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5你們母女可以團圓了

325你們母女可以團圓了

洛櫻渾身一震,她怎麼能忘了,大哥和娘親還等着她去救,還有爹爹和哥哥,以及整個姬家軍的冤屈還等着她為他們沉冤昭雪,可是元極死了,元極為了救她,死了,她幾乎也想隨着他一起去了。

她悲傷的望着他,反問道:「那你的重生又是為了什麼,為了復仇嗎?」

「……」他沉默的點了一下頭,手撫在胸口,很吃力的向前走了兩步,靠近了她,慢慢從嘴裏咬出四個字,「還為了你。」

「為了我?」

「對,長清,你是我的天選之人,這一世我要娶你做我的妻子。」

「……」

「只要你答應我,你馬上就能成為成國的皇后。」

聽到皇后兩個字,洛櫻突然又笑了起來,這一次,笑的全是嘲諷和悲憤:「阿離哥哥,你以為我會在乎這個皇后之位?」

他的睫毛顫了顫:「我知道你不在乎,但是我在乎。」

「你在乎?」洛櫻的臉色驟然被寒冰凝結,所有的嘲諷和悲憤都化作沁人骨髓的冰冷,就連眼睛裏的光也消失了,她冷笑道,「你在乎,就可以利用我一步步將小十推入深淵,然後踏着他的肩膀登上帝位,你在乎,就可以拿我大哥和元極的性命威脅我,讓我變成你囚籠里的飛鳥,你在乎,你就可以毀了一切,毀了我珍愛的一切?」

「長清……」

「宋離,你要復仇我可以理解,但是你明明可以不這樣做,你可以開誠佈公的告訴我!你若一開始就告訴我,你是阿離哥哥,我一定會幫你,一定不會將小十拉進來,你為什麼非要用這樣的方式達到你想要的一切?」

他雙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她,雙眉蹙的很緊,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緩緩的伸出手,想要牽起她的手,洛櫻卻冷漠的往後又退了一步,他的眼睛時閃過一種受傷的神色,輕笑道:「長清,你知道我的身上為什麼會這麼冷嗎?」

「……」

她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你又知道我為什麼非要逼着你嫁給我嗎?」

「……」

「因為我的一隻腳還踏在地獄,每月月圓之夜,我必須忍受魂魄與肉體撕裂的痛,你知道這種痛嗎?」

「……」

「可是再痛我都能忍受,因為我還有希望,我的希望就是你,你是我的天選之人,唯有你,才能讓我擺脫這樣的痛苦。」

洛櫻冰冷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動容,忽然,她搖了一下頭:「不,你是騙我的,你都是騙我的。」

他無力笑了笑:「你剛剛還說我早應該告訴你,難道我告訴你我就是宋離,你就會答應做我的妻子嗎?你不會,你根本沒有愛過我一分一毫。」

「……」

「還有,你以為你不將小十拉進來,他就不會加入這場皇權之爭嗎?」他目色愴然的望着她,「不,他一定會,你應該知道他是個有野心的人,怎麼可能甘心屈居於宋允修之下,你不肯告訴他你就是姬長清,難道我就能告訴他我是宋景年嗎,其實,你也對他有一絲懷疑,不是嗎?」

「……」

在她猝不及防的時候,他忽然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目光灼灼的盯着她:「長清,你能不能對我公平一些?」

「難道你對我就公平嗎?」

「是啊,這個世間原本就沒有公平可言,勝者王,敗者寇,所以長清,你沒有選擇。」

洛櫻狠狠的磨了磨牙,緊緊的盯着他漆黑的眼睛:「大不了,還有一死!」

他的身體猛地顫了一下,握住她的手也鬆了下來,眼睛裏湧上了一層帶着怒火的血色,咬牙道:「你拿死來威脅我?」

「不是我威脅你,而是你威脅我!」她眼睛裏的冰霜融化成水,滴落下來,「過去,你用元極和我大哥的性命威脅我,現在元極死了,你又用我的爹娘哥哥,用整個姬家軍來威脅我,阿離哥哥,如果你真的對我存了一份真心,你為什麼要逼我至此,為什麼?」

「……」

「你放了我,也放過你自己,好不好?」

「……」

他又沉默了,看來她還是沒有明白他的話,放了她,就是將自己推入了死局,可是如果不放她,他和她之間也會陷入一個死局。

長期以來,這一直都是糾結在他心底深處的結,一開始,他以為自己可以輕而易舉的就得到她的處子之血,可是在血月之夜,他們成親的那一晚,他才發現,他自己根本做不到在她喪失意識的時候趁人之危佔有她。

