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2章 高貴的先驅
「就你們兩人？這純粹是胡鬧！」若世安一口回絕。之前的大戰就是吳奇和麥克唐納孤零零地兩個人對陣帝座，而他們這些四階先驅者與懸鷹九輝都沒能幫上忙。
如果再來一次討伐作戰，這一次他們理應做好萬全的準備！
吳均、若世安與麥克唐納的爭吵引來了諾亞城代表團與一部分至高三院代表團的關注，在數十雙眼睛數十雙耳朵的關注下，麥克唐納不留情面、言辭鑿鑿地道：
「胡鬧？那你告訴我，在場的除了我和吳奇誰還擁有五階之力？帝座集齊了四大神皿，無限自愈無限進化、一箭殺一人、時間暫停、全知全能，搬出任何一個，你們誰能抵抗分毫！」
「除非你們所有四階先驅者，都自願當我和吳奇的擋箭牌，用你們的命活生生地堆出戰勝的零星機會！你們有這個覺悟嗎？」
周圍變得鴉雀無聲，吳均和若世安的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因為他們知道，這幾乎不可能。
麥克唐納轉身掃視過一圈旁觀的眾人：「我就把話說清楚了。只有身負五階生命之力的我與身負五階時間之力的吳奇有資格走到帝座面前。而你們所能做的，就是儘可能地輔助我們在最後五天提升上限，最後將我們送去天啟深淵，掃清直面帝座前的所有障礙。如果到現在你們還畏畏縮縮地擔心討伐完帝座之後，你們會應付不了擁有所有四階異能的我，那你們也根本不配見到勝利的黎明！」
麥克唐納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吳均心裏也明白了七七八八。但不管怎麼說麥克唐納的言辭還是太激進了，這無異於給他們說服懸鷹九輝增加了很多難度。
但這時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卻響了起來。
「我同意！」
眾人的目光齊齊轉向吳奇與若世安背後，只見洪荒、阿維德、欒玉清、張昊四位懸鷹九輝走了過來，然後站定在眾人面前。
欒玉清甩開了手上摺扇，淡笑着道：「麥克唐納說的沒錯，四階與五階之間存在的差距就如天塹一般，我們去了也是炮灰，相反，若是我們放下隔閡完全信任麥克唐納和吳奇，舉至高三院所能為他們再作提升，勝利的機會還會更大一些。」
「諸位，若是我們連帝座這一關都過不去，又談何明天呢？」
欒玉清話畢，至高三院的眾人也都沉默地思考起來。事實上這些道理都擺在枱面上，區別只是由什麼樣身份的人說出來而已。
若世安感激地看了一眼欒玉清，然後帶着尊重向每一位懸鷹九輝發問：
「我充分尊重你們每一個人的意願，你們，願意將自己的四階異能交給麥克唐納嗎？」
洪荒朗聲道：「都站在這裏了，還說什麼呢。」
阿維德嘴角一撇：「本來我的一大目標就是親自討伐荒野帝國的君主，沒想到今天卻要親自送他登上神壇。」
張昊則認真地道：「我願意，我只請你們竭盡全力，哪怕賭上生死也要討伐掉帝座！替我們以及百萬、千萬無法親自報仇的戰士和普通人，報這一仇！」
麥克唐納聽完所有人的回答，嘴角一咧，露出了一個快意的笑容：「哼，夠爽快！」
......
