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肥遺(9)第二更

182肥遺(9)第二更

鳳棲哪裏有閑工夫關心肥遺獸的內心波瀾,把他扔出去后,便轉身走回了座位上。

她的指尖輕輕搓動,上面似乎還殘留着雪蓮花的香氣,眼底幽深一片,陷入了沉思。

剛剛男人彎腰靠近她的時候,她分明看到了,男人的頭髮是碧玉色的,好似水藻一般。

他到底是誰?修習御冰術,又有着一頭青色的發。

「公主,想什麼呢?剛剛你跟那白袍男人說了什麼?」

文鰩見她回來之後,便一直在發獃,忍不住開口問道。

鳳棲聽到他的聲音,才恍然回神,淡淡說道:「啊,哈哈,沒什麼,就是讓他手下留情,不要把土肥圓給傷到了。

我知道,土肥圓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想來用不了多久,就會被打出來,然後就到我上場了,所以提前想想應對的招式。」

文鰩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原來如此,公主,一會兒上場可要多加小心才是。」

鳳棲淺淺一笑,「嗯,放心吧,文鰩,我會的,雖然我不是最厲害的,但想要傷到我,也沒那麼容易。」

鳳靈薇剛剛看到鳳棲和白袍男人說話,就抓耳撓腮的,憋了一肚子話,好不容易等她回來,抓到機會,急忙問道:「小姑姑,你可看到那人的臉了?長得如何?是熟人嗎?」

鳳棲聞言,腦子裏忽而閃現一張金色的面具,有些無奈地回道:「看到個毛線球啊,他戴着面具呢,只能看到半張臉,根本認不出來是不是熟人。」

鳳靈薇有些失落地聳聳肩,「啊,還戴了面具啊,就那麼見不得人嗎?」

鳳錦書聽她這般說,無奈一笑,「靈薇妹妹,話可不能這麼說,白袍男人的神力那麼高,也不知是何方神聖,戴面具肯定是為了遮掩身份。

方白?我覺得他的名字應該都是化名,根本不是他的本名。」

鳳靈薇眼珠一轉,又接着道:「既然不想把身份公開,不想讓大家知道,那他還來參加什麼比武招親啊。

若是贏了,肯定是要公開身份的,早晚都是要知道的,又何須遮掩?」

鳳錦書眉頭皺起,「我也想過這個問題,但他那般高深莫測,恐怕沒人能猜出他來參加比武招親大會的真實用意。」

鳳錦林也說道:「哥哥說的沒錯,我也覺得這個白袍男人和那個黑袍男人有古怪。

若真是為了贏得比武招親大會,肯定會看一看未來的妻子啊。可我一直在留心觀察二人,卻從未見他們看過大公主一眼,這不是很奇怪嗎?

更奇怪的是,我發現他們兩人似乎總是往我們這邊看,尤其是小姑姑那裏,讓人忍不住懷疑,他們此行的目的,不會是小姑姑吧?」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鳳棲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疑惑的問道:「什麼?看我?大侄子,你確定沒看錯?」

雖然話是那麼說,心裏卻打起了鼓,因為她之前也確實感受到了那股灼熱的視線,只不過一直沒放在心上。

此時聽鳳錦林這麼一說,心裏才有些忐忑,這兩人神力非凡,而且又不是熟人,無緣無故地找她幹嘛?小公主在西山有這麼出名嗎?

文鰩有些擔憂地看了她一眼,「公主,莫怕,咱們人多,就算他們倆另有所圖,聯合起來,咱們也不至於怕他們。」

是啊,人多力量大,怕他們作甚?這裏可是人魚族的地界,諒他們也不敢明目張膽地搶人什麼的。

可是鳳棲回想起剛剛與白袍男人的對話,卻又覺得他身上並沒有什麼殺氣啊,除了高冷了些,話少了些,其實還算是好說話吧。

哎,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到時候再說吧。

鳳棲倒是想得開,三個侄子侄女卻頓時陷入了陰謀論中,你一言我一語,商量起了對策,彷彿大敵當前一般。

水瀾將幾人的對話聽在耳中,見她終於空下來了,才轉頭問道:「小侄女啊,剛剛你看到方白的半張臉,有沒有覺得很熟悉?是曾經見過的人嗎?」

仔細回想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應該是沒見過吧。」

這話說的很沒有底氣,她想起剛剛白袍男人說的那三個字「長大了」,聽起來分明有什麼,卻又覺得只是隨口一提,鬼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哎,這年頭一個個的神獸啊,神人啊,都不喜歡好好說話,難道多說幾個字能死嗎?只給個表情,誰能看懂啊!大家又不是面部識別器!

