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三、出來睡,遲早要還的

二九三、出來睡,遲早要還的

梳雲將雙鳳關到自己屋裏,「乖乖的,別亂跑知道嗎?小姐現在有了身孕,不能碰你,你別去鬧她知道嗎?」

雙鳳委屈地喵嗚。

梳雲蹲下安撫它一會後,將門帶上,跟着蘇院的下人去到蘇院。

下人將她帶到書房前,「國公爺,梳雲姑娘來了。」

「讓她進來。」

「梳雲姑娘,裏面請。」

「謝謝你。」

梳雲深吸兩口氣,推開房門。

「梳雲見過國公爺…」

話還沒說完,梳雲整個人楞住了。

正上首位,黑衣錦服的男人,正大喇喇地坐在那兒。

艷麗鳳眸輕垂,眼尾輕挑,勾勒出幾分邪氣與冷意。

姿態隨意得,比在他龍府書房還自在。

偏那一身霸道囂張的氣場,依然強烈到讓人無法忽視。

蕭炎在下首,面上有些尷尬。

見到梳雲來了,暗中吐出一口氣,「梳雲,龍爺有事問你,你如實回答即可。」

他怎麼跑來這裏來了?還直接找到蕭炎這裏來?!

梳雲心裏閃過無數念頭,嘴上應道:「是,國公爺。」

蕭炎賠著笑臉,「龍爺,您請問。」

他年紀雖比龍天行長,可輩份比龍天行低,見了龍天行的面,也只能伏低做小。

「雙鳳是你帶走的嗎?」男人淡淡啟唇,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他怎麼知道小白貓叫雙鳳?

梳雲疑惑,直覺認為應該否認。

她沒想到龍天行會跑到蕭炎這裏來,還仗着輩份高壓迫蕭炎。

萬一她承認了,他逼着蕭炎處罰她,那不是讓蕭炎為難嗎?

如果她否認了,她就不信龍天行會跑到悅心裏去找雙鳳。

畢竟那是陸心顏住的地方!

百轉千思不過一念間,梳雲張嘴,「回龍爺,雙鳳…」

『不在我這兒』幾個字還沒說出口,身後傳來一聲熟悉的「喵嗚~」

梳云:…

雙鳳,你怎麼跑到這兒來了?小東西,可真會拆台。

不過同時又有些慶幸,如果她說了不在她這兒后,雙鳳再跑出來,那她可真是丟臉丟大發了。

「雙鳳是梳雲帶走的。」雙鳳現了身,梳雲無法說謊,只好道:「它一直黏着梳雲,梳雲以為龍府沒人管它,所以將它帶回來了。是梳雲不對,請龍爺責罰。」

龍天行沖着雙鳳懶懶一招手,「雙鳳,過來!」

雙鳳瞅了眼梳雲,跑過去往龍天行懷裏跳。

龍天行熟練地接住它,大掌輕柔地擼著雙鳳的毛,垂眸道:「爺對你不好嗎?為何不辭而別?」

他明明是對着雙鳳說話,可不知為何,梳雲有種他在對她說話一樣的錯覺。

「喵嗚~」雙鳳用頭頂蹭著龍天行的手心。

蕭炎不自在地乾咳一聲,「龍爺,這事是梳雲的錯,我會處罰她的。您看現在貓找到了…」

「蕭國公,被偷走貓的是爺,現在這偷貓賊找到了,是不是該由貓的主人,也就是爺來處置?」

偷貓賊!?

梳雲瞪大眼,明明這貓是她的,雖然是他送的,後來被他強行收回去,可怎麼她也稱不上偷貓賊吧?!

而且昨晚,他們還那麼…親密無間、放縱纏綿過!

真是個無情的男人!

梳雲氣得咬牙。

蕭炎為難道:「龍爺,按理說您說的這個道理沒錯,您是苦主,該您發落。不過梳雲是珠珠院子裏的人,我雖是這一家之主,也不好伸手管兒媳婦院裏的人,您說是不是?」

一番話讓梳雲聽得好解氣。

只要國公爺不答應,將這事推到小姐身上,龍天行想污衊她,進而處置她,就別想!

小姐不會同意的!

想到這裏,梳雲不由挺了挺腰桿。

龍天行眼角餘光瞧到,眸中不動聲色地浮現一抹邪氣。

真以為有人撐腰,爺就治不了你?

