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以陸心顏為和談條件

一九八、以陸心顏為和談條件

巫山笑出一口燦爛的白牙,「阿朱,終於又見到你了。」

孔羽兮眼神閃躲,渾身一僵,「大王子,你認錯人了,我是戶部尚書府的孔羽兮。」

「那我以後叫你孔小姐吧。」巫山道:「不過阿朱也好,孔小姐也好,在我心裏都是一個人。」

「大王子,您真的認錯人了。」孔羽兮再次否認。

巫山繼續笑着,不再在稱呼一事上多做糾纏,他已經很明確地表明了他的態度,不管表面上叫什麼,在他心裏她就是叫阿朱。

「孔小姐,我剛才無意聽到你與那位小姐的對話,你大哥他…」

說到孔庭宇,孔羽兮立馬又紅了眼眶,「我大哥已經去世了,去年十二月十八去世,到現在已經一個月零六天了。」

「所以孔小姐在找三生花,想讓你大哥起死回生?」巫山憐惜地看着她,「世間對於三生花的效果言過其實了,那三生花只對受了嚴重內傷的人有奇效,其他的病根本無效,更別說起死回生了。」

孔羽兮垂下頭,輕聲說了一句,「我知道。」

接着又好似意識到自己這話不對,慌忙解釋道:「我是說我知道這世上根本沒有起死回生之說,不是別的意思!」

巫山咧嘴笑了,他知道她是用三生花試過了,知道沒有效果,所以才說她知道。

他心裏面不由對眼前這個有些痴傻的女子,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感覺。

為了一個死了那麼久的大哥,居然孤身一人帶着侍女跑到西南去找三生花,這樣的勇氣和膽識,世間有幾人能比得上?

「孔小姐,你剛才說你大哥是被人害死的,能告訴我是誰嗎?說不定我能幫上忙。」

孔羽兮咬着嘴唇,「這是我的事情,不麻煩大王子了。」

巫山哎了一聲,「我帶了兩盆三生花來,打算離開時獻給貴國皇上,如今只剩一盆,要是貴國皇上問起,我該如何回答是好呢?」

孔羽兮咬唇委屈地喊了一聲,「大王子!」

巫山笑了,牙齒白得晃眼,「你告訴我是誰害了你大哥,我就想辦法應付貴國皇上。」

孔羽兮低着頭似想了許久,終於道:「我大哥之前與一女子瞞着家人偷偷往來,後來那女子攀上高枝,怕我大哥糾纏她,在皇上賜婚第二天,讓人殺了我大哥!後來還和她的未婚夫,逼我祖父不得追查此事!」

巫山大怒,「這世上居然有如此可惡的女子?是誰?」

「她如今身份尊貴,我不敢得罪!只能在私下偷偷尋找證據,等有天揭穿她的真面目!」

巫山再問:「是誰?」

「大王子,請不要逼我好嗎?」孔羽兮泫然欲泣。

「我不是逼你,我只是想幫你。」巫山柔聲道:「你一個弱女子,怎麼對付得了那種心思毒辣的女人?你告訴我,我想辦法幫你討回公道!」

他印象中的阿朱是個很堅強的女子,即便面對危險依然臨危不亂,如今在他面前露出這般軟弱的神情,不由激起了他心中的保護欲。

「是…是安康伯府大小姐珠珠郡主陸心顏,蕭世子的未婚妻!」孔羽兮躊躇半晌,終於實話實說,「她曾是前廣平侯世子夫人,因行為不檢,與前廣平侯世子和離,後來勾搭上我哥哥,暗中與之來往!但她深知自己身份入不了我孔家的門,便讓我哥哥向她妹妹陸二小姐提親,好方便他們兩人暗通款曲。

後來在皇上為蕭世子挑選世子夫人的宮宴上,她故意落入水中設計蕭世子,所有人都看到蕭世子抱着她,她是皇上親封的郡主,又是長安公主的好友,為了維護皇家的名聲,皇上不得已為二人賜了婚!賜婚了便賜婚了,但她怕我大哥糾纏她,將他們的事情說出去,竟然派人殺了我大哥!可憐我祖父我爹娘,白髮人送黑髮人,而我只能忍住悲痛,強顏歡笑,安慰他們…」

