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皇帝探病

第273章 皇帝探病

「比朕之前的還要嚴重?」

「陛下,您想想啊,您之前的怪病,太醫院裏的眾御醫都束手無策,是神墨先生把您給治好的,足以見他醫術多麼高明,衛大人這次的病連他都看不好了,可見是病的不輕啊……」

「這可如何是好。」龍祁世的眉眼間浮現了一絲憂慮,「要是他這病治不好的話,朕豈不就失去了一個得力臣子?」

除了神墨之外,他還真不知道能叫誰去給衛長琴看病了。

神墨也看不好的病,莫非真的就藥石無醫了嗎?

「朕還是去親自看看吧。」龍祁世說着,繼續夾菜,「你去準備馬車,等朕吃完了晚膳之後就去衛府。」

「是。」

……

「長琴,我看你腦門冒汗,是不是還覺得熱?」

雅緻的房屋之內,神墨拿着一根摺扇坐在床頭,替躺着的衛長琴扇扇子。

衛長琴其實已經穿得很單薄了,一層中衣,連被子都是薄的,可就是在這樣的大冷天裏,他的額頭沁出了細汗。

那種藥膏會給肌膚造成燒灼感,使人覺得煎熬,可就算熱,也不能貪涼。

如果因為一時的貪涼就去吹冷風,還是會造成傷寒的,所以當衛長琴不願意蓋被子的時候,神墨還是叫他蓋上一層薄被。

「總覺得像是在火爐里待着。」衛長琴唇角勾起一抹無奈的笑意,「整個人上半截是熱的,下半截是正常的。」

因為他並沒有把那個藥膏塗抹在腿上,所以雙腿並不會受到影響。

只不過上半截身子比較難熬,尤其是兩隻手臂和脖頸處,火燒一般。

雖然不好受,他並不會有半句埋怨,因為這樣的後果是他一早就預料到的,既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就會選擇堅持承受下去。

一想到當年的沈家軍受到的痛苦比他更加多,他就覺得此刻的苦楚也算不上什麼。

他只不過是試着體驗一下,這種體驗比起毒液還是打了折扣的。

「你今天所受的這些苦楚,將來我會在我們敵人的身上加倍討回來。」他聽見神墨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我研究了不少能夠折磨人的藥物,總有一天可以拿這些葯去伺候他們。」

「嗯……」

二人正說着話,忽然聽見門外有急促的腳步聲,緊接着就是護衛的聲音傳了進來,「相爺!陛下聽說您生病了,親自前來看望您了。」

衛長琴聞言,從床榻上坐起了身,「陛下來了?」

「聽說你得了怪病,朕當然要過來看看你。」屋外響起了熟悉的聲音,下一刻,房門就被人推開了。

明黃色的修長人影踏進了屋子裏。

神墨立即行禮,「草民參見陛下。」

衛長琴也掀開了被子要下榻,「微臣……」

「行了行了,別下地,這又不是什麼大場合,不用把規矩守得那麼死,你躺着就行了。」

龍祁世說着,走到了床榻前詢問神墨,「聽說連你都治不好?那該怎麼辦才好?」

「陛下,您先坐。」神墨搬了椅子,放在龍祁世的身後。

龍祁世坐了下來,一個抬眼就看到了衛長琴額頭上的汗水。

「這大冷天的,你還能冒出汗來?你這是熱的嗎?」

「回陛下的話,的確是熱出來的。」衛長琴的聲線聽起來有氣無力,「眼下是寒冬時節,微臣卻覺得身上有強烈的燒灼感,如同置身在火爐之中,哪怕身上穿着這麼單薄的中衣,也絲毫感覺不到涼爽……」

「怎麼會有這麼古怪的病?朕剛才下了馬車,從門口走到你的房間外,身上裹着披風,都覺得冷風刮過臉頰有幾分寒意,你穿的這麼單薄,卻覺得置身火爐之中?」

衛長琴的描述像是在過夏天似的,那種感覺讓他完全無法理解。

難怪說是罕見的怪病,真的足夠奇怪。

「陛下,微臣所言是實話,額頭上的汗擦過之後沒多久,還是會繼續冒出來,哪怕是遇到一年裏最熱的時節,都不會覺得這樣難受。」

龍祁世的餘光瞥見了神墨手裏的摺扇,問道:「你這扇子是給他扇風的?」

「回陛下的話,正是。衛大人還想去屋外吹冷風呢,可是草民實在不能讓他出去啊,雖然他生了這個怪病,讓他感覺不到寒冷,可他畢竟是正常人類的軀體,在這樣嚴寒的氣候里,一旦受了涼,那也是要生病的,貪涼並不會讓他的身體好轉起來,反而會讓他病上加病,更加糟糕。」

