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二、坐上皇位,爺也將他拉下來

三一二、坐上皇位,爺也將他拉下來

雲氏的驚呼打斷了喜悅的氣氛,在外面看煙花的眾人,迅速返回後院。

陸子儀聽說陸心顏不見了,也顧不上後院不是他該去的地方,和青桐等人一起湧進去。

一到門口,看到掠月房裏的情形,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珠珠不見了!」雲氏拉着青桐的袖子,面色發白,「快讓人去找她!」

青桐沒有猶豫,指著星羅夏知,「跟我走!」

「我也去!」陸子儀站出來。

青桐點點頭,四人迅速朝外面走去,一個院裏伺候掠月的丫鬟小心翼翼道:「青桐姑娘,奴婢剛才好像看到幾個黑影往那邊去了。」

「哪邊?」青桐急切問道。

丫鬟伸手往左邊小門一指,「那邊。」

「多謝!」青桐道聲謝后,帶着星羅幾人匆匆往那邊走去。

沒人注意到丫鬟嘴邊快速劃過一絲笑意。

「去廚房打點熱水來。」白芷吩咐道。

指路的丫鬟應了聲,「是。」

白芷又道:「宮夫人,請進來幫幫我。」

掠月受了傷,她需要先替掠月包紮傷口,然後問問她到底怎麼回事。

雲氏拍拍嚇得急跳的胸口,迅速讓自己冷靜下來,「你們幾個,先將這屋子裏弄乾凈。」

替掠月梳妝的羅媽媽的屍體還在屋中地上躺着,雙眼瞪得老大,死不瞑目,很是瘮人,膽子小的連看都不敢看。

兩個雲氏帶來的下人用布包住羅媽媽的頭,迅速將人抬了出去,又打來井水將地上的血漬清理乾淨。

在雲氏的幫助下,白芷替掠月脫掉了身上的新娘服,仔細查看了一下她手臂上的傷口。

傷口不深,應該沒傷到骨頭,也沒毒。

她又檢查了一下其他的地方,在脖子旁發現了一道痕迹,判斷應該是被人打暈的。

「水呢,水怎麼還沒來?」雲氏在一旁急道:「燒個水而已,怎麼這麼久?」

說完她立馬意識到不對,「今兒掠月大婚,廚房的開水應該一直不間斷才對!」

白芷抬起頭,兩人對看一眼,異口同聲道:「那個丫鬟有問題!」

「我去看看!」雲氏主動道,說完便風風火火地出去了。

不一會,她端來一盆熱水,面色沉重道:「我去廚房看過,除了臨時請來幫忙的人,府中原來的人,全都不見了!」

「糟了!青桐她們中計了!」

雲氏着急道:「這下怎麼辦!?」

「沒事,他們功夫好,自保應該沒問題。」白芷冷靜道:「宮夫人,麻煩幫忙將客人清點一下,然後關好門窗,我先替掠月包紮傷口。」

「好!需要幫忙的儘管叫我!」雲氏本想問被抓走的陸心顏怎麼辦?可現在宅子裏剩下的,都是些不懂功夫的,也追不上青桐幾個。

「麻煩宮夫人。」

白芷很快替掠月包紮好了傷口,又替她扎了兩針,掠月悠悠醒轉,一看到白芷立馬掙扎著坐起來,「白芷,小姐和梳雲被人抓走了!」

「我知道!」白芷按住她,防止她扯到傷口,「是誰帶她們走的?」

「廚房裏的兩個丫鬟,小紅和小綠!」掠月愧疚道:「我不知道這宅子裏,居然混進來意圖不軌的人。」

「這宅子裏的下人,估計全是別人有心安排進來的人!」白芷道:「現在所有下人都消失了。」

宅子裏總共有六個下人加兩個護衛,且都是田叔挑的人選,掠月驚得瞪大眼,「怎麼會?」

白芷站起身,「先別想這麼多,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外面的情況。」