孔羽兮說着說着,忍不住傷心地哭起來,望着那瘦弱的抖動的肩膀,巫山心都揪了起來。

「對不起,大王子,我並不是故意要欺騙您,我只是看到形如枯槁的祖父和爹娘,內心不忍,希望能儘力試一試,萬一傳聞是真的,大哥真的能活過來呢?對不起,大王子,我當時真的是迫不得已…」

「阿…孔小姐,你沒有做錯,沒能幫到你,我深感歉意!」成串成串的眼淚,看得巫山心都要碎了,同時心中生出無論如何也不要讓她再流淚的心思,「孔小姐,你放心,你大哥的仇,我想辦法幫你報!」

孔羽兮流着淚搖頭,「大王子,其實我沒想過要報仇,我只想要她去我大哥墳前燒柱香,認個錯,每逢過節和大哥的生忌死忌,去那裏陪陪我大哥,不要讓我大哥一個人在地下孤孤單單的…」

「我一定幫你辦到!」這樣惡毒的女人,留在這世間是禍害!不如讓他為民除害!

——

下午,公主接待團的成員,陪着巫舞遊覽皇宮,武婉見巫舞很快就興緻缺缺,便道:「巫舞公主,我在御花園裏準備了投壺的小遊戲,希望您能賞臉。」

巫舞一聽就來了興趣,「你同我比試嗎?」

「如果巫舞公主願意,我可以同你切磋一下。」武婉對自己玩投壺的本事,還是十分自信的。

「這比賽得有獎勵才好玩。」巫舞嘴角掛起一抹頗有深意的笑,「就用今早長平公主新得的、那塊蕭世子的玉佩為賭注如何?」

噗!嚴卿若差點忍不住大笑出聲!想不到她花三十幾兩銀子買來的一塊玉佩,因為換了個主人的名字,居然就被這麼多人爭搶。

陸心顏也驚訝地眨眨眼,心想這巫舞公主的消息倒是挺靈通的。

武婉氣得直咬牙。

昨日巫舞在清風殿當眾勾引蕭逸宸,她心裏就萬分不爽了!

若不是因為何清清的事情剛發生,她要好好表現,讓皇后不好責罰她,否則她早就撂手不幹了!

如今這個臭不要臉的瓦刺貨,需要敢明目張膽地跟她搶蕭逸宸的玉佩?

她非得給她點顏色瞧瞧不可!

「沒問題!」武婉道:「如果巫舞公主贏了,我願意將那塊玉佩拱手相讓!如果巫舞公主輸了,請以後不要再糾纏蕭世子!」

巫舞挑釁一笑,「一言為定!」

陸心顏:喂,蕭逸宸好像名草有主了喂,而那個主,好像是她陸心顏喂!跟你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你們這是賭的啥?

陸心顏相當無語!

不過可惜,武婉和巫舞兩人連眼角也沒給她一個!

兩人像兩隻漂亮的鬥雞,此刻大眼對小眼,殺氣騰騰!

