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一、母子平安

三四一、母子平安

自龍天行月初英武殿的一句話,讓朝堂局勢又陷入膠着狀態。

鎮國公府與武瑞站到了一邊,而龍天行與武昇並肩作戰。

按綜合實力來說,鎮國公府與武瑞的組合,明顯強過後者。

但他們很清楚,龍天行之所以會站在武昇那邊的原因。

梳雲是龍天行未過門的妻子,也是陸心顏的丫鬟。

而龍天行幾次因為梳雲出手相救。

憑這兩點,鎮國公府與武瑞就無法對龍天行痛下殺手。

這樣膠着的狀態,大約只能到找到梳雲才能化解。

嚴卿若在知道武昇選妃一事,無限期推遲,並且可以自行嫁娶后,第一時間跑去找陸子儀。

卻被告知,陸子儀前兩天離開京城,去了川州。

嚴卿若傻眼,「那他什麼時候回來?」

「大少爺前去川州任職知府,是瑞王和三皇子委以重任,少則三年,多則六年。」

門房並不知道川州的危險性,還很是得意洋洋的向嚴卿若炫耀。

「三年?六年?」

三年她等得起,六年她怎麼等?而且儀哥哥年紀不小了,他又怎麼等得起!?

儀哥哥那麼優秀的人,萬一當地鄉紳看上了,非要將自己女兒嫁給他怎麼辦?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嚴卿若想也沒想,直接從安康伯府離開,來找陸心顏,想問問到底怎麼回事!順便討個法子!

陸心顏在將陸子儀要去川州的事情,讓人瞞着嚴卿若時,已經想好了要怎麼回答她。

「你不知道嗎?」陸心顏裝出吃驚的模樣,「我還以為你早就知道了。」

「我要是早知道,一定尋死覓活的也要阻止!」嚴卿若此時哪顧得上多想,急道:「珠珠姐,我現在該怎麼辦?」

「哥哥去川州,是瑞王和三皇子決定的,他身為朝廷命官,由不得他拒絕。」陸心顏道:「卿若,我覺得不如你寫封信給他,你們商量商量如何?哥哥的親人都在京城,每年可以回京探親和述職...」

「還是珠珠姐有辦法!」嚴卿若邊說邊往外跑,「我馬上回去寫信!」

陸心顏:瞧這丫頭急的!

不過心中總算放下一塊心頭大石。

武昇不娶嚴卿若,對誰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珠珠,三皇子突然放棄不娶,我反而更加擔心了。」林如月道。

關於武昇對陸心顏有意,目前他所做的事情,多半是為了逼迫陸心顏一事,陸心顏沒有瞞着林如月。

只有知道了實情,林如月才會對自己的安危更加小心,以免再次成為別人的把柄。

「阿娘不用擔心,自從他將您從皇上那偷走,扮成蘇才人威逼我們開始,我和蕭世子註定是要與他撕破臉的!」

林如月於經商方面天賦異常,但對於朝堂一事知之甚少。

天生的對皇家的敬畏,讓她對權力爭鬥這件事心存擔憂。

同時亦對自己的女兒,產生了疑惑。

如同之前懷疑蕭逸宸居然會娶陸心顏一樣,她對於武昇對陸心顏如此執著,同樣充滿懷疑。

女兒長得漂亮,毋庸置疑。

小時候她性格彆扭,加上在安康伯府不知緣由的不受待見,眉宇間總藏着一股戾氣。

因而五官瞧著雖然漂亮,卻沒有驚艷之感。

現在卻眉目舒展,如脫胎換骨般。即便懷着身孕,亦時常流露出驚人的美麗!

林如月有時瞧著自己的女兒,竟覺得像在瞧一個陌生人似的!

「阿娘,在想什麼呢?」

林如月眸中疑惑的神情並沒有逃過陸心顏的眼睛,陸心顏心中一笑,面上卻不顯,笑吟吟地挽住她的胳膊,極為親昵。

這般姿態如此自然,又分明是她的珠珠!

