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何清清的下場,張武反目

一九七、何清清的下場,張武反目

月華宮。

巫舞正要休息,侍女小鷹道:「公主,大將軍求見。」

「他來做什麼?不見!」巫舞不耐煩地皺眉。

「是,公主,奴婢這就回去回話。」

小鷹還沒走出寢殿,一道陰冷的聲音響起,「羊爾坦參見公主!」

「你好大的膽子!」巫舞怒斥一聲,「滾出去!」

羊爾坦動也不動,「公主,莫忘了二王子的交待!」

巫舞想起臨行前二王兄巫雲的話,美麗的容顏上一片鐵青,「小鷹,你先出去。」

「公主…」

「出去!」

「是,公主!」小鷹不放心地看了看,道:「奴婢就在外面候着。」

羊爾坦陰著臉看了一眼小鷹,一個不知死不知的丫頭,他羊爾坦想做什麼,你能攔得住?

「有什麼話快說?本公主要歇息了!」巫舞側着臉,看也不想看羊爾坦。

透過紗帳,羊爾坦看着巫舞美麗而嫌棄的側面,冷笑一聲,「公主,您也太沒用了,連個蕭逸宸都誘惑不了!」

「大膽!本公主做事,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來置喙?」

「公主,您別忘了二王子的交待,明面上您為公主,實則在天武的活動,必須按本將軍的指令行事!」羊爾坦道:「你行動失敗,本將軍為何說不得?」

「是嗎?」巫舞諷刺一笑,「那也好過身為瓦刺第一高手的大將軍你,在人家手下連三招都過不了!你一個廢物,有什麼資格對本公主指手劃腳?二王兄的目的,本公主會想辦法完成,至於你,休想仗着二王兄,在本公主面前指手劃腳!」

「滾出去!」巫舞抬起手,指向門外,正眼也不看羊爾坦一眼。

羊爾坦雙眼射中狠毒的光芒,巫舞公主,本將軍就喜歡你這囂張的樣,不過你身上這刺,太扎人了!待事成之後,二王子將你送與我,我一定會狠狠拔光你身上所有的刺!

——

未央宮。

何清清和她的丫鬟銀花跪在鋪着華麗地毯的地上。

「小女參見皇後娘娘!」

「你們好大的膽子!」皇后怒道:「居然敢破壞郡主在表演時的衣裳,意圖破壞兩國邦交,罪無可恕!」

「皇後娘娘,此事並沒有證據直接證明是小女所為,請皇後娘娘明察!」何清清依然死咬着這點不放。

「證據?那存放衣服的屋子就那麼大,你們一天幾次,連續幾天不間斷出入、手提大食盒就是證據!這個婢女身上無緣無故被茶水弄濕的衣裳就是證據!」

「皇後娘娘,這一切只是巧合而已!」

「嘴硬是吧?」皇后冷笑一聲,「來人,給本宮掌嘴,給本宮打到她認了為止!」

何清清面色大變,正欲說話,行刑的嬤嬤已經訓練有序地上前,兩人一左一右抓着她,另一個左手鉗起她的下巴,鐵掌一般的右手猛地扇下來。

何清清腦袋一嗡,半邊臉已腫起,嘴裏滿口鮮血,幾顆牙齒搖搖晃晃,耳朵里似有蒼蠅嗡嗡叫。

這動手的嬤嬤常年執行各種刑法,下手極為厲害,沒幾下,何清清已面目全非,兩耳聽音不清。

再打幾下,就算不被打死,這張臉和雙耳,只怕也要廢了!