水瀾不知她心中藏着怨氣,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珍珠項鏈,嘆道:「本以為能看到本尊呢,結果戴個兜帽就算了,還把臉黑捂起來了,甚沒意思。

難道是長得太磕磣?沒臉見人?畢竟我們人魚族的長得太美,怕是傷了他的自尊心,才會出此下策。」

鳳棲嘴角抽的厲害,心中暗忖,我怎麼覺得那個白袍男人,長得挺好看啊,光是那一雙眼睛就比他人生的美,只是冷了些。

肌膚也是極好的,螢石一般,沒有絲毫瑕疵,嘴唇雖白了些,卻有種冷美人的格調,唇形也漂亮。

不知道為什麼,鳳棲雖沒有見到白袍男人的全貌,卻有一種強烈的感覺,他定是個美人。

當然這種大實話,她是不會在水瀾面前說的,只應和道:「水伯伯說的極是,別說是這西山了,就是這四海五山之內,也沒人能及得上人魚的美。」

水瀾搓了搓手上的珍珠,笑得一臉春風得意。

水舞汐頗為無奈地揉着太陽穴,哎,有個如此自戀的爹,可如何是好?

她實在懶得理他,直接略過了他,看向鳳棲,問起了最關心的事,「鳳棲妹妹,要看着還有兩場比武招親大會就結束了,你八哥怎麼還未現身?」

鳳棲撓了撓頭,也跟着嘆息起來,「我八哥最愛湊熱鬧,尤其是美人出沒的地方,更是一個不落。

我覺得他或許已經來了,只是躲在哪個角落裏看熱鬧。到了最後關鍵時刻,肯定會現身的。」

哎,越是自戀的人,越喜歡裝X,不來個壓軸出場,怎麼對得起那傾國傾城的臉?

水舞汐好看杏眼水波盈盈,呵呵笑了兩聲,「他居然敢讓老娘等這麼久,看來是欠收拾。」

兩邊的水瀾與水嫮生聞言,身體同時一顫。

夭壽喲,難怪嫁不出去,就這河東獅吼樣兒,誰敢娶回家。

鳳棲卻並未放在心上,十分贊同的應和道:「嗯,舞汐姐姐說的極是,我八哥就是欠調教,正缺少一個像你一般的妻子,方能把他震一震。」

兩人不約而同地相視一笑,只是可憐了被她們算計的某人。

水瀾聽着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恨不能堵住耳朵,這都說的什麼話,女孩子家家的,天天想的都是些什麼!

他生怕別人聽到兩人的對話,急忙換了個話題,說道:「這方白少俠一看就是個厲害的,也不知肥遺獸能不能撐過一刻鐘。」

嘴上這般說着,心裏卻笑開了花,哼,死肥蛇,讓你膽大包天,敢毀我的珍珠,現在被收拾了吧,啊哈哈,就是欠收拾。

鳳棲想到剛才白袍男人給她的承諾,心裏並沒有多麼擔心,可還是要應付一下水瀾,做做樣子,「水伯伯,那個方白的神力絕對碾壓我家肥遺獸,估計會被揍的很慘。

哎,肥遺獸也不容易,還未化形呢,就與這種厲害的人切磋,少不了要挨頓打。」

她故意裝作唉聲嘆氣的樣子,就是想在水瀾面前表現得可憐一些,幫肥遺獸增加點可憐值。只要他心裏爽快了,自然不會再計較之前的事。

水瀾聽了她的話,果然笑得見牙不見眼,似乎已經看到了遍體鱗傷的肥遺獸。

可面上還是裝出一副仁慈善良的長輩模樣,開口道:「哎,確實如此,怕是會被揍的慘不忍睹。小侄女啊,你要做好心理準備,萬一肥遺獸被打出來了,你可要……」

話未說完,戛然而止,眼裏只剩下一個青色的拋物線。

水瀾眼睜睜地看着肥遺獸從玄天球里飛出來,玄天球既沒有被凍成冰,也沒有被削成塊,安然無恙。

而飛出來的肥遺獸,還在空中扇了扇雪白的小翅膀,至於什麼慘不忍睹的傷,那是一點也沒有。

鳳棲見他突然停了話頭,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眼裏立時映入一坨分量十足的影子。

肥遺獸就出來了?這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但見肥遺獸悠閑地揮着小翅膀,一扭一扭地朝她飛了過來,最後停留在她的肩膀上,雙眼一閉,又打起了盹,好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肥遺獸的動作連貫,神情自然,卻看呆了一眾人,剛剛玄天球里到底發生了什麼?

