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七、知道如何讓一個女人閉嘴嗎?

二七七、知道如何讓一個女人閉嘴嗎?

「小姐,姑爺,梳雲醒了。」

星羅在院子裏喊,不敢上前敲門。

這是蕭逸宸私下交代過的。

什麼時候都好,只要他在,就不許人靠近陸心顏和他的房間。

「真的?」陸心顏打開門,面露喜色,「快去看看!」

她答應了蕭逸宸忙完三件事就陪他,蕭逸宸也沒攔,「我就不去了,該怎麼辦,你安排就好。需要我幫忙的,儘管出聲。」

陸心顏應了聲,又回頭親了他一下,「等我回來。」

悅心院裏,雖然梳雲和掠月,在陸心顏嫁進來的時候已經離開,陸心顏還是給她們留了一間房。

意思是她們什麼時候想回來就回來,回來了不是客人,而是回家。

梳雲便是在屬於她和掠月的那間屋子裏。

陸心顏進來的時候,她剛喝了點粥,恢復了些力氣。

「小姐,對不起,謝謝你。」

梳雲雖然一直沒醒,但發生的事情,她隱約知道。

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謝謝你救了我。

「說這種客氣話做什麼?」陸心顏坐到床邊,「有別的話要說嗎?」

她想問的是龍府發生的事情,如果梳雲受了委屈欺負,她願意替她出氣。

梳雲懂,但她搖搖頭,「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選擇,已經過去了,我不想回頭看,只想好好活下去!如果小姐不嫌棄我的話,我想回來繼續伺候小姐。」

看來與她之前猜測的差不多。

陸心顏暗中嘆口氣,不再問梳雲龍府的事以及為何離開,「你既然想回來,為什麼不直接來找我,反而去了破廟?」

梳雲沉默不語,過去的,她決定斬斷,不想再提。

「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那個車夫大叔,你可能就死在破廟裏了!」

梳雲面色一白,「有這麼嚴重?」

她只是想痛一痛,可沒想過要死!

青桐道:「何止!死了還算乾脆,我將你帶回來后,找了兩個大夫,都說耽誤了,建議鋸腿!你說要是你活下來,卻沒了腿,你下半輩子就完了!好在國公爺出面,小姐和姑爺從宮中請了白芷回來,要不然,你怎麼死都不知道!」

青桐將所有事情都說了一遍,梳雲之前迷迷糊糊,知道一些,又不知道一些,現在全部知道后,才知道自己這般兇險過。

這雙腳,幾乎是在鬼門前走了一遭。

她此時方知后怕,「小姐,我之前做錯了,以後遇到什麼事,絕不會再輕賤自己的性命。」

見她知道輕重,陸心顏放下心來,「你好好休息,按白芷開的葯,內服外用,一個月左右就好了。」

「知道了,小姐。」

離開后,陸心顏又和蕭逸宸去看望蕭炎。

如蕭逸宸所言,蕭炎一半是真痛,一半是裝的。

不過他對白芷的醫術,讚不絕口。

見他無事,陸心顏放下心來。

不覺想起了冷尋。

自那日清岩寺后,這幾日,都沒有冷尋的消息。

連齊飛與秋無涯也不知道。

姚雪那邊也沒聯繫,陸心顏曾懷疑冷尋會不會出事了。

蕭逸宸道:「冷叔叔的武功,想要不留痕迹消滅他,幾乎不可能。我猜想,他不想見我們的可能性比較大。」

陸心顏想了想,覺得有可能,畢竟冷尋來到京城,主要是因為姚雪。

現在姚雪平安回到姚府,他極有可能了了心愿就離開。

至於與鎮國公府的恩怨,或許經過這麼多年,以及江臨的一切,他已經不想理會了。

又或者,他只是離開散散心。

陸心顏與蕭逸宸雖然很想冷尋與蕭炎解除誤會,但若冷尋不願意,他們也不好強迫。

只是慶幸還好沒跟蕭炎說起冷尋,現在就當冷尋暫時沒有出現過。

兩人暗中商量,除非當年老國公爺等人的死,又找到新的證據,否則冷尋的事,暫且先放到一邊。

龍府。

自梳雲離開后,龍府很快恢復到之前的模樣。

走了三個姨娘,又進來四五個新的姨娘。

院子裏很快就滿滿當當。

對於這種情況,下人們習慣了,府中年頭久的姨娘們習慣了。

還沒老,雙腿就不聽使喚的管事,也習慣了。

唯有冷格,不習慣。

剛挨三十鞭沒多久,覺得自己又要受罰了。

因為他又擅作主張地做了一件事。

「龍爺,」他醒著頭皮地報告:「今兒珠珠郡主,從宮中將明芷鄉君暫接回去,為腿疾發作的蕭國公醫治。後來,她院中有個丫鬟,在準備什麼燒烤時,不小心踩到炭火,燙傷了腳,大夫束手無策,說是要鋸了,否則性命難保…」