「那這到底是什麼原因?生怪病也總得有個病因吧?前兩天不是還好好的嗎,都沒看出哪裏不對勁,這怪病說來就來,難道就沒有徵兆?」

「還真的就沒有徵兆,是今天才突然發生的癥狀。陛下您看,衛大人的手臂已經變成這樣了。」

神墨說着,掀開了衛長琴的衣袖,讓龍祁世看清了他手臂上的大片黑紫色。

龍祁世吃了一驚,「怎麼會這樣?像是被燒過似的……不對,如果真的是被火燒過,應該會更加黑,而且會皺,這個看上去似乎更像中毒?」

「可以算得上是中毒,草民仔細地詢問了衛相的飲食,以及他的皮膚所接觸過的東西。其實衛相的生活起居一向都很有規律,也不曾接觸一些古怪的物品,他會突然生這樣的疾病,極有可能是被人暗害……」

「什麼樣的人能夠做到悄無聲息地害你?在朕的心裏,你一直是個挺有能耐的人,你做事一向謹慎敏銳。」龍祁世望向了衛長琴,「你心裏可有懷疑的人選?如果有,你就告訴朕,朕幫你去查,一旦抓住害你的人,一定會嚴懲不貸。」

「陛下對衛大人的器重,令人感動,但是如今最重要的並不是抓住這個小人,而是先解決衛大人的病。陛下,實不相瞞,草民雖然沒有解決這種怪病的辦法,但是草民知道,有一種毒液會產生的癥狀,和這種怪病的癥狀相同,人一旦沾染上,就活不了幾天了,而且,這種毒液具有傳染性,會通過身體的觸碰傳染給他人……」

神墨說到這裏的時候,仔細地觀察著龍祁世的反應。

果然,龍祁世像是一瞬間就想到了什麼,臉色微微變了變,卻並沒有立刻開口說話,彷彿是陷入了思索。

衛長琴也把他的反應看在眼裏,淡淡道:「陛下不用擔心,您坐得離微臣遠,是不會被微臣給傳染到的,您若是不放心,微臣就把幔帳放下來,或者您再坐得更遠一些,這麼一來,就能夠確保陛下的龍體安康。」

「衛卿想錯了,朕並不是擔心被你給傳染,朕剛才只是在想事情。」龍祁世說着,轉頭看向神墨,「你剛才說到了毒液,那麼你對那種毒液的了解有多少?」

「回陛下的話,只要人的肌膚接觸到那種毒液,就會立刻產生灼燒感,然後迅速在四肢百骸擴散,還會四肢麻木,猶如置身火坑,令人十分痛苦,哪怕是驍勇善戰的沙場猛將碰到這種東西,也會變得十分脆弱,不堪一擊。」神墨淡淡道,「這是一種肉體凡胎根本就無法抵抗的東西,相當可怕。」

龍祁世一時靜默了。

「這種毒液還有一個厲害的地方在於,會傳染,如同瘟疫一樣,十個人裏面只要有一個人碰到這種毒液,再和其他人有身體接觸,其他人便會被感染,也變得四肢麻木伴隨着燒灼感,通常活不過三天。」神墨繼續說道,「聽說,有一位君主就是利用這樣的毒液來誅殺叛軍。」

神墨此話一出,龍祁世的臉色變得更加微妙。

君主利用毒液誅殺叛軍……

那不就是多年前的天域國皇帝,用此來覆滅了沈家軍嗎?

算算時間,那時候他也還年少,他記得天域國皇帝曾經親自來祁國,跟他的父皇談成了一筆交易,正是毒液的買賣。

天域國的皇帝高價買下毒液,誅殺沈氏皇后的家族,之後沈皇后被打入冷宮,不知怎麼的就給逃了,從此就杳無音訊,猶如人間蒸發。

剛才神墨提到了『叛軍』。

沈家軍真的是叛軍嗎?

