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七、不是成婚了嗎?為何梳着少女髮髻?

二一七、不是成婚了嗎?為何梳着少女髮髻?

陸心顏見她悶悶不樂,笑着牽起她的手,「來,好好看看我的屋子。」

阿珠這才高興起來。

屋子裏整體擺設裝飾,都以粉色為主,一看就是閨閣女兒的房間,物件不新,卻很乾凈,很溫暖。

陸心顏的手指,慢慢滑過屋子裏所有的物件,桌子,玫瑰椅,梳妝台,銅鏡…

站在銅鏡前,望着裏面神情怔仲的自己,忍不住想着,當年年幼的林如月,是不是也曾經對鏡梳妝,唇角含笑,對未來一片憧憬呢?

她又是否曾想過,當年回家探親,是她這輩子最後一次來到這裏呢?

陸心顏突然想起當年,林如月躺在病床上的時候,總是扭著頭,兩眼望着窗外。

那時候,她心中定想着這江臨林家的小院,想着她的爹娘弟弟,想着她自小長大,卻今生今世也無法再回來的凌波院。

陸心顏突然有些後悔,她來的時候,為什麼沒想過將林如月的牌位帶回來呢?為什麼不找一些林如月生前用過的東西帶過來呢?這樣外祖父外祖母一定會很高興!

但後悔也沒用,只能等下次了,以後她一定會再來的!

耳邊突然傳來一陣低低的啜泣聲,陸心顏抬頭望去,只見阿珠正坐在梳妝台前,望着鏡中的自己,泣不成聲。

「阿珠,你怎麼突然哭了?」

「姐姐,我…我也不知道。」阿珠從鏡子裏與陸心顏對望,淚眼婆娑,「我就看着看着,覺得好難過,為…姐姐的阿娘,感到好難過。」

「傻丫頭。」陸心顏摸摸阿珠的頭頂,阿珠此時必定是想到了自己的阿娘,才會感同深受,「咱們阿娘的苦難,都已經結束了,她們現在肯定已經轉世投胎,忘卻前塵痛苦,重新開始一段幸福的、新的人生,我們應該為她們高興。」

「姐姐,」阿珠扭頭將臉埋在陸心顏腰間,悶聲道:「你不要嫁人好不好?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陸心顏以為她想起自己負心的阿爹,柔聲道:「阿珠,你還小,這世上渣男是很多,但好男人也還是有的,以後我一定幫你找一個,疼你愛你的好男人!」

「我才不要。」阿珠小聲嘟噥,「我只要姐姐。」哼,那個什麼蕭世子,她遲早讓他自動滾蛋!

——

林雲湖和林雲河離開林府後,兩兄弟約著去了林雲湖家裏。

林家三兄弟並沒有住在一起,不過宅子是挨着的,因為都是林府,被稱為三林宅。

林雲風住的是祖宅,居中,數次翻修后,同新宅子沒差別,林雲湖的林宅在左,林雲河的林宅在右。

林雲湖吩咐下人準備了兩壺酒幾盤小菜后,兩兄弟在書房裏開始吐槽。

「二哥,你說那吳會長,怎麼會突然變卦?」

林雲湖狠狠灌下一杯酒,「不用說,那老狐狸,肯定是想加價了!」

「還加價?」林雲河有些慌了,「已經給他一成乾股了,再加下去,到時候咱們就得白乾,喝西北風了。」

「明天我再去找他!答應了事情,不能就這麼反悔,做人得有承信!」林雲湖咬牙道:「他要是不答應,我就將這事說出去,看他還怎麼坐穩這會長之位!」

「對,二哥說得極是!」林雲河道:「經商誠信最重要,若是他出爾反爾的事情傳出去,對他吳氏商行也是不小的打擊!」

這話揭過後,林雲湖說起林雲風,「沒想到大哥這麼狠心!寧可讓林氏商行毀在他兒子手裏,也不願便宜我們兩兄弟!」

「一世人兩兄弟,大哥這樣做,確實實在太過份了!」林雲河跟着道:「這林氏商行到了咱們手裏,阿喬還是管着織染紡,難道咱們還會虧待他不成?」

「本來我想着,如果大哥將林氏商行交出來,以後有我林雲湖一口飯吃,就不會餓着他們長房一家,但現在…」林雲湖眼裏露出陰狠的光芒,「既然他不仁,就別怪我不義!這林氏商行,我要定了!我不光要定這林氏商行,我還要將他們趕出這江臨!」

