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五、乖乖養傷有獎賞

一八五、乖乖養傷有獎賞

張若媚捏着手中的帕子,唇角抿起,眸光望向別處,一言不發。

「要是當初皇上將我指給蕭世子就好了,這樣今天被他這樣溫柔對待的人就是我了!唉,好可惜,看來我只能等下輩子了!」溫如香嘆了一口氣后,好奇問道:「對了,若媚,剛剛蕭貴妃單獨叫你去,有什麼事嗎?」

張若媚心不在蔫道:「沒什麼,就是隨意問了兩句。」

蕭貴妃住在甘泉宮,深居簡出,一年到頭來,離開甘泉宮的次數不過十次,召女眷進宮的次數更是不超過三次。

之前召見陸心顏,是因為陸心顏許給了蕭逸宸,蕭貴妃作為蕭逸宸的姑姑會召見陸心顏,合情合理。

但張若媚什麼也不是,溫如香猜想肯定有什麼特殊的事情,不過張若媚不願說,她也不追問了,反正瞧張若媚眸中使出全力也壓不下去的嫉妒,溫如香知道,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她微笑道:「若媚,我去找公主說兩句話就出宮了,你呢,是跟我一起去見公主,還是出宮?」

張若媚禮貌道:「我下次再去拜見公主。」

兩人就此分道揚鑣,張若媚沿着陸心顏與蕭逸宸剛才走過的路,迎著光慢慢向宮外走去,心裏想着剛才蕭貴妃跟她說的話。

「若不是皇上指婚,本宮死也不會同意逸宸娶個和離的女人做世子妃!要娶,也該娶個像若媚你這樣出身高貴的大家閨秀!唉,真是可惜了!本宮現在就想給逸宸挑兩個配得上的貴妾,若以後生下侄孫,本宮就求皇上作主抬了平妻!」

蕭貴妃話里的暗示再明顯不過,張若媚心裏卻更加難受。

以她的出身,她祖父怎麼可能會讓她去做貴妾?更何況,她本來有機會成為堂堂世子妃,如今卻只有機會成為低人一等的貴妾,還要生下男丁才能抬為平妻!

可眼前有了這個嫁給蕭逸宸的機會,又有蕭貴妃撐腰,若她不抓住,她又怕自己將來後悔終生!

張若媚心裏糾結不已!

——

溫如香走着走着,碰到了孔羽兮。

她主動打招呼,「孔小姐,新年好!」

孔羽兮微微頷首,沒作停留,繼續向前走。

溫如香只是侯府三房的小姐,又巴結著武婉,與孔羽兮完全是兩派人,兩人一直沒什麼交集。

「孔小姐,咱們這次同屬公主接待團成員,不知道孔小姐有沒有興趣和長平公主一起?」

孔羽兮停下腳步,「這是我份內之事,不管和誰一起,我都會做好自己本份。」

「孔小姐,此次接待團成員中,長安公主、珠珠郡主、嚴小姐、何小姐,以及明芷鄉君五人,皆是好友,自成一派,我與長平公主還有張小姐相識相交多年,只有孔小姐是孤身一人,因為孔大少爺之事,孔小姐想必對安康伯府恨之入骨,自不會加入她們!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我和公主歡迎孔小姐加入。」

「此次公主接待團,是為了向瓦刺公主展現我天武女子風範,並不是為了戰鬥,何來敵人、派系之說?」孔羽兮道:「我還是那句話,我會做好份內事,請公主不必擔心,告辭!」

溫如香含笑道:「孔小姐慢走,如果孔小姐改變主意了,歡迎隨時來找我。」

相互轉身的瞬間,兩人眼神都變得嘲諷而冰冷。

——

蕭逸宸今日很老實地將陸心顏送到了安康伯府門前,「我就不進去了,明日來看你。」

初二是女婿上門拜年的日子,蕭逸宸作為準女婿,明日同樣要過來正式拜年。

現在沒外人了,陸心顏直接問:「你面色這麼差,是不是病發了?」

蕭逸宸伸出雙手捏住她擔憂的小臉,顧左右而言他,「大過年的,不能這樣咒自己未來夫君知道嗎?」

那手比她被風吹過的臉還冷,陸心顏摸摸自己被捏痛的臉,「回去路上小心點。」

「知道了,外面冷,快進去。」蕭逸宸微笑着目送陸心顏進了安康伯府的門,才轉身上了馬車。

陸心顏站在門后,並未走遠,聽到馬車響動的聲音后,從門後走出來,望着那漸漸遠去的馬車,對青桐道:「青桐,你去找小猴子,讓他告訴齊飛,等會悄悄來見我,不要讓蕭世子知道!」

