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二、白芷攤牌,武蓁選駙馬

三三二、白芷攤牌,武蓁選駙馬

龍天行和梳雲的大婚訂在十月二十八。

這個日子,是龍天行一早選好的良辰吉日。

雖然離大婚不過一個月,但以龍天行的財力物力人力,想要辦得妥妥噹噹,那是輕而易舉。

悅心院的人客客氣氣地送走龍天行后,轉眼又來了一個客人:公孫墨白。

「少夫人,我來找白芷兌現承諾。」公孫墨白開門見山。

陸心顏撫額,她懷有身孕,實在不想操勞。

而且白芷的事情特殊,她想操勞也操勞不了。

「青桐,將白芷叫來。」陸心顏道:「公孫公子,有什麼事你們自己商量,商量好了知會我一聲就成。」

「多謝少夫人。」

青桐去到白芷房間,雙手環胸呵了一聲,「還騙我說跟公孫公子沒啥。」

白芷聽她語氣陰陽怪氣的,道:「發生了什麼事?」

「公孫公子親自找來了,說是找你兌現承諾。」

白芷皺起眉頭,「說我沒空。」

「小姐說了,有什麼事你們自己商量。」青桐道:「小姐懷着身子,你好意思讓她替你操心?」

「我去去就來。」白芷站起身,回頭叮囑了一句,「不許跟着。」

青桐被拆穿心思,悻悻摸摸鼻子。她本想悄悄跟在白芷身後,瞧瞧她與公孫墨白到底怎麼回事。

「小姐。」白芷去到正廳,跟、同陸心顏打了聲招呼后,對着公孫墨白一點下巴,「跟我來。」

公孫墨白朝陸心顏拱拱手后,跟着白芷身後而去。

走到府中一處少有下人經過的小徑,白芷站定,轉過身。

公孫墨白揚起笑臉,紅衣艷絕,「這地方人少,倒是不錯。」

「公孫公子,我不記得我跟你之間有什麼承諾要兌現。」白芷無視他的笑臉,面無表情道。

「上次咱們說好了,若你家小姐能平安得救,你就得答應我的求親。」公孫墨白眨了眨桃花眼,「我還拿了利息。」

他說這話時,僅管面上裝出滿不在乎和輕佻的神情,然而耳尖卻微微紅了。

這一細節,白芷卻是沒有留意到,她只聽到了公孫墨白無賴的話,「公孫公子,我記得我並沒有答應你。」

「可你也沒有明確拒絕。」公孫墨白斂起笑容,認真道:「既然沒有,我就當你默認了。」

他認真的神情,讓白芷下意識皺起眉頭,「公孫公子,我們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公孫墨白道:「別跟我說你不喜歡我之類的話,感情可以以後慢慢培養。也別說你打算一輩子不嫁人,這個借口我不接受。」

「那我來告訴你為什麼。」

白芷一字一字道,然而盯着公孫墨白的眼,走到他面前,直到兩人近得不到一分公的距離才停下。

在公孫墨白心跳加速、一片暈眩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右手被一雙微涼乾躁的手抓住,放到一處柔軟處。

察覺到他現在手放的位置后,公孫墨白全身血液直往上沖,鼻子一熱,似有什麼東西要流出來。

接着更讓他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白芷踮起腳尖,吻上他的唇。

公孫墨白腦子轟的一下炸了,下意識要親回去的時候,那又軟又涼的唇,離開了他。

悵然若失之際,耳邊傳來白芷力持鎮定的聲音,「知道為什麼了嗎?」

「什麼?」公孫墨白整個人暈乎乎的,剛才的一切對於他來說就像美夢一樣,他還沒弄清楚是現實還是他的臆想。

「心跳。」

手掌心下不只是柔軟的觸感,還有劇烈的「砰砰砰」聲,快得似乎要從那柔軟的胸腔里跳出來一樣。

公孫墨白的左手捂上自己的胸膛,那裏同樣是加速的「砰砰砰」聲,卻比右手下的速度要慢了許多。

他猛然變臉。

白芷鬆開他的手,後退兩步,「現在知道了吧。」

此時的她面色蒼白,呼吸急促,眉心不經意地皺起,似乎在極力忍着難受。

「我有心絞症,先天的,我娘遺傳的。不過我比她更嚴重,我娘只是不能生孩子。」白芷語氣淡然,似乎在說着與自己毫不相關的話,「我不光不能生孩子,連普通的親吻擁抱都很難,更別說同房。」

