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六、那就以身相許吧

三二六、那就以身相許吧

蕭情在今日傳來『死訊』,是之前商量好的。

其一是她的肚子已經四個月了,再下去只怕會瞞不住。

其二是利用科考揭榜的喜慶,減少人們對她『死亡』的關注度。

這個消息傳到鳳陽宮的時候,武昇還沒有離開。

「三皇兄,請節哀。」武蓁不由安慰。

蕭情假死一事,武蓁並不知情。不過蕭情自被查出身有『絕症』之後,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眾人早已做好她隨時會去世的心理準備。

武蓁心知,即便做足心理準備,蕭情的去世對於武昇依然是沉重的打擊。

她擔心望向武昇,卻見武昇面上神情奇怪,似哭非哭,似笑非笑,三分嘲諷,三分涼薄。

武蓁心中暗暗一驚,隨即以為武昇是被打擊過度。

這京城誰不知武昇對蕭貴妃的敬愛?

「三皇兄,貴妃娘娘受病痛折磨,這般去了也是解脫,你...」

「我沒事。」武昇開口,聲線有些啞有些緊有些奇怪,卻唯獨沒有武蓁以為的悲傷,「長安,我先走了。」

武蓁楞住,先前覺得武昇變了的感覺,愈發清晰起來。

她望着遠去的武昇的背影,突然想起那個記憶中三皇兄的天真笑容,她竟然已經許久不曾見過了。

「公主,郡主的事情,要不要去求求太后?」宋昭在旁邊道。

「宮中的事情一件接一件,皇祖母身體越來越差,還是別煩她老人家了。」武蓁道。

她沒說出口的話是,太后再疼陸心顏,畢竟只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外人。陸心顏此次牽涉的是科考作弊案,事關天武百年基業,太后絕不會輕易偏袒。

武蓁想了想,「走,去找阿珠。」

阿珠是陸心顏的同母異父的親弟弟,他一定不願意見她出事。只要他去求武瑞,武瑞出面,陸心顏一事或許會有轉機。

武蓁與武瑞並不熟,她一歲多的時候武瑞便離開京城去了北州,十幾年來偶有回京,與她也沒什麼交集。

但武蓁卻直覺認為,只要武瑞插手,必能保住陸心顏無事。

「公主,奴婢建議您別親自去找世子。這個節骨眼上,別惹來皇上懷疑。」宋昭年長,在宮二十多年,有些問題看得比武蓁通透。

武蓁向來信她,「那就按你說的做,馬上派人告訴世子。」

其實不用她特意派人,陸心顏被從鳳陽宮帶走一事,阿珠那邊很快就知道了。

他想沒想,第一時間便衝到武瑞書房,顧不得他正與屬下商議要事,大聲道:「阿爹,姐被抓走了,你快救她出來!」

武瑞額頭青筋直跳,努力保持他王爺的風範,用沉穩的語氣對屬下道:「剛才說的事情,你們下去后馬上照辦,有什麼問題立馬溝通...」

「阿爹!姐被抓走了,你快救她出來!」阿珠再次大吼,打斷武瑞的話。

武瑞終於綳不住,手中公文直直朝阿珠身上扔去,打到他身上啪的掉下來。

「混帳!看不到本王正在處理公務嗎?出去,給本王立馬出去!」

阿珠不僅不走,反而往地上一坐,撒起潑來,「我不管,你不救姐,我就不起來!」

武瑞面色鐵青,指著阿珠的手直顫抖,「你...」

屬下之一見狀立馬站起身,「王爺,屬下明白了,屬下立馬去辦,屬下告辭。」

其他人亦十分有眼力見的告辭離開,出去的時候目不斜視,似乎當阿珠從來沒有出現過。

武瑞氣得直抖,「來人,給本王將他拉出去!」

逆子!眼不見心不煩!

兩個護衛應聲進來,裝模作樣地走到阿珠身邊,「世子,請。」

「別碰我!否則我告訴阿娘,說你無緣無故打我!」阿珠有恃無恐道。

這樣的理由阿珠用了無數遍,可偏偏次次都能讓武瑞住手。

那些護衛早已見怪不怪。

以前府中只有世子一人,且世子還年幼,王爺尚且能壓制住世子。

但自從王妃出現后,有了王妃這個軟肋,王爺根本不是世子的對手!