四天後。
深夜，麥克唐納與吳奇對坐在中央軍事院的校練場上。廣闊的校練場上除了他們兩人以外空無一人，冰藍的月光灑在校練場的地面上，此時此刻，整個世界彷彿都和這夜晚一樣靜謐、和諧。
如果，這不是錯覺該有多好。
麥克唐納輕輕地道：「明天就要決戰了。我給你的返祖之血與母石神液都吸收好了吧。」
吳奇回以一個「放輕鬆」的笑容：「拖你無時無刻不督促的福，我現在可是能算作一個『小麥克唐納』。倒是你，適應『時感破錮』到幾分了。」
「馬馬虎虎，七八分吧。」
「那等到決戰時，帝座施展起『時間暫停』，你也有兩三秒的招架之力了。」
吳奇和麥克唐納就這麼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一邊努力緩解著對方的緊張，一邊也在舒緩自己的緊張。就好像一對明天就要上戰場的兄弟。
「哎。」吳奇忽然感慨道。
麥克唐納問候道：「怎麼了？」
吳奇抬頭望月，說：「我是在想，如果我早點有機會和你促膝長談該多好。」
「怎麼，短短几天的形影不離，就對我捨不得了？」麥克唐納取笑道，「至高三院下面的那群人，可沒幾個是信任我的。他們都盼著討伐完帝座之後，你能成為制衡荒野帝國保護人類的關鍵呢。」
「呵。」
吳奇自嘲一笑，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明天能不能從天啟深淵活着出來，談以後，以後可太遙遠了。
他和麥克唐納在這幾天已經做完了能提升的所有事，除了實力上限，還有戰術、默契。但越是商討出一個又一個方案，吳奇心裏對決戰的預感就越不安。
他的心不定了。雖說若瑢姐是帝座親手殺的，自己理應鼓起全部的勁替若瑢姐報仇雪恨才是。可越是這麼想，吳奇潛意識裏就越會凸顯出帝座的強大，這讓他真的、真的，很害怕輸。
他怕輸，更甚過戰死。
吳奇沉默了片刻，麥克唐納看出了吳奇心中所想，便前傾拍了拍吳奇的肩膀。
「別瞎想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哪裏？」
「靜下心，什麼都不要想，把手交給我。」
麥克唐納握起吳奇的手，輕輕地放在兩人中間。
下一秒，吳奇的意識被一股奇妙的力量拉入宇宙深處。他作為一個渺小的人類，抬頭就看到了一片繁星似海、深邃美麗、一覽無餘的深藍星空。
在那星空畫布上的每一顆星辰，都是地球上從古至今進化出來的生物基因。從最初草履蟲，到智慧生命的代表人類，再到四階生命的頂點。
然後，吳奇看到了一道又一道劃過星空、飛向彼端的光柱，那些光柱有的粗壯明亮，有的纖細黯淡，有的飛到中途寸斷消失，遺留在星空中化作點點星斑；有的則一往無前，讓所有光柱都追逐他的尾光，照亮星空的彼端，成為了無數後來者的啟明之星。
吳奇知道，這裏是「路」的彼端。是返祖化力量的擁有者進化到四階之後就能來的地方。
麥克唐納的身影從後方悄無聲息地走來，他們共同踏在倒映着無盡星光的空靈大地上，見證著「路」的彼端的一切盛景。
「原來你是帶我來這啊。」吳奇嘆了口氣。
「出乎你意料了？」麥克唐納似笑非笑地道。
「嗯。」
「有多久沒來這裏了？」
「記不得了，很久吧。」
麥克唐納颳了一下吳奇的鼻子，開玩笑般說道：「所以你才會迷茫啊。」
麥克唐納慢悠悠地走到面前，展開雙臂敞開胸懷，直面對浩瀚絕美的星空畫布與無數光柱奔向的彼端方向。
