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二、不按劇本走的蕭大爺

一六二、不按劇本走的蕭大爺

陸心婉有了孔家大少爺孔庭宇的骨肉,只要陸心婉嫁入孔家,無論小高氏折騰出任何事,她這正室夫人的位置都不會動搖分毫。

因此當下人進來看到高氏鮮血淋漓、血肉橫飛的雙手,都很有眼見力的,不發表任何意見。

前來的大夫正是剛才替陸心婉把脈的大夫,知道府中剛剛發生過變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替高氏清洗包紮好傷口,開了葯,交待了幾句后,匆忙離開了。

歡喜院裏,星羅將錦瑟院和安康院裏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彙報給陸心顏聽。

「想不到這陸心婉倒是個好運的。」陸心顏摸著下巴道,陸心婉勾引孔庭宇一事,她還真不知情,「這下倒是不好辦了。」

星羅道:「小姐,您看要不要…」

陸心顏搖搖頭,「不用了,我雖然巴不得她討不到好,但還不至於喪心病狂到對一個孕婦動手!陸心婉那邊別理了,以她那性子,嫁到孔家有她苦頭吃的。」

孔尚書是個重禮教之人,只是礙於陸心婉懷着孔家長孫,不得不將她娶進去,但心裏,九成會對她的所作所為非常不恥,孔尚書不高興了,孔夫人自然會好好立規矩,管教這個兒媳婦,到時候陸心婉可有得受了!

這古代高門大戶人家的規矩,變態到令人髮指!高氏以前,就是仗着婆婆的身份,用規矩對付林如月。

說到規矩,陸心顏心裏又開始愁了。

這鎮國公府,會不會也是這樣?那她萬一真的嫁過去,豈不是要被那些規矩綁死?

突然想反悔了,怎麼辦?

不過話說回來,這鎮國公府的情況,她還真是知道得不多,只知道蕭逸宸有個做皇貴妃的姑姑,有個癱倒在床十幾年的阿爹,有個據說當年三大美女之首的阿娘…其他那些親戚,還有誰來着?

要是真嫁過去,好像得惡補一下了!下次遇到那大爺,找個機會問一下!

要是他再敢說什麼自己想、自己查之類的,她就撂手不幹了!正好不用煩!

——

陸心晗拉着失魂落魄的劉姨娘回了自己的院子。

劉姨娘原本以為能藉著這次將小高氏拉下水,讓陸叢遠休了小高氏,為自己扶正爭取一絲機會,結果陸心婉懷孕,令整件事情大反轉,讓她的希望落了空,這從高處狠狠摔下來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三小姐,這下可怎麼辦?」劉姨娘焦急地走來走去,「這丟了管家權不說,我揭了夫人的秘密,夫人肯定不會放過我!」

陸心晗手指緊緊掐入手心,「姨娘,先靜下來,慢慢想法子!阿爹看重我,您始終是我的生母,夫人最多讓您吃點苦頭,不會要了您的命。」

劉姨娘忍不住埋怨地看了她一眼,「若不是你提議驗清白,今兒這事也不會…弄成這樣…」

終是自己親生女兒,劉姨娘越說越小聲,最後變成了嘟噥。

但即便她說得再小聲,陸心晗哪有聽不明白的?她也沒料到陸心婉這麼好運,居然一次就有了身孕!如今一切籌謀落了空,她心裏本就暗恨不已,聽到劉姨娘這麼說,惱怒道:「說來說去還不是姨娘您不中用,得不到阿爹的歡心,否則多生幾個弟弟出來撐腰,看母親和二姐姐敢不敢欺負咱們?」