「蕭國公,爺聽說郡主有了身孕,昨晚與國公夫人爭執時,不小心動了胎氣,要好生休養。」龍天行慢條斯理道:「今兒爺來得急,明兒爺送些上好的安胎藥材過來,保准您七個多月後,得個白白胖胖的小世子。」

梳雲面色一變,她回來的時候見到陸心顏面色極差,以為是蕭逸宸昨晚鬧得太厲害。

後來得知她有了身孕,以為是懷孕所致。

沒想到昨晚居然發生這麼嚴重的事情!

梳雲不由看向龍天行,心中明白他這麼說的意思。

這是在告訴她,你主子現在身子不適,你想用這種小事去讓她不快嗎?

陰險小人,真是陰險小人!

蕭炎心裏驚了驚,沒料到龍天行的消息這麼靈通,國公府昨晚發生的事情,他已經知道得一清二楚。

看來這府里的防護,要再加強了。

他面上若無其事地笑了笑,「謝龍爺關心,我代珠珠謝過您。雙鳳的事情,您看能不能看在我的薄面上,就這樣算了?」

蕭炎也不想麻煩陸心顏,剛才不過是個借口試探龍天行,哪知被龍天行用陸心顏懷孕一事反將一軍。

「爺也不是喜歡生事的人,既然雙鳳找到了,爺就給個薄面蕭國公,處罰一事,就算了。」

「謝謝龍爺。」蕭炎連忙道:「梳雲,快過來謝過龍爺大恩!」

梳雲猶豫了一下,她跟龍天行接觸時間比較長,知道他可不是這麼好說話的人。

果然,只聽他清清冷冷地道:「不過爺府里缺個貓奴,爺瞧雙鳳喜歡她,就她了。」

竟是問也不問蕭炎和梳雲的意見,直接就這樣定了下來。

蕭炎神情變了變。

他雖不問世事,也聽過龍天行的名聲。

肆意妄為,不按牌理出牌,喜怒無常,行事全憑當時的心情。

偏他家世深厚,輩份高,隆德帝又寵信,越發無法無天,沒人治得了,也沒人敢治他。

以前蕭炎總覺得言傳或許有誤,今兒他算是見識了。

什麼有誤,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

「龍爺,梳雲的事,我真不好作主。」

蕭炎現在完全兩難。

梳雲是陸心顏的丫鬟,陸心顏現在有了身孕又身子不適,去麻煩她自然不好,可自己處理吧,難度太大。

這龍爺也不知怎的,偏要跟個丫鬟過不去。

這丫鬟還是他曾經的姨娘!

同為男人,蕭炎心裏有些不恥龍爺的行徑!

「龍爺要是缺貓奴,要不我讓人去買十個八個養貓好手回來,送給您如何?」蕭炎提了個折中的建議。

龍天行斜斜看過來,「爺缺銀子嗎?」

蕭炎:…

梳雲垂下頭,「龍爺,梳雲不願意!小姐身子不適,梳雲要留在她身邊,好好照顧她,請龍爺體諒。」

「是不願意,還是不想?」

有區別嗎?

梳雲沒有多想,直接道:「梳雲不願意,也不想。」

「想不想,日後自見分曉。」男人尾音輕揚,帶着一絲奇異的靡麗之音。

梳雲雙頰曝紅。

昨晚龍天行睡她前,她曾堅定地說她不想。

然後龍天行說了一句「想不想,等會自見分曉。」

結果她受不住他的挑/逗,不僅很想,還將他反撲倒。

現在龍天行故意說出類似的話,分明是在暗示昨晚兩人之間的瘋狂。

饒是梳雲一向大膽,可當着蕭炎的面,聽到這樣的話,還是忍不住羞愧。

真是不要臉!

還好她低着頭,要是被蕭炎看到了…

梳雲真是想拉着龍天行一起死的心都有了!

「龍爺,小姐需要梳雲的照顧,所以梳雲不會離開小姐。」梳雲道:「不過若龍爺貴人事忙,沒空照顧雙鳳,梳雲願意代養一個月,待龍爺您找到更合適的人選。」

「怎麼代養?」龍天行愉悅地欣賞著梳雲連脖頸都紅了的囧樣。

「將雙鳳寄養在梳雲這,什麼時候龍爺想看雙鳳,梳雲立馬帶它過去。」

龍天行挑了挑眉,邪氣地問:「晚上也行?」

梳雲咬緊牙,「只有白天!」

晚上,做夢!

昨晚的事情,她可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發生!