原來,他最想要得到的不是她的人,而是她的心。

想要得到她的人很簡單,可是想要得到她的心卻比登天還難。

他真的不想走到現在這樣的地步,難道他真的要將她變成一個事事聽從自己的木偶?不!他想要的不是這樣的她,他想要的是有血有肉有靈魂的姬長清。

沉默了許久,他終於微微嘆息了一聲:「長清,你要我放過你可以,不過現在天色已晚,你明天一早再走吧!」

「你……答應了?」她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他默默眨了一下眼睛,又道:「還有,衛元極並沒有死,他回到了鎮國公府。」

他的確是想殺了衛元極,可是又怕殺了衛元極,從此以後,他們再無可能,所以他一直在試探他,可是這樣重複的試探又深深刺傷了他的心,他覺得自己很可笑。

她的眼睛瞬間放大,驚喜道:「阿離哥哥,你說的是真的,你沒有殺他,他還活着?」

看到她如此歡喜的樣子,宋景年的心不由的狠狠一痛:「他的確活着,不過,你也不要高興的太早,你知道我為什麼要留下他,你和他之間是不可能的。」

「你還是想威脅我?」

「長清,如果僅僅只是想威脅你,有你大哥和小十就足夠了,我只是不想讓我們之間再無可能。」

洛櫻怔了一下,說道:「不管怎樣,我還是要謝謝你,阿離哥哥,謝謝你沒有殺他!」

他酸澀一笑,什麼話都沒有說,這樣的謝謝,他不想要。

她伸手指了指他的胸口:「你的傷……要不要緊?」

「……」

他沉默著搖了搖頭。

她還想再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說什麼,突然,偌大的宮殿陷入一種詭異的寂靜之中,這種寂靜的感覺讓她覺得窒息,她的心一直處於很大的起伏之中,如今塵埃落定,她反而像卸了全身所有的力氣,在沉悶而壓抑的氣氛中,她有了一種脫力之感。

「阿離哥哥,我有些累了,你可以走了。」

說完,她揉了揉發漲的額角,想要轉身躺回床上,眼睛一閉,再一睜,就是天明了,那她就可以離開這座讓人窒息的皇宮了。

就在洛櫻轉身的時候,身後忽然「叮」的一聲,宋景年已經將插在胸前的利簪拔了出來,擲於地上,一道血線噴濺,他皺了皺眉頭,卻沒有再用手捂住傷口,而是伸手從後面將洛櫻一把抱住。

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令洛櫻措手不及,她「啊」的一聲驚叫,下意識的就像要掙脫,當她的手想要扳開他手時,卻聽到他近乎帶着乞求的聲音:「長清,不要拒絕我。」

洛櫻呼吸一窒:「阿離哥哥,你放開我。」

「不,長清,我只是想抱抱你而已……」他的手緊緊交疊在一起,將她的身體拉到與他緊密貼合在一起,微微俯下身,冰冷的唇貼向她的耳邊,「就像小時候一樣,你病了累了的時候,我總喜歡抱着你哄着你……」

洛櫻心中一悸,想起小時候,他抱着她時他溫暖的懷抱,曾經在她病的難受的時候,是他的懷抱給了她溫暖,即使那個時候她年紀還小,卻還依舊清晰的記得他的溫暖,一種讓人感覺到舒服和安全的溫度。

是的,那個時候,他是如此的溫暖,不像現在,整個人冷冰冰的,甚至連呼出來的呼吸都是冷的。

她忽然想起了宋星辰也是這樣的渾身冰冷,可是星辰與他不同,星辰的身體再冰冷,他的眼神也是溫暖的,不像阿離哥哥,渾身上下,無一處不是冰冷,她再也不能從他身上感覺到小時候的那種溫暖了。

他是夜無心,他是宋允修,他不再是她的阿離哥哥了。

這個擁抱,是這樣的陌生,她想要掙脫的陌生,可是她無力也不敢掙脫,因為他是皇帝,所有人的性命都掌控在他的手裏。

漸漸的,他身上的寒氣將她侵襲,她的身體開始發冷,渾身戰慄了一下。

在她戰慄的時候,他像是被火星灼到,一下子鬆開了她。

「對不起,長清……」

我連溫暖都給不了你。

說完,他急匆匆的轉身走了,走路時,帶起一陣陰風,吹的燭火明明滅滅,洛櫻回頭去看,明滅燭火下,看到他高大的背影蒙了一層昏暗的淡光,顯得落寞而又脆弱,很快,他的身影便與漆黑的夜融為一體,她站在那裏,呼吸間,還能感覺到殘留的寒冷氣息。

她又是一顫。

他是真的放過自己了嗎?