投壺比賽每人十支箭,一人投一次,輪流投,每次投一支,十支投完后,投中多者為勝。

宮女們呈上十支紅箭,十支藍箭。

「巫舞公主遠道而來,請先選。」

巫舞選了紅箭,「紅色是勝利的象徵,我選紅色。」

武婉扯扯嘴角,「石頭剪刀布,贏了的先投。」

先中者不光能給後面的人壓力,而且那壺裏每多一支箭,再投中的機會就小了。

面對這麼重要的比賽,武婉不會輕易相讓。

巫舞聳聳肩,將拳手放在身後,「剪刀、石頭、布!」

最後巫舞出了剪刀,武婉出了石頭,武婉勝。

武婉得意不已,這是要贏的好兆頭!「巫舞公主,那我先來了!」

巫舞此時倒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好氣度,「長平公主請!」

武婉走到指定的地方,拿起一支箭,對準壺口擲過去。

「長平公主,中!」

巫舞贊了一聲,「不錯!」

「巫舞公主,到你了!」

巫舞氣定神閑地走過去,將所有紅箭一起拿在手中,抽出一隻,隨意一擲。

「巫舞公主,中!」

輕鬆自在勝券在握的樣子,對比武婉的謹慎認真如臨大敵,氣勢上已經勝了一籌。

武婉面色頓時有些難看,她調整好心態,走過去,再擲。

「長平公主,二中!」

接着又到巫舞,巫舞還是那般隨意一擲。

「巫舞公主,二中!」

「長平公主,三中!」

「巫舞公主,三中!」

「長平公主,四中!」

「巫舞公主,四中!」

一來一去七支箭后,壺口的空餘位置已經不多。

巫舞慢慢收起輕視之心,面上變得嚴肅起來。

「咣!」武婉的第八箭擲到了壺口上,那箭在壺口上站立了一息,終於還是倒在了壺外。

「哎呀!」一陣可惜聲響起。

武婉氣得恨不得上前砸了那壺。

「長平公主,七中!」

武婉沒中,巫舞心情放鬆了不少,「到我了。」

她走到投壺的位置,不像之前那邊隨意,而是眯眼對着壺瞄了瞄,對準后輕輕一擲。

箭穩穩噹噹地投進去了。

「公主好棒!」小鷹和幾位瓦刺侍女,忍不住歡呼起來。

「巫舞公主,八中!」

每人還剩兩支箭了,武婉落後一箭。

要想贏,除非接下來她兩箭都中,而巫舞兩箭都不中!

這不是沒可能,前面壺口大,精神集中,容易中,越到後面,壺口越來越小,出錯的機會則越大越大!

武婉深吸口氣,瞄了好幾息,才終於將箭投出。

「公主好厲害!」溫如香驚呼同聲。

「長平公主,八中!」

武婉忍不住露出笑容。

巫舞手中拿着剩下的兩隻箭,待武婉離開后,立馬走上前。

這一箭,同樣花了較長的時間。

「巫舞公主,九中!」

「哇!」這下連天武的宮女,都有不少驚呼出聲。

武婉這下面色更黑了,只剩最後一箭,而她還落後一分。

這箭進了,她有機會平手,再來一局,這箭不進,她徹底輸了。

武婉長長吐出一口氣,站在那裏,執箭的手微微發抖。

不行!為了蕭逸宸,最後這一箭,她無論如何也要投進去!

她閉上眼默默吐息幾息,睜開眼,用暗力輕輕一擲,一道漂亮的藍光朝投壺飛去。

「哇!中了!好厲害!」場中頓時響起熱烈的掌聲。

「長平公主,九中!」

巫舞瞪了一眼拍手的小鷹,小鷹吐吐舌頭,將手背到背後。

「巫舞公主,到你了。」武婉輕鬆地道。

壺口剩下的位置,僅能容納一支箭了,這最後一投,不僅要有眼力,還要有手勁。

巫舞神情微凜,瞄準那壺口的位置,竟是沒有猶豫,直接投了過去。

所有人的眼,隨着那紅光移向投壺,所有人的心,都不由緊張起來。

連覺得這場比賽莫名其妙的陸心顏,都忍不住屏住呼吸。

紅光在壺口上站立了半息,像之前武婉第八箭一樣。

武婉在心裏拚命喊:掉下來!掉下來!只要掉下來,就是平手!

可惜,運氣似乎站在了巫舞那邊,那箭停了半息后,竟然進入了壺中!

「恭喜公主贏了此次比賽!」瓦刺人一片歡呼。

報數的小太監戰戰兢兢地報數,「巫舞公主,十中!勝!」

武婉面上一陣死灰!

她早上與張若媚反臉搶來的玉佩,還沒捂熱,就被迫拱手讓人!

巫舞笑眯眯地道:「多謝長平公主舍愛!」

武婉不甘心地拿出玉佩,「巫舞公主可還記得昨晚,你在清風殿上當眾向蕭世子示愛時,蕭世子說的話吧?他說,名與利於他不過是身外物,他早在心中立誓,今生今世只娶他未婚妻一人,絕無二心!」

武婉惡毒的一笑,「祝願巫舞公主再接再勵!」

巫舞面上的笑容立馬散去,「不勞長平公主費心!」

兩人在這裏用眼神刀光劍影,殺得你死我活,那邊陸心顏聽到方才武婉的話,驚呆了!

原來昨天她不在的時候,發生了這麼多事!巫舞當眾向蕭逸宸表達愛慕之意,而蕭逸宸不但直接拒絕了,還當眾向世人表明了他對她的心意!

難怪太後會笑着對她說出那番話,難怪那些小宮女看她的眼神充滿羨慕!