「可爺喜歡晚上抱着雙鳳睡覺!…舒服!」

本來很正常的話,可那舒服兩字經由龍天行嘴裏說出來,偏生就帶了幾分曖昧妖嬈。

梳雲氣得胸脯起伏,「龍爺,梳雲只能做到這樣!如若您不同意,那您報官吧!」

寧可進牢裏也不肯去龍府是吧?

龍天行胸中滿溢着熊熊怒意,看向梳雲的眼神,卻冰冷如利刃。

渾身暴漲的戾氣,壓迫得人呼吸困難。

蕭炎不由皺起眉頭,不遠處的陳永不著痕迹地走到蕭炎身後,渾身戒備,如臨大敵。

梳雲緊張得無法呼吸,卻倔強的不肯改口。

龍天行的腦海里,此時浮現出梳雲義無反顧踏上炭火路的那一幕。

微風吹起她素衣裙角,翩翩如蝶,層層熱浪在她身後舞動,張牙舞爪。

那時的她,美得像即將浴火重生的鳳凰。

卻又如此悲涼決絕。

那麼美,那麼悲,那麼烈,那種奇異的反差,深深震撼了他。

以至那炭火不光在她的腳上留下了烙印,亦同時在他心裏留下了烙印。

現在她腳上的烙印消失了,而他心裏的烙印卻依然存在。

龍天行猛地站起身。

「好,爺答應你!」他冷冷地盯着梳雲,「白天只要爺想看到雙鳳,就必須看到!」

「是,龍爺。」梳雲鬆口氣。

龍天行拂袖而去,至書房門口時,突然轉身,「兩個月!」

梳云:…居然討價還價?

「是,龍爺!」

龍天行微不可見地輕哼一聲,雙手往背後一背,很有氣勢地走了。

直到他離開后,陳永才解除戒備,放鬆下來。

「對不起,國公爺,給您添麻煩了。」

「小事一樁。」蕭炎擺擺手,同時鬆口氣。

說實話,他沒想到龍天行最後會答應,要知道他之前口水說干,龍天行可是一點也不退讓。

心裏不由對龍天行與梳雲的事情有些好奇。

不過他不是八卦的人,而且梳雲是陸心顏身邊的人,他也不好多問,「梳雲,事情解決了,你回去吧。」

「是,國公爺。」

梳雲彎腰抱起雙鳳,行了個禮後退下了。

走出蘇院后,梳雲邊走邊埋怨雙鳳,「你怎麼就跑出來了?我不是讓你在屋裏獃著嗎?你看你若不出來,我就能將你偷偷留下來,也不會被龍爺當成偷貓賊,還要罰我。你這麼不聽話,害我要吃苦頭,你說,你該怎麼報答我?」

「喵嗚~」雙鳳圓睜著美麗的貓眼,無辜地看着梳雲。

「罰你以後都要乖乖聽我的話,知道嗎?不然我就不養你了,讓你被龍爺欺負!」

「你見過被欺負還養得這麼肥的貓!?」

「哎喲媽呀!」

冷冷又陰陽怪氣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嚇了梳雲一大跳。

他怎麼還沒走!?

「見過龍爺。」梳雲求生欲極強地退後一步行禮。

龍天行冷哼一聲,「哼!敢背着爺說爺的壞話,還被爺抓到了,你說該怎麼罰?」

「龍爺,您別冤枉梳雲,梳雲可沒說您的壞話。」

「你說爺欺負這肥貓,爺什麼時候欺負它了?」龍天行很是嫌棄地看了一眼雙鳳。

雙鳳喵嗚一聲,那聲音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什麼肥貓,雙鳳不過就是肉比別的貓多了點而已。」梳雲小聲反駁。

自己養的貓,只有自己能說肥,誰也不準說。

「丑肥貓,爺欺負你了嗎?」

梳云:…

她不許他說雙鳳是肥貓,他倒好,變本加厲地改成丑肥貓。

「喵嗚~」雙鳳更委屈了。

「是梳雲失言,龍爺您大人大量,別跟梳雲一般見識。」

「喲,那可不巧了!爺今兒心情不爽,小人小量,就想要一般見識。誰讓爺不痛快了,爺也非要讓她不痛快不可。」

梳雲咬着唇,「梳雲哪裏惹您不快了?」

「一大早,將爺的愛貓偷走,爺能痛快?」

冷格:雲姨娘,請注意重點,重點是一大早…走了。

愛貓?梳雲打個哆嗦,剛才還叫丑肥貓!而且管澎事明明說過他不喜歡貓的!

「梳雲已經答應好好伺候雙鳳了。」

冷格:雲姨娘,您能將伺候雙鳳,改為伺候爺嗎?保准天下太平!