「咔嚓!」

太師椅扶手,生生被黑金華服的男人掰斷。

厚重的陰冷氣息,讓寬敞的書房猛然逼仄起來。

冷格頓覺呼吸困難,喉嚨發緊,「好在明芷鄉君在,及時治療,聽說只要調養得當,沒什麼大礙。」

「誰讓你打聽這些消息?」

陰冷到令人窒息的聲音響起。

「屬下知罪,願意接受懲罰。」冷格咬牙跪到地上。

這一動作,牽扯到背上的傷,痛得他冷汗直流。

「這次的事先記下,若有下次,數罪併罰!」

「是,龍爺!」

冷格本以為自己又要吃頓苦頭,哪知被這般輕輕放過,大敢詫異。

同時心裏又暗暗擔心:那個雲姨娘,在龍爺的心目中,終歸是有些不同的!

也不知這樣,是好還是壞!

只希望是好的吧,否則以龍爺的性子…

嚴府。

今日是工部尚書嚴廷荺的長媳嚴夫人的生辰。

嚴夫人是嚴玉郎與嚴卿若的母親,武蓁母親的表姐。

嚴家本是中立派,只效忠皇上。

這次嚴夫人的生辰,因為之前誤會陸心顏,以及武蓁嚴卿若與陸心顏的關係,便請了她來。

陸心顏現在是三皇子的表嫂,屬於三皇子一派。

嚴家請了她,不好不請其他的皇子,索性全下了帖子。

至於來不來,那就與他們嚴家無關了。

陸心顏和蕭逸宸到的時候,別的皇子還沒到,倒是武昇陪着武蓁先來了。

武昇的氣色很差,清瘦了不少,向來陽光的臉上,沒有笑容,反而多了一絲似有若無的戾氣。

「見過三皇子,長安公主。」

武蓁微笑道:「珠珠,蕭世子。」

「蕭表哥,」武昇頓了頓,「…表嫂。」

這是他一次喊陸心顏表嫂。

蕭逸宸淺淡的琉璃眸,似有若無地從他身上滑過。

「三皇子,你氣色看起來有些不好,最近身體不適嗎?」陸心顏問。

武昇道:「謝表嫂關心,沒什麼大礙。」

「白芷在宮中,你若有不適之處,可以找她的,她的醫術你該信得過。千萬別諱疾忌醫,誤了自己身子!」

「嗯。」武昇嗯了一聲,「勞表嫂挂念。」

「珠珠,我們去拜見表姨吧。」武蓁上前想挽住陸心顏的手,似想到什麼,抬頭問:「蕭世子,借你夫人用一會,可以嗎?」

她話裏帶着兩分促狹,以為蕭逸宸會礙著面子,一口應下來。

哪知聽他道:「不可以!」

武蓁:…

手停在半空,好不尷尬。

陸心顏抓住武蓁的手,瞪了一眼蕭逸宸,「別鬧!」

又對着武蓁笑道:「公主,蕭世子跟你開玩笑的,咱們別理他。」

蕭逸宸:寶寶委屈,寶寶說真的!自己的媳婦兒為什麼要借給別人?不想借!

武蓁目瞪口呆地看着臉色逐漸哀怨的蕭逸宸,懷疑自己看到的是個假蕭世子!

抓着陸心顏的手,突然硌手得慌!

她只是牽了陸心顏的手而已,為什麼蕭世子一臉搶了他媳婦兒的神情?

武蓁不自在,陸心顏也跟着不自在。

她可不想成了婚,連女性朋友也不能有!