能嫁給天下無雙智勇雙全的蕭逸宸,在外人看來,已是她修了十輩子的福氣!而得到蕭逸宸的一心一意,是上輩子最少捨身拯救了千萬百姓,才能得到的福氣吧!

陸心顏心裏五味陳雜!

「還有人想跟我比試比試嗎?」巫舞驕傲下挑戰。

武婉投壺遊戲是貴族小姐們中,算是排得上前三的,連她都輸了,誰來敢自取其辱?

見沒人應,巫舞非常不屑地從鼻腔發出嗤笑聲,「堂堂天武,也不過如此!」

武婉氣不過,「巫舞公主,不過贏了我一場,有什麼好得意的?有本事,你跟人家正主去挑戰,將蕭世子贏過來啊?」

巫舞受不得激,立馬面向陸心顏,「珠珠郡主,敢跟我比試一場嗎?」

陸心顏斂起心神,聳聳肩,「比投壺?我不會!」

巫舞本想用言語和身份逼她下場,她這般直接表明不會,巫舞反倒不好直接相逼了,「我看你們天武女子,就會綉繡花做做衣裳,真正有強敵殺上門,就只能閉眼等死,實在是無用之極!」

陸心顏佈置的寢殿與做的衣裳,固然讓巫舞十分喜歡,但在巫舞看來,陸心顏那些本領,不過是個好些的綉娘,難登大雅之堂。

巫舞一再鄙視天武,言語中充滿不屑,佛都有火!

御花園中人人面上滿含怒火,陸心顏輕輕一勾唇,邪氣一閃而過,「巫舞公主,投壺我是不會,要不咱們比試別的如何?」

巫舞嘲笑出聲,「比什麼?繡花嗎?那是綉娘才做的活,本公主也不會!」

瓦刺侍女們配合著大笑出聲。

武蓁嚴卿若幾個氣得臉色發紅。

陸心顏毫不在意,「巫舞公主不是說我這種只會做衣裳的人,面對敵人上門只能等死嗎?那我就和公主進行一場對戰演習如何?」

「對戰演習?」巫舞一聽對戰二字,來了興趣,「如何對戰?」

「我們分為敵我兩方,各帶五十宮女,以御花園為戰場,進行排兵佈陣,一個時辰內,抓住對方主帥為贏!」

巫舞雙眼一亮,「有點意思!」

「為了確保安全,雙方不得使用真刀真槍毒藥等傷害性武器,違規者算輸!」

巫舞驕傲的一抬下巴,「我瓦刺人從不玩陰的!」

陸心顏微微一笑,「長安公主,請安排百名宮女前來挑選。」

武蓁立馬讓宋昭去辦了。

巫舞剛剛贏了武婉,此時信心十足,想起陸心顏的身份,眼珠子一轉,「郡主,既然比賽,沒有賭注實在乏味!你是蕭世子的未婚妻,而我看上了蕭世子,那就以蕭世子為賭注,輸的一方主動放棄!郡主既然敢主動提出對戰演習,想必有十足的把握!」

巫舞性子好動,從小喜舞槍弄棍,有些小功夫在身,對於排兵打仗一事,曾經在學堂上的時候聽師傅講過不少,亦見過二王子巫雲和曾經的貝氏一族等人進行沙盤演練。

所以對上一個足不出戶、每天只知道縫縫綉繡的天武大家閨秀,她覺得自己根本不用動腦子,就能贏過對方。

陸心顏大義凜然道:「堂堂瓦刺國長公主,為了男人不惜與人打賭,不覺得丟臉嗎?我陸心顏雖為女子,亦有不輸男兒征戰沙場為國效勞之心!我以為公主與我一樣,這才接受我的比試,如果公主比試不是想為女子爭光,為瓦刺爭光,那就算了!我陸心顏不屑為之!」

她表面上一派正氣,實則心裏翻個白眼,蕭逸宸又不是物品,賭什麼,神經病!要是被蕭逸宸知道她拿他當賭注,搞不好將她就地正法了!