或許是她想多了吧!林如月心中如此想。

「沒什麼,想着晚膳吃什麼。」

自林如月來了后,陸心顏的一日三餐皆由林如月親手操辦。

陸心顏將頭靠在林如月肩頭,乖巧道:「阿娘煮什麼我吃什麼。」

這般乖巧的模樣,讓林如月心頭的疑惑,又慢慢升了上來。

在她看不到的角度,陸心顏眸光閃動。

她知道以林如月的聰明,遲早會懷疑她是不是原來的陸心顏。

但她顧不了那麼多。

一個人可以裝一時,可是裝不了一輩子。

所以陸心顏從來沒有在林如月面前,特意掩飾自己的真性情,讓自己看起來更像以前的陸心顏。

——

陸心顏自認讓嚴卿若寫信給陸子儀的方法十分好,一來讓嚴卿若親自告訴陸子儀,她的婚事可自行安排。

二來讓他們自己確定心意,不管是等着陸子儀從川州回來,還是陸子儀回來娶了她再一起去川州。

陸心顏覺得這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讓他們自己商量比較好。

可沒想到,隔天嚴玉郎派人送來口信,說嚴卿若偷偷留書一封,跑去川州找陸子儀了。說是寫信太慢,要當面去問個清楚明白!

嚴卿若是個閨閣小姐,或許因為見識,她對京城的局勢有一定的認知。但京城以外的事情,她可是完全兩眼一摸瞎,知之甚少。

也就是說,嚴卿若根本不知道川州的危險性,腦門子一熱,就直接去了。

陸心顏頭疼不已,喊來星羅,將嚴卿若的事情告訴她。

「星羅,馬上通知朱雀堂的人,留意卿若的行蹤,暗中保護。另外,你帶兩個琳琅閣的姐妹,去找卿若。若能將她帶回來最好,實在不行的話,將她安全護送到川州!」

嚴卿若的脾氣,要真倔起來,只怕她親娘出馬都不一定能搞得定。

「是,小姐!」

——

「白芷,外面有人找你!」夏知敲開白芷的房門。

「誰?」白芷立馬很警覺地道。

自從梳雲外出被人下了蠱之後,悅心院裏的人對於外面有人找這件事,異常敏感。

夏知抿唇一笑,「你去了就知道了。」

瞧她這模樣,應該是知道是誰來找她了。

白芷掩上房門,走向鎮國公府外。

剛出府,便看到不遠處一抹耀眼的紅,向她招手。

一雙桃花眼在看到她時,光芒大盛,連帶着那身紅衣,都更加艷麗。

白芷下意識就想轉身離去。

可理智讓她停住腳。

公孫墨白堂而皇之的來找她,她若是避而不見,豈不是顯得心虛?

更何況若公孫墨白直接進府,眾目睽睽之下,她能說不見?

白芷理了理思緒,抬腳朝公孫墨白走去。

當那抹艷麗的紅越來越近時,白芷發覺自己心跳莫名加速了。

咚咚,咚咚,像要跳出胸腔一樣。

「你來了。」

公孫墨白朝她輕輕一笑,多情又撩人,白芷的心跳跳得越發劇烈。

「公孫公子,請問找我有何事?」她盡量保持着得體而疏遠的模樣。

「好久沒見你了,想來看看你。」公孫墨白柔聲道:「你最近過得如何?」

白芷微微皺眉,「若公孫公子只是來問這個問題,恕我失陪。」

公孫墨白不但沒惱,反而像個長輩似的絮絮叨叨,「梳雲的事情我聽說了,我想你一定很擔心她。你身子弱,憂易傷身,記得要照顧好自己。」

「謝公孫公子關心,告辭。」

白芷轉身要走,袖子卻被人抓住了。

公孫墨白的語氣終於露出兩分不滿,「怎麼這般心急?不是說有心絞症的人,行事要不急不躁嗎?你怕不是在騙我吧?」

白芷停下,定定看着他。

誰會這麼無聊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對不起,我說錯話了!」公孫墨白舉手投降,「為了表達我的歉意,我送你一樣東西作賠禮。」

白芷硬梆梆道:「不用了!」

然而公孫墨白卻不管不顧的,將一個半尺長的錦盒塞到她手裏。

什麼賠禮,分明就是早有預謀!

