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四十七章 狹路相逢

第五卷 第四十七章 狹路相逢

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大大減緩了所有人的行軍度。

但也就是因為這一場大雨逼得所有人不得不暫時改變前進路線更錯誤的估計了雷震帶領部隊的行動度。把一切因素綜合起來終於讓藤原楓對全場戰局的預估出現了一個可怕的錯誤雷震帶領的部隊和保護趙珺的游擊隊竟然提前狹路相逢了

密集的暴雨不斷消耗著所有人的體力與意志大大影響了他們的視覺與聽覺再加上山路崎嶇當他們終於爬上一道山坡卻突然現在自己的面前出現一支全幅武裝的小部隊時雙方的距離已經不過五十米

不要開槍

同時喊出這句話及時制止了一場火併的是兩位隊長。他們心裏都明白在這種暴雨傾盆沒有任何痕迹可以追尋的情況下自己身後的敵人絕對不可能未卜先知般的迎頭趕上攔在了這麼一個要命的地方

孫喜來和雷震的目光狠狠對撞在一起看着臉上再也沒有了偽裝暴露出真實面容的這個男人孫喜來那一張因為受傷過重傷口又被雨水沾到而變得像紙一樣蒼白的臉在不斷的顫抖過了好半晌孫喜來才從牙縫裏擠出了一句話:雷震你幹得不錯啊

孫喜來身邊的游擊隊員同時捏緊了手中的武器有人更是嘩啦一聲拉起了武器的槍栓。只有熟悉孫喜來的人才能從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里聽出真正的份量。

雷震身後那一支小部隊雖然同樣被暴雨淋了一兩個小時但是卻仍然精神奕奕明顯並沒有遭遇強硬對手還保持着相當的鬥志。如果在這個時候再不知道這個烏龜兒子王八蛋用相同的方法。把身後的追兵引到他們這個方向孫喜來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笨蛋

彼此彼此

望着箭拔弩張隨時可能挑起戰火地這支游擊隊雷震臉上還帶着一絲從容自若的微笑但是在他身邊的孫尚香卻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絲同情的神色。

大家在上海郊區外的第一個路口分道揚鑣僅僅過了四天時間這一支有相當戰鬥力。更擁有豐富實戰經驗的游擊隊就被打殘了。

他們損失了五名隊員這對於一支僅有十四人的游擊隊來說已經是無法承受地可怕重創。更重要的是包括隊長孫喜來在內這九名全身傷累累的軍人仍然強悍仍然帶着瘋狂的殺氣但是他們眼睛裏那種只有經歷過一場場血戰在不斷的成長與成功中慢慢培養出來的自信與驕傲都消失了

孫尚香真的無法想像究竟經歷了什麼樣的慘烈戰鬥才能在短短的幾天時間裏。讓這些身經百戰早應該百鍊成鋼的軍人變成了這個樣子

鬼才和羅三炮交換了一個擔憂地眼神因為他們兩個同時想到了一個更不容忽視地問題既然他們在這裏遇到了保護趙珺的游擊隊那麼這些天一直追殺在游擊隊後面的日本情報組織特別行動部隊距離他們還有多遠

在我們身後有五十名受過嚴格訓練特工組成地追捕隊這一路上我們不停設置陷阱佈置疑陣和他們一直保持了大約八個小時的距離。

鬼才和羅三炮能想到的事情雷震當然也能想到他直直凝視着孫喜來。沉聲問道:你們呢

孫喜來知道雷震沒有說出來的潛台詞大家都各自把敵人引到了對方的身後做出這樣的小動作那是誰也別說誰。而雷震能把對方一直甩在身後留下八個小時的迂迴空間根本沒有交手更沒有消耗這也是雷震的本事

追在我們身後的敵人是日本人的軍隊有四十多個人。他們絕不是一般地小鬼子。分成兩隊往往有一支在我們後面象趕鴨子似的一直追打另外一支總是突然出來狠狠打我們一拳後轉眼就消失了。他們每一個手裏拿的都是花紅機關槍一扣扳機子彈就像是下雨而且又快又准打得我們根本沒有辦法抬頭。

說到這裏孫喜來的臉上佈滿了濃濃的苦澀他澀聲道:這幾天這些小鬼子一直追在我們身後打我們只能拋下兄弟的屍體不停的向前跑。如果小鬼子冒雨追擊的話那麼很可能和我們只有半個小時的路。