「是,小姐。」

「白芷,蕭世子是病發了吧?」

「沒有把脈,我不敢肯定。」白芷道:「不過從他氣色和虛浮的腳步來看,有發作的嫌疑。」

陸心顏死死咬着唇,「不是說快則三個月,慢則半年嗎,為何這麼快就病發了?」

「如果蕭世子靜心好好調養的話,是這樣的,但現在看來,他並沒有。」

「那…如果找不到三生花,還能支撐多久?」

「快則一個月。」

「一個月?」陸心顏倒抽口氣,「這麼快?」

他怎麼可能會死呢?即便最初知道他受了很嚴重的傷,若找不到葯,便會有生命危險,可她從沒想過他真的會死!

可現在,她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這一想,心口處竟有絲絲痛意蔓延開。

齊飛很快隨着青桐來了,「郡主,小的是趁著少爺休息的時候來的,您有什麼話儘管問。」

陸心顏皺眉道:「你家少爺為何會突然病發?他不知道要好好休息嗎?」

齊飛頓了頓,「少爺之前一直有好好休息調養,就是昨晚來見郡主您受了寒,所以…」

居然是為了見她!陸心顏眼眶一熱,「三生花的下落有了嗎?」

齊飛搖搖頭,「瓦刺大王子十天前已經離開了瓦刺,不知所蹤,聽說那三生花他隨身帶着。瓦刺使臣團中有大王子的名字,想必他只是提前離開,最後一定會來到京城,朱雀堂已經派出人手,在各條可能來往京城的路上追查大王子的行蹤。」

瓦刺使臣團到達的時候約在二十五天後,也就是說大王子巫山會在二十五天後才出現,而那時蕭逸宸可能已經到了最後…

不行,一定要在巫山到達京城前找到他,拿到三生花!不能等到最後,萬一最後巫山不願意交出來,或是中間出了問題怎麼辦?陸心顏暗暗做了一個決定!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若有什麼消息隨時告訴我!」陸心顏加了一句,「不必讓你家少爺知道。」