白芷惱得想塞回去,公孫墨白卻迅速跳開,同時舉高雙手無賴道:「塞不到塞不到。」

「我不要,拿回去!」白芷板起臉,「不然我扔了。」

她不想跟他之間牽扯不清。

白芷作勢要扔,公孫墨白斂起笑容,「那裏面裝的是千年野參。」

「什麼?」白芷頓覺手上錦盒重若千斤。

「聽說千年野參對心絞症有奇效,我特意尋來送你的。」

白芷止不住顫抖,「你...你哪尋來的?」

武瑞和她爹白魂花了數年時間都找不到,陸心顏亦派人找了一年多時間,連千年野參的影都沒見到。

公孫墨白知道她有心絞症不足一月,從哪裏這麼湊巧尋得來千年野參?

「總之來路正常,貨真價實。」公孫墨白摸摸鼻子,隨即風流一笑,「你又欠我了,不以身相許,實在難以還得清我對你的恩情!」

白芷絲毫不被他帶偏,「哪來的?」

真是不好騙!公孫墨白咳嗽一聲,望望天,自言自語道:「午膳時間快到了,我得回去陪祖母一起用膳。阿芷,我先走了,改日再來找你。」

阿芷?誰允許他這麼親昵地喊她的小名的?

白芷忍不住要呵斥,然而眼前男人足尖一點,一道紅光從眼前掠過,已是不見了蹤影。

看着手中的錦盒,白芷心緒難平。

「千年野參只能延長我的性命,並不能根治心絞症,你不知道嗎?」

她喃喃自語,眼角忍不住濕潤。

眨眨眼,將那濕意眨回去,轉身朝鎮國公府走去。

在白芷踏入鎮國公府大門的瞬間,一抹紅影從牆頭躍下。

公孫墨白的臉上平靜如水,低聲道:「我知道。」

他的祖父陳平侯身為前朝皇嗣,手上怎麼會沒有一些好東西?

這根千年野參,是他小時候貪玩,跑到陳平侯書房無意發現的。

當時陳平侯特別緊張地讓他放下,嚷嚷着讓他別摔壞了!

等將千年野參從他手中安全搶下后,破天荒第一次罰他禁足三天。

並且告誡他,以後不可隨便出入他的書房!

在得知白芷患有心絞症后,公孫墨白諮詢了數位御醫,得知若有千年野參,可延長壽命!

公孫墨白毫不猶豫地找准機會,潛入他祖父的書房,偷梁換柱,將千年野參偷了出來。

——

轉眼一個多月過去,離過年還有半個月的一天晚上,鎮國公府的大門突然被人敲得怦怦響。

不一會,有人進入悅心院。

陸心顏被驚醒,打着哈欠要坐起來,蕭逸宸按住她,「我去看看。」

他披上外衣走出門外,為怕冬日的寒風吹進去,順手就將門關得嚴實。

很快就回來了。

「四姑要生了,李鈺擔心她生產出事,派人來接白芷過去。」

「四姑要生了?!」

算算日子,應該還有半個多月,不過一般雙生容易早產,也是時候了。

蕭逸宸以為她擔心,安慰道:「別怕,白芷已經去了,定會母子平安!」

「嗯,有白芷在,我放心。」

說是這麼說,陸心顏還是擔心得一整晚沒睡好。

直到天亮時,外面傳來呂嬤嬤的聲音:「小姐,姑爺,四姑娘生了,母子平安!」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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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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