「公孫公子,你願意娶一個只能看,不能親吻、不能同房的女子為妻嗎?」

這句話在公孫墨白耳邊反覆回放,他楞楞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難怪當初在江臨,他一氣之下對她做那樣的事情時,她會喘得透不過氣來;難怪上次他故意靠近她,她面色蒼白地躲開,他以為是嚇着她了,原來根本是因為她的病。

他願意娶只能看、不能親吻不能同房的女子為妻嗎?若是以前旁人來問,他定會不屑大笑三聲。

哪有男人會願意娶這樣的女子?哪個男人不想和心愛的女子,共同探討身體的奧妙?

他公孫墨白只是個普通的男人,不是聖人!

可當那人換成白芷時,他竟然不知如何回答。

「公孫公子,慢走。」

這樣的答案早在白芷預料之中,儘管她內心有些難受,卻仍舊毅然地轉身離去。

「你心裏是有我的是嗎?」後面男人大聲道:「不然你不會因為我的靠近,而心跳得那麼劇烈!」

就像有很多女人靠近過他,可他只會為她心跳加速。

白芷背對着他,停下,「公孫公子想多了,兩個人只要靠得夠近,心跳都會加快,不論男女!」

「你撒謊!你騙不了我!」

「就算是真的又如何?重要嗎?」白芷淡淡道:「重要的是我不能與男子親吻、同房,不能生孩子。」

從她出生起,她就沒有選擇權。

公孫墨白噎住,她說得沒錯,她心裏有沒有他重要嗎?

那抹出塵的身影在陽光下漸漸遠去,公孫墨白只覺渾身發涼,突然一陣深秋的風吹來,他一個激靈,腦子漸漸清明。

不,重要!她心裏有沒有他,對他來說很重要!

最少,他並不是一個人在一廂情願。

——

鳳陽宮。

生辰宴的衣裳已經送來,樣式是陸心顏設計的,武蓁試上身後,宋昭和幾個小宮女連連誇獎。

武蓁卻半點提不起精神。

按她的想法,其實她是希望選駙馬一事能再往後推的。

可太后不讓。

這幾個月來發生了太多事情,年邁的太后覺得若再有什麼風波,她只怕自己無法再撐下去了。

在她闔眼前,她希望能看到自己親手帶大的孫女,幸福地出嫁。

武蓁無法拂太后的意。

這時一個宮女進來,「公主,嚴小姐來了。」

「卿若?」武蓁驚訝不已,她這個時候怎麼來了?

「快請進來。」武蓁坐直身子。

嚴卿若蝴蝶一般的從門口飛進來,撲到武蓁身邊,「長安表姐。」

私底下,兩人之間從不行禮。

「卿若,你怎麼來了?表姨母怎麼會讓你出來?是府中發生了什麼事嗎?」武蓁一連串地追問。

「長安表姐,你別慌,我一個一個告訴你。」嚴卿若看了眼宋昭和幾個小宮女,在武蓁耳邊咬耳朵,「不過我只想讓你一個人聽到。」

以前嚴卿若跟武蓁說話,從來不會避著宋昭,今兒她提出這樣的要求,倒是讓武蓁大感意外。

不過武蓁沒有追問,對宋昭道:「宋昭,吩咐御膳房送些桂花糕過來。」

以宋昭的身份,這種跑腿的事情一般不會由宋昭去辦,武蓁既然指明要她去,說明是要她避開了。

宋昭識趣道:「是,公主。」

然後帶着小宮女們離開了。

「好了,人都走了,有什麼話直說吧。」

嚴卿若笑眯眯道:「長安表姐,不是我有話跟你說,是他。」

她伸手一指,武蓁才發現屏風邊,背站着一個高大的丫鬟,不由奇道:「她是誰?」

嚴卿若捂嘴偷樂,「長安表姐等會就知道了,我任務完成,去找宋昭姐姐。」

「卿若,你什麼意思?」武蓁想拉住嚴卿若,哪知嚴卿若已魚一般地溜開,往外跑了。

嚴卿若可以跑,她是公主卻是不能的,要顧及身份。

武蓁只好坐下,對着那高大的丫鬟道:「有什麼話過來說吧。」

丫鬟轉過身,剛端起茶盞喝了口茶的武蓁一瞧,噗嗤一下,茶全噴出來了。

她瞪大眼,不可思議道:「嚴玉郎?!」

雖然穿着嚴府丫鬟的衣裳,臉上抹得猴子屁股似的,胸前不知用什麼東西弄得鼓鼓的。

武蓁還是一眼就看出,這個丫鬟是嚴玉郎扮的!

