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生死決戰

323生死決戰

有一縷淡薄的陽光衝破雲層照耀下來,好不容易才能看到這難得的一縷光,卻很快就被濃重的血霧遮擋住了蒼白的光芒,天地間又陷入一片陰霾,散不盡的陰霾。

整座皇城都籠罩在血色之中。

洛櫻駕馬趕到西華門,耳朵里聽到的是廝殺聲,眼睛裏看到的是鮮血色。

透過層層血色,她一眼就看到了在混亂的人群中有位玄衣男子高坐在棗紅戰馬之上,長發飛揚,脊背挺直,她根本不用看到他的臉,就知道他是誰。

蓮月教教主夜無心!

他就像尊神祇一樣淡然而冷漠的俯瞰著一個又一個鮮活的生命倒在自己的眼前。

在袁磊派出去的探子剛打探到軍情時,夜無心已經帶着五百精兵闖入了皇城,他們的人馬雖然不多,但每一個都是千挑萬選的精兵強將,能以一敵十,更何況夜無心身邊還有拿着尚書寶劍的齊雍。

宋亦歡的大隊人馬被堵在了城門口進不來,再加上衛元極的話已擾亂了軍心,他趁亂和福九一起在飛龍營的掩護下救走了皇帝,衛元則帶兵負責斷後,沒能及時撤走。

這時,齊雍從馬車上走了下來,打開先帝遺詔高聲宣佈,先帝立下的皇位繼承人是九皇子宋允修,宣佈之後,他高舉尚方寶劍喝令宋亦歡,衛元則等人立刻投降歸順新帝,否則,視同謀反。

禁衛軍聽了,軍心更亂,有那心思浮動者放下了手裏的兵器,選擇投降。

見有人投降,袁磊大手一揮,幾十支利箭如流星般激射而出,將那些俯首投降者紛紛射死,再無人敢言降,但即使如此,軍心已亂,三千兵馬連區區五百精兵都抵擋不住。

衛元則此刻才肯相信,即使宋亦歡輸了,皇帝也一樣贏不了,早在洛櫻假意投誠佈局的當初,他和皇帝就已經一步一步跌入了洛櫻設計的陷井裏。

這個洛櫻,根本就是宋允修的人。

元極啊,元極,你到底愛上的是怎樣一個詭計多端,心蛇如蠍的女人?

害了皇上,害了我們衛家,也害了你自己。

現在,他們根本沒有任何機會在宋亦歡和宋允修打的兩敗俱傷后,從中獲利,轉敗為勝。

皇帝的輸已成定局,只要宋亦歡一輸,宋允修馬上就會登上帝位。

如果只能在宋亦歡和宋允修之間選擇一個人做皇帝,那他寧願選擇宋亦歡,至少宋亦歡心中還有百姓,否則,他的人馬不可能因為百姓的圍堵沖不進來,他完全可以對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大肆殺戮,相信很快就可以闖入皇城。

宋允修再厲害,也不過區區幾百精兵,怎麼可能敵得過宋亦歡的千軍萬馬,到時候,勝者王,敗者寇,誰管宋允修是不是真的有先帝遺詔在手,又誰管齊雍是不是拿着尚方寶劍力助宋允修。

至於這個宋允修,他完全不熟悉,不過從他驚人的手段看來,他絕對是個沉府極深的人物,而且很了解宋亦歡的為人。

兩權相害取其輕,就在他準備要與宋亦歡連手作戰時,他雖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表哥,你還不投降嗎?」

衛元則渾身一震,抬頭盯着那人,不敢相通道:「安……楠,是你么?」

戰馬上的女人一身嬌艷的紅裝,雖然矇著面,那柳葉般的眉,杏子般的眼他還是認得的,還有她的聲音,他不會忘。

紅衣女子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伸手輕輕的撫向胸膛,幽怨道:「這一劍是拜你所賜,傷口到現在還疼,難道你已經忘了我是誰?」

「不,安楠……」

「那你立刻投降!」女子的聲音驟變凌厲。

「不可能!」

「衛元則,那就沒什麼可談的了!拿命來!」

紅衣女子瞬間憤怒,從馬上飛了下來,和衛元則激戰起來。

衛元則每每想到那一天他刺她一劍,便悲傷難忍,他處處受制,她卻奪命一般步步緊逼,不到一會兒,衛元則就被她一劍刺傷。

「殿下,殿下……」這時,從悲傷之中回過神的秦紫桐看到處處是鮮血,抖瑟著身子手用力撐著大腿,吃力的站了起來,她害怕的朝着宋亦歡的方向奔去,「殿下,救救臣妾,救救臣妾……」