掠月拉住她的手,不安道:「小姐和梳雲不會有事吧?」

「不會的。」白芷給她一個安心的微笑,「青桐她們都去找她們了…」

她話還沒說完,只見雲氏慌亂地跑進來,「鄉君!外面着火了!好大的火!最好馬上離開這裏!」

起火的地點離這裏約百米左右,因為風向的關係,火併不是朝這邊燒來的,但因為火勢太大,如果一旦轉了風向,這間宅子恐怕也會被大火波及。

白芷當機立斷,「馬上將所有人聚攏,先離開這!」

她幫掠月簡單地收拾了一些貴重的東西后,扶著掠月來到前院,那裏聚集著前來喝喜酒的客人。

「客人都齊了嗎?」白芷問。

雲氏道:「客人都在,不過…」

她看向呂嬤嬤,呂嬤嬤面色發白地道:「白芷,小荷不見了。」

小荷不見了?白芷腦袋嗡的一下,「先帶客人們離開!」

所有人離開宅子走到街上,這時街上亂糟糟的一片,尖叫聲、哭泣聲夾雜在一起。

濃煙漫天,嗆得人直咳嗽。有人在救火,有人在逃命。

住在附近的街坊,個個都收拾好家中貴重物品背在身上,茫然地站在外面,不知何去何從。

雖然亂,不過人這麼多,最少暫時是安全的。

白芷將掠月交給呂嬤嬤,「我去找小荷。」

呂嬤嬤拉住她,「白芷,現在這麼亂,萬一碰到壞人怎麼辦?」

「我沒事,我身上有葯。」白芷道:「倒是你們要小心些,一看到可疑的人就大聲呼叫。」

她從袖中拿出一個小瓷瓶,「呂嬤嬤,這個你拿着,對方既然抓走了小姐和梳雲,如果再派人來,他們的目標應該是咱們歡喜院的人,以及和小姐親近的人。麻煩照看好掠月和宮夫人。」

「我知道了,你小心點。」

白芷看了眼那大火,轉身往反方向走去。

邊走邊問人,「你好,有看到一個穿粉色裙子的姑娘嗎?」

所有人都被那場大火揪著心,對白芷的問題根本無心理會,白芷問了很久,也沒得到丁點線索。

這時不遠處突然出現六個勁裝短打的人,白芷與之對望兩眼后,本能促使她拔腿就跑。

「追!」有一人發出命令。

跑了不過十來步,胸口處一陣鑽心的痛,白芷不得不停下來,捂著胸口喘氣。

不過就這一瞬間,那幾人已將她包圍住。

「動手!」沒有多餘的廢話,那幾人直接拔劍動手。

劍身帶着凜冽的寒光向白芷呼嘯而去,白芷心臟驟停,閉上眼。

她雖有一身醫術,亦會制毒,但除了帶點防身的迷藥和急救用的葯,身上並沒有帶更多的藥物。

而迷藥,剛才給了呂嬤嬤。

想像中的劇痛沒有來臨,手腕處突然多了一隻觸感熟悉的大手。

白芷睜開眼,入眼是一片艷麗而寂寞的紅。

「她交給我!你們去找其他人!」公孫墨白擋在她身前,淡淡道。

為首一人道:「對不起公孫公子,大皇子有令,她留不得!」

「大皇子那邊若怪罪下來,我自會解釋!讓開!」他沉聲喝道。

那些人卻沒有動。

公孫墨白面色沉下來,桃花眼裏散發出凌厲的光芒,「你們想以下犯上嗎?」

「對不起公孫公子,大皇子的命令,小的不敢不從,還請公孫公子莫要為難小的!」

「若是我非要帶她走不可呢?」

「如果公子非要帶走她,那小的…」

話沒說完,那六人突然發動進攻,公孫墨白猝不及防,饒是他功夫高出這些人許多,但為了護住白芷,腰部還是中了一劍。

「那小的唯有不客氣了!」為首那人拔出劍,劍尖上的鮮血一滴滴掉在地上,他冷冷道:「大皇子有令,若公孫公子敢維護三皇子這邊任何一人,殺無赦!還請公孫公子莫怪罪他,他早已跟公孫公子說過,不能再容忍你的心軟!」

