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4章 【自由】的具現就是你

一定會發生許許多多有趣的事情。

從抱着這樣的想法開始，擁有幼小女孩子外貌的不可解之物重新成為了「人」。

並不是說以前就沒有人類的記憶。

因為太痛苦，經歷過漫長的時間之後，就不怎麼想的起來了。

也不是故意想要忘記什麼。

這個樣子，算是獲得拯救？

也許算，也許不算。

當意識到「一個人的心境是能夠改變的」這件事之後。

不，現在說那種事情已經晚了吧。

稱之為「戀慕」的情感已經無法親手拔除了。

然而那是不行的。

連真正的身體都不存在，雖然可以觸碰到，也能夠模擬出人類的觸覺，無論是疼痛還是糖的甜美都能夠感受得到……

一切終究只是倒映在水面的月影。

想要被接受。

至少想要成為……能夠一起迎接將來的模樣……

與他相處的時間越長，心中的渴求而形成的陰影就越巨大。

終於，解脫了理性的束縛。

「真是丟人啊。」

恢復成少女形態的梅菲斯特煩躁地抓了抓頭髮。

「還好，我已經完全理解了。」

一片虛無當中，皇太一與梅菲斯特彼此背對着背，相互倚靠。

「大哥哥知道梅菲斯特這個名字原型的意義嗎？一定不知道吧，大哥哥根本就沒有什麼學問呢。」

「自我否定者……嗎……」

「嘁！居然知道啊！真是失算。」

「我只是不喜歡讀書學習而已，別把我想的那麼不堪……所以說從一開始，你所追求的就不是愉悅和快樂，而是由於對自己的否定才體現出相反的樣子么？」

皇太一不確定自己的知識是否正確，看樣子應該是對上了，畢竟都是從雜七雜八的野路子聽來的東西。

「因為有對一切的否定，人類才反而會在一次又一次的考驗中重新振作，挑戰更高的目標，即使是貪婪和慾望也同樣是人類嚮往未來的精神和勇氣，否定並不是邪惡，只是以邪惡的面貌所呈現出的試煉與逆反精神，跨越這一切者才有資格擁有光明。」

「這……難道說的是我？」

「當然啊，到此為止大哥哥也一直在挑戰新的可能性，但是……人家卻生出了對自己的否定呢，而且並沒有好好的跨越過去。」

梅菲斯特無力的笑了一聲，垂下了頭。

「傻瓜，為什麼這點事兒都看不開！」

皇太一伸出手用力的揉搓梅菲斯特的頭髮。

「哎？」

「連自我都能夠痛痛快快的否定，那你不就是天下最自由的人了嗎？很讓我驚訝啊，太複雜的東西我也不懂，我只知道那個自由的你就是最好的！」

「真的嗎？很危險哦。」

梅菲斯特的瞳孔中終於有光芒開始閃爍，猶如茫茫宇宙中初生的星星。

「我懂，不受理性和事實約束，更不要說什麼道德和法規，抵達極點的混亂甚至能夠否定混亂本身，無從去猜測和推理，像一顆隨時都有可能引爆的定時**，那的確是毒藥……可是一個人不僅要攝入營養，就連毒藥同時也要吃下去，那應該才算得上強者的完全體，而我，想成為能夠跨越這道難關的人。」

皇太一故意說得很慢，希望對方能夠一個字不漏的全聽進去。

「這算是告白嗎……如果最後加一點點甜言蜜語，人家可是會當場答應的，哼！為什麼不這樣做呢？」

梅菲斯特拍打了兩下臉頰，給皇太一展露出燦爛的笑容。

不能用黑，或者白來形容的性格。

至少在這一刻，站在皇太一面前的只是個稍稍展露了真心的少女。

「那還是算了，這不合法，你要去哪兒啊？」

皇太一半開玩笑的笑道。

「即使是心中生出的陰影，人家也依然要回歸到本體中，不過在這之前，人家已經知道……要做什麼了……」

迅速化作光點消失的梅菲斯特，只剩下一個小小的光球。

皇太一的視線追着光球而去，果然發現了一扇開啟的門。

而光球則飛進了他的腰帶當中，合為一體。

就這樣一直走下去，應該就沒有問題。

走吧。

不需要猶豫，踏進了大門。

「好熱！」

迎面就撲來一陣乾燥的熱風。

看起來這個地方的環境非常不好，但令人懷念。

如果沒有判斷失誤，應該和皇緋劍有關。

假如剛才梅菲斯特的經驗能夠活用一下的話，她應該同樣是這個世界的統治者。

不僅是她，無論是班長還是梅菲斯特，甚至是司命，只要願意就能夠展現出足以征服一個文明，甚至一個星球程度的力量，絕對不容小覷。

應該不會採用什麼殘酷的手段吧？

可能也未必，那可是心中的陰影，誰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甚至有可能出現和本人完全相反的人格，這並不奇怪，不能夠很好的掩飾自己的人，幾乎無法在社會上好好的活下去，每個人的心中都存在着無數不能夠對外人道的黑暗慾望，而能夠封印這些慾望的就是理性，道德，以及法律。