他扯開嗓子，用能迴響好久的音量喊道：「吳奇啊，你覺得所有返祖化生命代表的光柱，他們最終都去了哪？」
吳奇認真地思考了這個問題，答道：「這個世界沒有輪迴，應該都塵歸塵，土歸土了吧。」
「太沒有人情味的回答了。應該說是，與這個美麗的地球融為一體了啊。」
麥克唐納繼續道：「吳奇，如果說我是帶着這個時代的返祖化之力降臨的人，那你就是將這片星空上僅有的幾道光柱，增加成如今這數百上千道光柱互相追逐的奇景的人。或許絕大部分返祖化的生命都來不了『路』的彼端，但是他們確實存在，就像我們作為最粗壯、飛得越遠的兩道光柱，早已在不知不覺之中成為了後來者眼中的啟明星。」
「吳奇，你此刻眼裏看到的盛景，已經是後來者眼中的景象了。真正的我們早已飛躍了這裏，去到更遠的地方了，不是嗎？」
吳奇猶豫了一會兒，然後說：「是吧。」
就是這麼一句改變吳奇潛意識想法的話，讓吳奇和麥克唐納所置身的空間突然天地變幻。又是一陣意識飛翔的奇景過後，吳奇發現周圍的「路」的彼端的世界變暗了。
前方的星空已經不再明亮，只有懸掛在後方星空上的幾顆遙遠的星星在證明著這片空間的存在。吳奇心想莫非這裏就是「星空的彼端」，他第一時間找尋麥克唐納的身影，卻發現空靈大地的前方屹立着一棵純白色的光樹，更準確地說，那是一道通向天際的樹形光帶。
麥克唐納的背影就站在樹形的光帶面前，他深深地凝視着那美輪美奐的樹形光帶，默不作聲。吳奇正欲出聲，卻突然看到黯淡星空的後方飛來了一道明亮的光柱。
那道明亮的光柱飛在前面，但它後面還跟了一道飛的比他慢半截的光柱。這兩道光柱飛來的方向不同，但到了這「星空的彼端」卻開始彼此貼近，變得和雙子星一般平行向前；哪怕已經遠遠甩掉了後方的追隨者，它們依舊一往無前。
而在它們面前的，除了黯淡無光的星空，就是那道辟開黑暗、給人無窮神聖遐想的樹形光帶。
「吳奇。」麥克唐納突然平靜地開口，吳奇卻能聽出他平靜的聲音下，隱藏着壓抑的感情。
「你說。」
「我們是地球的先驅，先驅的使命，就是在無盡黑暗中為後人開闢出一寸希望的曙光！哪怕前路儘是荊棘，終點也不是天堂，但只要有我們創造出的這一點曙光在，後人就會心懷希望與勇敢，前赴後繼地走上這條我們開拓的道路。直到有一天，他們會衝破黑暗，迎接只屬於他們的世界。」
「這就是，我等先驅存在的使命與意義。」
吳奇握緊了拳頭，輕聲說道：「你這自私鬼，是預知了未來嗎？」
麥克唐納的聲音里重新有了笑意，他賣了個關子，說：「你猜？」
「切。」
吳奇的臉上不知不覺也有了一抹笑意，他雙眼開闔，深邃如漆黑寰宇的眸子裏已經點燃了星空光柱般的熱情烈火。
「走吧，天亮了。」
「哦！」
麥克唐納轉過身來，舉起拳頭與吳奇的拳頭重重一碰！
......
翌日午時，距離第二顆異能隕石降落地球，還有最後五個小時。
天啟深淵的天空下，一道虛空裂縫悄無聲息地撕開空間，撐開一個恰好夠兩人通過的豁口。吳奇和麥克唐納從中虛空通道中飛出，從上方一覽無餘地俯視下方的天啟山巔。
天啟山巔新建的高達百米的巨型恢弘宮殿，自然也映入了吳奇和麥克唐納的眼中。
「爾等終於來了。」
帝座的聲音自四方空間中響起，而後帝座的真身亦從巨型宮殿的宮門內走了出來。
跟在帝座後面的，是吳奇和麥克唐納都未曾見過的「異族少女」。
「帝座，你能預知未來，那就應該能預知到自己的敗相了吧！」吳奇高聲喊道。他拔出新月長刀，全身在一秒內完成返祖化鱗甲的覆蓋。