「二哥,我支持你!」林雲河附和道,轉而又露出兩分擔憂,「不過二哥,今晚來的那個受珠珠所託的丫頭,看樣子似乎頗有些來頭,我怕她會從中作梗!」

林雲湖冷笑兩聲,「你擔心珠珠為長房作後盾?三弟,我跟你說,珠珠雖然現在是郡主,但這點你完全不用擔心!這些年來,珠珠的事情,阿喬那小子瞞着大哥大嫂,我卻清楚不過,人家壓根瞧不上咱們這小小商家!否則為何這麼多年來,別說回來看看了,連封信都沒有?」

林雲河道:「不是啊,二哥,逢年過節,不是有禮物從京城送來嗎?」

「那是阿喬自己買來,騙大哥大嫂的!」

「當真?」林雲河有些不敢相信。

「千真萬確!」林雲湖道:「當年隨着阿月陪嫁到京城的三戶人家,自阿月去世后,便被珠珠趕回來了!當着大哥大嫂的面,她們說是因為想家,所以才回來的,可我私下套過口風,是珠珠嫌棄他們,將他們趕走了,他們沒地方去,只好回了江臨!這些年來珠珠對林家的嫌棄,也是我一點一點從他們口中套出來的!所以,你完全不必擔心!」

「二哥這樣說,我就放心了!」林雲河露出笑容。

林雲湖端起酒杯,「來,再喝兩杯,明早隨我一起去找吳會長。」

「好的,二哥!」

——

江臨商會的會長吳橋,是江臨有頭有臉的人,子言隨便找了個人打聽,不過小半個時辰,便來到了吳宅。

吳橋此時正在他最心愛的孫子房間里。

少年十二三歲,躺在床上,因為長年生病,那張臉極其瘦弱蒼白。

「祖父,您有心事嗎?」吳恩年紀不大,心思卻很細膩。

「沒事沒事,小恩啊,時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吳橋望着吳恩,小心翼翼地嘆道:「小恩啊,你就不要想着阿珠了,祖父再給你找個合心意的小媳婦。」

少年一言不發,緊抿的唇角,露出一絲倔強。

吳橋嘆口氣,那小丫頭本就非一般人,現在攀上高枝了,哪是你能娶得的?

但他心裏對這個孫子有愧,便不再說什麼,起身替他蓋好被子,摸摸他的頭,慈愛道:「小恩,睡吧。」

吳恩嗯了一聲,聽話地閉上眼。

這時,吳府管家敲門進來,「老太爺,門外有個人,自稱是您的遠房表侄,請求見您一面。」

吳橋心裏正煩著,不由斥道:「什麼遠房表侄?怕是來打秋風的吧!這樣的人,一天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你是府中老人,不懂如何處理嗎?這點小事也要我教你?」

管家唯唯諾諾地稱是,待吳橋訓完了后,道:「那個年輕人說他叫子言,前幾天在洛河的時候與您見過面,當時阿珠也在場。」

子言?!居…居然找上門來了?!

吳橋後背方才才幹的冷汗,立馬嗖嗖冒了出來,想着自己先前辦的蠢事,說的蠢話,也不知子言找上門有何目的,心裏煩躁不已,對着管家罵道:「廢物,怎麼招呼客人的?這麼重要的客人,也不知道直接請進來,居然敢讓人在外面站着等?我看你這管家的位置該換個有眼力見的人坐了!」

