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溪邊（3）

鳳聃淺淺笑着，眸中光華流動，「確實啊，以文鰩的外貌，確實見之難忘，但幾千年前，他還未化形呢。」

未化形？鳳芷眉頭忽而舒展，好似想到什麼，「我記得，小十曾經養過一條小魚，也不知從哪裏弄來的，卻當成寶貝放在水晶缸里，連睡覺都要看上幾眼。

後來聽說，有一天那小魚變醜了，她傷心了好一陣，就不再養了，難道那條變醜的小魚就是文鰩？」

鳳聃點點頭，又搖搖頭，好似想到什麼好笑的事情，臉上神情複雜，「變醜的那條的小魚可不是文鰩，但最初她喜歡的那條，是文鰩沒錯了。」

鳳芷見他一臉神秘莫測的樣子，不覺笑了，「你就不要賣關子了，什麼變醜的小魚，喜歡的小魚，我都被你弄糊塗了。」

鳳聃拍着她的肩膀，聲音低沉若鼓，「當初文鰩跟他父親一起來丹穴山，因未化形的緣故，只留在丹水裏。

後來不知怎麼被小十抓了，細心養了起來，剛開始，誰也不知道這事，只以為是條普通的魚。

文鰩族長要離開的時候，四處找不到兒子，急得要命，最後沒辦法，才找到我這。

我聽說之後，便立刻命人四處打探，足足找了好幾日，也不見蹤影。我當時也着急啊，人家來做客，卻把兒子弄丟了。

正一籌莫展呢，小十捧著個水晶缸跑到我這裏，說她近日新得了個寶貝魚，漂亮的要命，非要讓我看看。

這一看還了得，可不是文鰩族長的寶貝兒子么，畢竟長著翅膀的蒼色小魚可不多。

我當時想着，人家文鰩族長找兒子找得快瘋了，得趕緊給人家送去才是。可小十剛得了這寶貝，正新鮮著呢，無論用什麼跟她換，她都不願意。

後來實在沒有辦法，我讓小九趁着她睡覺的時候，把那魚偷了出來，又趕緊給文鰩族長送去了，讓他帶着兒子連夜從丹水走了。

小九也是聰明，不知從哪裏捉了一條魚放進去，想要魚目混珠，本以為小十發現了，定要跟我鬧。

沒想到她只是着急忙慌地抱着水晶缸過來，緊張兮兮地問我，『父王，你快看看我的小魚魚，怎麼睡了一覺，他就變醜了？』

我當時心裏憋著笑，臉上裝着如無其事，趕緊安撫她，『乖女兒，肯定是這魚睡太多了，眼睛腫了，自然就不好看了。』

小十那時候也是天真的可愛，她眼珠子轉了幾圈，若有所思地說着，『可為什麼翅膀也沒了？他變這麼丑，我怎麼養他？父王，昨日你不是很想要嗎？送給你好了。』

我當時抱着那個水晶缸，還一陣愧疚，感覺欺騙了小十，愧疚的話還沒說出來，她已經跑沒影了。」

「噗嗤」鳳芷忽而抿唇笑了出來，「沒想到還有這事，也就小十能幹的出來。真希望我的小十永遠都長不大，永遠都那般天真快樂。」

她輕撫著床上人蒼白的小臉，面上滿是憐惜，眼底亮色一閃而逝，「原來小十那麼小的時候就見到文鰩了，看來兩人還真是有緣。

想來文鰩還記得小時候的事，否則也不會出手救我們小十，那孩子一看就是個溫柔善良的性子，真希望他可以快點醒來。」

鳳聃見她面露悲戚，又傷心起來，開口道：「若是他心中還有期望，或許就會醒來，一切全看他自己了。」

過了一會兒，想到了什麼，臉上有些猶豫，嘴唇蠕動了幾下，又閉上了。

鳳芷見他這般，柳眉輕抬，「聃哥，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說？」

鳳聃知道瞞不過她，摸了摸頭，緩緩道：「畢方神君讓人送了些東西過來。」

鳳芷抬頭看了他一眼，聲音平緩，「你收下了？」

鳳聃見她面上無喜無悲，猜不透她的心思，只回道：「芷兒，我覺得這事從始至終，畢方神君都沒什麼錯處，不該遷怒於他。

當初定親是咱們提出來的，畢方神君並未思考許久，便給了答覆，也從未說過什麼其他的話。

後來，小十離家出走，要去退親，弄得四海五山人盡皆知，畢方神君顏面受損，卻也沒說什麼。

現在，他得知小十受傷，還特地讓人送了好些東西，而且都是些貴重難尋的，可見是用了心。我實在不知，該如何拒絕。」

鳳芷低頭看着床上的人，沉吟良久，才嘆息一聲，「收下就收下吧，若是小十醒來后，還是堅持要退親，到時候咱們再補償給他便是。」

鳳聃高懸的心終於落了地，長舒一口氣，「嗯，都聽芷兒的。」

他順着鳳芷的目光看向床上的小人兒，又繼續說道：「小十不僅重傷，體內還有殘毒，小七說暫且還未找到解藥，怕是要等上一段時間。

畢方神君剛好送了一塊溪邊獸的皮毛，可辟妖邪毒氣，要不先鋪在小十的床上？」

－－－－－－題外話－－－－－－

鳳棲：我要躺到什麼時候？再不醒，女主都要換人了

作者君：放心，你是親生的，本宮怎麼可能讓你掛掉

鳳棲：那你為何笑得如此不懷好意？

作者君：我只是在垂涎畢方的顏……

鳳棲：我的男人，你也敢惦記，信不信一把火，把你們的毛燒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