「不，孤只看到了你們可憐兮兮的慘狀。」帝座一邊反諷，一邊從頭頂上取下那隻金色戰角，將其變大為40米長的金色戰刀。
吳奇和麥克唐納默契地同步發起俯衝，他們像是兩枚時速700公里的流星，「轟」地撞擊在天啟山山巔的平地上。
「來吧！帝座！」
麥克唐納高吼一聲，雙手合十后一掌拍在地上！霎時洪流般的紫光以地為天散射霞光，天啟山巔的平地陡然裂開一道水桶粗的裂痕，其裂痕以斗折蛇行之勢、電光火石之速急速湧向帝座所在的阿貝利奧神宮！
此擊中時，阿貝利奧神宮會與整座天啟山蜂一併裂成兩半！
帝座露出獰笑，他瞬間爆發出音速之速，化作一道看不清的殘影筆直衝向麥克唐納！
巨大的地裂痕正延伸向阿貝利奧神宮腳下，而帝座在疾馳中一步踏下，腳掌「砰」地一聲踩中了地裂痕的盡頭。
「滯！」
帝座一言擲下，同樣強大的大地系能量以反方向席捲而出，欲抵消麥克唐納施加的破壞！
噗的一聲，帝座的右腿如被柴刀劈開的西瓜陡然爆裂，巨大的地脈能量傳導到帝座身上，甚至要一舉震爆他的心臟。
說時遲那還是快，吳奇不知何時消失的身影突然在這關頭從斜邊殺來！他高舉的新月長刀噴薄出強烈的黑雷能量，刀尖無形之中已瞄準了帝座的脖頸！
帝座在上個0.1秒因大意中招而收斂的嘴角再露出了囂張的笑容。他左手五指輕微一動，左手側的金色戰刀當即劈開空氣斬向吳奇！
「一點長進都沒有嗎？」
帝座話音未落，吳奇刀刃上爆發的黑雷力量就收斂平和了下來，原本亂炸的黑色電弧變成了乖巧的黑色絲線，在極短時間內纏繞貼附在了銀白色的修長刀身上，將銀色的新月長刀變為了黑刀！
這一記斬下的，是將巔峰重力能量、精神摧破能量與時間剝奪之力盡數收服並穩定掌控的，吳奇的最強一刀！
帝座躲不了，不僅是因為右腿炸裂，更是因為地脈能量中夾帶了「重力」的能量！
「世界，為孤停下！」
帝座吶喊道，最終還是用出了神皿「輪盤」的時間暫停。幾微秒間，滔天的灰色波紋席捲了帝座目之所極之處的世界，同樣也將彩色的吳奇和帝座變成了灰白黑三色。
帝座不得不這麼做，因為他在連續大意兩次後用了依靠了「石碑」的預言，他知道一把金色戰刀絕對擋不住吳奇的這一刀，而如果他要在本體幾乎炸裂一半的狀態下迎接近身的吳奇，一定會遭受「母石」也難以恢復的傷勢。
所以要停止時間，停止地脈能量在體內的暴動再應付吳奇！也扼制住大意的心。
這一刻，帝座體內那傳導到距離心臟近在咫尺的地脈能量瞬間停下，帝座在一瞬間內動用能量裹挾了地脈能量，而另一邊吳奇幾乎無縫銜接地衝破了「時間暫停」的枷鎖，一刀粉碎了金色戰刀並劈頭蓋臉朝他的天靈斬來！
帝國抬起手掌，以裹挾的地脈能量迎擊吳奇的「黑刀」！
手與刀相觸，頃刻間恐怖的能量爆炸一觸即發！
新月長刀凌空飛起，吳奇的鱗甲當場被炸碎三分之一，而他的身軀也被震飛出去數十米，儼然是被帝座裹挾來的地脈能量命中了大半。
與此同時帝座也被震得後退，他的右臂也被湮滅一空，宛如泰山的壽命被削去了一角。而且即是他的身體與右腿急速再生完畢，精神摧破能量造成的額外傷害仍然讓他無法第一時間再生右臂。
但是無礙！帝座驀然召出了神皿「弓箭」，用牙咬弦拉了個滿弓，瞄準麥克唐納所在的方位！
剎那間麥克唐納原地消失，帝座這次卻波瀾不驚，身體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瞄向身後的方位！