宋亦歡雖然對秦紫桐沒有半點感情,可她是無辜的,他並沒有拒絕她的靠近,也對她沒有半點防犯,不僅他,所有人都以為秦紫桐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沒有人料到當她走到宋亦歡面前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拔刀刺入宋亦歡的腹部。

血,流了出來。

「你……」宋亦歡不可置信的盯着她。

秦紫桐冷笑一聲:「陵王,想不到你也有今日!」

說完,她正想拔刀,宋亦歡忽然揮過來一掌,一擊掌在她的胸口,掌力之強,將她震退了好幾步遠。

「噗……」秦紫桐吐出一口鮮血,正要再上前強攻,被聖姑一聲喝退,「秦紫桐,還不退下!」

聖姑在說話時,小心翼翼的看着夜無心一眼,夜無心目光森冷,臉上好似凝著寒霜,根本沒有表情。

「十爺!」

顧嚴,陳少安見宋亦歡受傷,頓時大驚。

宋亦歡到現在才知道,原來秦紫桐竟然是夜無心的人,他不肯認輸,咬牙將腹中的刀拔下擲於地上,在最後一刻帶着顧嚴,陳少安,袁磊浴血奮戰,在這種時候他絕不能認輸,哪怕戰死到最後一刻。

鮮血染紅了戰袍,他揮舞着手中長戟刺穿敵人的胸膛,接下來又圍上更多的敵人,他急速的抽出長戟橫掃過去,勢如破竹,刺破了敵人的咽喉。

「教主,這個宋亦歡留不得!」聖姑眼見宋亦歡負隅頑抗,受了這麼重的傷還一下子就殺了他們十幾個人,眼睛盯着他時,冒出蠢蠢欲動的殺意,「要不要屬下這就過去將他拿下!」

夜無心若有所思的看着宋亦歡,沉沉烏雲下,他的表情明暗不定,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暗自思索了一會。

他的心並非堅硬如鐵,他永遠也不能忘記當初他們這一群人是如何快活的相伴在一起長大。

可他現在是宋允修,不是宋離。

小十,難道你今天非要逼我殺了你嗎?

就在他想要點頭同意的時候,忽然一支閃著銀光的流箭擦過他冰冷的臉頰激射而過,一箭射死了想要在宋亦歡背後偷襲的敵人。

夜無心愣了一下,回頭去看,就看到洛櫻左衝右突,縱馬狂奔而來,她的臉上不知是汗水還是霧氣,沿着額角滴落下來,匯聚成晶瑩的水滴,狂風吹動她的長發亂舞,遮擋住她的臉頰,露出一雙清冽的眼眸,眼眸染上血色,凝聚成堅定的光芒,他彷彿看到了當初那個縱橫沙場的姬長清。

雖不是一樣的容顏,卻是一樣的眼神,絕世無雙。

他的心沒由來的痛了一下。

她終歸還是來了。

「嗖嗖嗖……」

洛櫻沒有時間思考,眼見宋亦歡和顧嚴,陳少安再一次被敵軍包圍,她像是機械一樣,熟悉的張弓搭箭,然後瞄準,毫不猶豫的將羽箭射出。

羽箭在空中劃出一道又一道優美的弧線,發出尖銳的破空之聲,敵人應聲而倒。

忽然,聖姑從馬上躍起,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凌厲的白光,持着一把造型奇特的彎刀,直朝着宋亦歡的后心刺出。

洛櫻認出出手的人是聖姑,她大驚失色,來不及張弓搭箭,大喝一聲:「宋大哥,當心背後——」

宋亦歡回頭一看,眼前閃過一道駭人的利光,這光來的如此之快,他根本來不及躲閃,千鈞一髮之際,顧嚴挺身而上,將手裏長劍往前一橫,想要擋住聖姑手裏的刀。

刀劍相擊,發出刺耳的聲音,顧嚴手裏的劍被生生砍成兩截,聖姑冷哼一聲:「找死!」

眼看,刀馬上就要將顧嚴的頭一劈兩半。

就在顧嚴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宋亦歡不假思索將顧嚴往旁一推,顧嚴一個趄趔被陳少安接住了。

二人同時驚呼一聲:「十爺!」

聖姑手中的刀已砍中了宋亦歡的手臂,灼熱的血沿着手臂流淌下來,匯聚成血線從指尖流淌,落在青磚地上,匯入地上的血,激起一圈漣漪。

宋亦歡冷哼一聲,抬起右掌凝聚起一股強大的罡風,一掌擊向聖姑的胸膛,聖姑臉色一變,急忙收回刀,連連往後退了幾步。

洛櫻又拉滿了弓,一箭朝着聖姑的后心射去,箭飛到一半,忽然,不知從什麼地方揮來什麼東西,將箭擊落下來。

洛櫻臉色又是一變,箭袋裏的箭已經射完,她拿起紅纓槍,騎在馬上像是平治在草原上的獵豹,再一次左衝右突,紅纓槍就像長了眼睛一樣,紅纓漫天,出神入化,所到之處,哀嚎聲起,血濺四方,敵人倒在血泊中呻吟。