「是,郡主,小的告辭。」

——

初二早上,蕭逸宸帶着禮如約而至。

陸子儀接待了他,兩人隨意聊了幾句后,陸子儀道:「珠珠,帶大妹夫在府里轉轉,等會我與你們匯合。」

蕭逸宸只想去歡喜院坐坐,「不用了,大哥,你忙你的,珠珠招呼我就夠了。」

陸子儀意味深地瞧了他一眼,陸心顏抿唇輕笑,「世子,我帶你去伯府花園看看。」

有大舅哥在一旁盯着,蕭逸宸只好保持距離地跟在陸心顏身後離開。

直到到了陸子儀看不到的地方,才迅速牽住陸心顏的手。

手還是很冷,陸心顏這次沒有嫌棄他,反而用兩隻小手包住他的手,幫他取暖。

面前的男子瞟了瞟她身上某處,「你手太小了,不如用別的地方幫我取暖。」

陸心顏順着他的眼光看向自己胸前,淡定地指了指,「你是說這裏嗎?」

某人眼光一亮,「沒錯~」

陸心顏大方道:「行啊,來吧。」

蕭逸宸有些不敢相信,上次她可是很生氣的。

「不來就算了。」

「來!」蕭逸宸立馬伸出手,正要從衣襟里伸進去,陸心顏突然對着他背後甜甜一笑,喊道:「哥哥,你來了?」

蕭逸宸立馬老實地將手收回,轉身拱手:「大哥…」

抬頭一看,哪有人?再回頭,陸心顏已像鳥兒一般,清脆地笑着跑開了,笑聲如鈴在花園裏飄散開。

「好啊,敢捉弄我,被我捉著讓你好看!」

蕭逸宸咬牙朝那抹亮麗的身影追去。

他雖然受了傷,但終是男子,腿長腳長,速度又快,不一會便將陸心顏逮著了。

他將她緊緊壓在廊下柱子上,手伸向衣襟。

陸心顏尖叫着,雙臂緊緊捂住自己的胸口,不讓他得逞。

他一手拉開她的手,眼看就要得逞。

「珠珠,大妹夫,你們在那幹什麼?」身後響起陸子儀的聲音。

蕭逸宸迅速收回手,轉身一本正經道:「大哥,我們在…捉迷藏。」

騙誰呢?還捉迷藏?陸子儀板着臉,「光天化日之下,打打鬧鬧的,成何體統?珠珠,你是女孩子,注意身份!」

陸心顏吃吃一笑,「知道了,哥哥。」

陸子儀正要離去,想想又不放心,「珠珠,你去廚房看着,大妹夫,你隨我去正廳。」

還是分開兩人,比較放心!自己妹妹,可不能輕易便宜了這個臭男人!

蕭逸宸垂著肩,「大哥,你忙你的,不用單獨照顧我…」

陸心顏推他一把,甜蜜地朝他揮揮手,「世子,午膳的時候見哦~」

小沒心肝的!蕭逸宸瞪她一眼。

「哥哥!他瞪我!」陸心顏大叫一聲。

陸子儀不高興質問:「大妹夫,珠珠哪裏惹你了?」

蕭逸宸趕緊賠上笑臉,「大哥,我沒瞪,是珠珠看錯了,我是不舍…」

眼角餘光看向陸心顏,透著威險的信號。

陸心顏挑釁地回他一個眼神,「哥哥,他又…」

蕭逸宸猛地咳嗽兩聲,「大哥,我有事情要請教你!咱們正廳里去說!」

「嗯,走吧。」

陸心顏前往廚房的時候,碰到了二房的秦氏,眼眶紅紅的。

見到她后,眼眶更紅了,「郡主!」

「二嬸這是怎麼啦?」

「郡主,沈女婿剛剛派人送了封信來,說是他感染了風寒,身體不適,心芸要照顧他,今天就不來了。心芸自打出了伯府門,到現在半個月了,一次也沒回來過。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郡主,求你幫幫我,讓我去沈府看看好嗎?」秦氏哭着請求。

沈青竹成了太監,將此事算在陸心顏頭上,當初想娶陸心顏回去折磨,被陸心顏引到陸心婉頭上,陸心婉又推給陸心晗,最後陸心芸成了替罪羊,陸心顏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陸心芸嫁過去后是何等凄慘!

她一點不覺得愧疚。

陸心芸以前合夥陸心婉與陸心晗欺負原主,在她和離回來后,又在河水中佈滿碎瓷,試圖將她推到水裏毀容,若她還是原來的陸心顏,早就中招容貌盡毀,說不定一時想不通上吊自盡了。

但秦氏,沒有害過林如月和她,二房除了陸心芸,一直夾起尾巴做人,對府中之事不聞不問,關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

