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衛元極,你還給我

319衛元極,你還給我

今天來,他就打算暫時拋下一切,就像從前一樣,和她在一起。

洛櫻也是這樣想的,兩個人都有意無意的迴避著之間存在的問題,享受着這難得的溫馨時光。

洛熙平被打成了豬頭,他正好以此為借口躲在書房裏不出來。

現在的衛家已經不是當初的衛家,衛家和皇上鬧翻了,不管是太后贏,還是皇上贏,衛家都不會有什麼好結果,若不是想讓洛櫻利用衛元極接近鎮國公,他一定會拚命阻止洛櫻和衛元極來往。

此時,春光正好,花園裏迎春花開放的熱烈,映着陽光,燦爛如金。

衛元極陪着沈無雙玩捉迷藏遊戲,洛櫻坐在石亭欄桿上,轉過頭托腮看向遙遙遠處,也不知是在看風景,還是在看人。

暖光透過石亭旁虯枝繁茂的樹葉折射進來,打在她的臉上,落下一層淡淡光影,她唇角淺勾,勾出一絲恬淡的微笑,眼睛裏洋溢着融融暖光,如果能一直過這樣平靜美好的日子該有多好。

這時,她看到躲在假山後頭的沈無雙被衛元極和花花一起找到了,沈無雙滿頭是汗,笑着從假山後頭朝着她的方向跑了過來。

「表姐,表姐……」

他一邊跑,一邊呼喚她。

她臉上的笑容更深,朝着沈無雙招招手:「過來,無雙。」

沈無雙回答了她一聲,邁著小短腿跑到了她的面前,叉著小腰伸手指向衛元極和花花抱怨道:「表姐,元極哥哥和花花耍賴。」

洛櫻看到他額頭上冒着晶亮的汗珠子,拿帕子替他拭了拭汗,笑着附合道:「花花鼻子最靈敏,管你躲在什麼地方,它立馬就能找到,他們兩個的確耍賴。」

「那表姐你要罰他們兩個。」

「哦,怎麼罰?」

沈無雙垂下頭想了想,正在這時,衛元極和花花一起走了過來,衛元極幾乎下意識的就看向了洛櫻,看到她如花般的笑顏,心中不由的覺得快活,舒展眉眼笑道:「無雙,輸了就是輸了,你還敢告狀,不是男子漢所為。」

話雖是對着沈無雙說的,眼睛卻看着洛櫻。

沈無雙看到衛元極眼裏只有洛櫻的模樣,捂起小嘴低低笑了一聲:「表姐,你剛剛也說元極哥哥和花花耍賴的是不是?」

說完,還不忘低頭瞪了花花一眼。

「嗷嗚……」

花花委屈的叫了一聲,我可沒告訴元極爹爹你躲在哪裏啊,明明就是你自己躲的地方一點兒也不隱蔽,可惜沈無雙根本沒聽懂它的話。

洛櫻微笑着點頭:「是。」

「那該不該罰?」

「該罰。」

「元極哥哥,花花,你們聽聽,可不是我告狀哦,是表姐火眼金睛。」沈無雙更加得意了,又沖着衛元極眨巴眨巴眼睛,然後問向洛櫻道,「表姐,他們兩個合夥欺負我一個,是不是怎麼罰他們都不為過?」