「洛櫻妹子,你快走!」

宋亦歡見洛櫻趕了過來,大喝一聲,其實在他知道夜無心就是宋允修的時候,他不是沒有懷疑過她,懷疑她根本就是夜無心的人,而他只是被她利用了,可此刻,她趕來了,義無反顧的趕來救他了,他的心裏突然湧起一種羞愧之情。

他死,可以。

他不能連累着她一起死。

「不,宋大哥,要死我們一起死!」

「洛櫻妹子……」

他就像一頭被逼入絕境的孤狼,在此刻,還能感受到一絲溫暖,驟然,眼睛裏流過滾燙的液體,洗刷着他沾著鮮血的面容。

她和姐姐一樣,使得一手爐火純青的紅纓槍。

「長清,你竟然說出這樣的話,難道你連你大哥也不管了嗎?」

當夜無心聽到洛櫻的話,他漆黑如冰的泛起一層痛楚的光,這句話他想問她,卻根本問不出口。

他不能讓她死,也不能讓她攪了這必勝的戰局。

就在洛櫻一個彎身,一劍劈下,將敵人幾乎要一劈兩半的時候,夜無心交待身邊的人保護好齊雍,然後從馬上飛起,整個人如張開翅膀的黑鴉,帶着一種象著着死亡的陰冷之風,直朝洛櫻襲去。

洛櫻只感覺頭頂有一道黑暗將她緊緊籠罩,這種黑暗讓她預感到不妙,她顧不上害怕,一個直身,紅纓槍往上一挑,就欲刺穿這抹黑暗。

忽然,她手上一滯,夜無心整個呈一種倒立的姿態,徒手握住了紅纓槍的槍頭,鋒利的槍頭刺穿他的手,有血慢慢滲透出來,他好像感覺不到痛似的,沒有鬆手,只是緊緊的盯着她。

當洛櫻對上這雙眼睛時,心陡然一縮,不知為何,她忽然想起了沈無雙,就像和他一個模子拓出來的一樣。

可是她明明那樣喜歡沈無雙,卻對夜無心喜歡不起來,他的瞳仁太黑太深,像是永無止盡的幽幽深淵,一旦你掉下去,便是萬劫不復。

她下意識的皺緊了眉頭,手上一用力,想要強行收回紅纓槍,卻聽他冷幽幽的笑了一聲:「這一次,我再也不會放過你!」

說完,他握住槍頭的手猛力一擰,一下子卸下了槍頭,像是隨手一擲,槍頭卻精準無誤的扎入了衛元則的後背。

衛元則已經身負重傷,這一下,他猝不及防一頭栽倒在地,不知是生是死。

夜無心不再給洛櫻反應的機會,倒立而下,眼看手就要抓住洛櫻的衣裳,忽然聽到有人急呼一聲:「阿櫻……」

說時遲,那時快,衛元極駕馬急馳而來,當他看到洛櫻就要落於夜無心手裏時,心中大急,生怕傷到洛櫻,他甩出袖中玉笛擊向夜無心,夜無心一個急閃身,躲過了玉笛襲擊。

幾乎在瞬間,衛元極從馬背上朝着洛櫻急飛而去,搶在夜無心之前,手攬過洛櫻的腰,將她一起帶飛,然後二人雙雙落地。

「衛元極,你怎麼來了?」

她一直沒見到衛元極,心中着實焦急,沒想到他這麼突然就出現了。

「阿櫻,誰讓你來的!」

衛元極根本沒有回答她的話,眼睛裏滿是痛惜的憤怒。

「我……」洛櫻剛回答了一個字,忽然看到那抹黑暗朝着他們的方向飛來,就在她想要拉開衛元極的時候,夜無心擦身而過,她再轉頭一看,所有的思緒幾乎被驚懼填滿了,大腦在瞬間陷入空白,她大叫一聲,「宋大哥,當心!」

就在宋亦歡疲於應對聖姑和敵軍圍攻的時刻,聽到洛櫻凄厲一叫,他一驚,轉眸的瞬間,就看到一雙比黑夜還要深的眼睛正在盯着他,他頓時感覺到了一種強大的陰氣,像是地獄大門被打開,瞬部暴發出來的陰氣,捲起陰風陣陣。

