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玃如(1)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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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錦林心中驚疑,不禁轉頭朝台下看去,令他意外的是,卻什麼也沒發現。

他心中更加驚詫,剛剛那股無形的神力威壓分明是存在的,為何一轉眼就不見了?

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剛剛窺伺的那人,神力遠遠在他之上,以致於掩藏起來也是無跡可尋。

「怎麼了?為何眉頭皺成那樣?」

鳳錦書發現他突然安靜下來,連呼吸都放緩了,不覺出聲問道。

鳳錦林與他對視一眼,又搖了搖頭,「我剛剛發現有一股暗藏的神力波動,一直圍繞着小姑姑他們三個,但是當我轉過頭的時候,卻什麼也沒發現。」

鳳錦書順着他的視線,也朝台下看去,眼眸眯起,滿是深思模樣,「想來那人的神力遠在你我之上,才不會被我們所察覺。」

鳳錦林湊到他耳邊,越發壓低了聲音,「你說的沒錯,但縱觀台下,能做到這般不動痕迹的,甚至連小姑姑都沒有察覺,這樣的人可不多。」

鳳錦書眼睛微微瞠大,忍不住朝身穿黑袍和白袍的兩人看去,眼神中滿是懷疑,「你是說他們?或者是其中一個?」

鳳錦林神色肅然,眼眸如一汪深潭,「嗯,我不確定是兩人,還是其中一人,但能做到的,估計也就他們二人。

就憑我們倆的修為,根本看不穿他們的實力,估計連水爺爺也很難看出來,他們絕對是深不可測。」

鳳錦書贊同地點點頭,輕嘆一聲,「不知是敵是友,怎麼看,都覺得他們的目的不是比武招親那麼簡單。

自從見到他們兩人,心裏便隱約有這麼個想法,卻又猜不透他們到底為何而來,真實身份又是什麼。」

鳳錦林一手握在椅子扶手上,輕輕地敲擊著上面的珍珠,「是啊,越是這般深不可測,神秘莫測,才越是讓人擔心啊。」

兩人正說着話,鳳靈薇忽而指著玄天球喊道:「快看,數斯僵住不動了!」

御旱術?

鳳錦林與鳳錦書快速地對視一眼,眼中厲芒一閃,同時轉頭看向玄天球。

數斯滿面焦急地站在正中,眼底閃著一絲懼怕,感覺全身的神力都被封住一般,再也調動不了分毫。

鵕鳥右手拎着重鎚,慢條斯理地走到他跟前,左手忽而伸出,一個使力,鎖緊了他的脖子,猛地向上一拎,又狠狠地把他往邊上摜去。

玄天球被砸得簌簌顫動,數斯從球面上慢慢地滑落在地下,呼氣聲頓時粗如牛喘,卻依然不能動彈分毫,儼然是砧板上的魚。

鵕鳥嘴角勾起一絲淺笑,走到他跟前,手腕一翻,再次揪住數斯的衣領,又將他往玄天球上狠狠一推。

數斯頭皮上一緊,被扯著站起來,還未站穩,只覺肩胛骨一陣劇痛,眼前一黑,便從玄天球中砸了出來。

眾人只見一個身影衝破玄天球壁,直直地往後倒飛而出。

數斯剛被甩出玄天球,發現周身神力運轉自如,心中一喜,反應還算迅速,在空中翻轉了兩圈,待手腳恢復知覺,「刷」地抖開雙翼,才避免了身體再次撞地的慘狀。

不過,即便沒有撞到地上,看上去也還是很慘,臉上帶着輕微的傷,青紫一片,越發顯得樣貌猙獰,醜陋無比。

數斯看了玄天球一眼,又看着周圍似嘲諷似幸災樂禍的眼神,面上鐵青一片。

他先是偷偷的瞥了一眼水舞汐,見她低着頭,根本看都未看他一眼,有些落寞地轉過頭。

聽到玄天球有聲響,抬頭看着緩步而出的鵕鳥,狠狠地瞪了一眼,輕哼一聲,展翅而去。

鳳棲將兩人的神情舉止看在眼裏,嘴角露出果然如此的笑,鵕鳥贏了。

她伸手在肩上的肥遺獸腦袋上摸了一下,用秘音說道:「土肥圓,看來你真的要上場了,下一場,這位身穿藍袍的鵕鳥兄,就交給你了。」

肥遺獸依然老神在在地站在她肩膀上,一副閉目養神的樣子,好似什麼也沒聽到。

文鰩有些擔心地看了一眼,嗓音淡淡的,「公主,讓肥遺獸跟鵕鳥打,真的美關係嗎?他……」

鳳棲似乎猜出他心中所想,當即打斷他的話,笑着說道:「文鰩,沒關係的,不用擔心,土肥圓的皮這麼厚,就算打不過,鵕鳥肯定也傷不了他。

再說了,好吃好喝地養了這麼長時間的膘,關鍵時刻不派他上場派誰上場啊?