「下去!」武瑞一揮手,兩個護衛迅速撤離。

「你這樣子,跟那些無賴潑皮有什麼區別?丟盡老子的臉!」武瑞瞪着地上的阿珠。

阿珠滿不在乎,「阿爹,你快想辦法救姐出來!」

這才是重要的事情!

武瑞之前一直同屬下商量北州的政務,對於陸心顏被抓走一事還不知情,「她又怎麼了?」

「皇伯父將她抓走了,說她與這次的科考作弊案有關。」阿珠恨聲道:「姐怎麼可能是那樣的人?一定是有人誣陷她,你快將那個誣陷她的人抓住,碎屍萬段!」

阿珠對陸心顏無端的、全心身的信任,以及言聽計從,讓武瑞吃味已久,「哼,你倒是相信她。」

「當然了,她是我姐,咱們都是阿娘的孩子。」阿珠理所當然道,「阿爹,你快救她出來!不然阿娘回來后,知道你對姐見死不救,保准恨死你,以後都不見你!」

武瑞眼一瞪,沒好氣地道:「你少咒老子!」

林如月到了京城,一個沒了記憶的人,第一時間卻是去了安康伯府,這讓武瑞心裏氣恨不已。

原本在揭穿武轅一事中,陸心顏表現出來的沉着機智,讓武瑞心中對她的態度改變不少。

陸心顏雖然長得像陸叢遠,但那聰明與智慧,卻分明是遺傳了林如月。這是讓武瑞改觀的根本。

但現在因為林如月第一時間去了安康伯府,陸心顏在他心中再次上升到比仇人還仇人的地位。

若不是有陸心顏,林如月怎會記得安康伯府?

現在他兒子卻要讓他去救他仇人,武瑞能有好氣才怪。

可偏偏,他還真不能見死不救!

阿珠見他不動,催促道:「阿爹,你別磨磨嘰嘰不像個男人了,快去救啊!」

武瑞再次氣結,敢這樣說他的,也只有他親兒子了!

這哪是兒子,簡直是前事欠下的債今世來討債的!

「給老子滾,有多遠滾多遠!」

阿珠嘴一撇。

「再多說一句,老子就袖手旁觀!」

阿珠一喜,麻溜地從地上爬起來,「阿爹,我等你的好消息哦~」

說完做個鬼臉一溜煙跑出去。

武瑞拿腳對着他一虛踹,在阿珠跑遠后,面色漸漸凝重起來。

他雖還不清楚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可以陸心顏如今的身份地位,隆德帝說抓就抓,這事本身就透著不尋常。

不只抓走陸心顏透著不尋常,這次科考作弊一事,涉案的考生名單同樣透著不尋常。

武瑞沉聲道:「來人...」

——

青桐和白芷出宮后,兩人分頭行事。

青桐去找齊飛,讓他立馬安排人手調查此事,白芷則回到鎮國公府,將此事告訴蕭炎。

蕭炎聽后大吃一驚,「珠珠被抓了?與作弊案有關!?」

白芷道:「皇上派去帶走小姐的陳公公是這樣說的。」

人都帶走了,必是有一定真憑實據!蕭炎剛才之所以那樣問,是因為此事太過突然。

現在他很快冷靜下來,「珠珠進宮找三皇子可打聽到什麼消息?」

陸心顏去找武昇了解關於陸子儀和柳涵作弊案一事,蕭炎是知道的。

「三皇子要求與小姐單獨談,具體說了什麼我們都不知道。」白芷道:「皇上的人來得太突然,小姐來不及說什麼便被帶走了。」

「珠珠這段時間可有去過讓人起疑心的地方,或是接觸了什麼陌生人?」

白芷仔細想了想,「自從皇上宣佈加考以來,小姐就去了一趟安康伯府、廣平侯府、將軍府,進了幾次宮。沒去過奇怪的地方,也沒見過任何陌生人。」

「有奇怪的人來找她嗎?」

「廣平侯夫人來過三次,嚴小姐來過一次,再沒有其他人。」

去的地方正常,見的人正常,到底是哪裏讓人發現誣陷的漏洞了?