扮成丫鬟的嚴玉郎大概也知道自己的樣子有多驚悚,用一隻大手掌擋住臉,「知道是我就行了,別看。」

武蓁回過神后,有些動氣,「你來做什麼!?」

她是公主,私下在寢宮召見外男,還打扮成這副模樣。要是傳了出去,丟了皇家臉面,她除了一死以示清白,再也找不到別的辦法!

「卿若年紀小不知輕重,你也不知輕重嗎?」

武蓁越想越氣,站起來就要往外走,被嚴玉郎攔下。

他低聲下氣地道歉,「我知道,是我不對,你別生氣。卿若在外面守着,不會讓人看到的。」

「不讓人看到,就代表這事沒有發生過嗎?」武蓁冷著臉質問。

嚴玉郎垂下頭,「這事是我不對,可我不是着急嗎?明天你就要選駙馬了...」

「我選駙馬跟你有什麼關係!?」武蓁一指門外,「你馬上走,不然我喊人將你抓起來,到時候丟了嚴府和你祖父的臉,可別怪我!」

嚴玉郎一聽前半句,腦袋咻的一下抬起來,梗著脖子,「怎麼跟我沒關係啦?你可別忘了,那天在嚴府,我...我跟你...」

不說那天的事還好,一說武蓁氣得臉都紅了,「你還好意思提?!要不是看在表姨母的面上,我早就讓人將你抓起來,砍了你腦袋!」

她堂堂一國之公主,這個臭不要臉的,居然敢趁她落單時,抓住她強吻她。

嚴玉郎頓覺脖子一陣涼颼颼的,咽咽口水,「你這麼凶,除了我,誰敢娶你?」

明明他自己錯在先,還敢說她凶?

