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風起雲湧

第五十五章 風起雲湧

?從前有座山,山裏有個庵。依青山,傍綠水,青磚灰瓦隱在雲間。

一個小光頭淚眼婆娑的拉着大光頭的衣角,小光頭抽了抽鼻子,誘人的大眼睛可憐巴巴望着大光頭。

「師父,徒兒害怕。」小光頭抽泣。

「紅豆,你連師父都不怕,那山下沒什麼讓你害怕的了。」大光頭安撫道。

「師父,你讓徒兒去渡人,可是我只想參禪,不想離開家。」小光頭捏著師父的袖口就是不放手。

「紅豆吶,你的禪法師父教不了。在山下,有你的禪。所以你啊,終有一天會離開師父的。」大光頭寵溺的摸了摸小光頭沒有一根頭髮的光頭。

小光頭似懂非懂,乖巧的點了點頭,眼珠子卻一直不肯放過師父身後。

「紅豆啊,你師娘捨不得你,她在那棵樹後面偷偷看着你呢。」大光頭對紅豆悄悄說道。「堅強點,下山去吧。南國,保護好你師妹。」

「師父,弟子不會讓任何人欺負師妹的。」靜靜站在紅豆身旁的一個年輕的小和尚一臉正色。

「此去路險,你二人要好好保護自己。」大光頭說完轉身,已經淚目。一步一步攀上石階,走過了一萬遍的台階,這一次似乎如登天門難爬。

沒心沒肺的南國,見師父離開,變戲法從手中變出一串糖葫蘆塞給師妹。「紅豆啊,師父說了,要我好好保護你。你就放心好了,你走到哪,師兄都會在你身邊,天涯海角也不算是很遠了,所以你啊,不用害怕,有我呢。」

「呸……可你連我都打不過呢,我還要保護你呢。」紅豆似乎想起不會一絲法力的師兄還需要自己保護,小臉上佈滿了哀怨。

離別是淡淡的憂愁,落日是淡淡的離殤。紅豆怕悶,拽住掛在南國胸前的佛珠,扯着他坐在路邊的草坪上。

「紅豆你又怎麼了?師父說了,讓我保護你,我們要在太陽落山前找個落腳的住處。」南國嘮叨起來像菜市場買菜的大娘。

紅豆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小和尚不敢說話了,靜靜地看着紅豆好看的眸子。南國傻兮兮的想着,師妹的眼睛可比經書好看多了。

「天涯的盡頭在哪裏啊?」紅豆揉了揉有些酸累的雙腳,挨在南國身旁。南國不敢打擾師妹,靜靜一動不敢動,他發誓自己平日裏打坐都沒這麼端整的。

「紅豆啊,我看過一本書。上面好像說,天涯的盡頭就是家。」南國一本正色的說道。

「哼,騙子。臭南國,誰讓你平日不好好念經。我聽師父講,天涯的盡頭有風沙呢。」紅豆偏過頭不理南國。

小和尚急了,扯著胸前的舍利子發誓。

「紅豆,騙你的人做小狗。」

紅豆看着南國一本正經的樣子就有些來氣,見不得他說自己的大道理。南國看紅豆不說話,滿臉堆笑擠在師妹身邊。秋風趁着落霞摘了一片黃葉掉在地上,讓紅豆又想起了師父,師娘,還有從小長大的廟。對了,還有師父養的大黃狗。

長安城,一處豪宅中。正廳中間坐着一個身材魁梧,半邊臉帶着面具的中年男子。他咽了一口茶水,嚼了嚼含在嘴裏的葉子。

秦嵩捺不住性子,剝了一個橘子,白皮倒是懶得沒撕。笑臉相迎送到魁梧男子手中,那人籠罩在面具中的一邊臉雖然看不見,但是另一邊卻是目光陰沉的看着秦嵩。

啪……

魁梧男子終於發怒,雖然拿了橘子,但是一手狠狠拍在椅子上面。

「好你個秦嵩,你可知罪。」魁梧男子冰冷說道,聲音洪亮,自帶威嚴。

「侯爺,老子……我只是閑待在城裏蛋疼,出去打個獵。您看您發這麼大火幹嘛?傷了身子我老秦就成了罪人了。」秦嵩擠眉弄眼。

堂中一些人都是朝中有名的文官或者就是驍勇的武將,雖然知道秦嵩做事荒唐,卻還是忍不住視而不見。這人出身名門,還是秦朝大名鼎鼎的天寶大將軍,戰場上敵人聞風喪膽的屠夫。可私底下,與人相交,卻也是一個徹徹底底的無賴。

