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8章 617：盛極而衰，盈滿則虧。（2）

樓家忠於國家，對於換屆不站任何一派，始終保持中立。

他們維持的是這片土地，忠於這片土地。樓家淡薄名利，對於那個位置，更是從來就沒有想過。

要不然，以鼎盛的樓家，那個位置勢必是可以去爭一爭的。可，樓家上下，從來就沒有人去想過。

樓家不想，不代表別人會覺得樓家不霄想。

這還是第一次樓老爺子提及有關於這個的問題。樓汐是何等通透之人，聽樓老爺子這麼一問，就知曉老爺子在擔憂什麼。

樓汐緩緩吐出了四個字：「能者居之。」

「何為能者？」

樓汐一怔。瞬間被樓老爺子點醒了，而樓老爺子見自家孫女豁然開朗的神情，欣慰的笑了笑。

小么雖然不在樓家長大，但秉承了樓家的血性。

「蘇氏一族，是最後一代的皇族後裔。蘇氏一族十分低調，隱世而居；戰亂后更是一度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眼前。有人說，蘇氏隱居了，也有人說蘇氏一族舉族滅門了。」

「直到百年前——」

樓老爺子手裏捏著棋子，似乎在回憶着什麼。

「蘇氏再度出現，一舉奪下了那個位置。可，貪心不足蛇吞象。蘇家想把那個位置一代代的傳承下去，又豈會這麼容易。」

「那一年，蘇家突然降生了一個天才神童。十歲就敢獨闖軍營；十三歲就成了部隊的驕傲。十五歲掌權蘇家。」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高於岸流必湍之。」

「起點太高，太過於鋒芒畢露，必然會引來眾人的嫉妒。」

「蘇家傳承太久，太遭人忌憚。一木易折，萬木難斷。最終，蘇家舉家上下遭遇了滅門之災。」

「從此，蘇家就徹底消失在了歷史的長流中。」

「小么兒，歷史永遠都是被勝利者所改寫的。」

樓老爺子苦澀的一笑，當初蘇家出事，豈會這麼簡單，不過是世人難容那樣霸權的蘇家罷了。

如果當時蘇家，稍微懂得收斂，也不會走到那一步。

「爺爺，蘇家應該還有人逃出來了吧。」

「啪嗒！」老爺子的手一抖，黑色的棋子直直落在棋盤上。

從樓老爺子的反應中，樓汐大約已經得到答案了。

「小么兒，幕後之人是蘇家人。」樓老爺子眸中的情緒也有些複雜，但更多的卻是難以相信。

「嗯，那些人稱他為蘇老爺子。」

「造孽呀，造孽！」樓老爺子拿起拐杖起身，樓汐正準備上去扶，樓老爺子直接擺手，不讓她扶。

看着樓老爺子拿着拐杖走出院落，樓汐的指尖不停的磨蹭着手中的棋子，老爺子的反應，出乎了她的預料。

不過，有些事情，樓汐卻能百分之百的肯定了。

蘇老爺子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要真正的研究長生不老葯，他一開始就是想要掌控世界，甚至可以說是毀滅一切。

*

「怎麼了，心情不好？」池瞑從書房回來，就看到自家人兒神色懨懨的坐在樹下。

桌子上的茶水，已經徹底涼透了。

池瞑把樓汐摟進懷裏，輕輕撫摸着她的美背，柔聲開口。「因為蘇家的事情嗎？」

對於蘇家的事情，池瞑從來沒有關注過。但卻也是知曉一些了。

當年，本來成功上位的人，應該是蘇家那位天才。可一夜之間，蘇家就背上了叛國的罪名，舉家上下幾百口紛紛入獄。

蘇家祖宅的大火，更是燒了一天一夜。聽說，無一生還。

但，誰也不會想到，事隔四十多年；蘇家還會出現。池瞑也沒有想到，改造人實驗的背後，竟然是蘇家人。

「小七，你要知道，盛極而衰，盈滿則虧。」一個家族，不可能像皇權統治時期一樣，世代傳承那個位置，永遠鼎盛的。

現在的時代，不是皇權時代。

樓汐自然也懂這個道理，要不然，也不會提出讓樓家逐漸隱居。可，她能感覺出，爺爺對蘇家，似乎有一種特殊的感情。

爺爺的難受和那種難言之隱，還是樓汐第一次看到的。

「老爺子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年輕時他可是從槍林彈雨中走過來的。他能挺過來的。」池瞑輕拍著人兒的後背，輕聲細語的安慰著。