「是是是,老太爺教訓的是。」管家鬱悶0不已,卻只能點頭稱是。

「還楞在那裏幹什麼?還不快帶我去?!」

「是是是,老太爺,這邊請。」

門口,子言正背對着站在那,當大門重新被打開,他轉過身時,看到一張笑得像菊花的老臉。

「哎喲,子言表侄啊,你什麼時候來的江臨?也不提前讓人告訴老夫一聲,老夫好讓人去接你!」

子言麵皮抽了抽,對吳橋的厚臉皮嘆為觀止,明明剛才在林府見到他就跑了,轉眼就像得了失憶症似的,將之前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

子言拱手道:「吳會長…」

吳橋佯裝不高興道:「叫什麼吳會長這麼生疏,叫表叔!」

「表叔。」建立吳氏商行的那位老祖宗,正是從吳家村出來的,按族譜排行來算,子言是該叫聲表叔。

吳橋老臉笑開花,「好好好,表侄啊,快進來進來,有什麼話,咱們去書房裏慢慢說。」

「是,表叔。」子言恭恭敬敬地跟在吳橋身後去了書房。

到了書房,吳橋甚是威嚴地吩咐,「羅管家,我和表侄有重要事情商談,沒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老太爺。」管家恭敬地關上書房門。

子言正要說話,忽見吳橋撲通一下,跪在子言面前,「表侄啊,表叔不是有意要用你的身份去欺負人的,你原諒表叔這一回吧!」

在前去接子言進府,以及帶子言來書房的路上,吳橋左思右想,都覺得子言肯定是來興師問罪的,想着與其等他來問罪,不如自己主動認錯,爭取從輕處理!

他是鎮國公府蕭世子未婚妻珠珠郡主的手下,卻被人借出來,那借他之人,身份地位必定極高,至少對他吳橋一介商賈來說,是他絕對惹不起的人!

子言吃了一驚,上前相扶,「表叔快起來!」

吳橋跪着不肯起,「表侄啊,你不知道表叔在江臨的難處!別看錶叔這吳氏商行,是江臨第一商行,可這真的是表叔費盡心思才做到的!表叔家不像別家商行大當家,娶無數美妾,生一堆漂亮女兒,然後嫁到官家做個小妾,若小妾再生個兒子,從此那商行就可以官商兩路通吃!

表叔家代代都是男丁,沒有官家小姐願意下嫁商家,只能娶商家女!可你知道,這從商若沒有官家的路子可走,等於森林裏的一隻肥肥的小白兔,隨時都會虎視眈眈的猛獸吃掉!所以表叔才打着這些八杆子都打不著的關係,戰戰兢兢地,讓吳氏商行支持到了現在!不過表叔發誓,絕沒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

說到最後,吳橋只差伸出三根手指頭髮誓了!

「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子言道:「那阿珠的事情怎麼說?」

吳橋抹抹汗,急道:「表侄啊,你們別被那丫頭騙了,她就是個小騙子…」

說了一半,吳橋想起在林府時,那個明顯是主子的女子牽着阿珠的手,很顯然已經接受了阿珠,甚至對她十分寵愛,便緊緊閉上嘴,暗罵自己愚蠢!騙子不騙子的,有什麼關係,貴人喜歡,是騙子也不能是騙子!

吳橋立馬改了口,「表侄啊,阿珠那事,說來十分複雜,有些誤會,就當是表叔錯了。不過除此之外,表叔真的沒有用你的名聲,做過任何事情!」

最多是在同行競爭時,拿出來噹噹後台,好讓對方知難而退!

但所有商行都這樣做,他這也算不得仗勢欺人!

子言帶着兩分嚴厲道:「表叔,希望您記得您說的話,若是用世子和郡主的名義,做什麼非法的事情,他們不處置你,我親手處置你!」

「是是是,一定一定!」吳橋抹著汗站起來。

子言語氣和緩了些,「表叔,我這麼晚來,實則是有些事情,想跟您打聽一下!」

「表侄請問,表叔定會知無不言!」

子言是那貴人的下人,肯定是那貴人想知道什麼,才派他來問!

吳橋的心思活泛開,若是能趁機搭上真正的貴人,這幾日的孽緣,也是緣份了!