「蕭世子!」陸心顏給了蕭逸宸一個,兩人才懂的眼神。

大意就是乖,別鬧,晚上回去好好補償你。

蕭逸宸懂了,雖然還是有些醋意,不過想想媳婦兒的補償,這買賣還是划算的。

便道:「你們去吧,我和三皇子去拜見嚴尚書。」

看着陸心顏離去的背影,又擔心地叮囑,「小心些。」

武蓁起了一身雞皮,忍不住對陸心顏吐槽,「珠珠,蕭世子怎麼變成這樣了?又黏人,又…」

後面兩字她實在不好意思說出口。

「又婆媽是吧?」陸心顏替她說了,面上卻是止不住甜蜜的笑,「公主,等你找到兩情相悅的如意郎君后,他也會如此的。」

武蓁臉一紅,「胡說什麼?」

「什麼胡說?公主,你歲數與我相仿,去年躲過了皇上幫你選駙馬,今年可躲不過了!」陸心顏道:「話說,你有合適的人選了嗎?」

武蓁有些惆悵地低下頭。

「珠珠郡主,公主,你們再說什麼?什麼合適的人?」

前方,清爽俊朗的嚴玉郎,向兩人走來。

陸心顏瞧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嚴公子好!我和公主說起她選駙馬的事情,我問她有沒有合適的駙馬人選!」

嚴玉郎本來神情自若,眉眼帶笑,很是輕鬆,聽到這話,面上表情忽然緊張起來。

武蓁拉着陸心顏,轉移話題,「先去見表姨吧。」

見她顧左右而言其他,嚴玉郎有些惱怒道:「堂堂公主,自個說什麼選駙馬,也不害臊!」

武蓁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

「關你什麼事!?」她怒道:「你管好你自己再說!表姨給你挑選了那麼多出眾的大家閨秀,你一個都看不上,你想讓表姨擔心到什麼時候?你也不想想你多大歲數了!」

「我的事不要你管!」嚴玉郎吼回去。

武蓁對吼,「我的事也不要你管!」

嚴卿若說得沒錯,這兩人遇上,保准吵架。

兩人大眼瞪小眼,誰也不先低頭。

陸心顏咳嗽一聲,「要不,你們慢慢吵?我先去見嚴夫人?」

「誰要和她/他吵!?」兩人異口同聲地回答,又同時別開臉。

陸心顏嘆口氣,伸手想要拍拍嚴玉郎的肩,察覺遠處某人的眸光,有如實質的利箭射過來,只好放下了手。

「嚴公子啊,你這樣,娶不到媳婦兒的。」陸心顏意味深長地道:「這女人啊,得哄,得讓,得疼!講什麼都行,就是別講理,知道嗎?」

武蓁氣呼呼道:「珠珠,你跟這種人說這些做什麼?說了他也不懂,懂了他也不會做!由得他孤家寡人一輩子算了!咱們走!」

她拉着陸心顏就走,陸心顏一邊被扯著走,一邊回頭,不懷好意地笑道,「嚴公子,你想知道,如何讓一個女人閉嘴嗎?」

「如何?」

「用嘴堵住呀!笨死了!堵一次不行,堵兩次,堵到她不敢再開口為止!」

嚴玉郎:…

遠處的蕭逸宸:媳婦兒,委屈,這個你為什麼不教我?!

武蓁臉孔爆紅,又羞又氣,「珠珠,你胡說什麼?!」

陸心顏嘿嘿一笑,湊到武蓁耳邊小聲道:「怎麼,怕他對付你啊?」

武蓁臉上似要滴血,羞惱地瞪她,「珠珠,你學壞了!」

陸心顏得意洋洋,「等你成了親,保准變得跟我一樣壞!」

兩人笑鬧着離開。

當陸心顏的身影離開蕭逸宸的視線后,蕭逸宸又恢復到那個清冷疏離、如謫仙般的蕭世子。

這樣的神情,武昇太熟悉了,因為跟蕭情太像。

曾經武昇因為如此,而對蕭逸宸格外親近。

現在卻只覺諷刺。

他們不是天生冷清,只有對沒有走進他們心裏的人時,才會如此。

一但進去了…

武昇想起那晚蕭情的憤怒與悲傷,剛才蕭逸宸春水般的萬丈柔情。

心中一陣刺痛。

「蕭表哥,表嫂,真的那麼好嗎?」他喃喃問道。

好得你,只要有她在,就完全變了個人!

或者他心裏更想問的是蕭情,那個男人真的那麼好嗎?好得你,連親生的兒子都不要!