樓汐躺在某爺的胸膛，蹭了蹭；這一蹭，差點讓某爺失控。

這段時間，小七一直被樓家和傅家人輪流霸佔著；他完全沒有機會與人兒獨處。

就連晚上，老爺子都說，在訂婚前不讓兩個人再住一起。就算他想偷偷夜探香閨，一想到老爺子的話，他都硬生生給忍了下來。

如今，軟香溫玉在懷，某爺竟然有些心猿意馬了。

而樓汐自然也感受到了屁股下突然生硬的某處，關鍵是那觸感越來越炙熱，越來越硬。

而且，還在不停的壯大……

那是什麼，樓汐自然清楚。樓汐掙扎着想跳下某爺的懷抱，這一掙扎，反倒讓某爺的呼吸更加粗重了一起。

「別動。讓我緩緩……」

「嗯~」

池瞑低頭埋進那修長的頸脖處，聞着人兒清淡的體香。體內的小獸反而越發的瘋狂了。

某爺只能默念了好幾遍的清心咒，結果還是壓制不住體內的躁動。

開過葷的男人，又吃了這麼久素的男人。差點沒控制住自己。

最終某爺還是鬆開了懷裏的人兒，轉身朝屋內走去了。那凌亂的步伐，差點讓樓汐笑出了聲。

某爺黑著一張臉走進了涼水池，如果不是時機不對，他一定把人給逮回屋子裏折騰到她哭、求饒。

可偏偏，他沒有忘記答應過老爺子的事情。在訂婚前，絕不靠小七。

唉……再忍忍吧，八天後，小七就徹底打上自己的印記，再也沒有人能跳出來找事了。

*

年三十這天，紫金之顛比往年更加熱鬧。到處掛着紅燈籠，一片喜氣洋洋。

池老管家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熱鬧的紫金之顛。

到處都是人氣，煙火氣……

「小汐，那大船是真的，還是模擬的。」楚凌年年過年都是自己過的，自從楚父和楚母過世后，她也習慣了一個人。

今年過年，樓汐就把楚凌、宋宏毅，宋天樂幾人也一起接過來了。

宋天樂在紫金之顛呆過，所以對這裏並不陌生。

楚凌第一次進來，又是古董建築，難免多了幾分好奇。

「當然是真的。不過爺不讓我們任何人碰。除了爺和小汐姐沒有人上去過。」唐瑤之穿着對襟勾絲紅裙走了過來。

桃紅色的對襟裙，再加上挽了一個小髮髻。還真有幾分古典的韻味。

「小汐姐，何老教授夫婦到了。」

樓汐眸子一亮。她已經很久沒有見老師了，本來老師還不願意一起過來吃年夜飯，還是樓汐特意讓雲影去接，這才讓二老鬆口的。

「你們自己逛，一會兒宴會廳見。」

「去吧去吧，我們自己逛。」好不容易能來一次，楚凌自然要好好看看。

畢竟這裏，每處景色，每處建築可是實在實的古董級別的。

唐瑤之晃着小手也準備跟着樓汐一起離開，走在半路就被人直接截走了。

強烈的男性荷爾蒙撲鼻而來，唐瑤之剛抬起的腳，被一雙大長腿給緊緊的夾住。「你不帶我去你的院落走走？」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唐瑤之懸著的心，這才松下。「嚇死我了。」