——

第二天一大早,陸心顏剛起床,子言來了。

「小姐,我昨晚去見過吳會長了,關於貢錦一事,有些複雜。」子言道:「江臨織造局的總管,是宮中蘇昭儀的父親蘇盛,去年蘇昭儀有孕后,蘇盛便擠走原來的織造局總管,自己頂了這個位置!一朝天子一朝臣,原來與織造局合作的許多商行,從蘇盛上台後,便開始逐批更換,包括這選為貢錦的商行。

現在江臨最大的兩家有機會奪得貢錦機會的商行,一家是咱們林氏商行,另一家是徐氏商行!蘇盛本來只有三女,徐氏商行的家主,在蘇昭儀進宮后沒多久,將二女徐敏送給了蘇盛做小妾,上個月,徐敏替蘇盛生下唯一的兒子,蘇盛大喜,全城宴客,擺了十天十夜的流水席。蘇盛的二女蘇綠,去年底嫁給甘山巡撫二子袁培,三女蘇紫,據說要與甘山布政使的獨子說親…」

「等等,你說的甘山布政使的獨子,不會是小金毛吧?」

「正是。」子言道:「不過聽說金宇不大願意,所以一直拖着。」

那死金毛,肯定是念着她男人,所以不肯說親!陸心顏眸光微閃,不行,下次讓白芷配點葯,喂那死金毛吃下,將他與那什麼蘇紫關在一起,成其好事,看他還敢不敢跟她搶男人!

「繼續說。」

「徐家搭上了蘇家,蘇家宮中有蘇昭儀這個硬後台,甘山有巡撫袁修這個靠山,這次的貢錦名額,十成十會落入徐家!」

「那吳會長與林家二房三房是怎麼回事?」按輩份,她得喚林雲湖林雲河二外叔公,三外叔公,不過這兩人對林雲風一家不懷好意,自然不值得她尊敬。

「林家二房三房覬覦林氏商行許久,以前有夫人暗中照顧,林氏商行年年獲利頗豐,二房三房一直按捺不動,後來夫人去世,林老夫人思女成疾,林老太爺無心經營,便交給了林老爺,林老爺不善經營,年年虧損,二房三房便藉著這次機會,逼林老太爺就範。他二人深知,光靠他們兩人以及族中長輩,未必能從林老太爺手中奪走林氏商行,所有以一成乾股為條件,說動吳會長幫他們奪得林家商行。」

子言口中的夫人,指的是林如月。

「一成乾股?」陸心顏冷笑一聲,「他們倒是會慷他人之慨!」

林氏商行實際上是林雲風夫婦一手創立的,早與當初祖宗留下的林氏商行一點關係都沒有了,林雲湖林雲河卻不要臉的拿林雲風商行的股份去賄賂他人!

「子言,吳會長此人身為商會會長,又掌管江臨第一商行,為人處事老練圓滑,他之所言,是否有隱瞞或誤導?」

「吳會長所說的這些,江臨大部分有錢有臉的人都知道,包括林老太爺,所以他保證,絕沒有半句虛言!」

「給小金毛送封信。」陸心顏道:「那關於織造局貢品被劫一案,吳會長怎麼看?」

「他說黑水崖山匪在甘山存在十多年,在民間的名聲,並不像傳聞那麼差,至少什麼打家劫舍的事情,從來沒有聽說過!四年前,曾有外來流匪冒用黑水崖的名號,劫殺了一個富戶一家幾十口人,官府查了半年也查不出結果,後來還是黑水崖的人,親自捉到那群流匪,扔到官府門前。

但這兩次被劫的都是朝廷貢品,黑水崖的人既然落草為寇,肯定是對朝廷不滿,所以是不是他們劫的,吳會長自己也不好判斷!至於黑水崖的老巢,民間紛紛流傳,是在江臨郊區的那座鬼莊裏!不過吳會長建議,不到萬不得已,哪怕到了萬不得已,能不靠近,就千萬別靠近那座鬼庄!」