「三小姐你?」劉姨娘震驚地看着陸心晗,不相信這堵心的話,是從自己疼到骨子裏的女兒嘴裏說出來的。

陸心晗意識到自己語氣重了,主動放低姿態,「姨娘,我心情不好,語氣重了些,您別放在心上。」

傷痕已經劃下,哪是一句簡單的道歉就能輕易抹去?劉姨娘紅着眼咬咬唇,將酸澀拚命咽下去,但那失落的神情,藏也藏不住。

「喲,劉姨娘,心晗,你們這是怎麼啦?吵架了?」小高氏春風得意的聲音中帶着幸災樂禍。

「母親!」陸心晗趕緊站起來行禮,心裏暗想百合這丫頭怎麼做事,連夫人來了也不通知一聲,也不知道剛才的話有沒有被她聽到。

百合站在外面有苦難言,她是想大聲提示的,可小高氏一來,立馬讓人捂住她的嘴不讓她出聲。

「姐姐怎麼有空過來看三小姐?」劉姨娘僵著笑臉道。

小高氏似笑非笑道:「好歹我是心晗名義上的母親,我來看看自己的女兒,有什麼好奇怪的?倒是你劉姨娘,以你的身份,不適合呆在這吧。」

劉姨娘是陸心晗的生母,卻只是個妾,按身份地位是沒資格與陸心晗在一起的,不過這種事關乎人倫,不能強求母女生份,只要不是被人記恨在心,所有人家的當家主人都是睜隻眼閉隻眼,只要面上不要表現得太出格就行了。

小高氏故意這麼說,劉姨娘聽出了弦外之音,面色蒼白道:「姐姐,妾身只是進來看一下,馬上就走了。」

小高氏淡淡出聲,「劉姨娘,請謹記你的身份,以後心晗這裏,沒什麼事,你還是不要來了,免得拉低了心晗的身份!」

這是要讓劉姨娘與陸心晗兩母女,永遠不要再見了。

兩人皆大驚,「母親(姐姐)!」

小高氏冷笑兩聲,根本不理會兩人變色的臉,「對了,劉姨娘,姑母剛才不小心從床上摔下來傷了手,明兒個你去清岩寺齋戒三日,為姑母求道平安符回來。」

小高氏擺明不肯讓步,連商量的餘地都沒有,陸心晗和劉姨娘先揭穿小高氏得罪她在先,根本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只好先應下來,再作打算!

三日後,劉姨娘在從清岩寺回來途中被劫殺,據說死狀…慘不忍睹。

小高氏嗤笑道:「怕是在菩薩面前不誠心,遭了天譴吧。」

陸心晗跑到陸叢遠面前大哭,請求陸叢遠一定要抓到真兇,被陸叢遠敷衍著打發了。

一個姨娘而已,難不成還為了她鬧得家犬不寧?

——

初八早上,陸心顏精心打扮一番后,準備出門去赴宴。

自陸心顏被封郡主以來,參加了好幾次這種宴會。

今兒個要去的是二皇子府。

也是跟蕭逸宸約定演戲的日子。

「青桐,小荷,準備好了沒?」

原本白芷作為新晉級的鄉君,也在受邀之列,但她實在不耐煩應酬,覺得比之前做丫鬟時還煩,便在某次宴會上直接暈倒,之後全以身子不適為由推了。

「好了,小姐。」青桐小荷說着就出來了。

如今陸心顏身份不同,跟着她一起出去不能過於隨意,免得丟了她郡主的臉。

青桐依然是高馬尾加藍色勁裝的裝扮,不過頭上玉簪碧綠通透,腰間又掛了幾塊玉,貴氣許多。

小荷開始梳起了少女髮髻,頭上戴着粉色的鏤空蘭花珠釵,與身上粉色鑲白狐狸毛的羽絨衣相襯,加上一雙粉色的小皮靴,不只少女的嬌俏感撲面而來,看起來精緻貴氣得分明是個大家小姐,哪裏有半點丫鬟的氣質?

看到美人兒心情格外好,陸心顏滿意道:「走吧。」

幾人剛走出歡喜院,一身大紅色羽絨衣的陸心婉,一手撐著腰後面,一手由翡翠扶著,慢悠悠地朝這邊晃過來了。

「咦,大姐姐,這是要去哪?去給祖母請安嗎?」陸心婉下巴揚得高高的,那眼睛,從上向下看。

「早啊,陸心婉。」陸心顏和氣地同她打招呼,看在她肚子裏孩子的份上。

陸心婉先是訝異,接着呵呵兩聲,「陸心顏,你這嘴臉倒是變得真快,看來已經聽到消息了。」

「再快也沒你變得快,不止變臉快,動作也快。」既然人家不想和氣,那就不和氣唄。

陸心婉難得沒有動氣,反而露出驕傲的神情,「你這是嫉妒我吧,嫉妒我即將要嫁入孔家,成為孔家當家女主人!而你這種和離回來的女人,即便有郡主的身份又如何,哪個高門大戶願意娶你?」