「爺瞧你答應得很勉強,這讓爺很不痛快。」

梳雲咬咬牙,怎麼說都不對,這哪是來找貓的,分明是故意來找碴的!

她挺直腰板,直視龍天行,「龍爺,昨晚梳雲是睡了您,您要是想找梳雲麻煩,直接來!」

龍天行面色一陰,「有本事再說一遍!」

梳雲抖了抖,摟緊雙鳳梗著脖子,「以前梳雲伺候龍爺,龍爺痛快了,就會給梳雲賞賜!昨兒梳雲痛快了,可梳雲沒銀子賞賜!龍爺您不妨開個價,要多少,梳雲自會籌齊!」

「你敢將爺當成伺候人的!?」

男人一字一字從唇齒間冷硬地擠出,面上黑得如打翻了的墨,渾身更是戾氣橫生。

梳雲只覺周邊陰風陣陣,連刺眼的太陽,似乎也因為這個男人的氣場,在這一刻收斂了光芒。

她狠狠咽了咽口水,不怕死地繼續道:「龍爺,梳雲知道,出來睡,遲早要還的!」

龍天行氣極反笑,「敢跟爺這樣說話,你以為爺真不敢殺你?!」

梳雲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以前的她,龍天行一發火,她就嚇得半死,連忙使出渾身解數來哄他,哪敢跟他這樣說話?

可剛才不知怎的,見他今天一而再再而三地找她麻煩,那些話就衝口而出了。

似乎經過昨晚,她對他的懼意,突然就變淡了。

總覺得他嘴上說殺她,其實並不會動她。

畢竟龍爺要殺人,直接就殺了。

特別像她這種沒有份量的人。

何曾聽他殺人前問過別人,「你以為爺真不敢殺你」這樣的話?

不過梳雲可不敢跟龍天行說他不會殺她這樣的話,萬一真惹怒了他,只怕還是會咔嚓了她。

梳雲鎮定道:「龍爺,這裏是鎮國公府,不看僧面看佛面。」

男人懶洋洋地嗤笑,「爺不會看僧面,也不想看佛面。」

這個男人,真是油鹽不進!

梳雲無法,只好委屈求全低聲問道:「那龍爺想怎麼樣?」

冷格:雲姨娘,爺就想你說句服軟的話,你快說啊!急死人了!

龍天行盯着她,眼神奇奇怪怪,卻不說話。

「要是龍爺不服氣昨晚被梳雲睡了,那梳雲讓您睡回來。」

冷格:這話上道!哎喲,終於說到點子上了!

「爺缺女人睡?」

冷格:…爺,咱順着坡下來行不?上面很冷!

「既然龍爺不稀罕梳雲的賠禮,那龍爺您提個要求,只要不過份,能做到的梳雲一定做到!」

冷格:行,這下繩子斷了,看您怎麼下來?不過雲姨娘,您這繩抽得也太快了吧?好歹像以前那樣死纏硬磨一會啊!

冷格悄悄瞟了一眼自家主子的臉,果然那面色更不好了。

梳雲讓步了,可龍天行並沒有因此痛快,反而覺得更不痛快了。

他要什麼,他要是知道自己要什麼,會跟一個曾經的姨娘糾纏不清?!

可這些話,驕傲的龍天行說不出口。

只覺得越看梳雲越來氣,偏偏又下不了殺手!

「冷格,走!」

「是,龍爺!」

冷格:原本以為棗子可以不吃了,可看龍爺這心情,只怕不只吃棗子,一不小心還得吃鞭子!

——

梳雲回到悅心院后,跟陸心顏說起龍天行找來的事。

「小姐,這兩個月,我怕不能照顧你了。」

她擔心龍天行那陰睛不定的性子,指不定什麼時候發神經將她和雙鳳叫去。

梳雲道:「龍爺剛才找了國公爺,因為我將雙鳳帶回來了,要我做他府上的貓奴,照顧雙鳳。」

陸心顏聽完后,有些訝異,又有些瞭然。

「我知道了,你專心應付龍爺。」陸心顏道:「不管怎麼說,皇上中毒案一事中,鎮國公府蕭貴妃和三皇子能全身而退,龍爺是最大功臣。他不待見我們,我們卻不能忘恩負義。」

梳雲垂著眸,「是,小姐。」

我也就只能這樣幫你了,梳雲!陸心顏心裏想。

其實她是有些糾結的。

因為龍爺的身份,與梳雲相差太遠了,幾乎可以用雲泥之別來形容。

要想打破這層壁壘,何其艱難!