鬼庄?陸心顏想起之前林老夫人懷疑她的身份時,也曾說過要扔她去鬼庄,不禁好奇道:「那鬼庄是什麼,有那麼可怕?」

「據說是一個百年老宅…」

子言正說着,青桐笑着進來,「小姐,子言,你們說完了沒?老夫人那邊派人來催了,說小姐是小騙子,騙她說今天早上一睜眼就能看到你,結果她都睜了百八十次眼了,也不見小姐的身影,如今正在鬧脾氣呢!」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這林老夫人可真是像個孩子似的,陸心顏忍不住笑道:「好了,我馬上就過去,你叫上白芷。子言,你先下去,有什麼晚點再說。」

「是,小姐。」

子言離開后,阿珠進來了,嘟著嘴,「姐姐怎麼不記得要叫上我?」

看來這小丫頭是聽到陸心顏讓青桐叫白芷,沒叫她,吃上醋了。

陸心顏笑道:「我準備親自去叫你呀,哪知你這麼快就來了,倒讓我省事了。」

阿珠立馬喜笑顏開,「就知道姐姐疼我!姐姐,咱們去給外祖母請安吧!」

陸心顏四人來到思月院時,阮氏帶着一雙兒女,十四歲的林星寒,十二歲的林星語,正在哄林老夫人起來。

「阿娘,該起來梳洗了,等會讓珠珠瞧見您衣衫不整的樣子,多丟人。」

「不要不要!」林老夫人閉着眼,任性喊道:「珠珠說我一睜眼就能看到她,我要等她來!」

「祖母,您看看小語也是一樣啊。」林星語在阮氏的示意下,乖巧地牽起林老夫人的手摸著自己的臉,「難道您不疼小語,不想看到小語了嗎?」

林老夫人睜開一隻眼,看了眼林星語,又迅速閉上,「小語乖,你是大姑娘了,我看了你十二年,可才看了珠珠兩次,你不可以像個孩子似的,跟你表姐爭風吃醋。」

林星語哭笑不得,這到底誰像個孩子啊!

這時,陸心顏悄悄走進來,阮氏見到她,正要出聲,陸心顏豎起食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阮氏配合地閉上了嘴。

陸心顏走到床邊,示意林星語站起來,然後自己跪在床邊,重新拿起林老夫人的手,捏了捏。

「小語,祖母等會給糖你吃,你別鬧了,啊。」

陸心顏俏皮道:「外祖母,您好偏心,給表妹糖吃,不給珠珠吃,珠珠要傷心了。」

林老夫人一聽聲音,猛地睜開眼,不敢置通道:「珠珠,真是你?你果然沒騙外祖母,外祖母一睜眼就看到你了!哈哈哈…」

一旁的老嬤嬤滿頭黑線,也不知是誰一大早睜眼沒看到人,就罵陸心顏是小騙子的!轉眼一見到人,立馬就將之前的抱怨忘得一乾二淨!