「她很好,非常好。」蕭逸宸眼神飄渺地看着遠處,「不過今生今世,她的好,只能屬於我一個人!我不會允許任何人覬覦!」

武昇愣了愣,他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他想解釋,蕭逸宸已淡淡道:「走吧。」

武昇只好將解釋的話,咽回了肚子裏。

今日跟着陸心顏出來的是小荷與青桐,蕭逸宸則帶了小猴子出來。

小猴子在朱雀堂鍛煉,休息的時間不多,難得今日出來,一到嚴府,陸心顏便讓府里的丫鬟,先帶着小猴子和小荷去嚴府花園裏轉轉。

兩人幾天沒見面,一見面就嘰嘰喳喳,很多話說。

說了一會,小荷感覺口渴了,「小猴子,我口渴。」

小猴子左右看看,之前帶着他們的丫鬟,他嫌人家礙事,已經讓人家走了。

現在四處一個嚴府下人也沒見着。

小猴子道:「我去拿茶水,你到亭子裏等我,別曬著了。」

小荷乖巧地點點頭,「嗯,你快去快回。」

小猴子將小荷送到涼亭里后,離開去取茶水。

小荷趴在涼亭里的欄桿上,百無聊賴地看着下面池子裏的荷花。

荷花開得正艷,粉白相間。

風一吹,搖曳生姿,像隨風舞動的少女。

小荷瞧瞧自己身上的衣裳,恰好今日也是粉白色,再想自己的名字也叫荷,忍不住咯咯笑起來。

真是好巧!

等會小猴子回來后,她要跳支舞給他看。

跳完后問他,是池子裏的荷跳得好看,還是她這個荷跳得好看!

身後傳來一陣響動,小荷以為是小猴子回來了,驚喜地回頭,「小猴…」

笑容瞬間凝結在她的臉上。

胸口處,有個地方,劇烈疼痛。

一身淺藍華服的男人,站在涼亭入口,眉眼溫柔,唇角含笑。

一如以前。

小荷斂住笑容,盈盈拜倒,「奴婢參見大皇子!」

「小荷,好久不見,怎麼生份起來了?在我面前,不必自稱奴婢。」武轅溫和道:「跟以前一樣就好。」

小荷道:「以前奴婢年紀小,不懂事。大皇子仁慈不計較,奴婢卻不能再有恃無恐,冒犯大皇子。」

武轅神情有片刻僵硬,轉瞬即逝,含笑問道:「這些日子過得好嗎?你皇妃姐姐很是挂念你。對了,今日她也來了,正在拜見嚴夫人,待會我帶你去見她。她要是見到你,一定會很高興。」

「多謝大皇妃挂念!」小荷道:「奴婢今日是陪小姐出來的,若是大皇妃想見奴婢,奴婢須得先稟告小姐。」

武轅手心一緊,面上神情終於冷了兩分,「小荷,我記得以前你說過,你想去哪,你家小姐都不會攔你,也無需稟告。」

「以前的事情,奴婢已經忘了。奴婢現在只知道,身為奴婢,一定要謹守自己的本分!」小荷道:「不該想的不要想,該忘的,一定要忘!」

武轅面色鐵青,一絲戾氣不受控制地溢出,讓他向來溫和的臉,多了幾分凌厲。

他向前一步,小荷垂首連退三步,行了個禮,「大皇子,小姐該出來了,奴婢得回去了,奴婢先行告退!」

她飛快地從武轅身邊跑開,武轅的手還沒來得及伸,便見一片相間翩飛的粉白,消失在眼前。

他望着小荷消失的方向,不知在想什麼,雙唇抿得極緊,站了一會,不由自主地朝消失的方向走去。

小荷跑了一會,忽然被人伸手拉住。

她嚇得正要尖叫,聽到小猴子擔心的聲音響起,「小荷,你跑什麼?發生了什麼事嗎?」

小荷喘著氣停下來,反手抓住小猴子,聲音顫抖,「小猴子,你扶我一下,我…腿軟。」

小猴子見她面色發白,以為她被太陽曬過了頭。

一手端著茶盤,一手將她帶到最近的假山陰涼處坐下。

倒了杯涼茶水給她,「快喝點水,再休息一下,要是還不舒服,我帶你去看大夫!」

小荷雙手顫抖,小猴子見狀,抓着她的手,助她將茶杯放到唇邊。

小荷咕嚕咕嚕將水喝下去。

一連喝了三杯。

「小荷,好點沒?」

小荷緊緊捧著茶杯,指尖發白,雙眼渙散,低聲道:「小猴子,我剛才,遇到他了。」

空氣有一瞬的凝滯。

小猴子忍着心裏的難過,「你…沒事吧?」

「胸口空蕩蕩的,有點痛。」

再多的陪伴,也不及那人偶爾的一瞥!