更何況,龍爺就像一個心智堅毅、閱歷豐富、從容睿智、充滿魅力的現代成功男士,渾身皆是耀眼的光芒。

吸引著無數美麗又聰明的女人前赴後繼,他卻可以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而梳雲最多就是個初出茅廬,有兩分聰明與手段的小白骨精。

段位孰高孰低,立見分曉。

陸心顏只怕梳雲失身又失心,最後落得滿身傷痕。

可龍爺的舉動,在陸心顏一個旁人看來,太不尋常了。

那麼驕傲的一個男人,卻做出這樣幼稚可笑的舉止。

除了心中大約有了梳雲的位置,她實在想不出別的理由。

以前她不管梳雲與龍天行的事,是因為她以為龍天行無情,梳雲斬斷情根、回到她這裏療傷,是最好的選擇。

但現在,逃避已經不能解決兩人之間的問題。

那就一切順其自然吧!

梳雲以為龍天行特意跑來鎮國公府找雙鳳,同時找她的麻煩,應該很快就會派人叫她帶着雙鳳去龍府。

可沒想到,一連幾天下來,龍天行那邊竟是沒有半點動靜。

梳雲鬆口氣的同時,心裏又隱隱有些失落。

那種感覺就像,兩個約好對戰的人,一方已經做好了接招和攻擊的準備。

而另一方卻突然甩手離開,甚至壓根忘了這事。

梳雲就是那個準備好的人。

這幾天她神經一直綳得緊緊的,同時不斷給自己心理暗示,不要被他迷惑,要堅守本心。

可最後,人家卻似乎將她遺忘了。

或許那天龍天行過來,只是一時興起而已。

回去府中后,被那些絕色妖嬈的姨娘們一安撫,轉瞬就將雙鳳給忘了。

——

這幾天蕭逸宸將所有的時間都拿來陪着陸心顏。

陸心顏似乎將即將出征的事情忘了,開心地拉着蕭逸宸討論著肚子裏的寶寶是男是女。

取什麼大名,取什麼小名。

「阿爹還在,大名該在寶寶出生后,由阿爹起。」蕭逸宸道:「不過我們可以取小名。」

這個時代的新生兒,一般是家中長輩賜名,是一種福氣與希望的象徵。

陸心顏略略有些失望,自己的孩子自己卻不能取名。

「好吧,那就取小名。」陸心顏道:「不知道是男寶寶女寶寶,那就各取一個吧。」

兩人討論了一會後,星羅敲門進來,「小姐,姑爺,夫人那天的事情查到了。是有個丫鬟看到青桐請表小姐過來,無意跟別的丫鬟提了提,後來在下人中傳開,不小心就傳到夫人耳朵里了。夫人心中疑惑,逼問表小姐,表小姐害怕就說了。」

「這麼說來沒什麼問題?」

「有件事情有點湊巧。」星羅道:「從皇上聖旨宣佈鎮國公府無罪那天起,夫人已經開始戒服五石散,連着十來天都沒有服用。突然那天不知怎的就用了,而且是在消息傳到夫人耳朵里之前。」

也就是說,蔣氏本來戒了五石散,然後不知為何又開始服用,而恰好在服用之後,聽到陸心顏找蔣夢瑤的事情。

偏偏蔣夢瑤要瞞着這事,沒跟蔣氏提起過。

蔣氏知道後生了疑心,就將蔣夢瑤叫去,逼問的時候情緒有些失常,嚇著了蔣夢瑤。

蔣夢瑤不得已說了,然後蔣氏就跑來找陸心顏,並動手推了她,害她差點流產。

「蕭世子,我覺得這事太過巧合了。」星羅走後,陸心顏道:「你說要不要讓白芷替母親看看?」

「只怕母親不會同意,反而會認為是阿爹想害她。」蕭逸宸道:「阿爹的腿這大半個月來好了不少,白芷費了不少心思。她身體天生有疾,恐不能太過操勞。」

「你說的是,那就等阿爹的腿好了再說。」

原本以為是蔣氏不喜她而動的手,現在看來說不定是有人在暗中借蔣氏之手來動她。

「以後出門我一定會帶着青桐白芷出門,院中所有食材都由程嬤嬤親自出去採購。能不離開歡喜院,堅決不離開!」

為了讓蕭逸宸放心出征,陸心顏如是道。

「嗯,外院我讓齊飛親自守着。」蕭逸宸截斷陸心顏想反對的話,「只有這樣我才會放心。」

陸心顏只好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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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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