「是是是。」

沈無雙飛快的說道:「那就罰元極哥哥親表姐一口,罰花花不準吃雞腿,哈哈……」

洛櫻:「……」

花花:「嗷嗚……」

衛元極哈哈一笑,沖着沈無雙豎起了大拇指以示讚揚,然後也不說話,更不給洛櫻任何反應的機會,俯身就在洛櫻的臉頰上印下一吻,羞的裳兒,竹娟連忙調過了頭。

「衛元極,你?」

洛櫻沒想到他還真敢當着眾人的面親她,氣紅了臉。

衛元極嘴角噙笑,很是無賴的雙手抄胸道:「阿櫻,這可是你自己答應無雙的,難道你要欺騙一個小孩子?」

「嗯嗯嗯。」沈無雙點頭如啄米,睜著一雙大眼睛煞有介事的看着洛櫻,「表姐,我娘說過,大人不可以欺騙小孩子哦!」

「……」

洛櫻抽抽嘴角,無話可說了。

「五姐姐,五姐姐……」這裏,從花園的那頭跑來一個小小身影,總著兩角,穿了一身寶藍起花錦衣,手裏還拿着一個金魚風箏。

「八少爺,慢點跑,仔細摔著!」他後頭還跟着一個穿着掐牙背心的大丫頭。

及至跑到洛櫻面前,洛庭信揚一揚手中的風箏,又看了無雙一眼:「五姐姐,我可以和你們一起玩么?」

洛櫻笑道:「當然可以啦。」說完,摸了摸他的頭,笑道,「這幾天無雙在這裏,也不見你出來玩。」

「我很想找無雙玩啊,可是那個媛兒公主好凶哦。」洛庭信委屈的扁扁嘴,「前兒五姐姐你不在,我去世安苑找無雙玩,媛兒公主說無雙是她一個人的,叫我滾蛋。」

他一個人悶在家裏,找不到玩伴,見到沈無雙和楚媛兒來當然高興的不得了,一心想着要找他們一起玩,結果被楚媛兒趕走了。

姨娘說公主身份高貴,又是五姐姐的客人,不能得罪,所以他也不敢再出來找他們玩了。

現在公主走了,五姐姐又回來了,他這才敢出來找沈無雙玩。

其實,他並不討厭楚媛兒,他看過楚媛兒捏的泥人,還是四姐姐拿了一個給他玩的,他覺得很好玩,只是楚媛兒好像很討厭他。

洛櫻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哄慰道:「媛兒就是那樣,明兒等她來,我一定會說她。」

「哼!」提起楚媛兒,沈無雙立刻揪起了小眉毛,冷哼一聲:「這個楚媛兒就是討厭。」說完,拉起了洛庭信的手,「庭信哥哥,你莫怕她,她就是只紙老虎,走,我們放風箏去!」

「好呀,好呀!」洛庭信高興的不得了,兩眼閃光的看着沈無雙,忽然「哦」了一聲獻寶道,「五姐姐,無雙,我這裏有個好玩的東西哦,給你們看看。」

沈無雙立刻好奇的看着他,他開心的從袖中掏出一個布偶沖着洛櫻和沈無雙搖了搖,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充滿著天真的笑容,「五姐姐,無雙,你們瞧瞧,這個小娃娃有趣不?」

沈無雙接過布偶一看,「呀」的一聲,愛不釋手道:「怎麼會有這麼有趣,這麼可愛的小娃娃?」

當洛櫻看到這個憨態可掬的小娃娃時,立馬呆了呆,不僅他,就連衛元極也是微微一怔。

這布偶怎麼跟當初葉凌風畫的畫很像,葉凌風是個奇人,他除了醫術好,還會畫畫,他畫的畫和旁的畫師都不同,非常誇張有趣,曾經還給她和宋星辰畫過一副小像,雖然誇張有趣,卻極為逼真傳神。

聽葉凌風說,在他們那裏,這種畫叫漫畫。

「庭尹,這小娃娃哪來的?」

「是姨娘昨天去五里屯時買來給我的呀,好有趣哦,姨娘說叫什麼漫畫娃娃。」

洛櫻一聽,像是從黑暗中看到了一縷希望的光:「元極,你陪他們玩一會兒,我去一趟周姨娘那裏。」

衛元極見她如此着急,點頭答應了,原以為等上一會兒她就回來了,沒想洛櫻直接從周姨娘那裏去了五里屯,去之前,讓裳兒回來告訴了衛元極和沈無雙一聲。

聽周姨娘說賣漫畫娃娃的是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那肯定不是葉凌風,可是她還是不肯放棄希望。

她剛走出府門沒多久,衛元極就帶着沈無雙一起追了過來。

生意太好,攤子面前圍了很多人,爭着要畫漫畫像,衛元極一去,將身份一亮,立刻嚇得滿大街的人狼狽逃竄,攪黃了小姑娘的生意,上前打聽,小姑娘對他們有戒備之心,開始問她,她並不肯回答。