陸叢遠動作迅速,在知道陸心婉懷了孔庭宇的孩子后,立馬就去找了孔尚書,孔尚書當場黑了臉,派人喊來孔庭宇確認,孔庭宇雖然受寵,但家教甚嚴,對着孔尚書根本不敢撒謊,老實承認了,孔尚書讓陸叢遠先回去,一定會給他一個滿意的交待。

過了兩天,孔家大夫人即孔庭宇的娘帶着媒婆親自上門,弄了幾天,昨天訂下了日子,十二月十八過門,同陸心芸同一天出嫁。

只有十一天,一切從簡!

孔家不是擔心陸心婉肚子大了丟人,而是擔心被人知道孔庭宇婚前與人有染丟了孔家的臉!

小高氏原本不同意,唯一的女兒出嫁,當然想風風光光的,但陸叢遠一口應下了。

能早點與孔家結成親家,當然越早越好,誰知道這中間會不會有變卦,這麼好的親家,絕不能跑了!

陸叢遠最近真是風光無限,先是陸心顏被封郡主,接着是陸心婉即將嫁入孔家,還有沒曝光的陸心芸與沈青竹的婚事,到時候一曝光,又得風光一陣了。

至於陸心婉為何會這麼急着嫁入孔家,兩家已經想好了對外的借口,一是孔大夫人曾無意見過陸心婉一面,對端莊秀麗的陸心婉十分喜愛,兩家私下早有接觸,只是一直沒有在明面上說過,二是高氏的身體越來越差,陸叢遠找大師看過,說是最好府中能雙喜臨門,沖沖喜,陸心芸的婚期定在十八,為了能讓高氏好起來,便將陸心婉的婚事也定在了十八。

沒人在乎能不能騙過外人,只要有個合理的理由,讓外人不敢明面上質疑就夠了。

陸心婉因為婚期已經確定,板上釘釘的事情了,便迫不急待跑來向陸心顏炫耀,因為終於有件事情,她能壓着陸心顏一頭了!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倒是你,小心着你肚子裏的孩子吧!」陸心顏好心提醒,劉姨娘出了那樣的事,誰都知道是小高氏在背後搞的鬼,陸叢遠因為孔家親事的原因,不願意追究,其他人更是不會理會,但這伯府里,還有一個陸心晗,那可不是個簡單角色。

陸心顏是好心,陸心婉卻以為她在詛咒甚至威脅她,臉色一變,指着陸心顏罵道:「陸心顏,你好歹毒!你自己懷不上孩子生不了孩子,就嫉妒我,想我的孩子出事!我告訴你,要是我肚子裏的孩子出丁點問題,我一定會讓相公和公公祖父他們,告到皇上那,奪了你的郡主稱號,將你五馬分屍!」

好心當作驢肝肺!陸心顏啪地打掉她的手指,「滾回你的院子裏去,我這歡喜院不歡迎你!青桐小荷,我們走!」

「不準走!」陸心婉雙手一橫,攔在幾人面前,「不把話說清楚,我不會讓你離開的!」

若是以往,青桐直接就將陸心婉給扔了,但現在她有了身孕,又是最容易出事的時候,動不得!

小荷氣道:「二小姐,小姐要去參加二皇子府的宴會,你快讓開,別誤了小姐的時間!」

二皇了府的宴會?陸心婉抽了口氣,她不懂朝廷局勢,因為二皇子是皇后的兒子,心裏便一直以為將來繼承皇位的多半是二皇子。

孔庭宇雖是四皇子的表哥,但一個是淑妃生的,一個是皇後生的,就像庶子與嫡子的區別,能比嗎?

更何況她現在還沒嫁進去孔家,也沒參加過什麼皇家宴會,二皇子府的宴會,對她來說,絕對是高不可攀只能仰望的存在!