何清清大喊出聲,「皇後娘娘,手下留情,小女招,小女招!」

皇后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待何清清又受了好幾個耳光后,才輕輕舉起手,示意停下。

「早認不就好了,何必受這種苦頭!說!為什麼這麼做?」最後她厲喝一聲。

何清清嚇得渾身一抖,將嘴裏的鮮血硬生生吞下后,含糊不清地道:「皇後娘娘說得沒錯,小女和銀花借查看房間為由,在每日宮女太監們交班後去一次,用大食盒提着茶水進去,倒在四個大花瓶里,在表演前半個時辰,悄悄尋個借口進去弄濕了衣裳,讓郡主無法表演。不過小女這麼做,不是為了破壞兩國邦交,小女是逼不得已的!」

皇后好笑地看着她,「逼不得已?誰拿着刀子架在你脖子上逼你了?」

「回皇後娘娘,長平公主對郡主不滿,便讓小女破壞郡主表演的衣裳,讓她無法表演,最後由溫小姐補上。這樣表演不會誤,郡主又會因為失職會被皇上處置,一舉雙得。」

皇後面色一變,想起武婉明明在殿上沒有離開過,卻說知道陸心顏的衣裳出了事,提議由溫如香補上,分明就是一早知情!

這時元春附在皇后耳邊輕聲道:「皇後娘娘,長安公主和郡主將這兩人送來時,還送了一點茶渣,奴婢瞧著,那茶渣好像是北州貢茶,半個月前您剛給了長平公主一些…」

這個長平,真是大膽!一再叮囑她不要搞出事,她偏不聽!現在還被人抓住把柄!

皇后抬手讓元春不要再說了。

她冷如刀光的眼神,射向地上的何清清,「大膽何清清!你破壞郡主表演的衣裳、意圖破壞兩國邦交在前,如今污衊長平公主在後,罪大惡極,賜白綾,立刻執行!」

何清清大驚失色,「皇後娘娘,小女沒有污衊長平公主,只要您喚她來一問,便知真假,小女真的是替她辦事…」

她話還沒說,脖子上已經套上白綾,兩個嬤嬤一左一右,大力拉扯,一人從她背後按住她不讓掙扎。

「不要,饒命!不要…不…」

何清清只來得及吐出幾個字,很快就沒了氣息,如爛泥一般倒在地上,雙眼圓瞪,死不瞑目。

銀花早已嚇暈了過去。

「一併解決!」

「是!」

不一會,銀花便同何清清一樣,兩主僕一前一後上了黃泉路。

「拖出去。」

嬤嬤們手腳利索地將人拉走,立馬有宮女拎着水桶前來打掃,元春扶著皇后前往寢殿內室。

「皇後娘娘,皇上那邊,得想個萬全的理由!這茶葉是長安公主發現的,她肯定知道是長平公主指使的,萬一她說到皇上那去,那長平公主…」

「何清清膽大妄為,偷了昭陽宮的北州貢茶,意圖陷害長平,關長平什麼事?」皇后幽幽道。

元春立馬道:「請皇後娘娘恕罪,奴婢一時被人蒙蔽才說出這種話,此事與長平公主無關,長平公主是被陷害的!」

「何清清心儀蕭世子,嫉妒郡主與蕭世子結親,暗中破壞表演意圖讓皇上降罪郡主,又怕被發現,便從昭陽宮裏偷了北州貢茶,想將髒水潑到長平身上!此等罪大惡極之人,本宮氣極之下,連夜賜了白綾!」

「皇後娘娘英明!」

——

嚴卿若的睡姿,果然是讓跟她睡在一起的人,整夜都非常酸爽。

偏她還要睡在中間,讓武蓁和陸心顏有苦難言,被折磨了大半夜。

而嚴卿若自己,說好的徹夜長談,結果躺上床后沒多久,馬上就像小豬似地呼呼睡著了。

「公主,郡主,嚴小姐,奴婢有事稟告。」宋昭在外面敲門。

陸心顏昏昏沉沉地醒來,甩甩頭后,整個人清醒不少,「進來吧,宋昭姐。」

宋昭進來的時候,陸心顏正將嚴卿若的豬蹄子從身上移開,嚴卿若嘴裏吧唧幾下,一個翻身,重重壓在武蓁身上,看得宋昭替自家公主心疼不已。

「宋昭姐,什麼事?」

「郡主,皇後娘娘連夜處死了何小姐主僕,今早皇上讓御林軍抄了何家,全家流放!」

「然後呢?其他人呢?」

宋昭搖搖頭,「皇后的理由是何清清心儀蕭世子,嫉妒郡主您與蕭世子結親,才連連破壞月仙宮、表演的衣裳,並且偷了昭陽宮的北州貢茶,意圖用長平公主做擋箭牌!」

陸心顏輕哼一聲,「怪不得昨天抓到何清清后,她後來一聲不吭了,原來打的是到了皇后那,皇后看在武婉面子上會放她一馬的主意!可她怎知,皇后不但沒放過她,還立馬要了她的命!」