蕭炎百思不得其解。

正思索著,陳永進來,「國公爺,鄉君,宮裏派人來傳話,蕭貴妃娘娘薨了!」

蕭情的事情兩人都知情,蕭炎聽后平靜道:「知道了,下去吧。」

陳永有些意外蕭炎的反應,不過沒多問什麼,「是,國公爺。」

他出去后,蕭炎思索片刻道:「阿情走了,珠珠是她的侄媳,看在這層關係的份上,在珠珠的事還沒定案前,皇上可能會允許我們探望。」

「國公爺的意思是...」

「白芷,我想你和青桐再進一次宮。一是問問珠珠,關於作弊案,三皇子知道多少。」蕭炎道:「二是關於她的安全問題,我擔心萬一有人對她不利...」

白芷心下一驚,她醫術雖高明,於人情世故卻是涉世未深,有些陰暗的事情,以她的見識根本想不到。

「我明白了,國公爺,我會多準備些葯給小姐。」

陸心顏和她肚子裏的孩子,不容有失。

青桐回來后,白芷將蕭炎的話告訴青桐,兩人決定立馬進宮。

收拾一番后,很快出了門。

馬車走了約一半的路程后,突然被人攔住。

白芷只聽外面子言道:「公孫公子,你這是何意?」

公孫墨白雖然最後幫了陸心顏,但畢竟曾經欺騙過他們所有人,子言對他的態度並不是很客氣。

「我有事找鄉君。」

子言哼道:「對不起公孫公子,鄉君有急事進宮,您若要找人看病,請找其他大夫!」

他這話暗含惡意,公孫墨白卻不惱,笑着一雙桃花眼,不緊不慢道:「是關於郡主的。」

馬車帘子迅速被掀開,青桐迫不急待道:「小姐什麼事?」

公孫墨白微微一笑,「我想跟鄉君單獨談。」

又是單獨談?之前武昇要跟陸心顏單獨談,現在公孫墨白又要跟白芷單獨談。

神經有些粗的青桐,這一刻嗅出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她疑惑地望向白芷,白芷淡淡道:「青桐姐姐,你等我一會,我馬上回來。」

白芷下馬車的時候,公孫墨白伸出手,示意她扶着他下來。白芷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扶住他的胳膊。

然而在她伸手的瞬間,公孫墨白卻突然一伸手,直接握住了白芷的手。

青桐瞪大眼:...

白芷略微皺了皺眉,輕輕掙扎,公孫墨白卻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

時間緊迫,白芷不想浪費時間,不再掙扎,任公孫墨白牽着她的手下了車。

下車后,公孫墨白直接牽着她的手,往一個巷子走去。

青桐:卧槽!

到了巷子停下里,白芷淡淡道:「公孫公子,可以鬆手了。」

作為大夫,她並不喜歡別人碰她的手。

公孫墨白不但沒鬆手,反而撫摸了兩下。

白芷的手不同於一般女子的手,乾躁微涼,纖長有力,指腹間有薄繭。

「這才秋天呢,手就這麼涼,冬天怎麼辦?」公孫墨白道:「出來為何不多穿兩件衣裳?你不是大夫嗎,怎麼連自己都照顧不好?」

他聲音溫柔中帶着淡淡的不贊同,似乎在責怪她不懂照顧自己。

語氣間自然的親昵熟稔,讓白芷極不自在。

「公孫公子,如果你找我不是說小姐的事情,請恕我不能奉陪。」

白芷用力扯回手,公孫墨白怕傷了她,便鬆了手。

她轉身走了兩步,卻在聽到下一句話時硬生生停住。

「你不想救郡主了?」

白芷轉回身,見公孫墨白面上露出,早知你不會走的可惡笑容,不由心中一堵。

「公孫公子有什麼話就請直說,青桐姐姐還等着我。」

「你這性子要是遇到求人的事情,可怎麼得了?」他語氣帶着兩分無奈。

白芷:...