陸心婉又羨慕又嫉妒,「你…你…騙人的吧?」

「切,我家小姐連皇宮都去過幾次,一個二皇子府的宴會,有什麼好騙你的?」小荷撇撇嘴。

這話倒是真的!陸心婉很不甘心,卻只能收回手,「陸心顏,你休想打我肚子裏孩子的主意!」

小荷的歲數,沒聽出陸心婉話里的意思,啐了一口,「我家小姐是皇上親封的郡主,等以後皇上賜了婚,自己生就是了,誰稀罕你的孩子!」

賜婚?對啊,公主郡主的婚事,可都是皇上太后指定的,哪管你那些高門大戶願不願意娶,只要哄得皇上開心了,說不定會給陸心顏指上一門意想不到的好婚事!

陸心婉本來是來炫耀的,結果被狠狠打回了臉,只能恨恨瞪了一眼陸心顏,灰溜溜地走了。

「小荷厲害!」青桐豎了個大拇指。

打架她在行,打嘴架她可不行!畢竟能動手,幹嘛浪費力氣動口?

「當然!」小荷得意地翹起尾巴。

——

二皇子府。

一處華美異常的院子裏,一名桃紅色華服的女子身後,左右各站着四位衣着統一的丫鬟,每人手中拿着首飾盒、衣裳或戴在身上的配飾,那些珠寶配件樣樣華光溢彩,均是少見的極品,顯示著主人的受寵程度。

沈雨煙對着鏡子,精心地描唇塗脂,鏡中人兒柳眉彎彎,眸若秋水,玉鼻紅唇,真真是個頂美的美人兒!

頭上戴着彰顯身份的金鳳步搖,華麗貴氣,襯得整個人美艷動人。

鏡中,瀲灧波光的眸中,看着身上那身桃紅色,露出幾分厭惡和陰狠。

陸心顏,我有今日,全都是拜你所賜!因為你,我這輩子只能穿妾室才能穿的桃紅色,而永遠不能穿大紅色!因為你,原本我可以成為堂堂正正的皇子妃,現在卻只能淪為低賤的側妃,一輩子被人踩在腳下!因為你…

沈雨煙想起之前受到的非人屈辱,眸光掃過鏡中人兒,在腹部停留了片刻,眼角泛起腥紅!

陸心顏,你害我墮落至此,今日,就讓我好好回敬你,讓你嘗嘗一無所有的滋味!

「沈側妃,您今日可真漂亮!奴婢建議您戴這對紫玉海棠耳鐺,正好配您身上的衣裳!」一位丫鬟諂媚道。

沈雨煙垂了垂眸,再抬頭那雙明眸里只剩慵懶和嫵媚,「那就替我試試吧。」

「是,沈側妃。」先前說話的丫鬟,立馬從首飾盒中取出耳鐺,跪在沈雨煙旁邊,替她試戴…

府中另一處極為尋常偏遠的院子裏,宮羽身着單衣,頭髮披着,半靠在榻上,動也不想動。

從廣平侯府一起來的貼身大丫鬟白翠勸道:「小姐,時候不早了,客人們快要來了,您快換上衣裳吧。」

「不換!」宮羽抿緊唇。

自從來到這二皇子府之後,她就一直呆在這個破舊到連廣平侯府都不如的院子裏,二皇子武轍連臉都沒露過。

宮羽心裏裝着武昇,剛開始並不在意,反而巴不得武轍不來。

但沒過幾天,發現白翠總是衣裳破爛,自己的三餐膳食越來越差,疑心之下一問,才知道二皇子府的人知道她是個不受寵的,根本不將她放在眼裏,連帶白翠被那些丫鬟們欺負。

宮羽氣極,又無可奈何,讓她去向武轍求寵,那是不可能的,但若這樣被人輕視下去,她心裏又實在不甘心!

