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可偏偏誰也不知道,陸總裁自從某次的經驗后,對一夜情這個詞敏感的很。而且在這個時候,這個詞讓他企圖想在腦海里暫時抹去的某道身影,越來越清晰。

陸齊銘狠狠地灌了一口濃烈的威士忌,酒精入喉,刺激着他的每一寸神經。

到現在他才確定,自己有多怕她的離開,當有適合她的人出現,她是不是會毫不猶豫地選擇離開他嗎?

他想起大學時期曾經有一次開玩笑的問過楚惜,如果他和林挽風同時追求她,她會選誰,當時她的回答是……當然是林挽風,他從來都不無理取鬧,亂髮脾氣……

後面的話,陸齊銘不記得了,可該死的就是清楚地記得,她當時選的是林挽風!

這段日子,他自以為的甜蜜,不過是他的一廂情願吧?

這一夜,分別在兩地的兩人,皆是無眠。

次日一早,等陸齊銘酒醒,雖然頭疼欲裂,但昨晚他離家前和楚惜發生的一切,都完全地在他腦海里播放着。

昨天怒氣沖頭,竟然將懷着身孕的她一個人丟在了家裏。

他也沒給她準備晚飯,不知道她有沒有照顧好自己?晚上睡覺沒有他抱着,她會不會又一夜輾轉無眠了?如果她半夜要喝水什麼的,沒人幫她,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糾結了半天,陸齊銘很懊惱地發現自己根本放不下她。深吸了一口氣,頗有認命的意味,終究還是驅車回了楚惜的住處。

一路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他只是放不下她肚子裏的孩子,他才不在意那個女人是不是無恙呢!

結果,一開門就見楚惜神色自若地坐在沙發上,手裏正忙着什麼,茶几上還堆積了好幾袋被開封的零食,悠閑自在的很。

見他回來也不過就抬眸瞥了一眼,輕描淡寫地一句,「你回來了。」彷佛昨晚的爭吵只是一場夢。

走近了些,他才發現楚惜正小心翼翼地,用膠帶修復昨晚被他撕掉的那張照片。

陸齊銘咬牙盯着她,「誰許你吃零食的?」明明他想說的,根本不是這個。

楚惜停下動作,調侃地看向他,「你不是說在我解釋前,都拒絕和我說話的嗎?」

陸齊銘原本一夜買醉就很狼狽憔悴,被她一激,他現在感覺連生氣都快使不上勁了。

偏偏楚惜還不肯放過他,帶着幾分哀怨的口氣說道:「沒人做飯,我又不能等著餓死,當然只能吃這些了。」

果然,此話聽在他的耳中,頓時扎了心。

「你……」陸齊銘早知道自己對她硬不起心腸,沒想到敗得這麼徹底。明明心裏氣着她,氣着她,可一聽到她委屈的聲音,心就跟着揪了起來。

但一見她對昨日的事仍是毫無悔意,無所畏懼的從容模樣,着實又讓陸齊銘氣不打一處來。百般糾結,最後只是丟下她一頭扎進客房裏,獨自生悶氣去了。

他進去后,楚惜嘴角原本淡淡的笑容緩緩消失。

她放下手裏還沒黏好照片,轉頭盯着客房緊閉的門,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人家都說懷孕的女人脾氣多變,可現在是怎樣?她家男人鬧起脾氣來比她這孕婦還大。

看來她還是早些把事說清楚,不然,這男人還不知道要吃醋到什麼地步呢。

楚惜記得在大學讀書的時候,她曾在某本書里看到過一句話,當時她對這種想法嗤之以鼻。可不知為何,昨晚那句話隱隱約約在腦海里浮現了,卻讓她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有人問,什麼是緣分?一位智者告訴他,上天安排男女相遇,這是緣。這對男女把握住了機會,相戀相知,直到相守,這就是分。

楚惜現在很堅定地知道,她想要把握住和陸齊銘的緣分。

看着緊閉的書房門,她深吸了一口氣,暗暗地摸了下肚子,感受到孩子給予自己的力量,才伸手叩了門。

「陸齊銘,我們談談。」

等了一分鐘,還是沒人回應她,甚至給她一種裏頭根本沒有人在的錯覺。

「陸總裁?陸二少?……孩子他爸?」她咬牙,「陸齊銘,給你三秒,馬上開門,否則我立刻帶着孩子去找林挽……」

「你敢!」話都沒說完,面前的門就被大力地打開了。

陸齊銘洗完了澡,聽到她的話后,身上衣服都沒來得及穿,只在腰間圍了一條浴巾,氣急敗壞地就沖了出來。

楚惜忍着笑,「如果你準備繼續窩在房裏孵雞蛋,我不排斥剛才的提議。」

無視她揄揶的眼神,他轉身又要走,這次卻被她扯住了手臂。

僵持了半天,陸齊銘終究還是沒捨得用力把她的手掙開,於是陸傲嬌先生只好梗著脖子繼續維持自己仍在生氣的假象。

楚惜無辜地眨了眨眼,突然傾身上前,熟練地把自己擠進了陸齊銘懷裏。還伸手將他的臉硬扳了回來面向自己,眉眼含笑地問道:「喂,你到底還要氣多久?」

「那要看你什麼時候認錯。」天知道他鼻尖嗅到她身上傳來的陣陣馨香,要多大的剋制力才能假裝淡定,忍住不伸手去抱住她。

「哦。」楚惜應了一聲,然後就沒有下文了。

他瞪着她,哦,然後呢?這他媽就算是認錯了?跑來求和,半路撤回了。

「齊銘。」好不容易又聽到她開口,陸齊銘半惱著沒好氣地垂首看向她。誰知,楚惜語氣中帶着委屈的腔調說道:「我好餓,想吃你煮的面。」

陸齊銘微張著嘴,完全是驚愕的模樣。

「你!」半晌,他才艱難地發出聲音,「我才不做東西給水性楊花的女人吃!」

她噗嗤一聲笑了,「誰水性楊花了?」

他瞅着她,並沒有說話,眼神中意味明顯。

楚惜嘆了一口氣,「我和林挽風,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那樣,不是那樣!那你倒是告訴我到底是怎樣!」他沒好氣地大聲一吼,額上的青筋都微微地暴突起來,臉紅脖子粗地將自己砸進沙發里。

她站在一旁也有些累了,抿了抿唇就乾脆直接坐到他的大腿上,還毫不客氣地摟住他的頸子,柔聲說道:「我跟你講個故事好不好?等聽完,你再評斷昨晚的一切。」

陸齊銘結實的胸膛粗重地起伏着,堅毅剛硬的下巴甚至還朝天花板一抬,再次傲嬌地表示他先聽聽再說。

她嘴角揚了一下,才緩緩地平淡出聲,「二十年前,有個富家千金,她仗着自己有着漂亮的臉蛋,還有家裏優越的家世,成日在那所謂上流社會的交際圈裏遊走,就像一隻花蝴蝶一樣。被家人無底線地寵著、愛着,即使惹了什麼事,也都會有人幫她善後擺平。你剛才說水性楊花,那個富家千金,剛好就是這樣的女人。她喜歡和男人糾纏、搞曖昧,沉醉在那樣的虛榮感里,直到……」

陸齊銘悄然垂首看向仍淡然的說着故事的她,隱隱有着預感。

「直到她懷孕了。」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目光空無,看着很遠的虛無。「懷孕生子,原本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可笑的是,那女人卻不知道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屬於……哪個和她在一起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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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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