一聽到花機關槍這個詞語雷震不由皺起了眉頭。一九二六年中國北洋政府自建地鞏縣兵工廠仿製德國硼舊型衝鋒槍製造出屬於自己的衝鋒槍並使用當時最流行的七點六三毫米毛瑟手槍專用子彈被大家俗稱為花機關槍。

這樣一款衝鋒槍中國領導的軍隊在反圍剿和長征時就曾經從部隊中大量繳獲並裝備。

難怪這樣一支實戰經驗豐富的游擊隊在短短几天時間裏會被打得這麼慘以日本軍方對武器的認識和偏愛衝鋒槍這樣的武器也只會少量裝備在特種部隊裏面。無論孫喜來他們實戰經驗如何豐富無論他們如何勇敢但是他們戰爭資源有限接受的訓練有限武器裝備更是太過於落後又離開了自己最熟悉的根據地戰場遠遠無法和一支同樣在戰火中成長都是由老兵組成的特種部隊去對抗

我們有過一個並不愉快的初識但是我想這並不是我們拚死一戰的理由。雷震盯着孫喜來沉聲道:我們之間的距離不足五十米只要我們開火就會給你們身後那支日本部隊指引正確方向無論半分鐘后是誰還能站在這裏你我之間只有輸家

沒錯

介面的是趙珺。繞過用身體保護住她的二蛋她直接走到了孫喜來和雷震的中間她上上下下打量著雷震她仔細看着雷震那雙猶如鷹隼一樣銳利的雙眼仔細看着雷震那一雙佈滿厚繭穩定得無懈可擊的雙手。仔細觀查著雷震那魁梧的身軀里所蘊含的猶如大山般的厚重與沉穩。

我在幾天時間裏一有空就在想那個和我同樣懸賞十萬大洋單槍匹馬就能將整個上海灘攪得翻天覆地地雷震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呢

一絲滿意的微笑從趙珺唇邊毫無掩飾的揚起她油然道:別人一提到你。都會在你頭上冠上一個什麼謝晉元徒弟的名號彷彿這樣才能證明你的存在價值。可是放眼看看這個世界比謝晉元還要優秀的人並不少為什麼他們的徒弟沒有比雷震更有名在我看來一個人想要成功真正要憑藉地絕不是什麼非凡的家世或者偶然獲得的機遇而是自己的努力與拼搏。雷震你真的沒有讓我失望。

謝晉元曾經給雷震說過在這個世界上。尤其是在上海灘這樣一個魚龍混雜。每天都有人成為億萬富翁又每天都有人餓死街頭的大都市能夠成名絕無僥倖都必有過人之處。而這個趙珺。雖然只是一個二十一二歲的女孩子但是她卻有一套讓人不能不喜歡她不能不親近她的奇特魅力

她的一言一行率直而為但是偏偏卻能一眼看出對方不凡之處只是輕描淡寫的加以突出就能用最快地度取得對方地好感。最重要的是她能看出別人的優點更是在真心認可對方地優點其中不含一絲雜質更沒有一絲虛偽。

也難怪陳公博這樣一隻在政壇上混跡了幾十年。換了幾個主子卻依然活得風生水起的老狐狸會陰溝裏翻船被趙珺一個小女孩狠狠抽了一記冷刀。

趙珺站在中間她對孫喜來和雷震道:我們雖然效忠於不同的政黨擁有不同的政治信仰但是在救國救民還我河山這種民族大義前我們擁有相同的立場還有相同的敵人。所以在這個時候。我們更應該攜手合作共抗強敵才對。畢竟我們應該是朋友不是敵人你們說對嗎

看到雷震和孫喜來仍然像兩根木頭似的杵在那裏趙珺淡然道:我知道在這種要命的時候相信一批陌生人放下手中的槍需要太多的勇氣。你們都是優秀軍人都不怕死但是你們要對得起自己的任務。可是請大家想一想日本軍人組成的搜捕隊就在我們身後不遠的地方如果這裏槍聲一響無異於在向他們通風報信。無論一分鐘后哪一方還能活着站在這裏但是對我們來說在經歷這一場絕對沒有任何意義的廝殺后沒有誰是贏家。