昨天武轍突然前來,宮羽竟然小小高興了一下,可結果,武轍來了是來了,卻連看都不願看她一眼,站在院中吩咐道:「明日府里宴客,你曾經的大嫂,現在的珠珠郡主在宴客的客人之列,你明日好好招待她!」

那日宮羽嫁前說的那些詛咒陸心顏的話,莫殤一回來就告訴了武轍,不過武轍根本沒放在心上,女人嘛,又善變又容易置氣,像他府里的那些姬妾,今兒個恨不得你死我活,明兒個就親親熱熱的姐姐妹妹,只要有一方先低頭,說幾句好聽的話哄哄就是了,想那陸心顏也必是如此,畢竟宮羽名義上是他二皇子的貴妾,就算看在他的面子上,陸心顏也會與宮羽冰釋前嫌!如今他主動讓宮羽先招呼,先低頭,主動修好,那陸心顏不會如此不識好歹!

宮羽當時心裏的高興勁一下子變成滔天怒氣,若不是白翠死命攔著,當場就發飆了。

待武轍走後,宮羽將屋中本就不多的擺設,通通砸了個稀巴爛!

如今白翠讓她裝扮出去,在陸心顏面前伏低作小,宮羽打死也不願意。

白翠嘆口氣,婉轉勸道:「小姐,咱們現在是在二皇子府,是在您的夫家,不是以前的廣平侯府!以前您再怎麼任性,老夫人也不會動您分毫,但這府里的二皇妃和幾個側妃,可不是吃素的,您別了這點小事白吃苦頭!」

宮羽嫁進來前幾天,二皇妃和三個側妃不敢給臉色沈雨煙看,便通通將氣撒在宮羽身上,光是敬茶這一關,就讓宮羽跪了大半天,回來后膝蓋腫得像饅頭。

接下來兩天什麼端茶倒水、伺候洗漱、服侍用膳、捶肩捶腿的,過的跟丫鬟差不多的日子。

宮羽忍了幾天,快要忍不下去發火的時候,二皇妃不知為何,突然大發善心放過她了。

至此,她就待在自己的院子裏,輕易不出去。

現在想想二皇妃幾人的手段,宮羽心裏多少有些陰影。

白翠見她面上生了怯意,繼續道:「小姐,奴婢聽說,大皇子三皇子四皇子、長安公主長平公主幾人,都會過來。」

白翠本不想拿武昇來刺激宮羽,但她實在沒別的辦法,如果宮羽不體面地出現,她這個大丫鬟先遭殃。

「三皇子也要來?」宮羽眼裏一下子有了光彩,手忙腳亂地坐正,「快,快幫我梳妝!」

白翠看到這樣的宮羽,忍不住在心裏深深嘆息。

都八百年前的事了,那時候年紀都小,三皇子肯定早忘了,就您還牢牢記着,自找苦吃!嫁都嫁進這二皇子府了,想辦法討得二皇子歡心,生下一兒半女,為下半生謀個倚仗,才是小姐您現在該做的打算啊!

白翠知道宮羽是個不聽勸的性子,默默地打來水,開始替宮羽更衣妝扮。

今日二皇子府門前停了無數華麗非凡的馬車,裏面更是佈置得極為奢華。

陸心顏被陸心婉一耽擱,來得晚了點,只得在離二皇子府比較遠的地方停下馬車,走過去。

走到一半,聽到有人喊:「珠珠郡主!」

她一回頭,見到武昇和公孫墨白,「三皇子好,公孫公子好!」

公孫墨白依然是一身妖嬈的紅衣,眉眼艷麗,他擠眉弄眼道:「郡主這個稱號,好別緻。」

他這是在暗示她,珠珠與豬豬諧音。

陸心顏瞟了他一眼,「三皇子,公孫公子,你們有喝牛奶的習慣嗎?」

「偶爾為之。」

「你們知道牛奶哪來的嗎?」

武昇眨眨眼,「願聞其詳。」

「牛奶是從奶牛身上擠出來的。」陸心顏再看了眼公孫墨白,秀眉輕挑,「那奶牛身上的花紋,黑白相間,可好看了。」

武昇忍不住哈哈大笑,黑白相間,可不是墨白?