沒有,他沒有,他說他不殺衛元極是不想讓他們之間再無可能,這句話告訴她,他根本沒有放棄。

為什麼。

阿離哥哥,你告訴這一切是為什麼,你為什麼說我是你的天選之人,什麼是天選之人?

難道這就是你非要將我囚禁在你掌心裏的理由?

她想問他,他已經離開了。

這一夜,她幾乎沒怎麼睡着,本想天一亮就立刻離開這裏,誰知到了快天明時忽然睡著了,醒來時,天已大亮。

洛櫻立刻從床上跳了下來,甚至連梳洗打扮都不想,迫不及待的就想要離開這裏,伸手打開寢殿的大門時,忽然一道奪目的陽光從天空直射下來,她一下子適應不了這樣強烈的光線,下意識的抬手擋住了眼睛。

當她終於適應光放下手時,她看到宋景年從刺目的陽光中走了過來,他已換了一身家常玄色長袍,走過來時,帶起一陣黑暗,她頓時感覺連最熱烈的陽光都冷了下來。

不知道他是不是後悔放她走了,本能的,她抬起右手死死握住了門框,手指微有些顫抖,聲音卻還算平靜:「阿離哥哥,你怎麼來了?」

他蒼白的臉上溢出一個淺淡的笑,這個笑容終於讓他整個人帶上了一種暖色,他淡聲道:「我來送你。」

「不……不用……」她立刻拒絕。

他還是走了過來,手很自然的就牽起了她的手,不是帶她向外走去,而是帶着她折返回來:「總不能讓你空着肚子離開。」

洛櫻還是想拒絕,咬了咬牙,最後選擇了屈服。

安靜的等她梳洗,用過早膳之後,他又牽過她的手,絲毫不在意別人的目光,一步一步,一直送她到宮門,幾乎所有的宮人都有一種艷羨的目光看着洛櫻,私下裏都在議論,這就是未來的皇后。

……

七日後,是個鴻雁高飛的黃道吉日。

新帝登基大殿在太極殿舉行,改國號為啟,大赦天下。

登基不久后,皇帝不計前嫌,繼續任用鎮國公,並下旨命右相齊威,濟懷王,鎮國公三人聯手審查姬家軍勾結離國聶太后,輔佐前太子宋景年的謀逆大案。

在宋景年要查此案之前,各處打着為姬家軍鳴不平旗幟的起義軍還在蠢蠢欲動,在皇帝的聖旨頒佈后,幾乎全部偃旗息鼓,再想要起義,他們必須尋找新的借口,而宋景年在做教主的時候就名滿天下,他登上帝位乃天命所歸,再加上,民間百姓本就對姬家軍謀逆一案持有懷疑態度,新帝登基之後,百姓呼聲很高,皇帝在這個時候撤查此案,正合民心。

想要再找借口,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很快,就查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皇帝詔令天下,為前太子宋景年,姬長清,以及整個姬家軍平冤昭雪,皇帝此舉,大獲民心。

……

壽延宮

若說宮裏還有什麼地方比冷宮還冷,也只有太后的壽延宮了,雖然還能維持表面的繁華威嚴,內里卻是腐朽潰敗了。

宋景年並沒有殺了太后,太后還是太后,她被囚禁在壽延宮,每天都會有宮人準時去扇她的嘴巴,太后並沒有想過曾經她也在楚翎落魄的時候,日日命人去扇她的嘴巴。

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宋允修不是宋允修,而是她一心想要謀害,並且謀害成功的宋景年。