武蓁火冒三丈,四處望望,發現小宮女打掃鳳陽宮的雞毛撣子。

她走過去緊緊抓在手裏,指著嚴玉郎,「走不走?信不信我抽你?!」

兩個多月沒見,嚴玉郎本想跟武蓁好好說話,順便說說明天選駙馬的事情。

可武蓁一副什麼話也不想跟他說的樣子,讓嚴玉郎也來了火。

「我就不走!」他不光不走,反而走過去坐到武蓁的榻上,一臉無賴,「你能怎麼着?」

武蓁因為明天要選駙馬一事心神不寧,被嚴玉郎這一挑釁,腦子轟的一下,什麼也顧不上。拿着雞毛撣子就衝過去,朝嚴玉郎身上打去。

還沒挨着,便被嚴玉郎伸手抓住。

武蓁用力扯,「鬆手!」

嚴玉郎呵:「傻子才鬆手!」

武蓁越發火大,想也沒想,抬腳踢他。

結果不知是不是太激動,兩腳一絆,整個人朝嚴玉郎撲去。

嚴玉郎猝不及防,被武蓁撲倒在榻上。

武蓁臉紅得快要滴血,手忙腳亂地要爬起來。嚴玉郎卻福至心靈,一個翻身,將武蓁反壓在榻上。

兩人的身體大部分都親密接觸,不安的異樣感讓武蓁忍不住扭動,拿手捶他,「嚴玉郎,你給我快起來!」

身體摩擦得更加厲害,嚴玉郎只覺血液拚命往下流,撩人的馨香和柔軟,讓他蠢蠢欲動。

他有些被自己嚇到,一把按住武蓁的手,大聲喝道:「別亂動!」

那聲音又急又厲,武蓁呆了一下后,扭動得更厲害。

「別亂動,再動下去出什麼事我可不管。」

男人喘得很厲害,聲音暗啞,額頭青筋暴起,似在強忍着什麼。

直到身上某處被燙得厲害,武蓁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這下臉更是紅得快要爆了。

作為一個十七歲的公主,對於男女之事,她並非一無所知。

武蓁覺得很屈辱,雙眼慢慢泛紅,「嚴玉郎,你混蛋!」

她這一要哭,剛才還跟她橫著來的嚴玉郎立馬投降,「哎,你別哭啊,我又沒欺負你。」

這一說,武蓁更覺得委屈了,聲音哽咽,「你這樣還說沒欺負我?你還想怎樣欺負我?你快起來。」

嚴玉郎開始談條件,「我起來可以,那你不許打我,不許趕我走!」

「起來!你重死了!」

嚴玉郎連忙坐起來,不過手卻抓着武蓁的一隻手,以防她反悔。

這一鬧,武蓁的氣消了。

想起明天和不可知的未來,心底不安浮上來,語氣便有些傷感,「有什麼話你快說吧。」

「明天選駙馬一事...」

武蓁黯然道:「這事皇祖母會替我看的。」

「你自己沒什麼想法嗎?」

武蓁低着頭不出聲。

「太後娘娘那麼疼你,你想選誰,她老人家一定會同意的。」

「我知道。」

嚴玉郎一喜,「那你看我怎麼樣?咱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娘又疼你,你要是選我做駙馬,不用擔心會有人欺負你。」

武蓁哼了一聲,「不怎麼樣。」

被嫌棄了,嚴玉郎面紅耳赤,「我哪裏不好了?整個京城不知多少女子想嫁給我!」

武蓁無所謂地道:「那你就去娶她們,表姨母一定會很高興。」

嚴玉郎氣得拔高音量,「你...你故意氣我是不是?我都說了讓你選我作駙馬,難道我的心意你還看不到嗎?」

「你這個人說話沒一句真!小的時候你也說長大了做我的駙馬,可一轉身,你就跟你那些小夥伴們說,以後絕不會娶又胖又丑的長安公主。」

「你不會是因為聽到我小時候說的那些話,所以後來對我態度大變吧?」嚴玉郎瞪大眼,難怪小時候武蓁跟他關係很好,總是玉表哥玉表哥地喊他。後來就不怎麼理他,還擺公主的款。

他那時候年紀小,幾次熱臉貼了冷屁股后,起了逆反之心也開始跟她對着干,然後就這樣一直吵吵鬧鬧到了現在。

嚴玉郎連忙解釋:「我承認小時候是我不對,我那時候臉皮薄,他們天天拿我和你開玩笑。我不好意思所以才當着他們的面說了那樣的話,其實我心裏不是那樣想的。」

「反正過去的事情,你想怎麼說都成。」

嚴玉郎見她不信,急得舉起三根手指頭,「蒼天在上,若是我嚴玉郎剛才所言有半句虛假,叫我天...」

武蓁厲聲打斷,「你瘋啦!?你不為表姨母想想?」

嚴玉郎呵呵一笑,「我就知道你相信我。」

武蓁瞪了他一眼,隨即整個人又頹喪起來,「信不信又有什麼關係?你別忘了,你祖父、表姨母表姨父,你們嚴家,均對你寄予厚望。若成了駙馬,不能入仕,你就辜負了他們的期望。」