衛元極哪有耐心哄她,一曲度魂吹的小姑娘雲里霧裏,和盤托出,洛櫻這才知道原來這小姑娘名叫紅衣,是葉凌風在消失之前不久收下的一個小徒弟。

她親眼看見,葉凌風化作一道光,突然消失在她的眼前。

因為弟弟病了,迫於生計,就想到利用葉凌風教她畫的漫畫賺錢,沒想到大受歡迎。

洛櫻的心徹底失望,因為葉凌風並不是失蹤,而是消失,徹底的消失在了這個世界,難怪她怎麼找都找不到他。

不過,小姑娘最後說了一句,待到九星連珠的那一天,師父一定會回來,給了洛櫻一絲微薄的希望。

可是這樣的希望太過渺茫,渺茫到等於沒有,九星連珠是一種極其罕見的天象,不要說幾個月以內,就算她等上這一生也未必能等到九星連珠。

在那一刻,她的世界驟然變得灰暗。

她幾乎將所有的希望都孤注一擲的放在了葉凌風身上,得到這樣的消息,她如何能承受再一次失去親人的痛,眼前一黑,暈倒在衛元極的懷裏。

……

洛櫻清醒時,已時申時,天氣突變,烏雲沉沉,飄下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為了避免節外生枝,衛元極直接將洛櫻帶回了竹屋,和沈無雙一起守在洛櫻身邊,他心裏一直有個疑問,就算洛櫻和葉凌風有交情,也不至於在聽聞他消失的消息就急暈了過去,問阿涼,她就像個木頭人似的一言不發。

見她醒來,沈無雙激動的呼喚一聲:「表姐,你終於醒了。」

「阿櫻……」衛元極也喚了她一聲。

洛櫻睜開迷濛的眼睛,看看他,又看看沈無雙,迷迷糊糊道:「我怎麼會在這裏?」

「表姐,你暈了過去,是元極哥哥帶你來這裏的。」沈無雙滿臉的關切,伸出軟乎乎的小手在洛櫻的臉上摸了摸,「表姐,你還覺得難受嗎?」

洛櫻勉強從唇邊擠出一絲蒼白的笑:「我……沒事了。」

沈無雙伸手拍了拍胸口,呼出一口氣:「表姐沒事就好,嚇死我了。」

「現在什麼時辰了?」洛櫻轉眸看了看窗外,「這天怎麼黑了?」

衛元極柔聲道:「已經申時了。」

洛櫻像是想起了什麼,「哎呀」一聲道:「都申時了,無憂表姐還等着我們去東門接她呢。」

「表姐別擔心,姐姐還有一個時辰才能到呢,我馬上就和福九哥去接姐姐。」

「我和你一起去。」

洛櫻掙扎著就想起床,她和衛元極已經結束了,不應該再孤男寡女的待在竹屋。

「好了,阿櫻,有無雙和福九去就行了。」衛無極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說完,看向沈無雙道,「無雙,時辰不早了,你趕緊和福九出發吧,將你姐姐接到這裏來就行。」

「不,還是接回洛府吧。」就算她現在還沒有恢復力氣,稍事休息一會兒,她還是有力氣回府的。

「到底將姐姐接到哪裏呀?」沈無雙左右為難的看看衛元極,又看看洛櫻。

「這裏!」

「回府!」

沈無雙無奈的眨巴着眼睛,最後,衛元極嘆了一口氣:「算了,就聽你表姐的吧。」

「嗯。」

不一會兒,沈無雙就跟着福九離開了,一時間,屋子裏就剩下洛櫻和衛元極兩個人,氣氛又變得沉悶起來。

這時秦婆婆走了進來,知道洛櫻醒了,端了一碗清淡的小米粥,衛元極接過小米粥親自餵了洛櫻,洛櫻沒有胃口,只吃了一小口就吃不下了。

「阿櫻,你到底怎麼了?」他放下了粥碗,單手撐著床沿,傾身過去,目光裏帶着一絲酸澀,定定的注視着她,「你找葉凌風究竟想做什麼,是不是為了宋星辰?」

當初他得到大師兄傳來的消息,說宋星辰沒有幾天可活了,他原以為他很快就會死了,雖然並不是盼着他死,但是他承認當時的自己是自私的,他想着,宋星辰死了,他就可以和洛櫻在一起,誰知他想的太美了。