不少人被她面上的正氣震住,巫舞則被諷得面上青紅交加,腦子一熱,也不提拿蕭逸宸當賭注的話了,「那就看我巫舞如何殺你個片甲不留!」

宋昭帶着百名宮女過來,有高有矮有胖有瘦,陸心顏和巫舞分別從中挑選了四十多人。

兩隊分為紅隊和藍隊,在頭上綁上紅色或藍色絲帶作區分,巫舞照常選了紅色。

兩邊有半個時辰的時間,排兵佈陣、熟悉場地。

陸心顏這邊她是主帥,帶親兵十人,武蓁、嚴卿若、青桐、宋昭為先鋒,各帶十人。

巫舞亦躲在一邊,對着她手下幾個瓦刺侍女低聲安排戰術。

兩刻鐘到,陸心顏率先選了一座涼亭,帶着十名親兵坐在亭中,亭中有之前武婉讓人準備好的茶點,她坐下后,悠閑地吃喝起來。

「公主,敵方主帥在那裏,奴婢帶二十人去將她抓了!」躲在一片竹林中的小鷹躍躍欲試。

巫舞冷靜道:「敵人坐在亭中,說不定周邊布下天羅地網,故意誘着我們自投羅網!先靜觀其變,等先鋒打探到敵方的軍力佈置后再作打算。」

「明白了,公主!」

這時,右邊響起騷動,「公主,那邊有動靜,估計是敵人先發動進攻了!」

「小鷹,帶十人去那邊支援!」

「是,公主!」小鷹帶着人剛往右邊而去,左邊竹子開始晃動,「公主,這邊有動靜!」

巫舞指著一個小頭領,「你,帶你的人去那邊看看。」

又有十人剛走,後面隱約傳來打鬥聲,巫舞冷笑道:「看來敵人想偷襲,小鳳,你帶十人去,抓住偷襲者!」

小鳳是瓦刺侍女之一,「是,公主。」

待小鳳帶着人離開后,巫舞身邊只剩下十人了。

這時,不知從哪突然冒出三十個頭戴藍絲巾的人,為首的武蓁和嚴卿若,帶頭舉著木劍朝她們衝過來。

巫舞面色大變,高喊:「敵人突襲!速速回防!」

然而已是來不及,敵眾我寡,巫舞很快被武蓁和嚴卿若抓住,扭送到陸心顏所在的小亭中。

此時時間不過過了兩刻鐘!

「你好奸詐!」巫舞面色鐵青地指控。

她沒想到她會輸得這麼慘,這麼快!

「巫舞公主,兵不厭詐!分而治之,各個擊破!我用少量人誘你將兵力分散開,再用我的主力人馬將你抓住,擒賊擒王!」陸心顏微微一笑。

「我不服氣,分明是你使詐!」從來沒輸過的巫舞拒絕承認自己輸了。

嚴卿若第一次玩這種遊戲興奮不已,「巫舞公主,願賭服輸!剛才我天武長平公主輸了,大大方方將玉佩相讓,你堂堂瓦刺公主,輸了就是輸了,還想耍賴不成?」

這話在武婉聽來十分刺耳,但偏偏人家不光說她輸了,還說她輸得有氣度,讓她有火也不好意思發!

巫舞聽得更難受,不承認輸,則表示她瓦刺公主為人耍賴,但要她當眾承認自己輸了,這個臉她同樣丟不起!

正在僵持之際,忽然一道聲音插入:「王妹,各位公主,你們在做什麼?」

那聲音在陸心顏聽來只覺得有兩分耳熟,不由抬眼望去,一望之下,傻了眼。

那人膚色是小麥色,五官俊秀,微笑間隱約露出一口白牙。

「大王兄!你要為我作主,她使詐贏我!」巫舞立馬奔向巫山。

陸心顏和青桐奪得三生花后,不是沒懷疑過阿桑就是瓦刺大王子巫山。

可是一想到那個像無賴一樣,死賴着她們的傢伙就是瓦刺大王子,總覺得三觀備受重擊。

因此兩人都下意識拒絕去想這個問題。

如今阿桑站在他們面前,模樣仍是以往一樣,氣質卻已完全不同。

看來那兩日她們是易了容,阿桑又何嘗不是用一副假面孔對着她們?