被揍兩下也好,還能順便減減肥,你看看他都肥成什麼樣子了,天天壓在我肩膀上,感覺都能踩出個坑。」

文鰩「噗嗤」便笑了出來,「公主,你可真是調皮,肥遺獸該傷心了。」

鳳棲見他眼角淚痣輕濃,帶着一段說不出的風情,語調轉折纏綿,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伸手摸了摸鼻尖,嘿嘿一笑,「難道我說的沒有道理嗎?土肥圓渾身都是肥膘,確實該減減肥了。」

如魮正趴在文鰩懷裏嚼著皮皮蝦,聽到兩人的對話,鼓了鼓腮幫子,奶里奶氣地道:「小肥蛇,小肥蛇。」

原本還在閉目養神的肥遺獸,眼皮動了動,雪白的小翅膀揮了兩下,似乎在抗議,人家不過是長得圓潤了些,哪裏肥了!

鳳棲與文鰩同時一愣,又忍不住笑了起來,咳咳,童言無忌啊。

她正笑着,忽而感受到一束目光若有似無地掃過來,忍不住轉頭看去,卻只看到身穿白袍的男人和玃如走了上來。

鳳棲眉頭皺起,恍惚以為剛剛只是感覺出錯了,可是看着被白色兜帽蓋住的人,總覺得身後一陣一陣莫名的涼。

正暗自偷偷地打量著白袍男人,耳邊便響起了水瀾的聲音,「第二輪比試,第一場鵕鳥勝出,第二場方白對玃如,現在開始。」

方白么?到底是何方神聖?

「爹爹,這個身穿白袍的人到底是誰啊?方白?我怎麼從未聽說過,咱們西山還有這一號人?」

水舞汐看着漫步走進玄天球的人,忍不住問道。

鳳棲聽到她的話,也忍不住轉頭看向水瀾,眼底帶着驚疑不定。

水瀾摸了摸鬍子,身體側躺在椅子上,過了好大一會兒才說道:「我也不知道啊,完全看不出他的來路。」

切,不知道,你直接說啊,為什麼還要賣關子,虧我等了那麼久。

水舞汐臉上的嫌棄之情分外明顯,甚至不雅地翻了個白眼。

水瀾被她的表情氣得吹鬍子瞪眼,「你這個孽女喲,大庭廣眾之下,能不能端莊點?你看看你,這是什麼樣子,還敢翻白眼。

你再看看你的幾個妹妹,哪一個不是坐得端正,形態典雅?虧你還是今日比武招親的主呢。

你趕緊給我坐正啊,下面的人可都看着呢,莫要把我們人魚族的臉都丟盡了。」

水舞汐依舊斜躺在椅子上,一條大長腿架在另一條腿上,隱約可見白花花的肉肉,能刺瞎人的眼。

她慢條斯理地回了一句,「哼,鳳八公子又沒來,我端莊給誰看?給這些歪瓜裂棗么?」

水瀾聽了她的話,嚇得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趕緊捏了個訣,周身用透明水球罩了起來。

他轉頭看她,真是恨不能劈她一掌,「歪瓜裂棗?你就這樣明目張膽地講出來了?就算真的是歪瓜裂棗,你心裏知道就是,為什麼非要說出來?

你就是膽大,也不怕群起而攻之?到時候爹都保不住你。

再說了,哪裏都是歪瓜裂棗,我看那個穿黑袍的,還有這個穿白袍的,我看就不錯。」

水舞汐又看了一眼玄天球,水眸微眯,「爹爹啊,兩人都捂那麼嚴實,連個臉都看不清,你怎麼就知道不是歪瓜裂棗?你什麼時候修鍊了透視眼不成?我怎麼不知道。」

水瀾被她氣得一噎,乾脆轉過身,不再理她。

他真是怕,再多說幾句,會被她活活氣死,夭壽喲。

自從白袍男人走上枱子,鳳棲的眼睛就未離開過他,心裏好似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越是不知道,越是忍不住去探索。