小猴子幽幽道:「小荷,你不用怕,我會一直陪着你的。無論你做什麼選擇,我都會站在你這邊。」

「謝謝你,小猴子。」小荷轉過頭,看着小猴子低着頭,落寞的側顏。

明明那麼難過,還要安慰她。

以前的她不懂,現在的她懂了。

他將他看得比他重,只要她過得好,他就夠了。

「小猴子,你真好。」小荷輕聲道,眼眶有些發紅。

然後不由自主湊過去,在小猴子臉頰上,蜻蜓點水般,輕輕親了一下。

然後親眼見到,方才垂頭喪氣的少年,整張臉一下子紅得像猴子屁股。

雙眼裏,散發出不可思議地羞澀光芒。

小荷方才覺得空蕩蕩的胸口,突然間,好像有什麼柔軟的東西填了進去,撫摸著疼痛的地方,連那痛也減輕了不少。

「小猴子,你臉好紅啊!跟猴子屁股似的,跟你的名字一樣!哈哈哈哈!」

清脆悅耳的少女笑聲隨風飄蕩開,如風撥開烏雲,露出湛藍天際。

所有的陰霾,通通散去。

少年坐在那,手足無措,臉越來越紅。

「小猴子,你是不是害羞了呀!」

少女將下巴隔在少年肩上,故意逗弄他。

少年耳朵也紅得似血,整個人像根木頭似的,僵硬無比。

他不敢扭頭,因而沒看到少女眼裏,出現了許久不曾出現的璀璨星光。

乾淨、純粹、不染塵埃,散發着耀眼的光芒。

武轅來到的時候,看到的正是這一幕。

那曾經屬於他一人的光芒,如今,已經移到了另一人身上。

「你說嘛,你說嘛,是不是害羞了?幹嘛看都不敢看我?」

小猴子越是躲,小荷越是要逗他,還故意將臉湊到小猴子面前。

小猴子緊張羞澀到,都快要停止呼吸了!

武轅雙手緊緊握成拳,此時變得凌厲的雙眸里,血絲乍現。

渾身戾氣橫生。

不允許,我絕不允許!

「小猴子,你快說!不說我生氣了!」小荷佯裝生氣道。

小猴子急了,「小荷,你別生氣!我我我…嗯!」

他說不出自己害羞了,但在小荷的逼迫下,用了一聲大大的嗯來回答。

咯咯咯地悅耳笑聲又響起來。

小荷蝴蝶一般地跳起來,「小猴子,我跳舞給你看好不好?」

她沒學過舞,學着記憶中梳雲掠月跳舞的樣子,擺手弄肢,感覺良好時還抓着裙擺轉圈圈。

年輕美麗的少女,不管舞姿如何,那青春洋溢的氣息,歡樂開懷的笑顏,足矣讓愛慕她的少年,看得如痴如醉。

她轉了一會,頭暈了,便停下來,挨着坐回小猴子身邊。

「小猴子,我跳得好看不?」

「好看!」

「我跳得好看,還是池塘里的荷跳得好看?」

小猴子哪看過荷跳舞,卻依然道:「你跳得好看!」

小荷撅起嘴,「你胡說,你都沒看過池塘里的荷跳舞。」

「在我心中,你跳舞最好看!」小猴子羞澀地看了她一眼,「誰都比不上你!」…好看。

小荷忽覺臉上發熱,不好意思了一會,又嘰嘰喳喳道:「小猴子,我剛才在那邊涼亭里,看到池子裏面的荷,粉粉白白的,跟我身上的衣裳一樣。然後想着我的名字也叫荷,覺得好巧,你說我前世是不是也是池子裏的一朵荷來的?」

小猴子道:「肯定是最好看的那朵!」

「小猴子,你說話真好聽!」小荷嘻嘻一笑,站起來,「我帶你去看看!」

「好!」小猴子二話沒說,跟着站起來。

想拉小荷的手,不知想到什麼,臉紅紅的。

小荷主動拉住他的手,他先是愣了一會,反手緊緊握住,「我們走!」

兩人歡快地跑向遠處。

留下假山後,手心快掐出血,渾身冰冷的武轅。

遠遠的,空中傳來這樣的對話。

風一吹散,細不可聞。

「小猴子,我會努力忘了他,將你放進去的。」

「嗯!」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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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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