陸心顏將臉放在林老夫人的手心裏,「外祖母,對不起,阿娘的房間太暖太溫馨,我捨不得離開,就貪念多睡了會,來晚了,讓您久等了。」

「不晚不晚,只要你來,外祖母可以等你到天黑。」

「還有我,外祖母,阿珠也來了。」阿珠在後面招手。

林老夫人高興道:「阿珠也來了,乖,真乖。」

「外祖母,今天讓珠珠來給您妝扮吧。」

「好好好,外祖母今天什麼都聽你的!」林老夫人開心得像個孩子,「你說不許吃糖,外祖母都聽你的不吃!」

林星語故意吃醋道:「外祖母好偏心,小語讓您不要吃您都不聽。」

「都是大姑娘了,不許吃醋。」林老夫人朝林星語伸出手,林星語將小手放到她手心,「來,小語,這是你表姐,快跟你表姐正式打聲招呼。」

「表姐好。」林星語乖巧地行禮。

她五官生得像阮氏,溫柔細氣,算不上頂美,卻看着就讓人很舒服。

「表妹好。」陸心顏取出香囊,拿出一張銀票,「表妹,見面禮,喜歡買什麼,自己買去,要是不夠,隨時來找表姐要。」

「謝謝表姐。」林星語看了一眼阮氏,見她點頭,便伸手接過,正要放入隨身香囊時,無意瞟到上面的金額,嚇得手一抖,「阿娘…」

阮氏白了她一眼,怎麼像沒見過世面似的,好歹也是林氏商行嫡出的大小姐。

「表姐給了我一…一萬兩作見面禮!」

一…一萬兩?阮氏也驚了,她連忙拿過那張銀票,要塞到陸心顏手裏,「珠珠,這太多了,小語還是個孩子,給個十兩八兩讓她買點零嘴就夠了。」

陸心顏笑着攔回去,「舅母,表妹今年十二,這十二年來,我沒給過她一個銅板壓歲錢和零花錢,這是這些年來的總和,以後可沒這麼多了。」

她又抽出一張,「這是給表弟的。」

林星寒是男子,林老夫人沒起,他不好進來,一直在外面待着。

「至於外祖父外祖母,舅舅和舅母的,先容珠珠賣個關子,以後你們就知道了。」陸心顏道:「舅母,您別推辭,珠珠以前不懂事,沒盡過一天的孝道和表姐的責任,珠珠心裏愧疚,這些是珠珠的一點小小心意,還望舅母成全珠珠。」

見她說得如此情真意切,阮氏只好收下了,「小寒,快進來,見過你表姐。」

「是,阿娘。」一個少年應聲而入,他個子長得頗高,有着林家人特有的眉清目秀,成熟穩重,看起來比實際年齡略長些。

「見過祖母,表姐。」

陸心顏微微頷首,「表弟好。」

面對一屋子女眷,林星寒有些拘禁,問過好后,便默默退到一邊。

陸心顏讓青桐取來自己的護膚品化妝品,替林老夫人凈面按摩做面膜,最後替她畫了個淡淡的妝。

在她的巧手妝扮下,林老夫人氣色看起來好極了,一下子年輕了最少十歲。

林星語羨慕道:「表姐,你好厲害。」

「姐姐,你好神奇!」阿珠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阮氏亦覺得不可思議,「珠珠,你這手真是太巧了!」

林老夫人笑眯眯地捧著銅鏡不肯撒手,「我要等風哥回來,讓他好好瞧瞧,我哪裏老了?老是老婆子老婆子的叫我,都是被他叫老的!」

「老婆子,又說我壞了是不是?」

一早起來去運動的林雲風,從外面走進來,見到煥然一新的林老夫人,誇張道:「咦,這是哪家來的小媳婦,長得可真水靈!」

林老夫人頓時樂得像個小孩子,「風哥你眼睛真瞎,是我啊,你的老婆子。」

林雲風瞪大眼擺擺手,「老婆子?不可能,不可能!這麼漂亮的小媳婦,怎麼會是我的老婆子?你一定弄錯了,弄錯了!」

「哈哈哈,你們瞧你們瞧,風哥自己眼睛不好使,還非說我老婆子弄錯了!哈哈哈…」老夫人笑得肚子疼。

「老婆子,真是你啊?咋變這麼好看了?不行不行,以後可不許再出去了,萬一被葛老頭朱老頭看見,又要跟我搶媳婦了!」

葛老頭朱老頭是林雲風年輕時的情敵。

林老夫人驕傲的一抬下巴,「哼!你要對我好好的,不然我就出去,讓別人搶走!」

林雲風做求饒狀,「是是是,老婆子,以後你說什麼,我就做什麼。」

屋裏一群人笑成團,陸心顏看着溫馨可愛的兩位老人家,心裏柔得像團水似的,心裏面丁點隔閡也沒了。

「老太爺,老夫人,夫人,表小姐,少爺,小姐,該用早膳了。」

林老夫人一摸肚子,「哎喲,怪不得我肚子這麼餓,原來還沒用早膳啊!珠珠,來,外祖母帶你去吃好吃的!」

陸心顏應了一聲好,扶著林老夫人站起身。

林老夫人突然站住,歪著頭,一臉疑惑地看着陸心顏。

陸心顏摸摸臉,「外祖母,我哪裏不對勁嗎?」

「不對勁!昨兒我就覺得奇怪了,一時沒想起來。珠珠,你不是已經成親了嗎?為何還梳着少女髮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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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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