這一天,宋景年去了壽延宮,這是太后第一次見到宋允修,看到他時,彷彿看到了董妃重生在眼前。

太像了,他長得與那個賤人實在太像了。

只是他身上擁有一種駭人的陰寒氣息,她被這股陰寒氣息包圍着,不由心生寒意,只是在面上,她驕傲的不肯表露出半點。

她不是普通婦人,她成國的太后。

輸了就是輸了,哪怕是死,也不能在敵人的面前露出軟弱可悲的一面。

她的臉頰腫的老高,一雙眼睛含着憤怒之色,目光如刀的盯着他,冷冷問道:「你來幹什麼,是來看哀家的笑話嗎?」

他語氣冷漠:「是。」

她停住捻動佛珠的手,咬牙切齒道:「想不到你竟然能活着回來,還坐上了龍椅,皇帝還沒有死,你這就是謀反!」

宋景年笑了:「謀不謀反有什麼重要,重要的是現在坐在這龍椅上的人是朕。」說着,他微微瞥了一下她手裏的佛珠,笑的更加陰冷,「像你這樣的毒婦,念再多的經,也洗不去滿身罪孽!」

太后憎恨他的笑,因為憎恨,她氣的渾身發顫,雙手緊握,幾乎要將手裏的佛珠捏碎:「為什麼,哀家自問和你無怨無仇,你為什麼要這樣折辱哀家?」

「這就叫折辱嗎,那你還不知道什麼叫真正的折辱!」

「你……你到底想幹什麼?」

「你為什麼那麼寵愛宋懿如,是因為宋懿如是馬若若的女兒,而你和馬若若之間關係好像並不那麼單純。」

「……」太后嘴角的肌肉狠狠一抽,驚懼的盯着他。

「你說,若讓世人知道我成國的敏孝太后竟然和宮女有染,那豈不為世人所恥笑?」

「你……」太后的神情突然崩裂了,後背浸出層層冷汗來,汗濕了衣衫,她咬着牙,五官扭曲到一種猙獰的樣子,顫聲道,「哀家到底是你的母親,你若將這件事傳了出去,不僅先帝丟盡了臉面,你這個皇帝也會丟盡了臉面!」

宋景年冰冷的眼睛裏滿是嘲弄,看着她就像看腳下一隻臭蟲老鼠:「朕的母親只有一個,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在朕的面前自稱母親,你已經成了世人唾棄的對象,朕又何愁再給你多添上一筆!」

「宋允修,你……」太后伸出顫抖的手指指着他,她實在想不通宋允修為什麼要這樣對她,她想可能是他誤會了什麼,想起往事,她錐心刺骨道,「你以為那場火災是哀家設計的嗎?不是哀家,哀家不會連自己的女兒都想要害死!」

她生恨董妃,的確想除掉宋允修,只是有人搶在她之前動了手,還差點害死了她的親生女兒。

宋景年對她的說法沒有絲毫動容,他本來就不是宋允修,他涼薄一笑,笑聲更是冷的懾人:「對了,有一件事,朕忘了告訴你了,雲安楠是陸家人,根本不是你的女兒。」

「不……不可能……」雖然她一直有懷疑,卻從來不敢承認過。

「你以為她背後的傷疤是當年天霜樓大火,留下來的燙傷,其實不是,那只是有人故意想隱去她背後的火印。」他的聲音很平靜,也極其陰沉,慢幽幽的,就像在闡述與他毫不相干的事,「衛元則大婚之日,她赤發紅眼,便是最好的證明,她是陸家能召喚火璃神獸之人,與你的女兒毫無關係。」

「不……不可能……不可能……」

太后的身體開始劇烈的顫抖,她無法相信她找回來的女兒竟然是假的,她忽然從暖榻上爬了起來,因為盤腿坐的太久,雙腿有些麻痹,從榻上下來時,腿一軟,狼狽的跌倒在地。

她吃力的用手撐住地面,抬起頭盯着他:「那哀家的女兒在哪裏?」

「想知道嗎?」他陰冷的聲音帶上一絲蠱惑,「想知道,就交出那半張歸藏圖。」

太后渾身一震,愣了愣,矢口否認道:「什麼歸藏圖,哀家不知道?」

「那朕和你就沒什麼可談的了。」說完,他冷冷一拂袖,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要離開。

「宋允修,你站住!」

「……」

「告訴哀家,哀家的女兒到底在哪裏?」

宋景年停下了腳步,轉過頭,眸色幽涼的看了她一眼:「朕說過,拿歸藏圖來換你女兒的下落。」

「哀家……沒有什麼歸藏圖。」她咬了咬牙,停頓了一下,還是否認了。

「很好!」宋景年森然一笑,露出一行雪白的牙齒,「那今晚朕便將你的女兒剁成肉餡,一口一口喂你吃下去!」

「……」

太后的眼睛赫然睜大,極度恐懼的看着他。

「這樣,你們母女也可以團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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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嬌:一品毒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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