「我知道,可我顧不了這麼多!要讓我眼睜睜看着你嫁給別人,我做不到。」嚴玉郎道:「所以明天,不管怎樣你都必須選我!否則...」

「否則怎樣?」

嚴玉郎突然欺身在她面上親了一口,「否則我就告訴所有人,我在嚴府親你的事情!」

武蓁氣得面紅,手中的雞毛撣子就要揮過去,嚴玉郎一把捧住她的臉,「不行,還得蓋個章!」

他親了一下她的唇,又道:「這次你要是咬我,明天可就證據確鑿了!」

武蓁:...「唔~」

外面的嚴卿若拉着宋昭,偷偷聽着裏面的動靜,見兩人似乎談妥,均放下心來。

嚴卿若心中默道:對不起了長安表姐,大哥說我今天幫他,以後他就幫我和儀哥哥。為了我和儀哥哥的未來,我只好出賣你了。

——

今日長安公主生辰宴兼選駙馬之日,因為隆德帝昏迷不醒,宮中並沒有佈置得過份誇張。

前來參加宴會的各大臣們、名門公子小姐們,也都只小聲交談,不敢大聲喧嘩或嬉笑。

整場宴會都很克制,生怕會驚擾了誰似的,輕聲細語。

太后撐著出了席,她身體不好胃口也不好,吃了兩口后便放下筷子,打量場中來參加宴會的那些年輕的公子們。

為了方便太后看人,那些有意娶武蓁的公子們全都坐在一起,足足坐了四席。

至於嚴玉郎卻是不在其中,他知家中不同意他尚公主,若他說出有這種心思,肯定會被關在家裏不準來宮中。

他瞧著那些拿眼光放肆瞧武蓁的公子哥們,氣得酒杯都快捏碎。

太后將那些公子們全部打量了一番,並不是特別滿意。

但沒辦法,沒有哪個世家,願意用最優秀的男兒來尚公主。

她挑了幾個覺得不錯的,低聲詢問武蓁的意見,「長安,那個藍衣的吳大學士家的,你覺得怎樣?」

「但憑皇祖母作主。」

「那個青衣的李公子呢?」

「長安相信皇祖母的眼光。」

「長安啊,」太后握住武蓁的手,「女人後半輩子過得好不好,可全看嫁的什麼樣的男人了。你可不能這麼敷衍了事,讓皇祖母日後走得不安心。」

武蓁聽得鼻子一酸,她知道太后是真心為她好。

於是便拋開羞怯,開始與太后對那些公子們品頭論足。

晚宴過後,便到了心照不宣的選駙馬環節。

「啟稟太後娘娘,瑞王,長安公主蕙質蘭心,賢良淑德,臣傾慕已久,今日想求娶長安公主,請太後娘娘,瑞王允許!」

「啟稟太後娘娘,瑞王,臣去年曾言,自三年前見過長安公主一面后,被長安公主的美貌才識深深傾倒,一見鍾情,再見傾心!今年臣還是同樣的話,請太後娘娘、瑞王成全臣的一片痴情,將長安公主下嫁與臣!」

「啟稟太後娘娘,瑞王...臣願求娶!」

「啟稟太後娘娘,瑞王...臣願求娶!」

那些有意向的公子哥們,一個個不甘示弱地,紛紛站起來表示求娶的意向。

一時安靜的宴會,前所未有的熱鬧起來。

太后聽完后,象徵性地問了一句,「還有沒有人?」

「有!微臣想娶!」嚴玉郎自人群中站起來,「臣嚴玉郎,與長安公主青梅竹馬一起長大,臣懂她憐她,愛她重她!請太後娘娘瑞王,將長安公主許配給臣!臣願對着蒼天發誓,今生今世絕不負她!」

嚴玉郎一站起來,不只太后驚了,在場絕大部分的大臣們都驚呆了。嚴玉郎對於嚴家是怎樣的存在,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不少人將目光投向嚴尚書,在見到嚴尚書氣得快要昏過去時,方明白這是嚴玉郎一意孤行。

太后也注意到了,說實話,這求娶的幾十人里,論品性才能,自然是屬嚴玉郎最拔尖了。

可嚴家怎會同意他娶?就算她用皇權壓住了,日後武蓁嫁過去,裏外不是人,又哪會有幸福可言?

太后正要拒絕,武蓁突然道:「皇祖母,長安不孝,長安懇請皇祖母將長安降為郡主!」

降為郡主?這下底下顧不得隆德帝病重,不好大聲喧嘩一事,紛紛交頭接耳起來。

要是武蓁降為郡主,娶她的人便可正常入仕,可郡主雖高貴,跟公主比起來還是差太遠。

以這些公子們的條件,何必非要擠破頭娶一個郡主?武蓁又不是什麼天香國色的大美女。

沒了公主的頭銜,不過就是個普通大家閨秀罷了。

雖說太后依然寵愛,可太后能活多久?

若將來是武昇繼位還好些,若萬一將來是瑞王繼位呢?

這樣一個只郡主頭銜的公主,可真就幫不上什麼忙了。

一時間,原本人人求娶的長安公主,因為自請降為郡主,變成了雞肋一般的存在。

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臣願意!臣願意求娶!不管她是公主,是郡主,或者只是一名普通的尋常女子,臣都願意娶她!請太後娘娘、瑞王成全!」

清風殿響起嚴玉郎擲地有聲的聲音。

太后若有所思,「長安,你怎麼看?」

武蓁面一紅,「但憑皇祖母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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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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