公孫墨白先是一怔,繼而大笑起來,笑的時候扯到腰部的傷口,痛得他面孔扭曲,然而卻不能阻止他繼續大笑。

那笑聲裏帶着悲涼,亦帶着解脫。

「好,好得很!一場同盟,最後卻落得如此下場!多謝大皇子幫我做了選擇!」

話音一落,他單手摟着白芷,與六人纏鬥在一起。

他功夫高出六人許多,若是平時,這六人自不是他對手。但現在他腰部受傷,行動受阻,又要護著白芷不被傷到,縛手縛腳,放不開來,竟與六人打成平手。

動作中腰部受傷位置的鮮血越流越多,時間一長,竟有些頭暈眼花。

公孫墨白心知不能再拖下去,一狠心,顧不得守住自己的要害,招式凌厲地攻向對方,竟是玉石俱焚之勢。

那六人很快重傷,公孫墨白身上亦中了好幾劍。

在他懷中的白芷,聽到那刀劍刺入他身體的聲音,只覺得像刺入她心臟一樣,讓她難受得透不氣來。

接着眼前一花,六人倒地的瞬間,公孫墨白撐著最後一口氣,帶她離開了原地。

——

午時開始,京城戒嚴,不少官員的宅子外面都被官兵看守起來。

理由是二皇子叛變,為了不讓二皇子的人傷到他們,特意來保護他們的。

沒有一個朝廷大員相信這個鬼話,可不相信,又能怎麼辦?

除了武將家裏,哪個朝廷大員府中有這個能力與之硬碰硬?

無奈之下,都只好鎖緊門窗,讓府中護衛小廝嚴陣以待,防止那些官兵突然進來傷人。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家都是這樣的,比如鎮國公府,那些官兵只敢遠遠地守着,不敢靠近。

還有更特殊的地方,連官兵都沒派去。

那就是龍府。

書房裏,龍天行慵懶地靠在太師椅上,艷麗的鳳眸半垂,面上陰冷得沒有一點溫度。

冷格正在向他報告外面的情況,「龍爺,現在外面全城戒嚴,大部分官員的宅子都被官兵控制起來。西街大火,燒了最少幾十處宅子,如今火勢還在蔓延,順天府的人全部出動去了那邊救火。」

龍天行抬了抬眸,那眸光幽深而漫不經心,手指無意識地把玩著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武轅終於動手了。」

「龍爺,那咱們幫誰?」

「誰也不幫!這天武誰做皇帝,與爺有何干係?他們武家人願意自相殘殺個夠,由得他們!」

「是,龍爺。」冷格應下后,欲言又止,「還有一個消息,屬下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

冷格斟酌道:「離大火附近不遠處,有一戶人家正在辦喜事,聽說是珠珠郡主身邊以前一個叫掠月的丫鬟,郡主帯着她身邊所有的人都去了。」

龍天行冷冷哼了一聲,「都燒死了?」

冷格渾身一顫,「火沒燒到那邊去。」

「沒燒死跟爺廢什麼話!?」

「人是沒燒着,不過聽說郡主和她一個丫鬟不見了,那丫鬟…是今日出嫁的新娘子最好的朋友…」

「嘩啦」,書桌上那些昂貴的擺設瞬間倒了一地,一塊硯台向冷格兜頭兜臉地飛來,他連躲都不敢躲,眼睜睜看着那硯台擦着他的額角而過,一陣刺痛。

「馬上通知武轅,他要是敢傷了爺的人一根頭髮,就算他坐上了皇位,爺也將他拉下來!」

「是!龍爺!」

冷格正要退出去,又傳來一聲命令,「備馬!爺要出門!」

「是!龍爺!」

「事情結束后,去天絕劍陣待七天!」

待一天都能去半條命,待七天,他還有命嗎?冷格渾身抽搐。

那日從花月樓回來后,龍天行就命令他們誰也不許再在他面前提雲姨娘半個字,否則立馬自行了斷!現在他冒死將消息說了,結果居然還要被罰?!天理何在?!