正如武藏對純度的疑問。

理性，道德，法律，現在有用嗎？

答案是力士，而且是極高的水準。

至福……

兩個大致上已經成了球體的力士……既視感的壯漢乘着一輛破破爛爛彷彿由零件拼起來的敞篷車，也許下一秒鐘車子就會被二人的體重壓垮，不過，在飆車中怪叫的壯漢們無所謂。

後面跟着的是一個大概有二十人左右的車隊，車子同樣慘不忍睹到會令人驚嘆它們為什麼能正常啟動的程度，髮型也是行規一般大多是莫西幹頭。

這一群人的敵意已經一目了然。

無論是哪個世界都會有這群吉祥物一般的東西存在么？

感覺，倒也不算壞。

一般來說，這群人應該會不由分說，直接丟一些狼牙棒之類的武器過來，或者更簡單粗暴一點，開車碾壓也是相當有效的攻擊方式。

可是沒有人告訴皇太一，這群莫西幹頭反派的科技已經爬到了可以裝備槍械的程度。

那可真是奢侈。

兩枚***直接迎面飛來。

對付一個路過的可疑人物能夠直接動用這種程度的武力，假如現實中有這樣的人存在而且不是個精神有問題的惡徒，那麼，這個人應該是個慷慨的好漢，值得交朋友。

「哈哈哈一下子就幹掉了！」

左邊的力士……風格的壯漢哈哈大笑。

正有些人喜歡看將人慢慢流血折磨至死，喜歡看一炮把人轟飛上天的惡劣反派也是存在的，非常合理。

你喜歡亂刀分屍，他喜歡空手撕人，我喜歡污物消毒，我們都有光明的未來。

硝煙背後，是皇太一毫無表情的臉。

皇太一併非不在意。

只不過這樣的雜魚反派恐怕像蟑螂一樣到處都是，過於糾結的話，大概全部的時間都會被浪費在這裏，毫無意義。

也就是RPG玩到後期遇到了野怪基本上都會逃跑是一個道理，絕對不是打不過。

於是就靜靜等待着飆車的莫西幹頭兄貴和力士們飛速離去。

真是自由的生活方式吶。

「大……大哥！那個人還活着啊啊啊啊！」

「你說什麼！怎麼可能啊啊啊！」

「嘖……」

皇太一皺了皺眉，剛才聽到背後有些人在用吼來對話，似乎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行吧，反正也算不上有多意外，身為施暴者居然還會有所不滿么？

以兩個力士為首的車隊折了回來，皇太一看見其中很多人都戴着槍械和手**，但除了這些以外就看不出像一支隊伍了，不要說制服，有些甚至還赤膊露出各種意義不明的刺青，果然只是普通的強盜吧。

「喂！你這傢伙絕對是拳法家吧！」

兩個力士當中頭髮較長的那個沒好氣的指著皇太一。

「算吧。」

皇太一都想不起來「拳法家」這種稱呼多長時間沒聽過了，而且自己嚴格的說也不能說是修鍊了拳法，不過這並不妨礙做出如此的答案。

雜魚級別的莫西幹頭強盜們臉色不大好。

也許曾經有一個擅長暗殺拳的拳法家打爆過無數莫西幹頭，從此就刻在了髮型的DNA中。

「那就不能讓你活下去了！所有的拳法家都必須死！必須……」

短髮的力士憤怒的咆哮起來。

可是很快他就發現自己並不能夠發出聲音，只是嘴唇在激烈的一張一合。

這是為什麼？

好冷……

脖子好冷，就好像……

失去了所有的血。

嗤——

掉了頭的屍體，從脖頸湧出鮮紅色的噴泉。

他身旁的長發力士滿臉滿身都被染得通紅，獃獃地坐在車上，忘記了自己該做什麼。

其他的雜兵動都不敢動，有幾個乾脆的連人帶車倒在了地上。

一個人身體里有多少血？

其實並不少，但是經不起這麼猛烈的噴射。

連一分鐘都……不，甚至只需要十幾秒鐘，鮮血的噴泉就差不多已經乾涸。

「打擾了。」

皇太一把順手揪下來的人頭放回到勃頸上，揚長而去。

風沙，比剛才更大了些。

順着強盜們相反的方向，皇太一前進了很長時間。

背後也始終沒有人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