這邊看得專註,自然就把水舞汐兩人的對話屏蔽了。

白袍男人站在玄天球中,一動不動,只身上的白袍隨着對面玃如的進攻,不時地舞動兩下。

玃如長得人高馬大,手中握一柄玄鐵打造的重斧,粗壯的手臂比正常人腰身還粗,身上穿着零星獸皮裹成的衣服,看着像是從哪個深山老林里出來的。

看不到白袍男人如何出的手,只見對面的玃如好似被激怒的野獸,虯屈的長發從腦後披散下來,隨着他的動作,不停地甩動着。

玃如腳下重重一跺,將手中巨斧朝着白袍男人揮去,頸下一串頜骨做成的項鏈砰砰作響,眼看着巨斧就要落在白袍男人身上,卻見流光一閃,人已經不見了。

他的動作收勢不住,巨斧直接砍在了玄天球上,比鋼鐵還硬的額頭直接撞在了水壁上,很快整個笨重的身子又被彈了回來。

玃如將巨斧撐在腳邊,穩住了身形,凶獰的面孔看向白袍男人,眼中帶着嗜血的微芒。

待他喘過氣來,再次重整旗鼓,舉著斧頭又朝白袍男人快速跑去。

白袍男人一回身,也不知是如何出的手,一下子便接過了玃如的斧勢。

但見他好似輕撥流水一般,一牽一迎,玃如手中的重斧頓時脫手,砸在玄天球壁上。

白袍男人身形依舊筆挺,伸手一推,分花拂柳一般,玃如便如同斷線紙鳶似的朝玄天球壁摔了過去。

額,這種打法還真是文雅。

白袍男人低低嘆息一聲,似乎嫌碰到了什麼髒東西,將衣袖在身側擺了擺。

玃如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捂住胸口,一時之間竟是血氣翻湧,鮮血順着嘴角流下來,滿目幽怨地看向對面的男人,那眼神恨不能把人凌遲。

他將嘴角的血跡用袖子狠狠一擦,又將地上的重斧撿起,好似炮彈一般,又朝着白袍男人彈射而出。

白袍男人卻好似並未感受到他的殺氣,依然閑庭信步地遊走在玄天球中,偶爾揮一下衣袖,射出一股強勁的氣流,便把鐵塔一般的玃如輕鬆地揮到了玄天球壁上。

如此周而復始,他甚至連音波攻擊都沒使出來,便把玃如收拾地分外凄慘。

鳳棲將兩人的比斗看在眼裏,忍不住在心裏腹誹,這白袍男人是在玄天球里鬥牛么?怎麼看,都只是在逗著玃如玩,哪裏是在真的比試啊。

真特么氣人啊,想來玃如都快氣得吐血了吧,與其這樣逗他玩,還不如早點把他送出玄天球呢,省得被人看笑話。

玃如似乎跟鳳棲的想法一致,氣得肺都要炸了,黝黑的瞳仁積聚著連天的怒火,死死地盯着白袍男人。

他似乎在找最佳角度和最佳時機,準備做最後的致命一擊,手中的巨斧蓄勢待發,那是一種想要生啖其肉的氣怒。

玃如微微弓著身子,眼裏帶着決絕的光,彷彿隨時準備撕碎眼前的獵物。

白袍男人懸在半空中,兜帽遮住了他的臉,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也不知他是何表情。

鳳棲看着僵持中的兩人,忍不住在心裏想,面對發怒的玃如,他該如何接住這最後一擊呢?

玃如畢竟是上古神獸,還是從眾多神獸中脫穎而出的,即便神力比不上白袍男人,那拼盡全力的一擊,威力還是挺大的,估計白袍男人也不敢掉以輕心你。

就在鳳棲腦子裏閃過這個念頭的時候,玃如突然動了,朝着白袍男人狂奔而去,沉重的腳步聲宛如驚雷,即便隔着玄天球,依然能夠清晰地聽到。

那腳步聲好似踩在心上一般,讓人忍不住跟着顫抖。

鳳棲雙手不覺攥在一處,手心裏隱隱有細汗浸出,琉璃大眼一瞬不瞬地盯着玄天球,甚至都未眨一下。

玃如狂奔至白袍男人身前不遠處,帶着血腥與殺戮的致命一斧狠狠地朝着他的面門砍下。

「咔嚓」一聲,在寂靜的空氣里分外刺耳。

鳳棲剛剛還是沒忍住,閉了一下眼,可當她聽到聲音,睜開眼睛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住了。

那一瞬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裂開的不是白袍男人的腦袋,也不是玃如的身體,而是玄天球?!

水瀾原本悠閑地斜靠在椅子上,此時卻突然坐直了身體,喃喃道:「怎麼可能?」

不愧是父女倆,動作非常一致,水舞汐也從椅子上坐直身體,雙眼死死地盯着已經出現裂痕的玄天球。

即便到了這種時候,仍然不忘懟一下心酸的老父親,開口道:「爹爹,你的神力是不是下降了?這玄天球也太弱了吧?」

要不是時間不對,場合不對,水瀾早就上去暴打她一頓了,夭壽喲,這絕對不是他的親生女兒,就不能好好地相處嗎?為什麼非要互相傷害?

雖然水舞汐的質疑打擊了他一下,讓他有些小傷心,但更讓他不能接受的是,玄天球居然真的裂了!

這可是他用七成神力凝結成的啊,這要是傳出去,人魚族族長的臉可就丟盡了。

水瀾一臉被打擊的神情,險些開始懷疑人生,白袍男人到底是誰?居然能把玄天球弄裂!

他甚至都沒有看清,白袍男人什麼時候出的手!

這就有些太打擊人了,他好歹也是人魚族的族長啊。

鳳棲嘴唇微張,有些不可置信地轉頭看向水瀾,「水伯伯,這玄天球怎麼就裂了?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

水瀾正襟危坐,眉頭緊皺,一雙眼睛就未離開過玄天球,聲音低啞暗沉,「是御冰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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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權至上:鳳棲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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