魁梧男子是當朝皇帝親封的鎮國侯,手中握有十萬兵馬,更兼統領天子御前的鎮國護衛。此人,便是聲名赫赫的周毅。朝中少有人敢在他面前放肆,秦嵩是獨有的一份。

鎮國侯周毅無奈的看了一眼打渾的秦嵩,面對這位他最賞識的弟子。周毅雖然嘴上說的狠,心底卻沒有發怒。原想趁著機會提醒秦嵩穩重點,只是秦嵩耍賴皮的功夫也不簡單。

秦嵩帶兵想要去越州馬踏江湖的事,自然被他知曉。這胡鬧之舉,周毅自然不同意。若是平時也就隨他去了,自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新法頒佈,朝中頗為在意。關鍵之時,若是秦嵩因為此事,惹惱了皇帝,免不了責罰。就算自己這一番苦心,這小子總不能理解,周毅看着一臉賤笑的秦嵩有些恨鐵不成鋼。

這件事過也就過去,周毅也懶得提。幸虧周圍都是自己的人,若是被敵對勢力看了去,免不了一些麻煩事。一向鎮定,穩重的鎮國侯心想找個法子,讓這廝好好學習一下,消磨他的性子。

當着麾下眾文武的面,罵了秦嵩幾句。

眾人退了大多數,只留了一個樣貌英俊,用玉簪綰著長發的年輕人。

「侯爺,明日青州府沈大人壽辰。禮品我已經準備好了,侯爺看看還需要添置一些什麼嘛?」年輕男子遞給周毅一張列羅了賀禮的冊子。

鎮國侯麾下有一文一武,都是不可多得的能臣,號稱是雙秦。紫衣男子,面如冠玉正是雙秦之一的秦天河。

周毅手指敲打着桌子,看着賀禮單,點點頭。

「明日,沈大人壽辰,秦嵩你也跟着去。回去好好洗個澡,別給老子丟人,知道么?」周毅淡淡說道。

「侯爺……」秦嵩想拒絕,看着周毅看都懶得看自己,話到嘴邊縮了回去。

「好吧。」

雙秦難得同時出現,一起離開侯府,秦嵩打趣身旁的同僚:「秦相公,我看你眉心泛紅,有大劫降至啊。」

「將軍,說笑?」俊朗男子,挑眉。

「你瞧我老秦像說笑的人嗎?」秦嵩一本正經。

秦天河似乎很想說像,忍住沒出口。沒和不正經的秦嵩走一塊,先跨出步子。

走了幾步路,一襲紫衣,翩翩俊朗的秦天河扭頭問道:「將軍,有什麼妙法可破我的劫難嗎?」

往路邊趴在地上的野狗丟了一顆碎石子,秦嵩看着面色紅潤如嬌美女子的秦天河哈哈大笑道:「有啊,有啊。你走到月橋頭,對着清樂街招手,自然就會有神仙出現。莫說我老秦不講義氣,治好了天煞之劫,別忘了兄弟我。」

秦天河聽他講完,一雙俊目出火。饒是他如此好脾氣,也受不了這廝。很想開口罵一句他娘的,秦天河看着一隻野狗衝過來對着秦嵩亂吠,笑得肚子疼。

這該死的野狗忒不識貨,吃了秦嵩一石子就單槍匹馬過來挑戰秦嵩。秦嵩又扔了一石子,那狗叫的更厲害,似乎要讓秦嵩見識一下瘋狗的威力。

白雲遠去三千里,一片孤舟載落日。點點殘陽映着斜塔,湖面上一張烏篷船從兩山間盪悠悠而來。

「徒兒,你一定要記住,切莫與人生事。」烏篷船中老者囑咐這一個腰佩長刀的年輕人。

「師父,你所說的機緣我還不是太懂。不過,若是幫助秦王一統,弟子還是有一些把握的。」年輕男子回道。

「好的,紅塵煉心。莫心你要切記,名利功名是浮雲,大道在心中。」老者聲音漸漸模糊,那少年獨自一人站在烏篷船上,老者已經消失不見。

燕雲河,奔騰不息,如一條長長的彩條。大河邊,一個碼頭上。兩個穿着奇異服飾的男子,一頭金髮。

「師兄,宗門中發佈的任務說幫助凡界一個叫做「岳」的小國家擊敗其他的帝國。依我看,這等差事,有我們兩個築基修為,那萬點宗門積分是妥妥到手了。」一人說道。

「你我還是見機行事吧,按照常理來說人間界自然不會有什麼危險的。不過,小心才能使得萬年船的。」另一個金髮男子回道,不過言語之中露出的不屑更甚。

如果有法力高深的人,在人界間滯留,一定會發現最近人間界出現了無數的修真界修士。亂世年頭,有修真者出沒在凡間,早有傳說。傳言中,積功德,紅塵煉心都是說仙人的故事。

地球上,早有亂世道士下山,匡扶正義,鋤奸罰惡的故典。

風雨欲來,一場亂世戰爭已經是一觸即發。空氣中漸漸瀰漫而出的血腥味,形成了一股天地大勢。東土,人間界,燕雲十六州似乎因為這場風雨,天地為之變化。隱隱間竟然生了出一絲常人無法察覺到的改變。

靈氣復甦!