顧琛揉了揉小姑娘的頭頂。「走吧，帶我去你那看看去……」唐瑤之別彆扭扭的被顧琛拉着往自己的院落走去。

雖然有些不樂意，但卻也沒有拒絕被他攬著的曖昧舉止。

「看來，這大灰狼準備要把小白兔叼回窩了。」洛雅用手肘撞了撞身邊的楚凌，笑着說道。

楚凌對這一幕早就已經猜到了。顧琛能隱忍這麼久一直沒有出手，不就是一直在溫水煮青蛙嗎。

估計是樓汐訂婚刺激到他了，這才不得不加快動作吧。

「洛雅，你別說別人。說說你吧，你到底什麼情況。你與那葉少……」現在京城可都知道，葉家的葉大少，一直在追洛雅。

而且，日日一束玫瑰，從未落下。風裏雨里的接送，可是感動了不少網友。

洛雅淡漠的勾了勾唇角。「阿凌，洛家可就剩下我一個了。」

楚凌一僵，不可置信的看着洛雅。「你完全不必這麼做。現在的我們，萬完有一百種理由弄垮一個小小的葉家。」

葉家和洛家本就是世交，葉家能有今日的地位，那可是踩着洛家上位的。雖然這一切的主謀是葉老爺子。

但是……

「我更希望能自己親自動手拿回自己的一切。」洛雅知道，以樓汐的身份，要動一個小小的葉家，就是動動手指頭的事情。

可是，她要自己親自動手。那樣才有意義……

「唉，何必呢……」楚凌心疼的看着洛雅，但卻也知道，她一旦決定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

她就是這樣的倔脾氣……

「行了，今天可是好日子，高興點。」

兩個人相視一笑，手挽手朝另一處景緻而去。而就在兩個人離開后，從一旁的假山後面，走出兩個俊美妖孽的男人。

「那個就是當年洛家的洛大小姐吧。」

「可不。當年洛氏突然破產，負債纍纍，不久洛家夫婦就過世了。留下她一個人。」

較高的男人，一雙幽藍的眸子裏閃過一抹幽深。唇角微微勾起……

「走吧，池青他們應該已經到書房了。」

兩個人轉身離開，往書房而去。

*

年夜飯是大家齊聚在一起吃的，宴會廳第一次坐了這麼多人。

整整十幾桌的人。

樓汐第一次這麼高興，因為不僅有家人、朋友、恩師；還有愛人和夥伴。

這也是第一次樓家人和公爵府的人聚的這麼齊全。

樓老爺子和老公爵，卡蘿老夫人也是難得這麼高興，個個都喝高了。也是這一天，大家放下了自己的身份，像個普普通通的人家，度過了一個歡愉的新年。

年夜飯後，大家都聚在一起守歲。而某爺也準備煙花盛宴……

京城是不允許燃放煙花的，要燃放煙花需要到指定的地點才能。但是，紫金之顛卻是不受約束的。

幾個老頭老太太聚在一起喝茶聊天，小年輕一個個都找了個好地點看煙花盛宴。

就連樓同志都牽着盛女士的手走進了一處涼廳。

池瞑攬著樓汐的腰姿，直接旋身上了畫舫中。

在倒數的鐘聲響起的時候，整片夜空都變的絢爛了起來。

「3」

「2」

「1」

「啪！」隨着一聲聲巨響，絢麗多彩的煙花在寂靜的夜空中盛開，照亮了整片夜空。

「小七，新年快樂。」

煙花下，兩個人的青絲交織，衣角交纏。

如果要問樓汐新年有什麼願望，她會說：闔家安康。

如果要問池瞑新年有什麼願望，他會說：她的願望，就是他的願望。

紫金之顛的煙花盛宴放了一夜，這一夜所有煙花的形狀都不一樣，但最後都會形成一個字和一個形狀。

愛心和七！

有一日，楚凌問樓汐。「為什麼，你家那位爺要喊你小七；是因為你是樓家第七個孩子嗎？」

樓汐笑了笑。「不是，因為，他說，我是他的第七根肋骨！」

那一臉的甜蜜，讓幾人紛紛覺得自己被餵了一盆大大的狗糧。

*

新年來臨，幾家歡喜，幾家愁。

紫金之顛一片歡愉熱鬧；再加上這天上午開始就不停有私家車開進京城東邊，自然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這京城東邊的地界，可早就沒有外人進來了。如今這麼多私家車進去，一個個都覺得不正常。

而對於某些高層來說，就更加是心有不安了。

Y國公爵府來到華國的消息，雖然隱藏了一些，但人家可是光明正大來的；消息自然他們也收到了。

而且，來的不僅僅是Y國公爵府的人，還有Cumberbatch家族的人。

最關鍵的問題時，這些人並沒有去樓家大院，而是一個個都進了紫金之顛。這才是讓那些高層一個個都擔心的地方。

這段日子他們不是沒有想到去樓家打聽消息，探探口風。尤其是爆出樓汐是紫金之顛的主母后，他們更想去探探口風，或者嘗試拉攏。

可偏偏樓家大院，一個人都沒有。

個個都無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