公孫墨白臉一黑,「郡主越來越幽默了!」

「承讓承認!」陸心顏笑眯眯地道。

公孫墨白面上更難看,武昇幸災樂禍道:「公孫表哥,這次我可不站你這邊,誰讓你先取笑郡主,不管怎樣,那是父皇賜下的名號,郡主只是跟你開玩笑反擊,沒告到父皇那裏去,你就該知足了!」

公孫墨白磨了磨牙,左右望望,發牢騷道:「逸宸怎麼還沒來?從世子府來這才多遠,磨磨蹭蹭的,難不成像個娘們在家裏塗脂抹粉?」

武昇正要開口,突然看到陸心顏朝她眨眼,心領神會地將頭往邊上側了側,默默與公孫墨白拉開距離。

公孫墨白還在吐槽,「我看他自從去了戰場后,越來越不像個男人了,每次約他,總是推說沒空,下次再說,拖拖拉拉,一點也不爽快…」

「你在說我嗎?」清冽的男嗓在身後溫柔地響起。

公孫墨白全身汗毛集體敬禮,「我說我自己!」

那聲音依然溫柔,「你去過戰場?」

「我說我自己…和表弟!」公孫墨白額頭汗滴直下,「表弟自從去了戰場回來后,總是見不着他的人!」

「呵呵!」兩聲輕笑,笑出公孫墨白一身雞皮疙瘩,他苦着臉轉過身,「蕭世子,我剛才好像看到嚴公子了,我與他有約,我去找他!」

他說完撒腿就跑,完全不顧及他翩翩貴公子的形象。

蕭逸宸彎了彎嘴角,眼角餘光卻是瞟向陸心顏,以及不少將眼光聚在陸心顏身上的…男人!

公孫墨白跑了一小會,發現蕭逸宸沒有追來,暗道好險!

他摸摸自己的臉,一個月前,與陸心顏見面后沒幾天的某天晚上,無緣無故地被人揍得鼻青臉腫,上個月底才消散,他可不想再頂着一張腫臉見人!

公孫墨白轉過身,正要朝里走去,突然一道身影攔住他,「公孫公子,我是蕭世子身邊的秋無涯,少爺說,讓我陪您練練功!」

不要啊!蕭逸宸身邊的人,都是些變態高手,他不要!公孫墨白再次拔腿而跑,卻被秋無涯輕易攔住。

不一會,便傳來悶哼聲。

「蕭逸宸他大爺的,打人不打臉不知道嗎?」公孫墨白怒吼。

秋無涯聳聳肩,少爺吩咐哪裏都不打專打臉,他只能照辦!

蕭逸宸和武昇邊說邊往二皇子府裏面走去,武昇除了跟蕭逸宸說話,還時不時地照顧一下旁邊的陸心顏,問上幾句。

陸心顏心不在蔫地答著,想着等會要做的事情,莫名有點激動。

二皇子府負責接待的管事,見到蕭逸宸三人,忙將手中客人交給其他人接待,親自迎上來,滿面笑容,「三皇子,蕭世子,郡主,多謝光臨,裏面請裏面請!」

武昇作為三人中身份最高的,點點頭后,率先往裏面走去。

剛抬腳,聽到後面陸心顏一聲「哎喲」,扭頭一看,只見陸心顏不知怎的,整個人向左倒去,靠在了蕭逸宸身上。

「郡主,你沒事吧?」蕭逸宸握住她的手腕,柔聲問道。

陸心顏眨眨眼:咦,當初說好的套路,不是這樣的吧!

武昇亦走過來,「郡主有沒有傷到哪?」

他欲伸手扶住陸心顏,蕭逸宸已先他一步,將陸心顏扶正,面上露出春風般的笑容,「郡主,這裏門檻有點高,走路小心些。」並在鬆開她手腕的時候,悄悄摸了一下她的小手。

陸心顏大腦當機:…為何不按劇本走?

那日蕭逸宸跟她說的是,第一步,找個適當的宴會,她扮花痴,他扮清高,她想撲倒他,他嫌棄地避開她,同時他對其他高門小姐們表示出興趣,讓皇上誤以為他對別人有興趣,對她沒興趣,先將皇上的注意力,轉到其他高門小姐們身上。

可是現在,他不但沒有推開她,還這麼和顏悅色地對她笑!

