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有妹就有希望

進了房間，葉昭把結他隨手放到牆角，「你怎麼一個人跑來了？」

葉晴也不回答，一雙大眼睛把葉昭住的這間小屋打量了一番，嘀咕道：「真該讓爸媽過來看看，自己的兒子怎麼能放着不管呢……」

「好了，我過得挺不錯的，至少如果今晚想吃紅燒肉的話就能立刻買來。」葉昭把房間里僅有的那隻座墊給葉晴扔過去，「坐吧。」

葉晴把座墊推到一邊，直接坐到了榻榻米上，「不用，老哥你都沒得坐，我也不坐。」語氣一頓，硬邦邦的問了句：「那個女人不在家嗎？」

「那個女人」指的當然是小川美佳。前身被父母從家裏趕出去以後，葉晴起初一直偷偷跑到東京來看他，直到他和小川美佳同居，一大一小兩個女人彷彿天敵一般，碰到一起就是劍拔弩張，甚至發展到了葉晴再來的時候，如果正好只有小川美佳在家，她就會假裝沒有聽到敲門聲把她拒之門外。這種事發生的次數多了，葉晴也就不再到東京來。可以說，要不是因為被葉昭出單曲的事驚得太厲害，她才不會冒着和小川美佳大幹一架的風險過來。

想到這，葉昭道：「放心吧，已經分手了。」

「幹得漂亮！」葉晴頓時眉開眼笑，接着不懷好意的揶揄道，「不過就老哥被她吃得死死的那副樣子，九成九是被甩了吧？」

「咳！」葉昭乾咳了一聲，趕緊岔開了話題：「剛才問你呢，怎麼一個人跑來了？」

提到這個，葉晴從雙肩背包里取出一張CD放到桌子上，「還不是因為這個！老哥你忘了，這張照片可是我拍的，再說了，就算照片是巧合，老哥你的大名總不是巧合吧？」說到這，葉晴有些不滿的抱怨道：「老哥你也真是的，做歌手了也不告訴我。」

「我沒有做歌手，這張單曲是我自費出的地下單曲。」

「誒~地下單曲？老哥你從哪搞來的錢啊？」葉晴一臉難以置信。

「我去參加了一個廣告選拔，賺了一百萬獎金，就拿去出CD了。對了，」葉昭站起來，從抽屜里拿出一隻紙袋，「這個給你，是拍完廣告以後廠家送的。」

葉晴接過紙袋打開，「是BP機？」

「我記得你現在用的還是爸換手機的時候淘汰下來的吧？」在前身的妹妹面前，葉昭很自然的代入了兄長的角色。當然，這主要是因為他上輩子也有個相差七八歲的妹妹。

「謝謝老哥！」葉晴把禮物抱在懷裏，小腦袋一抬，「不過就算是這樣，一百萬獎金就拿去出個單曲，老哥你也太敗家了吧？」

「那要是你，拿了一百萬獎金要怎麼做？」

「嗯……全部存起來，或者是拿去買台電腦吧？」

「那你就把我拿錢出單曲當成是買了件喜歡的東西不就成了，這跟你想買台喜歡的電腦本質上是同一回事。」葉昭諄諄教導。

「沒想到只是幾個月沒見，老哥也變得這麼會說漂亮話了。」葉晴嫌棄道，「還有，你把錢都拿去出了單曲，生活費怎樣？」一邊去掏錢包，「這陣子老媽給我漲了零花錢，所以我也攢了有一點……」

「不用了，小晴。」葉昭制止道，「我自己在賺錢，而且今後還會賺更多的錢，讓你能住大房子，環遊世界。」

「……能不能住大房子另說，犯法的事可不準做啊。」葉晴說着，慢慢收回了錢包。

葉昭有點無語，這種話好像不是第一次聽到了。他看上去就這麼像壞人？

晚飯是葉晴準備的，麻婆豆腐、紅燒肉、肉末茄子，都是正宗的中國味。到底祖上是開中餐館的，再加上葉崇尤向榮夫婦在家裏一直貫徹中式教育，兄妹倆不但中文說得溜，尤其是葉晴，連中國菜也非常拿手。

