮮血一起噴到了我的臉上。

所有人望着眼前這個長得又黑又瘦明明被雷震完全控制卻還要又蹦又跳的拚命反抗看起來當真是象極了一隻大猴子的男人都閉緊了自己的嘴巴。一時間五九八團前線指揮所里只剩下他們微微粗重的呼吸聲還有那個獲得了番櫻桃枝勳章的男人在那裏用含糊不清的聲音不停的罵着什麼。

雷震突然道:昂山

聽着這個名字那個用含糊不清的聲音不停的喝罵甚至用他只還能動的手比劃出最粗俗手勢的男人身體猛然凝滯了他用疑惑不解的眼神回頭看了雷震一眼可是他很快就明白了什麼又對着雷震狠狠吐了一口口水。

雷震沒有躲避任由那口摻雜着鮮血的口水直直落到自己的臉上而他的手在這個時候已經拔出了自己的配槍。

雷震手中的槍響了一枚黃晶晶的彈殼在空中歡快的翻滾著拉出一圈圈淡淡的煙霧當彈殼終於落到地上出叮的一聲輕響時那個終於被子彈奪去生命的緬甸人也一頭栽倒在地上。

和一般人不同的是在他沾滿鮮血的臉上揚起的不是面對死亡的恐懼而是一種可以用驕傲來形容的平靜。也就是因為這個表情讓這個如此平凡又是如此普通的男人身上突然多了一種說不出來的光澤。

他是昂山率領的緬甸獨立義勇軍成員。

雷震接過羅三炮手中那枚金質番櫻桃枝勳章珍而重之的把它重新戴到了對方的衣領上沉默了很久雷震才道:他出現在這裏絕不是偶然我想大概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要面對的就不僅僅是日本軍隊的猛攻更要提防昂山帶領的緬甸獨立義勇軍從背後的偷襲了

整個指揮部裏面一片沉默就連團參謀長也沒有再指責雷震不經審問就直接槍斃了一個如此重要的俘虜。

他們二百師孤軍深入進入緬甸美國人承諾的空軍被抽調到了北非戰場天空已經成為日本空軍的舞台;英國盟友根本就是背心離德成天打着自己的小算盤就算是撤退都沒有通知他們更不要是齊心協力聯手抗敵。在這裏他們有的只是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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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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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第十五章 畫地為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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