宋昭離開后,武蓁和嚴卿若不一會就醒了。

「珠珠,早。」

「長安表姐,珠珠姐,早啊。」嚴卿若打了個哈欠,「你們怎麼這麼早就醒了?昨晚睡得好不好?」

看着她睡得紅撲撲、精神飽滿的小臉,被禍害了整晚的武蓁真想捏死她。

「珠珠,剛剛是不是宋昭來過?」

陸心顏將何清清兩主僕的事情說了一遍。

聽完后,嚴卿若咬着唇眼眶微紅。

陸心顏安慰道:「卿若你別難過,這些都是何清清咎由自取。」

嚴卿若搖搖頭,「我不是為她難過,我是在後怕,要是她的陷害得了逞,今天沒命的可能是…」

她抱住陸心顏,「對不起,珠珠姐,何清清是我推薦的,要不是我…」

陸心顏反抱了抱她,「傻瓜,說了不關你的事,以後不許再說了,否則我會生氣的!」

「嗯,謝謝珠珠姐。」

武蓁坐在床上一言不發,似乎在想什麼,整個人陷入沉思中,陸心顏喊了聲,「公主。」

武蓁扭過頭,欲言又止,「珠珠,你知道是誰在背後搞鬼吧?」

陸心顏點點頭。

「如果昨日那茶渣我沒讓宋昭給皇后,而是給到皇祖母或父皇,或許能還你一個公道。」武蓁有些歉意。

那茶武蓁一眼就認出了,是北州貢茶,隆德帝一共分給了四個人,太后皇后蕭貴妃和孔淑妃,太後送了些給她,所以她認得。

原本她也不太肯定是武婉在背後搞鬼,但皇后說何清清偷了昭陽宮的北州貢茶,那百分百是武婉無疑了。

她本意是想皇後主持公道,沒想到皇后公然包庇,她將茶渣送過去,反而讓皇後有所準備,提前想到一個完美的借口,讓武婉完全置身事外。

「送到哪,有皇后在,結果都是一樣的。」陸心顏笑了笑,她從不指望這一點事情,能讓皇家親手懲治一個公主,「好了,別說了,公主,你這裏有沒有什麼不重要也不貴重的玉佩?」