不,不是。

雖然他並沒有親眼見到天域國皇帝與沈家之間的矛盾,但他身為一個帝王,他很清楚,有一個詞叫做——

功高震主。

當今天下,將才難求,身為帝王,喜歡良將。然而,在有些情況之下,良將的存在對帝王來說,算得上是威脅。

比如沈家軍的首領,沈佑之。

那個傢伙名聲實在是太大了,功勞太多,深得百姓們擁戴,百姓們對他的讚美甚至高過了國君。

才會使得天域國皇帝產生了覆滅沈家軍的念頭。

因為皇帝在嫉妒之餘,又有那麼一絲惶恐。

一個手握重兵、勢力強大的猛將,一旦有了不臣之心,那將會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

祁國也有猛將,鎮南王就是。

鎮南王作為皇叔,身上同樣流淌著皇家的血液,如果想要謀朝篡位,這祁國的江山也還是姓龍,並不會流落到外族人的手裏,只要他能把大臣們控制得好,他是可以奪位的。

可惜啊,這位皇叔從小笨到大、可能還會笨到老。

父皇在世的時候就說,這位皇叔的腦子裏缺了根筋,也就打仗厲害,除此之外……壓根就沒幾個優點了。

對於政事,皇叔並不太關心,整天沒事就想着去操練那些兵,文化程度也並不高,民間對他的讚頌……有是有,比起沈家的那位,根本就比不上。

不怕武將打勝仗多,就怕武將也太懂朝政大事。

他對皇叔之所以放心,就是因為皇叔腦子不太好。

如果皇叔聰明絕頂又精明能幹……

他或許也無法容忍皇叔的存在吧。

所以,關於天域國沈家軍謀反的事情,有極大的可能就是天域國皇帝自己亂扣的帽子,他給自己找了一個誅殺沈家軍的借口,把好好的功臣抹黑成了罪臣,這樣他才能夠下手,才不會讓人覺得他昏庸。

「陛下大概也聽說過那件事情吧?」神墨的話語繼續在耳畔響起,「那位君主為了誅殺叛軍,可費了不少的心思啊。在那場宴會上,皇帝設了埋伏,他帶來的人全身都裹得密不透風,確保肌膚不會碰觸到毒液,這樣一來,他們就可以毫無後顧之憂地把毒液撒向叛軍。他們的雙手雙腳都沒有暴露在空氣中,所以他們不會被傳染,而叛軍不能預料到這樣的事情,所以就被這位君主給殲滅了……」

「朕知道這件事情。」龍祁世道,「關於其他國家的事情,朕也不是特別有興趣,咱們言歸正傳,來談談衛卿的病情吧。」

皇帝說到這裏,略一停頓,又道:「神墨,你確定衛卿的這個怪病,與那種毒液所產生的癥狀是一樣的嗎?」

「千真萬確啊陛下。」神墨悠悠嘆息了一聲,「可惜的是,這種毒液草民也只是聽人提起過,並沒有親眼見過,更別說能拿到手上研究了。我要是能夠拿到這樣的東西,也許可以琢磨出解決之法,這樣一來,衛大人也就有救了,陛下,這件事情還是得拜託您幫個忙,請陛下對外貼出一張懸賞令,尋找這一種毒液,這天下之大,總會有人見過這種東西的吧?只要有人見過,那就應該能夠拿到……」

「其實,這種毒液朕的手上就有。」龍祁世不等神墨把話說完,便接過了話,「朕擁有這樣的東西,卻從來不敢輕易拿出來,因為朕答應過先帝,這種東西萬萬不能落到外人的手裏,尤其不能落入民間,否則會給國家帶來極大的麻煩。」

「陛下手上竟然有?」神墨目光中迸發出訝異之色,「那麼陛下您知不知道,染上這種毒應該如何解決?」

「正是因為沒有解藥,朕才不敢隨便使用,這東西會傳染,要是經過外人的手流入民間,只要有一個人染病,就會通過肢體接觸殃及更多人,引發像瘟疫一樣的災難,到時候無法解決,就只能把染病者全殺了。」

「陛下,也許草民可以研究出解藥。草民可以對着陛下的面起誓,如果陛下願意把毒液借給草民研究,草民絕對不會讓它落入外人的手裏,更不會把此事說給其他人聽,陛下可以放心,我的嘴夠嚴,而且,這樣也有利於我們救衛大人,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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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嫁之權臣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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