巫山對這個不是同母的巫舞甚是疼愛,不過他也知巫舞不是個好脾氣的,所以聽了巫舞之言,並沒有多說什麼。

和武婉站在一旁久未出聲的溫如香突然道:「珠珠郡主,巫舞公主初來皇宮,不熟悉御花園的場地,而宮女基本都是咱們天武的宮女,郡主贏了也勝之不武。」

珠珠郡主?這名字好耳熟!巫山皺眉,望向亭中絕美而立的女子,有瞬間的恍惚,莫非她就是那個…

孔羽兮跟着幫腔,「對啊,郡主,您的未婚夫是蕭世子,誰都知道蕭世子英勇善戰,謀略無雙,只要他教你一兩招,對付我等未上過戰場的普通人綽綽有餘!」

未婚夫是蕭逸宸!巫山眼神微冷,果然就是那個害死阿朱大哥的女子!

若是這等心機歹毒之人,會使詐一點不奇怪!巫舞雖然任性驕傲,但本質上還是個天真爛漫、心思單純的少女,怎麼能斗得過那種人?

巫山淡淡嘲諷道:「郡主欺我王妹單純,用天武宮女對陣,裏應外合,我王妹不輸才怪!蕭世子在戰場上精於戰術,詭計多端,沒想他的未婚妻與他如出一轍,倒真是天生一對!」

陸心顏眨眨眼,詭計多端?他這是認出她了還是沒認出她?她當時和青桐偷走三生花,確實使了詭計。

她輕輕往邊上看過去,想用眼神詢問一下青桐,哪知青桐在見到巫山的第一眼起,已悄悄將自己隱藏在人群最後面。

青桐一想起自己曾拿着匕首架在巫山的脖子上,對他大呼小叫,數次想劈暈他,就覺得脖子發涼!要是巫山認出她來,要追究責任,她往哪裏躲?所以避開是上上策!

陸心顏得不到青桐回應,只好再次看向巫山,想從他臉上或眼神中瞧出一點端倪!

但巫山並未看她,不過面上神情卻顯示出他的厭惡!

陸心顏一時不知道如何出聲。

她的沉默在巫山看來,就是默認她剛才使了詭計,和宮女串通贏了巫舞。

「王妹,時候不早了,陪王兄去用晚膳。」巫山臨走前,意味深長地丟下一句,「郡主,好自為之。」

巫舞有了巫山撐腰,驕傲地隨着他走了。

巫山等人走後,嚴卿若氣道:「這什麼大王子,說話怎麼這麼難聽?要不是顧忌兩國在和談,我剛才就罵他了!」

武蓁面上露出愁容,「聽說瓦刺拿出一樣十分厲害的武器,大皇兄和蕭世子等對此一籌莫展!」

「怪不得這麼囂張!」嚴卿若撇撇嘴,「我相信陸姐夫一定能解決的!」

陸心顏對兩人的談話充耳不聞,腦海中只想着一件事:巫山到底認出了她沒?若認出了,向她討要三生花她怎麼辦?

——

第二天,和談繼續。

蕭逸宸帶着從昨天下午開始,到今早連夜收集的各種名家武器,來到文德殿。

不只他,所有天武知道此事的人,都想辦法找了一些武器過來。

師尤及一眾瓦刺使臣老神在在地坐在那,巫山和羊爾坦等人則坐在他們身後不遠處。

「張大人,儘管試。」師尤笑眯眯道:「不過這武器這麼多,不知要試到什麼時候,要不我等先去歇息一下,待你們試完了再通知道我等過來如何?」

張知略臉皮抽動兩下,擠出笑容,「師大人,我天武拿來這麼多名家利器,相信能對抗這把大刀的不計其數,花費不了多少時間,請師大人和眾位在此做個見證!」

「那我等就拭目以待了!」

半個時辰后,文德殿的氣氛空前凝重。

所有人帶來的刀劍都試完了,然而,結果同昨天一樣。

張知略等人面沉如夜,武轅和蕭逸宸盯着那一堆斷成兩截的刀劍,雙唇緊抿,一言不發。

反之瓦刺等人面上的笑容,別提多刺眼了。

師尤哈哈笑道:「張大人,結果已經出來了,還要試嗎?如果不試,咱們繼續就先前的條件談談如何?」

張知略看了眼武轅和蕭逸宸,見他兩人微微點頭,遂道:「師大人請。」

「我瓦刺…」

這時,唯一經常笑而此時沒笑的巫山突然道:「如果貴國願意交出珠珠郡主陸心顏,我瓦刺願意讓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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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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