對於一個沒有對不起她,又有着親戚關係的柔弱的母親,陸心顏狠不下心來不聞不問,「二嬸,我派人去打聽一下。」

秦氏感激涕零,「謝謝你,郡主,謝謝你!」

蕭逸宸在伯府里待了一整天,卻跟陸心顏單獨相處半個時辰都不到,這讓他鬱悶不已。

用完晚膳,天快黑了,得告辭離開了。

「哥哥,我送送世子。」

陸子儀當了一天的電燈泡,此刻終於大發慈悲,「早去早回,蕭世子慢走。」

「大哥留步。」蕭逸宸笑容滿面。

兩人離開后,陸心顏忍俊不禁,「蕭世子,我發現你對着哥哥,比對着我笑得還多。」

蕭逸宸揉揉臉,「大舅哥,得罪不起!萬一他反悔不讓你嫁我,或在我背後說我壞話怎麼辦?」

陸心顏笑道:「這世上還有你會怕的事情?真是難得。」

蕭逸宸沒有反駁,「嗯,我最怕的是娶不到你。」

陸心顏頓時沉默了,以蕭逸宸現在的身體狀況,這話有兩種意思,一是怕她反悔或有外來因素阻止她不能嫁,二是怕他的病提前複發,他沒命娶她。

「蕭世子,我昨天夢到我娘了,過幾天,我會去清岩寺齋戒幾天,給她祈福,順便…給你也祈個福。」

「好。」正好過幾天他也有事要忙,沒空陪她,「哪天回來,我去接你。」

「十五元宵那天。」

「這麼久?我抽空去看你。」

「不用了,你好好養傷,要是下次再來見我的時候,手還是這麼冰冷,我就不見你了。」陸心顏明媚的雙眸如勾子似地眨動,「要是我回來那天,你好好的,有獎賞。」

黑暗中,某人心領神會,眸光一亮,「什麼獎賞?」

陸心顏踮起腳尖,柔軟的唇,在他臉上輕輕觸了一下,「像這樣的。」

冷峻的眉眼在那一刻如水般化了開來,琉璃眸暗如深淵,他伸手指指自己的唇,示意不夠還要。

陸心顏拉開他的手,笑靨如花,「剛剛是提前支付的利息,本金下次支付!」

替他理理衣襟,抬手摸摸他的頭,「乖乖地養傷,聽話,知道嗎?」

她聲音甜得如蜜,蕭逸宸拉過她的手,放到唇邊輕輕一吻,含笑道:「好。」

陸心芸的情況,比陸心顏想像的還要糟糕,據琳琅閣傳來的消息,自陸心芸嫁過去后,沒有出過房門半步,沈府里沒有一個人見過她,包括沈京雲與沈青竹的父母,以及沈青竹的小妾。

若不是沈青竹所住的院子,那大紅喜字還沒撕去,廚房裏每日定時定量送去膳食,幾乎所有沈府的人,都會懷疑沈青竹真的又成親了嗎?