水瀾鬍子一抖,氣得瞪圓了眼,說好的教訓一頓呢?

鳳棲轉頭看着他,見他眼底燃著小火苗,哪裏還有功夫去問到底發生了什麼,急忙安撫道:「水伯伯,看來這個方白少俠是速戰速決呢,肥遺獸定是受了極重的內傷。

你看,他才剛回來,便有氣無力地閉上了眼,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了,那得是多重的傷啊。」

說罷,面上露出心疼的表情,小手在肥遺獸的肚皮輕輕一扭,耳邊響起了尖利刺耳的叫聲。

鳳棲嚇得手一抖,急忙鬆開了,心裏還在想着,原來土肥圓還會叫啊!還以為他是個啞巴!

水瀾也被他突然的尖叫嚇了一跳,若有所思地看着一人一獸。

鳳棲當即擠出兩滴鱷魚的眼淚,「水伯伯,你看到了嗎?我不過是輕輕摸了一下,他就叫那麼大聲,定然是痛極了。」

水瀾看了看泫然欲泣的她,又看了看突然炸毛的肥遺獸,終於相信了眼前的一切,「嗯,看來真是受了重傷。

小侄女啊,快別摸他了,讓他好好休息一下吧。

不過現在到你上場了,你還要帶着他一起去嗎?」

看玩笑,怎麼可能!

鳳棲摸了摸肥遺獸的小翅膀,愛撫地拍了拍幽綠瓦亮的小腦袋,「土肥圓,乖哈,主人我要去幫你教訓那人了,你先在文鰩身上蹲一會兒。」

肥遺獸卻好似什麼也沒聽到,依然執拗地抓住她的肩膀,一步也不願離開,大有咬定青山不放鬆的架勢。

鳳棲嘴角一勾,還對付不了你了,她從袖子裏摸出一個灰色的袋子,直接扔給了文鰩,故意對着肥遺獸說道:「你的二十隻椒鹽皮皮蝦,我已經給文鰩了,你愛去不去。

你可別忘了,小如魮是個吃貨,鼻子極靈敏,你若是再不過去,怕是連個皮皮蝦殼都見不到了。」

對於資深吃貨而言,這一招絕對是屢試不爽。

肥遺獸幾乎是未加考慮,便揮動着小翅膀,扭著圓圓的小屁屁飛了過去,重新在文鰩的肩膀上找了個睡覺的窩。

特么的,操守呢?肥遺獸!你就不能表現的留戀一點兒,裝裝樣子也行啊。

可肥遺獸已經蹲在文鰩肩上開始大快朵頤了,順便給鳳棲送去一個白眼,操守是什麼?能吃嗎?

文鰩看着一人一獸大眼瞪小眼,鳳棲氣呼呼的樣子甚至可愛,好似小孩子一般,忍不住拍了拍她的手,柔聲叮囑道:「公主,此去小心。」

鳳棲只覺手背一片溫熱,也不再瞪着新鮮出爐的白眼狼了,只羞澀地點點頭,「放心吧,文鰩。」

鳳靈薇四人也是一臉擔憂地看着她。

「小姑姑,你要多加小心啊。」

「小姑姑,若是有什麼不對的,叫一聲,我們便會衝進去。」

「小姑姑,量力而行,打不過也沒事的,八叔很快便來了。」

「麻麻。」

額,怎麼聽着那麼彆扭呢?我不過是去切磋一下,又不是去送死,用不着這麼哭喪著臉吧?

這樣看過去,怎麼有種弔喪的既視感?

鳳棲小身板一抖,當即站起身來,大步朝玄天球走去,臉上帶着「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決絕,已經做好了「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準備。

鳳棲一想到白袍男人在玄天球里,腳步下意識便放慢了,腦子裏還在想着應對之法。

按理說白袍男人修的是御冰術,而她修的是御火術,剛好可以剋制他,可問題是,鳳芷已經交代過了,出門在外輕易不要用鳳火。

如今鳳火不能用,相當於最大的依仗便沒了,看來只能藉助法器,想方設法打敗他。

雖然心裏清楚的明白,在白袍男人面前,她就是個弱者,被吊打的命,但是有什麼辦法呢?不得不上啊,總不能把好不容易相中的嫂子拱手送人?!