武蓁想了想,有些為難道:「我這裏的東西都是皇祖母和父皇賞賜的…」

嚴卿若忙道:「我有!年前我出去玩的時候,買了一塊玉佩,三十多兩銀子,不算貴重。」

她連忙跑下床,從自己的衣裳里找出來,獻寶似的遞到陸心顏面前,「珠珠姐,你看行嗎?」

陸心顏接過瞧了瞧,玉色極淺,摸着涼涼的,中間雕著百年好合幾個字。

玉質普通,手工上好,在好字的位置,有一塊天然的花瓣大不小的粉紅色,為這塊玉佩整體增色不少,「可以,我晚些給銀子你,這塊玉賣給我。」

嚴卿若不高興地翹著嘴,「珠珠姐,你怎麼跟我說這種客套話?」

陸心顏抿唇一笑,「那就謝謝了,不過記得,以後見到這塊玉佩不要說是你的。」

嚴卿若不明所以,「為什麼?」

「以後你就知道了。」

昨天宴會結束的晚,陪巫舞遊玩的行程是從下午開始,主要是武婉幾個負責,陸心顏幾人樂得清閑。

在床上嬉鬧說笑一陣,直到宋昭來喊,才慢悠悠起來。

用完早膳后,白芷和青桐來了,五人來到御花園。

今日只有半天,武婉今日是打算帶巫舞遊覽皇宮后,最後在御花園裏賞花玩樂。

此時正和溫如香張若媚孔羽兮三人安排著宮女佈置御花園。

雙方見到后,武婉咬着牙,勉強沒事人般地受了陸心顏與顏卿若幾人的禮。

「張小姐。」陸心顏微笑道:「我有點事想找你,現在方便嗎?」

張若媚看了眼武婉,見她沒出聲,朝陸心顏走去。

陸心顏掏出剛才從嚴卿若那裏拿出來的玉佩,面上笑得甚是和氣,「張小姐,我聽蕭貴妃說了一些話,這塊玉佩是年前蕭世子送我的,我現在轉送給你。」

張若媚面上飛紅,又止不住有些難堪,畢竟她一個一品大員的嫡孫女,在沒有經過長輩的同意下,私下答應給人做妾,怎麼說都是不光彩的事情!「郡主,這是蕭世子送你的,我受不得,請郡主收回去。」她想起昨日蕭逸宸在殿上的一番話,心裏忍不住更難受。

陸心顏笑吟吟道:「張小姐,這後院的事啊,以後可都是我作主,我說張小姐受得就受得。」

張若媚心裏天人交戰許久,最後控制不住嫁給蕭逸宸的渴望,紅著臉收下了。

她心想他的姑姑蕭貴妃同意,他的正室夫人陸心顏同意,他一定不會拒絕,只要她嫁進去了,以後朝夕相處,他一定會看到她的好!

張若媚放在手心裏摩挲了一會,正要將玉佩收回懷中時,突然武婉衝過來,直接搶了她手中的玉佩。

「長平公主?」張若媚張大嘴。

武婉冷冷一笑,「你憑什麼得到蕭世子的玉佩?你有什麼資格?」

張若媚咬着唇:「這是珠珠郡主送的。」

「她不配,你們都不配!蕭世子的東西只有本宮才配!」武婉狠狠地捏著那個玉佩,嫉妒地吼道:「本宮警告你們,蕭世子是本宮的,誰想跟本宮搶,只有死路一條!」

張若媚呆若木雞,她之所以和武婉溫如香聯手,無非是想借她們之手除了陸心顏。

武婉愛慕蕭逸宸人人皆知,但同樣人人亦皆知,隆德帝和皇后是不會將武婉許配給蕭逸宸的!

經過之前賜婚那晚的事情,張若媚以為武婉已經死了心,只是不服氣陸心顏一個和離的女人,居然被指給蕭逸宸,所以才會一心想報復她!

但現在看來,張若媚發覺自己完全想錯了。

如果陸心顏沒了,就算輪到她張若媚,以武婉的佔有慾,一定不會放過她!萬一輪不到她張若媚,而是武婉如願以償,那麼她連給蕭逸宸做貴妾的機會都沒有!

如果是這樣,她為什麼要和武婉一起對付陸心顏?

至少如果陸心顏在,她還有做貴妾乃至成為平妻的機會!

張若媚看了一眼武婉,默默退下。

溫如香見她神情,心生不妙,連忙上前相勸,「若媚,你別將公主的話聽進去,你知道皇上和皇后是不會同意的。」

張若媚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溫如香。

還當她是傻子?

利用她來對付陸心顏,讓武婉漁翁得利,而溫如香則會因獻計有功更得武婉器重!

張若媚後背突然全是冷汗,風一吹,全身一抖,這一刻完全清醒過來,「溫小姐,我衣裳有些濕了,先去換件衣裳再過來。」

溫如香笑臉僵住了,張若媚的稱呼一改變,代表着她明白她被利用了,要跟她們劃清界線!

她試圖做最後的挽留,「若媚,你怎麼突然和我生疏了?」

張若媚笑了笑,「等會再見,溫小姐。」

她說完不等溫如香再說什麼,徑直離去了。

溫如香只好走到武婉身邊,「公主,我等會再勸勸若媚,不過您剛剛的話…」

「本宮剛才說的話,可有半點不對?」武婉冷笑着問。

溫如香討了個沒趣,不敢出聲了。

陸心顏微笑着看着這一切。

武蓁忍不住悄悄豎起大拇指,「珠珠,你真厲害!」

一塊嚴卿若買來的,冒充蕭逸宸送她的玉佩,這麼輕易就讓武婉與張若媚反目為仇!