咻……

林子云正在打坐,忽然睜開眼,露出微笑。莫名,天地間的靈氣忽然變了。不再如以往了,以前林子云吸取靈氣可以用探尋來描述。而現在竟然能夠清晰可以感應到天地靈氣,這片刻的打坐,甚至可以趕上往常半日的修鍊了。雖然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但是這種情況就目前看來絕對是對自己有利的。按照如此修鍊下去,他突破到鍊氣期三層相信只用兩個月左右的時間了,想到這裏,忍不住心中一喜。

燕雲十六州,沒人察覺到發現了巨大的改變。但是無數的意外和詭異事件的發生,已經讓少數人人心惶惶不安了。

秦國三州黎洲範圍內,有村民幹活。在燕雲河邊看見了一頭黑龍喝水,傳說有十幾米高的榕樹大小。周圍村民紛紛議論,弄的當地縣令派人去燕雲河畔查看。那一夜巡邏的五個守衛,三死兩傷,一個昏迷不醒,一個徹底瘋了,嘴裏囔囔說「龍啊」,「龍啊」。

明國,是一個依附在秦國勢力下的小國。

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颳起了黑風。小鎮上百餘戶人家丟失小孩,無數人傳說看見了地獄餓鬼活吃孩童。

纏綿百里的南山之中,一隻活了百歲的白鼠。忽然搖身變化成了一個赤裸身子的美麗女子,那女子有些不相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驚喜若狂。

當世最為出名的武學宗師,名叫鬼道人。龍虎山是出名的道教聖地,鬼道人如今算來已有百歲高齡,被人稱為活神仙。老者盤坐在山巒之巔,閉目聽着道童誦經,日復一日多年。

「天地之息……」

鬼道人武學已入化境,每日鑽研道法長生。這一日,聽到道宗玄法,忽然大笑三聲,開口說道:「天道不滅,吾道不孤。」

這些光怪陸離的事情,在悄無人注目的地方漸漸出現。

燕雲大地,列國征戰,百舸爭流。隨着秦國司馬提出變法,又鼓勵學術發展,各派學子爭論,已出現諸子百家的盛況。天道無情,百姓無主,這亂世之中,順應天下發展,終會出現一個一統天下的皇朝。

而修真界,已經有很多門派抓住這個機緣,派出弟子入世輔助君王了。不知多少年,從未有過的一場亂世風雲,掀開了大幕。天地不生英雄,而是時勢造就英雄,且看這場百年爭霸,誰主沉浮吧!

青州,江南府的沈藏沈大人不僅僅加官晉爵而且時逢五十壽禮,朝中無人不知。春風得意的瀋州長是狀元出身,深得皇帝寵愛,這次更是賜了親筆所寫的賀壽詞還有金銀珠寶。

小院幽幽,一個身穿貼身蝶服的年輕少女用手作枕,螓首倚在嬌嫩玉臂上,彎曲着手臂疊在窗台上。柔荑雙手藏在衣袖口裏,美目哀愁。

「初兒,爹爹壽辰,我祝壽詞還沒寫好呢,哎。」紫衣少女擒著朱唇,凝視着天空發獃。

「怕什麼,小姐才華過人,寫什麼老爺都會喜歡的。」叫初兒的丫頭拎着一木桶水過來,放在花欄旁。

「哼,小丫頭。就知道說好話,我去瞧瞧田伯伯前日送來的牧月花。」沈綠衣十五六歲的樣子,巧笑倩兮,美不勝收,是一種大家閨秀的氣質。

如蔥瑩白的手指捏著葫蘆製成的水瓢,撒了些水在花上。不諳世事的官家小姐,攏了攏衣裙,蹲在地上。

「花兒啊花兒,是什麼讓你這樣悶悶不樂呀?伶仃一人你一定很苦吧,還好田伯伯把你送給綠衣了。花圃里有很多花兒呢,不過它們都睡了呢,大概也只有孤傲的你在月下綻放吧。」沈綠衣低語。

「小姐,小姐。初兒會好好照顧它們的,小姐心地真的好,對花草也這麼在意。」初兒站在沈綠衣旁邊。

「初兒,你幫我研墨吧。」沈綠衣拉着俊俏丫鬟進屋。

香閨中,擺着鋪好的白卷。沈綠衣揉皺一張寫着「長安秋夢,滿庭秋雨澈,才見花開……」的紙張。

初兒調好香墨,沈綠衣拿着鵰翎紫毫寫道:長安秋早,佳節正好,花飛了。年年思雪,今年不比,來日寫。慶生辰,慶生辰,層層告。感皇恩,感皇恩,恩恩報。今朝祝壽,壽比南山……

不知今年是何月?往年又是何年?這一次來到京城,沈綠衣總感覺心中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似乎命中注定該發生在她身上一些事,又好像有一個命中注定要出現在她生命中的人要出現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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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華不見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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