陸心顏沒將實情告訴秦氏,只道每日吃得好喝得好,具體情況還沒查到,因為如今過年大家都在四處拜年走親戚,不好查探,等過完后她有空了再讓人仔細查查。

秦氏聽聞陸心芸吃好喝好暫時放了心,她知道陸心顏要去清岩寺齋戒,忙道:「郡主你先忙你的事情,只要郡主將心芸的事記在心上就行了。」

初五,陸心顏帶着青桐白芷星羅梳雲去了清岩寺。

青桐和白芷陪着陸心顏在禪房內,星羅梳雲守在外面,不準任何人打擾。

入夜,兩條苗條的黑影以黑夜為掩飾,離開了清岩寺。

——

四天後,西南安楚與京城郊區接壤的一個小鎮。

數丈高的城牆,巍峨聳立,烏青色的牆面歷經風雨,斑駁印記彰顯着它的古老與悠久。

一名十八九歲的青衣男子,駕着一輛烏蓬馬車,停在城門前。

他姿態瀟灑地一躍而下,青衣袍角在空中劃過優美的弧度,惹來一陣叫好聲。

「少爺,請下車。」

一隻白皙修長的手,輕輕挑開馬車簾,一名衣着華貴的藍衣少年,從馬車上施施然跳下來。

少年樣貌算不得出眾,只是那雙眸黑如點漆,似聚集了這世間所有的靈氣,眉宇間偶有張狂邪肆閃過,硬是讓那張平凡無奇的臉,讓人一看便再也移不開眼。

「進去吧,阿青。」

兩人正是女扮男裝、外加易容的陸心顏與青桐。

瓦刺大王子巫山遲遲沒有下落,蕭逸宸因為她提前病發,陸心顏寢食難安,與其坐等干著急,不如出來一路往西南碰碰運氣,不管結果如何,她算是盡過自己的心意。

如今一晃四天過去,沒有任何消息,陸心顏心裏更急了。

因為最多再過兩天,她就得返回去,趕在元宵前現身,十六進宮接受公主接待團的任務。

「隨便吃點,繼續上路吧。」陸心顏道。

她們的目的,是在天黑前趕往雙溪,安楚一座繁華的城,有許多知名古迹,外地人來遊玩的聖地之一。

青桐將馬車停在一個小飯館外面,一個八字鬍的掌柜前來,笑容滿面地將她們迎進去。

青桐將馬拴住,向店家要了些馬料餵了馬後,隨陸心顏一起進了小飯館里。

此時已過了飯點,小飯館里沒什麼人,兩人點了兩菜一湯,很快就上來了。

用了幾口飯後,陸心顏猛覺一陣頭暈,身子一軟,倒在了桌上。

青桐迅速站起,伸手掏出匕首,但渾身發軟,根本握不住,咣當,匕首掉在地上,她猛一咬舌尖,讓自己瞬間清醒,接着後腦勺一陣劇痛,眼前一黑,趴倒在桌上。

「倒是個機警的,可惜,服了老子的醉仙散,再厲害的武林高手都得乖乖束手就擒!」

先前笑臉迎人的掌柜,摸著八字鬍,得意不已,「綁好了,跟昨天那幾條水魚關在一起,晚上一起賣了。」

「是,老大!」小二一手拎起一個,「可惜瘦了點。」

掌柜地敲一下他腦殼,「管他瘦不瘦,對方按人頭付錢,又不是按重量!」

小二噝了一下,「不過老大,對方買這麼多年輕男子去幹嘛?」

「收錢幹活,問那麼多幹什麼?還不快去?」

「是,老大。」

陸心顏醒來的時候,感覺全身被束縛住,躺在一個狹小的可移動的空間內,裏面很黑,什麼也看不到。

迷藥的藥效還沒有完全散去,她慢慢蹭著,想找到一個着力點,讓自己坐起來。

腳不小心碰到一個有彈性的物體,陸心顏輕輕踢了踢,憑感覺猜想應該是人,她小聲道:「阿青,是不是你?」

那物體沒有動,突然左邊角落裏傳來一道年輕男子的聲音,「咦,想不到有人跟我一樣醒過來了。」

「你是誰?這是哪裏?」陸心顏警惕地看向聲音來源處,黑暗中只隱約看到他含着光的眸子,以及在他張口說話時,那口耀眼的白牙。

「我跟你一樣,被那個黑心店家抓了去賣銀子的倒霉鬼,聽說一兩銀子一個人,這馬車上裝了大約十人,現在正要去交貨。」

陸心顏懷疑道:「你既然清醒了,為什麼不逃跑?」

男子道:「這迷香藥性極強,一般人中了最少睡上三天,即便體質異常提前醒了,藥效也會維持三天,我全身無力,又兩天沒吃東西,怎麼逃?被發現了只有死路一條!」

說得在理,陸心顏又問:「對方買我們幹什麼?」

「好像是挖礦還是練兵,當時我剛清醒,具體沒聽太清。」

陸心顏沉默一會,「你有匕首之類的東西嗎?」

「我被抓兩天,身上的東西早被搜刮完了。」男子聳聳肩,「如果你有,我勸你留到關鍵的時候用,現在拿出來,無異於自尋死路。」

陸心顏雙手和身子綁在一起,不過能感覺到自己袖子裏的東西還在。

幸好對方還沒來得及搜身,否則若被發現她和青桐是女兒身,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現在無論如何,她得先自救,不然等到對方來搜身,那就真是悲劇了。

「我靴子裏藏着一把匕首,」陸心顏道:「你能幫我取出來嗎?」

男子不贊道:「我勸你…」

陸心顏堅持道:「我有必須取出來的理由。」

那男子望了她好一陣,黑暗中,她明亮卻堅定的眸子熠熠生輝,男子似有觸動,「那好吧,既然你要自尋死路,我不攔你。」

他費力挪到她腳邊,背過身子躺在地上,摸索著從陸心顏的靴子裏摸出一把匕首。

因為用了迷藥的關係,繩子只是普通的麻繩,陸心顏使出全身最後的力氣,藉助馬車搖晃時摩擦的力度,用匕首慢慢地磨斷了麻繩。

「要幫忙嗎?」她問那名男子。

男子搖搖頭,「不用了。」

若是能看清他的神情,會發現他此時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看着陸心顏,「我最後提醒你一次,在我被抓的這兩天,見過有三個人試圖逃跑,最後都被抓住,當眾斬去四肢,成了人彘,扔到茅房裏。」