可他也只敢心裏腹誹,面上則垂頭喪氣道:「是!龍爺!」

——

「那三人不對勁,快抓住他們!」

陸心顏望着城門處朝他們湧來的官兵,心下暗道不妙,「快跑!」

遇到危險時,身體的反應會快於大腦,儘管武昇和梳雲還沒反應過來,在聽到陸心顏這一聲驚呼后,立馬跟在她身後朝前跑去。

三人之前已是體力透支,特別是陸心顏與梳月,憑着毅力跑了一會後,速度很快就慢下來。

最後只好停下來,背靠着背,舉着手中的佩劍擋在胸前。

那劍不是很沉,三人卻手抖個不停。

官兵們將他們團團圍住,之前那個城門兵小頭目斜着眼看了三人一眼,使勁嗅了嗅鼻子,「老子就說哪裏不對勁了,真是有血腥味!說,你們三人是誰?」

還沒等陸心顏開口,旁邊一個官兵突然對着小頭目低語了幾句。

小頭目雙眼一亮,「原來是三皇子和郡主啊,失敬失敬!」

嘴裏說着失敬,面上卻沒有半點失敬的樣子,反而透著一股子興奮,就像獵人看到一隻掉到陷阱里的野獸,正在評估着它的價值。

「兩位身嬌肉貴,小的怕動手會傷了兩位,不如乖乖束手就擒如何?你好我好大家好!」

說音剛落,方才那官兵又低語了兩句,小頭目猛的一拍他腦袋,瞪他兩眼,「幹嘛不早說!?」

隨即呵呵一笑,笑聲陰狠涼薄,「對不住了,上頭交代,郡主活捉,三皇子…殺無赦!倘若郡主不肯配合,那就…一併殺了!」

陸心顏聽得心頭一涼,方才她還想着要不要束手就擒。畢竟以他們現在的實力,跟這一幫官兵硬拼根本不現實。除了多些傷口,大抵討不到任何好處!

而且,小腹處被她一直刻意忽略的隱隱痛意,在這一刻,清晰無比。

她需要休息了,肚中的孩子也是。否則再這樣下去,她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但是現在,卻容不得她做出別的選擇!

武轅的計劃很好,倘若殺了武昇,這天武暫時沒有可與之對抗的皇子。鎮國公府就算想反,也要看看有沒有合適的理由,否則天下百姓悠悠眾口,就算反了武轅,師出無名,他們又有何好下場?

若是個陌生人,為了肚中的孩子,陸心顏大抵是能狠下心的。

可偏偏是武昇!

蕭炎的侄子,蕭情的兒子,蕭逸宸的表弟,她肚中孩子的表叔!

「動手!」

容不得多想,陸心顏當胸一劍刺向那小頭目,擒賊先擒王,既然要戰,那就先發制人。

那小頭目反應極快,往邊上一閃,那劍刺到了他手臂上。

小頭目吃痛,怒吼一聲,「敬酒不吃吃罰酒!給老子殺,殺無赦!」

梳雲與武昇聽到陸心顏的命令后,下意識就將手中的劍往前一刺。

然而力道及速度均不夠,並沒有刺到人。

小頭目一聲令下后,圍着他們的官兵紛紛舉劍刺來。

梳雲嚇得一聲尖叫,緊閉着眼,手中長劍亂舞。

「梳雲,小心!」眼看有一劍就要刺到梳雲身上,陸心顏驚呼一聲,想要拉她,已是來不及。

那劍眼看就要刺入,突然旁邊伸出一把劍攔住。之前跟那個小頭目低語的官兵,不知道又說了些什麼,本來刺向梳雲的劍,突然全部轉向招呼陸心顏與武昇。

逃過一劫的梳雲白著臉愣在當場,陸心顏來不及多想,咬牙擋着那些湧上來的官兵。

鮮血濺到她臉上,模糊了眼睛,她來不及抹去。

在那瞬間,她眼角餘光看到身旁的武昇似乎在發愣,連那劍就要刺到他也無動於衷。

陸心顏伸手將他用力一扯,「你發什麼呆?!」

手臂上一陣刺痛,那劍沒有刺到武昇,卻刺到了陸心顏。手臂的傷和腹部的痛,讓她控制不住憤怒地大吼:「你不想活命了嗎!?」

武昇獃獃看着她手臂上的傷,腦海里浮現的,卻是剛才他將劍刺到一個官兵身體里,前一秒還凶神惡煞的人,卻在下一秒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情景。

長這麼大,武昇只見過波濤暗涌,陰謀詭計,爾虞我詐。如此直接的面對戰爭和死亡,以及親手結束一個鮮活的生命,在他生命里,是第一次。

他無法形容此時的感受,只覺得手腳冰涼,渾身僵硬,噁心想吐。兩隻手,更是沉重得抬不起來。

耳邊的那些聲音,眼前的那些人,似乎離他很遠。他感覺自己似乎被罩在一個罩子裏,外面的那些聲音與畫面,與他根本是兩個世界。

然而就在此時,一道怒吼聲,如驚天巨雷,炸碎了那個罩子,他的耳邊迴響着憤怒而絕望的聲音。

「你不要命了嗎!?你不想活,我想活!我要活着等蕭世子回來,我要活着看着我肚中孩子出世!」

「你要想活下去,舉起你手中的劍!」

寒光一閃,武昇下意識舉劍去擋。

噗嗤!劍沒入對面人的身體,鮮血飛濺到他臉上,滾燙而血腥,染紅了他的雙眼。

他身體里似乎有些東西蘇醒了。

咻咻,噝噝,嗤嗤!