「孤可是知道，你能在『時間暫停』的世界中活動三秒！」
帝座直接瞄準的是預知中麥克唐納會出現的位置。但他同樣也預知到了，麥克唐納拿了王妃蕾妮當擋箭牌！
但天平之矢已經脫弦而出，麥克唐納舉著在「時間暫停」中動彈不得的蕾妮，在空間封鎖之力降臨的瞬間向她扔向了箭矢！
噗！箭矢將蕾妮射了個透心，而她本人看上去還渾然不覺的樣子。同時麥克唐納身上的空間封鎖之力也應聲解除，他仰天長嘯一聲，身上驀然噴湧出一道高過阿貝利奧神宮的墨綠色光泉！
說時遲那還是快，滔天光泉在空中迅速變化出一條蛇身四爪的東方神龍！它是麥克唐納的「靈魂替身」，且在現世的第一刻就朝帝座噴吐出烈火燎原般的精神摧破烈焰！
帝座舉弓施展開屏蔽外物的反向「弦之結界」，再強的精神摧破烈焰也打通不了這層純白色的屏障！他就頂着這無敵的屏障強行穿過燎原烈火，在「時間暫停」的第六秒衝出了火圈接近了麥克唐納。
麥克唐納的身形已漸漸凝滯，給他在「時間暫停」中活動的時間也用到了極限。但麥克唐納仍在最後一刻操控「神龍替身」打斷了阿貝利奧神宮宮門前的兩根巨柱，讓墜落並停在空中的巨石成為阻擋帝座接近的最後一道屏障。
「可惡。」
帝座召來金色戰刀全力一斬，將所有墜落的巨石都一刀兩斷。而最後金色戰刀在麥克唐納的胸前留下了一道一字型的深深血口，便因長度不夠掠了過去。
下一秒，停擺的時鐘指針再次轉動，暫停的萬物重新恢復了運動。
阿貝利奧神宮前的巨柱碎石如瀑砸落，恢復行動能力的麥克唐納也跌進了宮內。
「七秒！」
麥克唐納的心中種下了這個關鍵性的數字。帝座新獲得神皿「輪盤」不久，就能施展長達7秒的時間暫停，而這漫長的7秒中，吳奇為他爭取了兩秒時間，他延後活動了三秒時間，最後兩秒動彈不得的時間，則靠他自己提前給帝座創造的阻礙，竭盡全力渡過去。
不過麥克唐納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下一次「時間暫停」自己或許很難熬過去了。和能在「時間暫停」中活動5秒的吳奇相比，他一定是帝座最先斬除的目標！
而且神皿「弓箭」的下一箭，也不會再有一個異族少女為他擋槍了。
「在那之前，斷絕帝座的射箭能力！」
麥克唐納一記鯉魚打挺靈活起身，卻不料一陣突如其來的劇痛從身上各個部位齊齊爆發！
轟轟轟轟！一連串的「起爆行星」爆破聲后，攀在阿貝利奧神宮殿頂的「神龍替身」被炸得滿目瘡痍。它巨大的身軀多了數百個圓形的孔洞，然後喪失所有力氣地摔向地面。
砰的一聲巨響，宮殿內的麥克唐納親眼看到了宮門口倒下的「神龍替身」。而帝座一步一步地踩在「神龍替身」的身上朝他走來，原本被湮滅的右臂竟然已經恢復得完好如初。
一團朦朧的黑暗好死不死在這時候從麥克唐納的視野四周侵蝕向中心，麥克唐納的眼皮低了三分，他想反抗這要命的昏迷感，想擺開架勢應戰帝座，卻怎麼拚命都沒有辦法。
因為麥克唐納渾然不覺自己身上已被炸出了一百八十多個孔洞，他的腦門、耳朵、鼻頭、肩膀、雙臂、胸腹、雙腿、腳掌，全都和「神龍替身」支離破碎得一模一樣，整個人像是一個勉強還站立着的活蜂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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