雷震望着這個臉上還帶着稚嫩氣息卻能攔在兩支部隊中間款款而談面無俱色更能一語中地的女孩他突然笑了。

趙珺說出來的話正是他心裏想的但是這些話從趙珺的嘴裏說出來無疑比雷震自己說出來要有效得多。

在經歷了一個絕對稱不上愉快的初識和各施詭計后雷震和孫喜來這兩位隊長太需要趙珺這樣一個中間人來緩和他們之間地對立情緒了。

趙小姐你說錯了。

聽到雷震的話孫喜來和他手下的游擊隊員都面色一緊就連趙珺也不由皺起了眉頭。

我雷震就是一個四處亂跑的野小子即沒有效忠的政黨也沒有什麼政治信仰。而我身邊帶的這些人和我一樣都是一些志同道合願意幫助我把師娘和兩個孩子送回老家的好兄弟罷了

聽着雷震的話趙珺可以明顯感受到孫喜來這邊的游擊隊員敵意大減。大家擁有相同的敵人又沒有黨派之爭和政治上的衝突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有什麼理由生死相搏。

而且還有一點如果我們真的暴火併我是不會成為贏家但是我也絕對不會輸說到這裏雷震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請你們回頭看一下好嗎

面對雷震這樣一個強敵無論是孫喜來隊長還是他手下的游擊隊員沒有一個人敢回頭但是他們卻清楚的聽到在他們的身後傳來拉動槍栓的聲響。

悄無聲息的繞到游擊隊身後的是猴子王和兔子在他們手中的武器是一支湯普森衝鋒槍。和一挺捷克式班用輕機槍。在雙方武器和人數本來就失去平衡地情況下要是真的爆戰鬥在游擊隊背後佔據絕對有利地形的猴子王和兔子只要一開火就能讓游擊隊在瞬間受到致命重創雷震他們只要前後夾擊絕對可以用最小的代價消滅眼前的部隊

從來沒有接觸過特種部隊甚至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還有這種提提倡火力至上能夠適應任何地形完成各種非常規作戰任務特殊部隊的孫喜來當然更不知道以特種部隊的作戰標準。在登上這條山脊之前雷震已經做出了必要的安排。

雷震選擇了單箭陣型這樣一種陣型可以在山脊上移動度最大化而且在和敵人狹路相逢迎頭撞上時可以保證最強地火力輸出。但是這樣一種陣型。也有自己的弱點。那就是如果敵人從左右兩翼起突襲單箭陣型的抵抗和反擊力就顯得太過於薄弱。

在這種情況下。機槍手兔子精通各種雜技能夠在大山裏如履平地的猴子王就擔任了左右兩翼迂迴警戒的任務。當雷震和孫喜來狹路相逢的時候兔子和猴子王已經趁機迂迴到孫喜來他們的後方形成了前後夾擊的局勢。

趙小姐說得對我們應該是朋友而不是敵人。現在

說到這裏雷震臉上的笑容看起來更燦爛了。但是在他的笑容中你卻看不到哪怕是一絲絲地熱情他說的話更是乾脆而直接請你們先把手裏的槍放下好嗎

在這種情況下要是先放下手中的武器幾乎等同於在戰場上被敵人繳械所有隊員地眼睛都落到了孫喜來隊長的臉上面對這種被人兩面包抄的絕對不利局面。面對雷震這樣一個全身都散着絲絲殺氣一言不合絕對會大開殺戒的人孫喜來沉默了。

如果沒有趙珺以孫喜來的脾氣那當真是敢和雷震玩命但是他現在不能不猶豫

請你看清楚了我們這邊有一挺班用輕機槍六枝湯普森衝鋒槍一枝步槍。你們卻只有一挺輕機槍其餘的全是打一子彈就必須重新拉動槍栓的步槍或者手槍在這樣近的距離你們大部分人最多只能打出一子彈就會被打成了一個篩子。雷震瞄著站在他們中間的趙珺淡然道:我們雙方開火的話死地最慘的應該就是這位身價高達十萬大洋的趙小姐了。反正她不是我的任務也不是我的熟人她的死活我是絕對不會在意的。當然了如果在開火前你們誰能英勇的衝出來用自己的身體把趙小姐保護住那更好了。我絕對不會介意用手裏地衝鋒槍去攻擊一個肉靶。