陸心顏其實也沒料到效果會這麼好!

她們不知道的是,昨晚在清風殿上,蕭逸宸當眾的承諾,像一把尖刀一樣,將武婉的心刺成了血窟窿。

只要一想起,武婉就恨不得立馬將陸心顏千刀萬剮!

如今陸心顏將蕭逸宸送給她的玉佩,輕易拿出來送給別的女人,武婉嫉妒得快要發瘋了,她堂堂天武最尊貴的公主,想得而得不到的東西,憑什麼別人能輕易得到?

嫉妒讓她不顧一切地搶了那塊玉佩!也讓她與張若媚的同盟瓦解了。

——

文德殿裏,正在進行兩國和談。

瓦刺使臣對於這兩天來天武的盡心招待非常滿意,特別是昨晚宴會上,讓人演唱瓦刺聖歌,更是讓他們對天武充滿了好感。

不過好感歸好感,和談歸和談。

此時,兩國談判代表,正在針鋒相對。

天武負責和談的是禮部尚書,張若媚的祖父張知略,「我天武條件如下:一要求貴國永遠不得侵犯,並以附屬國自居,二每年進貢絲綢萬匹,寶石百箱,戰馬…」

張知略噼里啪啦說了一大串進供清單,負責談判的天武使臣師尤面色越聽越黑,勉強耐著性子聽張知略說完后,立馬道:「張大人,您的條件太苛刻,我瓦刺大王絕不會接受,我瓦刺的條件是:要求兩國互通往來,地位平等,互不侵犯,友好共處。」

張知略往太師椅上一倒,露出嘲笑的神情,「師大人,如今你瓦刺是戰敗國,我天武是戰勝國,皇上稟著上天有好生之德,沒有派百萬大軍滅了瓦刺,師大人開出這樣的條件,分明沒有和談的誠意!」

師尤面上同樣露出嘲諷,「張大人,天武北有北狄,東有烏拉,西北有西戎,這三國對天武虎視眈眈許久,若天武真將所有軍隊調來滅我瓦刺,只怕整個天武頃刻就會被三國瓜分怠盡!我想這種不划算的買賣,貴國皇上一定不會做的對不對?」

張知略面上露出驕傲的神情,「何須百萬大軍?只需十萬便可!蕭世子八萬能滅貴國三十五萬,我軍損失不過過萬,現在貴國還剩多少兵馬?四十?八十?無論多少,以蕭世子的能力,絕對能以一敵五!」

師尤頓時面如灰土,現在瓦刺軍只要聽到蕭逸宸的名字,個個都嚇得兩腿發軟,鬥志全無!

這時在一旁旁聽的羊爾坦,朝身邊副將低語幾句,不一會,副將捧著一個一米左右的金色長盒子進來。

師尤見到后,面色一松,「張大人,請先看看此物。」

他伸手揭開,一股寒氣從裏面射出。

只見鋪着紅綢的盒子裏,躺着一把黑得發亮的大刀。

「師大人,這是…」

「在來天武之前,我瓦刺發現一座黑曜石礦山,這把大刀,便是用黑曜石鍛造而成,鋒利無比,能輕易斬斷普通刀槍。」師尤面帶笑容,「張大人要是不信,可以讓人試一試。」

在這個時候,武器裝備的強弱,是一個軍隊乃至一個國家致勝的關鍵。

張知略面色微沉,讓旁邊副手去找幾把刀槍來。

很快,副手帶着兩名御林軍來了。

御林軍拿出自己的佩劍,放在地上,拿起那麼沉甸甸的大刀,用力砍下去。

咣!