「好了,不逗你了。」公孫墨白招手,柔聲道:「你過來,過來我就告訴你。」

白芷沒有動,面上神情明顯不信。

「有什麼話就這樣說。」

「你不過來,」他微微一笑,「那我過去好了。」

他抬腳向白芷走去,兩人本就隔得不遠,兩三步就走到白芷面前。

白芷驚得往後一退,後背抵到牆上。

一條手臂撐到她頭側的牆上,耀眼的紅以及清新的男子氣息,將她整個人禁錮其中。

白芷心跳加速,頭暈目眩,隨即便是一陣刺痛,面色瞬間變得蒼白。

公孫墨白以為她嚇著了,後退兩步,苦笑道:「別的女子要是遇到這種情形,必是滿臉通紅,嬌羞不已。你倒真是與眾不同,嚇得臉都白了。我又不是要對你怎樣,用得着這樣嗎?」

說到最後,語氣略微有些不滿。

以前公孫墨白混跡青樓時,別的沒學會,如何調戲女子、讓女子面紅耳赤的手段,倒是學了不少。

只不過遇到白芷,似乎通通都派不上用場。

聽了這話,明明心跳開始回復正常了,白芷卻覺得更堵得慌,「公孫公子出身高貴,自有風流的本錢,不必在我面前炫耀。你若想看女子在你面前嬌羞的神情,該去找別人。」

「好好好,我錯了,我不說了。」公孫墨白見她語氣不善,以為她還在氣他剛才戲弄她的事情,連忙舉起雙手認錯,「那說回郡主的事情。」

白芷不再言語。

「科考作弊案由皇上親審,所有消息封得死死的,我這邊也沒收到半點有用的消息。不過關於前主考官劉大人,我卻查到,他病得有些不尋常...」

白芷打斷,「劉大人是被人要脅不得不病,這事小姐已經知曉。」

公孫墨白微怔,「郡主消息果然靈通!不過你們知道是誰威脅的他嗎?」

「公孫公子知道?」白芷反問。

「是大皇子的人。」

白芷一驚,「大皇子不是死了嗎?難道消息是假的?他沒有死?」

公孫墨白搖搖頭,「大皇子確實死了,但他的勢力並未沒有被完全消除。」

白芷更加不解,「大皇子是皇上派人圍剿殺死的,他的手下為什麼要威脅劉大人?這作弊案又怎麼會扯上小姐?」

「具體我還沒查清楚。」公孫墨白道:「不過我知道,大皇子手下的殘餘勢力,並不是主動威脅劉大人,而是被人指使的。」

「誰?」

「秦大學士的女兒,秦紫,即江臨的蘇紫。」

白芷皺眉道:「小姐也懷疑這事與蘇紫有關,但那些人怎麼會聽蘇紫的話?」

公孫墨白道:「或許蘇紫背後還有人,或者她手中握有什麼大皇子的重要信物!否則那些人絕不會輕易被她控制!」

如果劉大人是被蘇紫要脅而裝病,那會不會作弊案也是蘇紫一手策劃的?如果能找到蘇紫的把柄,小姐是不是很快就能放出來了?

白芷在心裏暗自盤算。

「我背叛了大皇子,那些人現在對我恨之入骨,我不方便過多插手此事。」公孫墨白道:「以後就靠你們自己查了。」

光查到這件事情,想必也不知冒了多大的風險,他身上的傷,還沒有完全好...

白芷輕輕咬唇,「你的傷...沒事吧?」

「你在擔心我嗎?」公孫墨白笑容放大。

白芷垂眸,「謝謝你。」

「光口頭的道謝,這誠意可不夠。」

「你想怎樣謝你?」

公孫墨白不甚正經地道:「那就以身相許,答應我的求親吧。」

白芷:...「換一個。」

「那就...」他突然欺身上前,在白芷唇上迅速親了一下,「先收點利息!求親的事情還是得答應!」

在白芷還沒反應過來,公孫墨白像團紅雲似的迅速消失在她面前。

唇上溫熱的觸感似乎還在,白芷一手掩住跳得飛快的心臟,一手怔怔地撫上唇。

好一會才緩過神,轉身離開巷子。

在她走後,一團紅影不知從哪冒出,站在她剛才站過的位置,雙眼灼灼地望着她的背影,耳尖微紅。

「白芷,你沒什麼事吧?」馬車上,青桐見她面色發白,不由擔心問道。

「沒事,剛剛走得急了些。」

「公孫公子找你說了什麼?」

白芷將公孫墨白的話轉述了一遍,青桐聽后咬牙道:「小姐果然沒猜錯!那個蘇紫果然有問題!」

「這件事我們必須讓齊飛儘快去查。」

「沒錯。」青桐點頭,又好奇道:「白芷,公孫公子為什麼要單獨找你聊?你跟公孫公子之間...」

白芷淡淡道:「我跟他之間沒什麼。只是因為我之前救過他幾次,他想報恩。前幾天上門求親,我拒絕了。」

公孫墨白讓陳平侯找蕭炎求親一事,並沒有傳開。

事關白芷私事,她不主動跟悅心院的人說,陸心顏也不會多嘴,所以青桐並不知道。

青桐瞪大眼,「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從來是女子對男子的,沒想到男子也可以!?」