飯後，吃得飽飽的葉晴骨碌往榻榻米上一滾，耍賴道：「不行，我快撐死了，哥，洗碗的光榮任務就交給你了。」

葉昭一邊收碗筷，一邊吐槽道：「注意形象，小褲衩都露出來了。」

「討厭！」葉晴摁住裙擺，沖葉昭做了個鬼臉。

晚上八點，葉晴還沒有離開的意思，葉昭忍不住問：「你不回家了？」

「沒關係的！」正在津津有味看着電視劇的葉晴頭也不回的說，「靜香的爸媽這周末去大阪參加親戚的婚禮，家裏只有她和姐姐兩個人，我跟爸媽說今晚去她家陪她，放心，已經串好證詞了，不會露餡的。」

「……」問題是，公寓裏只有一套床鋪，就算是親兄妹，也不能睡一塊吧？葉昭嘆了口氣，看來只能把被褥讓給葉晴，他睡榻榻米了。

晚上十點半，這陣子習慣了早睡早起的葉昭已經有些犯困了，葉晴卻還坐在電視前，一邊打着哈欠一邊換台。

「小晴，還不睡？」

葉晴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搖搖頭，「再等一會，有重要的事。」

「重要的事？」

「等下就知道了！」

十一點二十分的時候，葉晴伸了個懶腰，關掉電視，拿過自己帶來的背包，從裏面拿出一台的攜帶型收音機開始調試。

葉昭看到收音機，忍不住感慨道：「真懷念啊。」

「只是台收音機而已，用得着跟很多年沒見過似的嗎。」葉晴有點無語。

就是很多年沒見過了啊……葉昭默默想道。

「對了，你是要聽什麼頻道？」

「桑田佳佑的溫柔夜遊……好像是這個名字吧。」葉晴想了一下。

桑田佳佑的名字葉昭倒是熟的不能再熟了，不說別的，僅僅是香江樂壇翻唱他的歌曲，列出張表單來，大家也會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比如他的代表作《真夏的果實》，就曾被歌神翻唱為《每天多愛你一點》，至於其他的更是不能一一列舉，雖然沒有中島美雪那麼誇張，但也實實在在算是「拯救香江樂壇的國際友人」了。

「你喜歡桑田佳佑？」葉昭問。

「那倒也沒有。其實我從來沒有聽過這個節目，是靜香告訴我，說桑田先生會在廣播里推薦新人的歌，在這裏點播你的歌的話，如果被注意到，就是超級大宣傳了。老哥你費了這麼大勁出單曲，總不會只是為了自娛自樂吧？當然是越多人聽到越好！」

葉晴的話一下子提醒了葉昭。對啊，就算是在後世那種信息爆炸的時代，電台也是電視台和網絡之外的第三大打歌平台，何況是現在呢！再說電台又沒有規定歌手本人不能點自己的歌，只要被播放一次，效果可要比他在街頭唱十次二十次要有效多了。

說到底，他之所以想不到這點，還是因為他已經習慣了通過電視和網絡交換信息，即使偶爾在開車的時候聽廣播，也只是為了消遣提神，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也參與到其中。

這個妹妹，簡直就是帶來希望的小天使！

「老哥，節目開始了！你就在這聽着，我去樓下打電話。」葉晴把收音機往葉昭手裏一遞，穿上鞋走出房門，隔着薄薄的門板，葉昭還能聽到她咚咚下樓的聲音。

要說桑田佳佑這位大叔，音樂素養當然沒得說，人品也幾乎沒什麼瑕疵，即使有點好色，也僅限於口花花，最多就是說幾個帶顏色的段子，在演唱會上叫一幫穿着比基尼的小姐姐伴舞助興，從來沒有像其他樂隊主唱那樣沒事搞搞出軌之類的，和同屬南天群星樂隊的妻子原由子結婚幾十年，一直都恩恩愛愛，堪稱是模範丈夫。

說這些，當然不是為了特意誇他，而是因為，既然是個愛口花花的男人，又是在深夜十一點半播放的廣播節目里，內容嘛，當然就有點放飛自我了。葉昭一邊聽着桑田佳佑用他那滄桑老男人的嗓子興緻勃勃跟嘉賓開帶顏色的玩笑，一邊跟着發出會心的笑聲。當然，還得在心裏慶幸葉晴自告奮勇跑去點歌了，否則兩兄妹一塊聽深夜節目，就不是一點兩點尷尬了。（這段是我胡說的，我沒聽過桑田佳佑的廣播，不過桑田佳佑喜歡說帶顏色的段子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