劍斷成了兩半。

御林軍面色大變,他看似用力,實則只用了三成力。

可結果,劍還是斷了。

張知略面色鐵青,「再試。」

另一名御林軍拿出刀放在地上,先前那名御林軍咬緊牙再砍下去。

不出所料,刀立馬成了兩半。

刀、槍、劍、戟,一連試了好幾樣,通通像切豆腐一樣,被整齊切成了兩半。

天武這邊所有人面黑如夜。

師尤得意道:「怎樣,張大人,還要不要再試?」

張知略吐出一口氣,「我天武還有許多精良的武器,師大人突然取出此刀,我方未有準備,我看今日和談暫且再談,待明日我方準備好武器后,再行談判如何?」

「如張大人所願。」師尤哈哈一笑,大方道:「這刀可借與張大人,若張大人尋到能擋此物的兵器,歡迎明日拿出來,讓我等欣賞欣賞。」

師尤說完后,和瓦刺一眾人等揚長而去。

天武接待團的人,以及談判的眾人,此時圍在一起。

蕭逸宸拿起那大刀,只覺得入手極沉,寒氣冷冽,確實是把極為難得的好刀。

「大皇子,四皇子,蕭世子,你們看這刀該怎麼破?」張知略愁容滿面。

武轅道:「立馬通知兵部,將最好的兵器拿過來!」

有侍衛應聲而去。

不一會,兵部派出十幾位侍衛,運著武器來了。

有些武器甚至是在試驗階段,並未真正投入使用。

武轅讓那十幾位兵部的人,自己動手試試地大刀的威力。

結果仍是讓所有人目瞪口呆。

武轅皺着眉問:「蕭世子,你看這如何是好?」大敵當前,天武人自會抱成一團。

瓦刺有了這麼厲害的武器在手,哪懼天武百萬大軍?

蕭逸宸道:「這刀確實厲害,除非江湖上名家兵器方有可能與之抗衡,不過那些兵器鍛造耗時,無法大量生意投入軍中使用。」

意思就是有也沒用!解得了一時之急,解不了一世之危!

他這話一說,場中氣氛頓時更加低迷。

「先解一時之急吧。」武轅沉聲道:「其他的再想辦法。」

——

巫山離開文德殿後,聽說公主接待團的成員在御花園裏準備招待巫舞,想起孔羽兮,不由自主地朝御花園裏走去。

還沒走到,便聽一道熟悉的清脆聲音道:「青鸞,把那盆花拿過來。」

「是,小姐。」另一道聲音遠遠應了一聲,緊接着一個個子較高的青衣少女,兩手端著一盆花朝孔羽兮走去。

突然有名宮女不小心腳一崴,眼看就要撞到那名叫青鸞的少女,只見青鸞迅速一側身,同時伸出一隻腳,輕輕托住那宮女的腰,「小心。」

「對不起,謝謝。」那宮女站定后,連忙又是抱歉又是道謝。

青鸞輕輕一點頭,繼續向前走去,很快到了孔羽兮身邊。

兩道身影,一高一矮,高的那個會功夫,名字裏還有個青字!

巫山覺得心臟快要跳出來了,是她們,是阿朱與阿青,一定是她們!

他正要走上前,突然一名黃衣女子跑過去,拉着孔羽兮走到一旁,神情嚴肅地問:「羽兮,你昨天說你初十左右去了你姨母家,可今早我碰到你五妹妹,她說你壓根沒去!你實話告訴我,你到底去哪了?」

孔羽兮垂下眼,「如香,你不要問了行嗎?我的事情,跟你沒什麼關係。」

原來是昨晚那名叫如香的女子,巫山想。

「我也不想問你,可是當初那三生花能起死回生的傳說,是我從舅舅那聽來,告訴你的!萬一你聽了我的話,真的去做傻事,出了什麼事,我怎麼向你祖父和爹娘交待?」

孔羽兮道:「我不是好好的嗎?哪會出什麼事,你不要大驚小怪?」

溫如香瞪大眼,「你真的去找三生花了?你是不是傻?就算那三生花能起死回生,那肯定是剛剛去世的人用了才有效,你大哥都死了一個月了,你就算找來,又有什麼用?」

「我不甘心!」孔羽兮紅着眼,「我不甘心大哥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了!」

「你!」溫如香嘆口氣,「你讓我說什麼好呢?」

「那就什麼都別說了!事情已經過去了,害死大哥的真兇,我會繼續查的!」

溫如香嘆口氣,走開了。

孔羽兮默默抹了會淚,一轉身,睜著帶着紅意的眼,驚呼道:「大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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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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