聽到雷震的話趙珺的臉色也變了。

她清楚的知道像雷震這樣的人當真稱得上心志如鐵。一旦進入戰場無論在任何情況下他都會力爭掌握絕對主動而不是把希望放到對方的自自覺上。所以雷震絕對不可能讓自己的部隊先放下或者同時放下槍

雷震的目光跳過趙珺直接落到了孫喜來的臉上沉聲道:要麼反抗被我們全殲任務失敗。要麼就先放下手中的槍賭一賭我不會把你們當成朋友甚至是和你們並肩作戰。

望着咄咄逼人的雷震趙珺的心裏突然若有所悟雷震正在對孫喜來隊長和他手下的游擊隊所剩無己的自尊進行最後一次重創。無論有沒有政治分歧有沒有立場的不同他們畢竟是兩支不同的部隊這場大雨和兩投追敵把他們逼到了一起如果需要並肩作戰需要雙方通力合作雷震就要自己掌握絕對的指揮權而他現在展現出來的就是比孫喜來隊長更強勢更敏銳實戰經驗更豐富的指揮技術與霸氣。

兩支部隊想要心靈相通彼此了解進而合作親密無間這需要太多的時間磨合他們這兩支處於逃亡期的部隊絕對沒有這樣的時間。所以雷震選擇了一個更有效更直接也更危險的方法

孫喜來幾乎要咬碎了自己的牙齒距離他最近的人可以清楚的看到隊長臉上那一條條炸起來的青筋。

孫喜來真想喊上一句戰就戰吧但是身為一個隊長他更明白這樣一句話丟出口自己的游擊隊和趙珺將要面臨的致命打擊。如果他還想完成任務還想把趙珺活着帶回去他就必須咽下這口氣無論這場賭局雷震為他開出來的勝率有多少他都必須賭

孫喜來緩緩放下了手中的槍就在他對身後的人下達命之前他卻聽到雷震說出了一句絕對意外的話:把槍放下

威逼了別人半天雷震卻搶在孫喜來之前命令自己身邊的人放下了手中的槍。

趙珺看着雷震她眼睛裏讚賞的意味更濃了。孫喜來已經被雷震以硬碰硬暫時折服了但是雷震卻突然搶先下令是因為他不願意折損孫喜來在游擊隊里的個人聲望更不願意因此而影響到孫喜來對整支游擊隊的指揮效率。

看着雷震大踏步走過來在上海灘見多了名人權富的趙珺竟然不由自主的挪開了自己的身體眼睜睜的看着他筆直的走向了孫喜來。

看着眼睛裏同時摻雜着悲痛不甘與憤怒的孫喜來雷震只用了一句話就讓孫喜來的眼睛裏猛然點燃了兩篝火焰想不想為你的兄弟報仇

當然想這幾天他做夢都想

不用雷震說話鬼才就從背包里取出用防水油布細心包裹的地圖並將它平攤在雷震和孫喜來的面前。只看了幾眼雷震的雙瞳就猛然收縮他拿出一支紅藍雙色鉛筆虛虛將兩條行軍路線不斷向前沿伸最終在這片大山裏的某一個角落交集時為雷震舉起地圖的鬼才也忍不住面色大變。

沉默了半晌雷震問道:你說他們有四十多人分成兩支部隊一支在你們身後追擊步步推進逼着你們不停向前奔逃而另一支部隊卻以你們最擅長的游擊戰術不斷打擊你們騷擾你們

孫喜來用力點頭是的。

雷震突然對鬼才問道:你認為這兩支部隊哪一支才是他們的主力

鬼才不假思索的道:當然是步步為營不給游擊隊一點空隙的那支部隊。從對方指揮官的戰略意思上來看他們才是真正的主角而那一支不斷游擊利用游擊戰術來進攻游擊隊的部隊也只能算是一個為主角吶喊助威的跑龍套角色罷了依我看他們最多也就是一個班的兵力。

雷震抬起頭望着同樣神色凝重仔細聆聽他們分析的孫喜來隊長微笑道:既然如此乾脆我們聯手演出一場好戲由你們繼續往前跑讓日本人的大部隊繼續穩紮穩打的向前追而我們就負責幫你們把那個跑龍套的小角色清理出局順便幫你們更換一下手中的武器你看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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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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