一劍一個,沒有半點猶豫,下手絕不留情!

武昇的功夫不算多高,畢竟身為一個皇子,他並不需要習得絕世功夫,只要足夠自保便可以。

但這時的武昇,卻如服用了特效藥一般,功力暴漲十倍,劍尖所到之處,那些官兵迅速倒下。

眼看人越來越少,小頭目面色大變,一使眼色,就想帶着剩餘的人逃走。

殺紅眼的武昇哪容得他們逃走,追在後面統統殺了個乾淨。殺完后如陷入魔怔般,竟是依然揮舞著劍停不下來。

「三皇子,夠了,快停下來!」

武昇卻是聽充耳不聞,那劍依然如方才殺敵般,使出全身力氣向四面八方刺去,連基本的章法都沒了。

「三皇子!」陸心顏又喊了幾聲,武昇依然沒從那魔怔中醒過來。

他眼前全是腥紅,四周全是妖魔鬼怪,殺了一個又來一個,倒了一個又起來一雙。

他只有不停地殺不停地砍,才能阻止那些妖魔鬼怪的手纏上他。

手腕上突然傳來一陣溫熱,他下意識就想刺去,耳邊傳來一道溫柔的聲音,「三皇子!停下!他們都被你打敗了!」

那聲音如九天之外傳來的天籟,帶着安撫人心的穿透力,武昇眼裏猩紅散去,眼神漸漸清明起來。

「都被我打敗了?」他怔怔問道。

陸心顏點點頭,「對!三皇子,他們都敗了!但是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裏,北門這邊的異樣,很快就會被大皇子發現。」

她轉過頭,「梳雲,過來扶住三皇子。」

武昇剛才殺了那麼多人,身上也受了不少傷,陸心顏現在自顧不暇,哪有力氣扶他?

梳雲被剛才武昇的舉動嚇到,此時才回過神,忙上前扶住武昇。

陸心顏看了眼四邊的情況,「前面有樹林,進林子裏吧。進去了再休息。」

梳雲與武昇都沒有異議,三人艱難地朝林子裏走去。

進入林子后沒多久,陸心顏實在堅持不住了,「就地休息一會。」

她靠着一顆樹坐下,梳雲將武昇扶著坐下后,道:「我去看看有沒有野果。」

三人已是飢腸轆轆,陸心顏點點頭,「你小心些,不要走遠。」

「知道了,小姐。」

武昇靠着樹,閉上眼休息,雖然已經從剛才的魔怔中回過神,然而腦子裏還是亂糟糟的一片。

幾個時辰前,他還是天武尊貴的三皇子,現在卻如喪家之犬被人追殺。

幾個時辰前,他還是手上沒沾半滴血的武昇,現在他殺的人屍體已可堆成山。

有股溫柔的氣息突然靠近,武昇條件反射地睜開眼,只見那滿臉污漬一身狼狽的女子,沖着他微微一笑,「三皇子,我替你包紮一下傷口。」

然後那氣息坐在他身邊,將他整個人包圍住,暖暖的,像初春的陽光照在身上。

布帛撕裂的聲音一聲聲響起,接着他感覺手臂上傳來一陣陣刺痛,有東西緊緊纏繞着。

明明很痛,可不知為何,有東西滿滿地堵在他胸口,讓他說不出痛,反而四肢百骸說不出的舒服與輕鬆。

「三皇子,你忍着點。」那溫柔的聲音道。

武昇垂眸看着她,眼前女子那蔥蘢的睫毛濃密修長,像蝴蝶的翅膀一樣受驚似的微微顫動。

他情緒複雜,「你為什麼幫我?」

「因為你救了我們啊。」

「我是說,剛才你為什麼不讓他們殺了我?」

女子抬頭,沖着他盈盈一笑,明明髒得看不到真容,可那明亮的眼神,卻讓她在那一刻,美如驕陽。

「因為我們是一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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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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