「誰說不是呢。」白芷附和道:

「不對!我瞧他分明對你不同!」青桐道。

白芷不由撫上唇,口裏卻道:「你想多了。」

「他剛才牽了你的手!」

「我身子不舒服,他扶了我一下而已。」

——

如蕭炎預料的那般,白芷和青桐去天牢探望陸心顏,並沒有人阻止。

也不知是還沒接到上頭的命令,還是因為蕭情的死,隆德帝格外開恩。

兩人進入天牢,見到牢房裏閉目不知是小憩還是沉思的陸心顏,激動喊道:「小姐。」

陸心顏睜開眼,詫異道:「你們怎麼來了?」

「蕭貴妃的事傳回來了。」

「我知道,陳公公帶我走了沒多久,正好碰上來報消息的人。」

白芷道:「我回去后見了國公爺,國公爺讓我來問問你,三皇子跟你說了什麼。」

「哥哥和柳表弟被抓,是因為分別有十名左右的其他學子的答卷,與他們的答卷一模一樣!皇上懷疑有人提前泄題,而他們買了答案。」陸心顏道:「三皇子知道秦紫是蘇紫,蘇紫自己坦白的。」

「小姐,我來的時候遇上公孫公子,他說威脅劉大人的人是大皇子的殘餘勢力,而那些勢力被蘇紫掌握在手中。」白芷道:「他懷疑要麼蘇紫背後有人,要麼蘇紫手中有大皇子的信物,所以那些人才會聽她的。」

「原來如此。」陸心顏之前懷疑蘇紫推波助瀾,但一直想不明白她到底做了什麼,又是怎樣做的。

現在算是明白了。

「小姐,這是呂嬤嬤準備的衣裳和被子,怕小姐晚上冷著。這是程嬤嬤準備的糕點,可以吃兩天。」青桐拿出兩個大包裹。

現在天氣轉涼,白天還好,晚上很有些冷了。

「回去替我謝謝她們,真是想得周到。」陸心顏拿出點心,毫不客氣地吃起來,「正好有些餓了。」

獄卒送來的東西,她不敢吃。

白芷拿出幾個瓶瓶罐罐,「小姐,這些你拿着防身,上面我貼了紙條,寫明了用處。」

陸心顏拿起瞧了瞧,瞧到其中一個試毒的瓶子,「這個是...」

「將這個葯倒些在飯菜里,可以試出裏面有沒有毒,不管是迷藥還是毒藥,都可以試出來。」

「太好了!」陸心顏歡呼,「我最擔心的是吃食不幹凈,正愁餓肚子該怎麼辦。有了這個,我就可以放心大膽地吃了。」

青桐:小姐您可真心大的!這個時候擔心的是會餓肚子,而不是如何從天牢裏出來!

「小姐,時候差不多了,我們先走了。」白芷道:「明天再來看你。」

陸心顏點點頭,「路上小心些,讓阿爹不要擔心。」

晚膳的時候,獄卒送來兩菜一湯,菜式倒過得去,份量也足。

陸心顏用試毒藥試了試,飯菜碗筷皆沒有問題后,這才放心吃起來。

吃着吃着,突然見到白飯底下埋着一個白色的紙團。

她忍着反胃,將紙條取出來。

心想齊飛他們真是的,就不能買通個獄卒嗎?用這種方式傳消息,也不怕噁心死她。

若是沒懷孕前倒沒反謂,現在有了身孕,稍微有點噁心的,陸心顏就會反胃得不行。

她將紙條展開。

消息卻不是齊飛傳來的。

而是武昇。

信上寫的,是關於陸心顏為何會與科考作弊案牽扯到一起,以及隆德帝為何會抓她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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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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