根本來不及做任何思考,下一刻,宋亦歡衝破圍攻,挺身躍起,雖然下意識的想要躲避,可他還是義無反顧的迎了過去。

「宋亦歡,是你自己要找死的!」

夜無心唇角微揚,勾起一個陰魅十足的冷笑,揮袖間,從袖子裏飛出無數黑色的羽毛,每一根羽毛像針一樣,都是殺人的利器。

「十爺,當心!」

顧嚴,陳少安,袁磊都被敵人圍攻,根本抽不開身來,而飛龍營的人眼見衛元則倒下,群龍無首,況且他們與宋亦歡本就是敵人,根本無人來救援。

宋亦歡大驚,揮戟來擋,耳邊只聽到丁丁當當的聲音,揮落數支羽針。

「小十,你不能有事……」洛櫻突然抽開被衛元極緊握的手,彎身從地上撿起一把掉落的長刀,朝着宋亦歡的方向狂奔而去。

「阿櫻……」衛元極大急,追她而去。

二人一路過關斬將,轉眼間,死於他們的刀劍下的敵人就有十餘個,炙熱的鮮血噴濺到臉上,身上,他們都已經麻木了。

「宋大哥……你有沒有事?」洛櫻終於跑到了宋亦歡面前,看着渾身是血的她,她的心痛到無以復加。

如果不是她自作聰明,以為掌控了一切,就不會是今天這樣的結果。

如今小十不僅性命難保,他也會成為亂臣賊子。

「洛櫻妹子,我沒事。」宋亦歡沖着她笑了笑,雖然笑的疲倦而蒼白,卻帶着一絲暖色。

「對不起,宋大哥……」

「不,這是天意,怨不得你。」

血色淹過眼睛,看着她時,他的視線有些模糊,看不清她的臉,唯看到那一雙和姐姐一樣清澈又美麗的眼睛。

夜無心瞧他二人一副情深義重的樣子,心中一痛,冷聲道:「宋亦歡,你還不束手就擒,難道要讓她陪着你一起死嗎?」

「要殺要刮,悉聽尊便!」宋亦歡大義凜冽的仰起了頭,「不過這件事與洛櫻無關,是個男人,就不要傷害無辜的女人!」

「她無辜?」夜無心笑的嘲諷而冰冷,冷幽幽的看着洛櫻一眼,「如果沒有她,就沒有今天的你,也沒有今天的我!」

洛櫻神色一怔,眼神滿是痛苦,就在她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忽然看見衛元極殺了過來,人如一道紫色虹光,在敵人的圍攻下東一閃,西一斜,從敵人的夾擊中硬生生的擠了過來,手中流光劍凝聚著掌力,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銳響,朝着夜無心刺來。

夜無心人如飛鳥,不退反進,不知從哪裏抽出一柄通體漆黑的軟劍,疾身迎去。

兩劍相擊,劃過道道寒光,刺的人眼花繚亂。

「陳大哥,宋大哥受傷了,你趕緊帶着他先撤!」陳少安終於突破重圍砍殺過來,洛櫻見宋亦歡身上的血越流越多,她欲將宋亦歡交給陳少安,忽然,秦紫桐大喊一聲「殺」,便帶着蓮月教的精兵圍攻過來。

聖姑顧及夜無心對洛櫻的感情,不敢隨隨便便出手,可是她也不能任由洛櫻一路殺來導致自己的人損失慘重,秦紫桐帶人圍攻,她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洛櫻見秦紫桐竟然能喝令蓮月教的人,此刻已然明白了什麼,夜無心這顆棋子埋的可真夠深的,任她想破腦袋也不可能會想到表面上看去囂張跋扈又愚蠢的秦紫桐會是夜無心的人。

雙方交戰,血腥漫起。

忽然聽到遠處馬蹄聲急。

「姑娘,姑娘……」

耳邊傳來阿涼和阿沉的呼喚聲,洛櫻轉眸一看,隨她們而來的還有十一,十二,十三,十四,另有趙青帶領一隊兵馬趕來,雖然人數不多,也足以讓他們的人士氣大振。

很快,便加入混戰之戰。

秦紫桐本來擊殺洛櫻一人就顯得很吃力,這一下突然又多了幾名武功悍將保護洛櫻,頓時敗下陣來,而聖姑只是遠遠旁觀,她一直在思量著要不要出手解決洛櫻。

洛櫻的存在就是教主最大的軟肋,哪怕教主能夠順利登基為帝,他最後也一定會毀在洛櫻手上,身為帝王,就不應該太看重一個情字。

可是如果她出手殺了洛櫻,讓教主知道了,那她就是一個死。

想了想,她一咬牙,眼中閃過一絲絕決而陰狠的殺意,就在洛櫻背對着她疏於防備的時候,她一腳踢起地下不知是誰掉落的長刀。

「咻——」

慘白色的光華急閃而過,劃破長空,直朝洛櫻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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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嬌:一品毒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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