後來,師父為宋星辰尋來了血靈芝,延續了他的性命,不過,也延續不了多久,現在的宋星辰已經成了活死人,他一直沒敢將這個消息告訴洛櫻。

聽大師兄說,宋星辰在成為活死人之前,寫了一封又一封信,每隔十天就會寄給阿櫻一封報平安的信,可見,宋星辰對阿櫻情深義重,那阿櫻又怎麼會成為夜無心的妻子,有關這一點,他怎麼都想不通。

他不是沒有懷疑過,阿櫻是受了夜無心的某種脅迫,可是阿櫻一直不肯告訴他,他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是……也不全是……」

既然他問了,她也沒必要瞞着他,他連她是姬長清都知道,就不會多在乎他知道大哥還活着。

他疑惑的看着她:「還為了誰?」

洛櫻的眼睛慢慢湧上一層悲色:「我大哥。」

「什麼,你大哥?」衛元極震驚的看着她,「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沒有……沒有……我大哥他回來了,他……回來了……」說着,洛櫻曲起雙膝,將頭埋於膝上,拚命忍住淚水,「我不能讓他再離開我,不能……」

「阿櫻,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告訴我?」姬長安回來了,他怎麼一點都不知道,他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阿櫻,你告訴我呀!」

她緩緩的抬起頭,還是沒有忍住,淚水在眼眶裏打轉,無聲的流了出來,模糊了她的眼睛。

「我找到我大哥了……只是……他……」她聲音哽咽,說的斷斷續續,「他中了噬魂之毒,不僅失憶了,還變得面……目……全……非……」

「……」

衛元極默默看着她悲傷的眼睛,心裏也跟着泛起一層悲傷,噬魂之毒,除了找到煉藥之人,根本無葯可解,她哭成這樣,可見她根本找不到煉藥之人,於是孤注一擲的將所有希望都放在了神醫葉凌風身上。

他溫柔而痛心的看着她,伸手輕輕的為她拭去眼角流下的淚,而她的眼淚卻像斷線的珠子,越拭越多。

「阿櫻……」他輕輕的喚了她一聲,將緊緊擁抱入懷,手溫柔的撫摸着她的頭髮,柔聲哄道,「你不要擔心,那個紅衣不是說了,九星連珠之日葉凌風還會回來的。」

「可是我害怕……我害怕……」

她再也無法控制自己悲傷欲絕的情緒,這一刻,她是脆弱而無助的,她沒有抗拒,躲在他懷裏崩潰的哭泣。

「阿櫻,別怕,有我在……」

他想再說什麼,又覺得說什麼都是蒼白無力,他根本無法分擔她的痛苦,想要等到九星連珠何其渺茫,他只能緊緊的抱住哭的顫動的她,任由她用淚水發泄著自己的情緒。

她的淚水帶着灼燙的溫度,一點一點沾濕他的衣衫,再透過衣衫滲透他的胸膛,他的胸膛像是燃上了一團火,灼痛了他的肌膚,他的心臟。

說什麼有他在,他連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

有時候,他覺得自己和大哥其實是一樣的人,在衛家和心愛的人之間,選擇的是衛家。

有時候,他又覺得自己和大哥是完全不同的人,不管發生任何事,他絕對不會傷害她,他寧可將刀插入自己的胸膛,也不會傷害她一分一毫。

阿櫻,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

要怎麼樣,才能讓你的心裏好受一些。

對,鎖心鑰,她一直想要得到鎖心鑰,當初他盜走鎖心鑰是因為知道鎖心鑰的秘密,他對元家的寶藏並不感興趣,他只對度魂秘術感興趣。

傳說度魂秘術不僅可以控制人心,毀天滅地,還可以招人魂魄,令人死而復生,他一直以為她這麼急切的想要要回鎖心鑰,除了因為鎖心鑰是她娘親留下來的遺物,還有可能是因為她想在萬一的情況下,救回宋星辰。