就算腳步再慢,玄天球離座位也就那麼幾步路,一眨眼的功夫已經到了近前。

鳳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腳步一跨便走了進去。

她剛剛進了玄天球,便看到長身玉立的白袍男人,頭上依舊戴着兜帽,半張臉都被金屬面具遮住了,唯有一雙墨玉般的眼睛深邃若幽井,彷彿多看一眼,都能被吸進去。

鳳棲急忙把視線從他身上撤開,頭微微低着,輕聲說道:「方白少俠,咱們又見面了。」

白袍男人一手輕撫衣袖,籠在兜帽中的臉看不清楚神情,唯有嘴角輕抿,吐出一個簡短的音,「嗯。」

這、這人還真是惜字如金啊!

鳳棲嘴角一抽,再抬起頭時,又是淡漠疏離的笑,「方白少俠,剛剛承蒙您高抬貴手,放了肥遺獸一馬,多謝。」

白袍男人眼底流光一閃,放在衣袖上的手指頓住了,聲音淺淡,「哦。」

特么的,多說幾個字能死嗎?不知道這樣對話很累嗎?

其實鳳棲心裏非常好奇,有些抓耳撓腮的癢,剛剛在玄天球里,到底發生了什麼?方白到底有沒有對肥遺獸出手?

該不會是一人一獸在裏面站了一會兒,他便把肥遺獸揮手送出去了吧?這也太給她面子了吧?兩人的交情貌似沒到這種友好的地步啊。

可鳳棲也知道,不管是肥遺獸也好,還是面前的男人也好,即便她開口問,也不會有人回答的,特么的,就是兩個被鋸了嘴的死鴨子啊!

原本以為跟他套套近乎,白袍男人變會熱情地多說幾句話,結果呢?果然還是她太天真了。

鳳棲見他一副不願多說的樣子,也不再廢話,反正該感謝的已經感謝過了,該說的話也說完了,一會兒開戰,兩人就是對手了,哼,扮高冷誰不會!

她站直身體,左右看了看,從上一場比試她就發現,玄天球被人在裏面做了手腳。

之前比試的時候,外面的人是可以看到裏面的情況的,可剛剛肥遺獸對戰白袍男人的時候,外面什麼都看不到。

此時進到裏面,鳳棲下意識地觀察了一下,原來玄天球的內壁竟是被一層冰霧覆蓋住了,難怪外面什麼也看不見。

不過,白袍男人為何要這麼做呢?

算了,比試要緊,哪有時間管那些亂七八糟的事,現在要想想怎麼贏他才是。

鳳棲雙手作揖,「方白少俠,請多多指教。」

話音落,銀雪已經握在了手中,銀光閃閃。

鮫綃掩淚是她的秘密武器,肯定不可能剛一開始就拿出來,還留着憋大招呢,定要殺他個措手不及。

白袍男人看了看她手中的匕首,墨黑的眸子如一汪深潭,眼底暗光一閃而逝。

他依舊站立在遠處,絲毫沒有要動的意思,只不疾不徐說了兩個字,「來吧。」

來吧?為什麼只是最簡單不過的兩個字,她卻忍不住聯想到別的?總覺得有些曖昧。

鳳棲急忙搖了搖頭,在銀雪中灌注神力,眼中利芒一閃,身形一動,頃刻間便到了白袍男人身前,縴手閃電般伸出。

白袍男人並未出手,只是身形如鬼魅般,瞬間便從原地消失,退到了玄天球壁。

他看着出手如電的鳳棲,似乎低嘆了一聲,「小傢伙,還真是狠心。」

鳳棲若是聽到他一句話說了這麼些字,肯定要驚掉下巴。

可惜她此時全神貫注,一刻也不敢放鬆,更沒時間留意他是否在自言自語。

眼見着一招飛出,碰都沒碰到白袍男人的衣角,鳳棲並未氣餒,只唇角一勾,手腕翻飛,又將銀雪祭出,凌厲果決,式式精湛,飛速地朝他襲擊而去。

白袍男人身形疾退,右手輕輕一揮,便有一簇冰錐飛出,如蛇似劍,從四面八方朝着鳳棲罩了上來。

鳳棲眼裏忽而滿滿的都是放大的冰錐,裹挾著冰雪的冷寒,周身好似浸在冷水中,彷彿連呼出的氣都變成了白色的霧。

外面暖陽普照,玄天球內卻好似嚴冬一般,凍得人瑟瑟發抖。

鳳棲被無數細小的冰錐包圍着,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特么的,這要是被刺中了,豈不是分分鐘成刺蝟的節奏?

還是極品冰錐刺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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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權至上:鳳棲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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