陸心顏暗中咬咬后槽牙,你丫的,為了配合你的演出,我特意讓青桐小荷離遠點,結果你改了劇本,為何不提前通知一聲?接下來她要怎麼演?

正在走神間,額頭上突然貼上一隻大手,磨砂似的觸感麻得她微微一震,耳邊響起擔憂的聲音,「郡主,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望着那張放大在眼前的俊容,陸心顏張大嘴。

受到驚嚇的不只是她,還有武昇,以及後面所有準備進二皇子府的公子小姐們。

這蕭大世子,不是說不近女色嗎?為何會突然對珠珠郡主這般親昵?

有人開始咬耳朵,「郡主以前還是宮少夫人時,聽說與蕭世子幾人關係不一般。」

「那是傳言吧,誰都知道蕭世子不近女色。」

「傳什麼言?現在你們都親眼看到了,蕭世子的手,還放在人家額頭上呢。」有人酸道。

「哎,要是蕭世子能這樣看我就好了!那我這一輩子都值了!」

「前些日子蕭世子當面請求皇上指婚的事情,你們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忘了自己爹娘是誰,也不能忘了這事,我可是想着能天降大運,皇上選中我呢!」

「行了,你少做夢了!」一名少女不屑道。

「你的意思是說,蕭世子看上郡主了?」

「郡主的身份你們也知道,蕭世子立了大功,皇上怎麼可能將她許給蕭世子?蕭貴妃和鎮國公府都不會同意的!」

「說得有道理!可是眼前這一切如何解釋?」

「我猜八成是蕭世子開竅了,由冰山變成了暖男,嘻嘻…」

「說不定是做樣子給咱們瞧呢!你們想想,以前蕭世子冷冰冰的,沒有哪位小姐敢靠近,現在既然想娶妻了,就不能像以前那樣,他這樣做,是想讓咱們主動靠近…」

「啊!你們都別跟我爭!」

一群花枝招展的少女們,自認為想明白了蕭逸宸驚掉所有人下巴的舉動,爭先恐後地朝他跑過去,想享受一下剛才陸心顏的待遇。

就算不被蕭世子摸額頭,能靠一靠也好啊!

陸心顏正要小聲問蕭逸宸在做什麼,突然身子一輕,整個人離地而起,同時被攬入一個堅硬溫暖的懷抱。

「哎喲~」接着,便是一連串少女的尖叫聲。

原來那些個小姐們朝這邊蜂擁而至時,蕭逸宸突然摟着陸心顏跳開,讓小姐們撲了空,全部倒在地上。

武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他想喊公孫墨白問問他是不是他眼花了,猛然想起公孫墨白剛才已經跑了。

武昇揉揉眼,自家蕭表哥正將一臉不情願和茫然的絕美女子摟在懷中,面上神情淡然,嘴角卻輕輕勾起。

那是表示他心情很愉快的意思。

這這這,蕭表哥是不是病了?他居然在笑,而且是對着女子笑!

在武昇記憶中,蕭逸宸可從來沒給過陸心顏好臉色看!

每次看到她,總是拉長臉,一副別人欠了他百八十萬銀子的模樣!

那現在這情景,是他眼花了,還是他在做夢?

「蕭世子,你該鬆手了!」陸心顏咬牙小聲道。

「剛剛沒扭到腳吧?」某人沒松,反而關切地問了一句。

「沒扭到!」看到投到她身上那些恨不得吃了她的眼神,陸心顏掰開腰間的手,「咱們之前說好不是這樣的,你怎麼突然就變了,接下來我怎麼配合?」

「不用配合,自然而然就好!」

陸心顏忍不住翻白眼,虧她在家中對着鏡子練習了好久的花痴表情,還想了好多尖酸刻薄的話,打算明著將蕭大爺損一頓,出出之前被戲弄的氣!

結果戲剛開拍,人家告訴她,之前的劇本不算數,你不用演了!

馬丹!

陸心顏鬱悶,那群倒在地上的小姐們比她更鬱悶,不是說蕭世子開竅了嗎?不是說冰山變暖男了嗎?

哪裏開竅了?哪裏暖了?

分明還是以前那個不許人,特別是不許女人,靠近三尺之內的冰山美男蕭逸宸!

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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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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