陸心顏猛覺一陣寒風吹過四肢,哆嗦了一下,「多謝提醒!但我必須試一試。」

渾身無力,馬車內又空間有限,她爬著四處摸索,尋找青桐的身影,好在眼睛適應了黑暗,仔細看勉強能辨認得出。

找了一圈,最後卻在男子的身旁發現了青桐,陸心顏一喜,「青…阿青。」

青桐仍在昏迷中,陸心顏邊用匕首,小心地割青桐身上的麻繩,邊小聲地喊她。

「二哥,後面好像有聲音。」前面駕車的一人突然道。

馬車瞬間停下,「又是哪個王八羔子想逃跑?」另一人罵罵咧咧,「被老子逮著了,將他四肢砍了喂野狗!」

青桐還沒醒過來,陸心顏身上的麻繩已經散開,若被人發現,她就死定了。

粗重凌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陸心顏心急不已,可越急越沒勁,手越不聽使喚,匕首咣地掉到車廂里。

她伸手摸向懷中的葯,卻發現此時連拔開藥瓶的力氣都沒了。

馬車簾掀開,火把的微光照進來。

就要被發現了!

那種感覺好像在深淵中盼了許久,盼著有人來解救,結果卻盼來了死神。

陸心顏有些絕望地閉上眼,等待着判決時刻的到來。

突然,一個黑影倒在她前面,擋住了火把的光,眼前頓時一黑。

之前罵罵咧咧的聲音道:「原來是條水魚受不住顛簸,摔倒在地,就你大驚小怪!這不是經常發生的事嗎?」

帘子放下,不一會,馬車悠悠晃晃地向前駛去。

陸心顏渾身發涼,長長吐出口氣,「謝謝你!」

剛才那黑影,便是先前幫陸心顏拔匕首的男子。

「我也就能幫你到這了。」男子向外移了移,給出足夠的空間給陸心顏。

「阿青,阿青…」

青桐發出一聲痛苦的輕哼,陸心顏大喜,「阿青你醒啦,你沒事吧?」

青桐睜開眼,模模糊糊看到個人影,「小…」

「阿青,我們被抓了,現在馬車上,還有其他人。」

青桐反應過來,「少爺,你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你呢?」

「我被人從後面打了一棍子,脖子有點痛,頭有點暈,身上發軟,其他正常。」

陸心顏放心下來,將剛才男子告訴她的話,告訴青桐。

青桐道:「少爺,將匕首給我一下。」

陸心顏不明所以遞給她,「那迷藥厲害無比,藥效三天才散,拿着匕首…」

話沒說完,一陣血腥味沖入鼻尖,「青…阿青,你在幹什麼?」陸心顏低呼出聲。

「沒時間了,咱們必須儘快離開!」

青桐坐起身,撕下一塊布,迅速綁住大腿上、剛剛用匕首扎的傷,在有限的範圍內活動開手腳后,抱起陸心顏,準備跳車。

正要跳的時候,突然有人抓住陸心顏的衣裳,「帶我一起走!」一口白牙在黑暗中發着光。

「我們現在…自身難保!」陸心顏道:「你跟着我們一起,說不定會被抓回來,砍掉四肢。」

男子雙眼閃閃發光,「我願意跟着你們賭一把!」

青桐直接拒絕,「對不起,我身上的藥效沒過,現在是刺了自己一刀暫時清醒,我沒能力帶走兩個人!」

男子不放手,理直氣壯,「我剛剛救了你們,現在我要求你們還我。」

正因為如此,剛才陸心顏沒有直接拒絕,「阿青,能想辦法帶走兩個人嗎?」

陸心顏開了口,青桐無法拒絕,她將外衫撕成布條,將陸心顏綁在背上,一手拎起地上的男子,掀開帘子,跳下去。

「二哥,好像有東西掉地上了。」

「不會是哪條水魚不小心從裏面掉下來了吧?停車,去後面看看!」

「二哥,有人跑了!」

「奶奶個熊,看來老子一點威信都沒有!不相信老子會砍了你們的手手腳腳嗎?給老子等著!楞著幹什麼?兄弟們,快追!」

火把的光亮及熱氣,迅速朝陸心顏幾人逼近,那火光照在背上,有種灼傷的炙熱感。

陸心顏回頭一看,只見十幾個身手靈活的漢子,手持着火把,迅速將她們逼到了懸崖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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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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