他一直不肯給她,除了害怕自己將鎖心鑰還給她之後,他們之間再無關聯,還因為一種自私的想要佔有她的心驅動着他。

他將宋星辰送到清源山讓師父親自醫治他,已是他能做到的最大極限,他不可能這麼好心,等他死了,還要讓她用度魂秘術將他救回來。

後來,他知道她是夜無心的妻子,她心裏的那個人是夜無心,心裏便不再執著於宋星辰是生是死,所以那一天,他才想要用鎖心鑰去換她收手。

就在昨晚,他回家之後,父親找他談了一次心,他都不記得上次父子二人談心是什麼時候了,好像他一直就沒有好好聽他說過話,他一直覺得父親絮叨的很煩人。

父親跟他談到了阿櫻的娘親元蓁,談到了鎖心鑰,他才知道用度魂秘術招死人魂魄之事,絕不是他想像的那樣簡單。

父親說,招死人魂魄,逆天而為,施術者必定要遭受很嚴重的反噬,弄不好,不僅招不回魂魄,還令自己殞命,而且施術者還有可能魂飛魄散,不再輪迴。

若在從前跟他談輪迴之說,他一定會認為是無稽之談,可是當他知道洛櫻就是姬長清時,他所堅信的觀念就已經被顛覆。

難道,她還想利用度魂秘術在他大哥毒發身亡之後,再救回她大哥?

不,他不能讓她這麼做。

正想着,洛櫻忽然想起了什麼,她抬起頭,眼睛裏閃著淚光,反握住他的手臂,用一種絕望到近乎偏執的眼神看着他:「對,鎖心鑰,衛元極,你把鎖心鑰還給我。」

只要再得到歸藏圖,她就有希望可以復活娘親,她能復活娘親,萬一大哥真的走了,她也一樣能復活大哥。

衛元極渾身一震,她果然又提出來了,他甚至不知道在她這樣悲傷的時候如何拒絕她,默了默,他啞聲問道:「阿櫻,難道你想要鎖心鑰,是想要得到度魂秘術?」

洛櫻驚了一下,她沒想到衛元極也知道的這樣清楚,她點了點頭:「是。」

「你要度魂秘術做什麼,救你大哥?」

「嗯。」她不能幹等著這虛無縹緲的希望,她一定要做些什麼,將淚水一抹,她堅定道,「衛元極,我必須要得到度魂秘術,這不僅是救回我娘親的希望,也是救回我大哥的希望。」

「什麼,你娘親?」衛元極震驚到無以復加,手緊緊握住她的肩頭,「阿櫻,你到底還有多少事瞞着我?」

「你還記得洛府被血洗的那一天,花花的異常反應嗎,就在那假山旁?」既然說出來了,她乾脆全部都說出來,只有這樣,她才能讓衛元極知道鎖心鑰對她來說有多麼的重要。

「……」

他默默點頭。

「那裏有一座地下秘室,洛熙平將我娘親的屍身偷偷藏在了那座地下秘室,我聽說度魂秘術可以招人魂魄,令人死而復生,所以我必須要得到它,我要娘親活過來,我也要大哥活着,還有……」

她剛要說出星辰兩個字,忽然掩住了口,如果她提到宋星辰,或許衛元極就不會還給她了。

雖然宋星辰一直都有平安信寄來,可是她總覺得有一絲不對勁,她也不知道哪裏不對勁,如果可以,不要說星辰,她恨不能將所有的姬家軍都救回來。

「不行!」他口氣生硬的回拒她,「你想也不要想,哪怕你答應我現在就收手,我也不會還給你!」

想救一個姬長安或許就能要了她的性命,更不要說再多一個元蓁,倘若他告訴她真相,依她的性子,哪怕是魂飛魄散,無法輪迴,她也一定會去試。

洛櫻一怔,眼睛裏閃過深切的失望,反握住他胳膊的手突然鬆了下來:「為什麼,難道你也想得到元家的寶藏,得到度魂秘術嗎?」

「……」

「我答應你,不!我以我的生命起誓……」

她認真而執拗的看着他,剛想豎三指發誓,說她不要元家寶藏,也不要霸佔度魂秘術,只要能救回娘親,救回大哥,她一定會將所有的一切都還回給他。

誓言還沒說出口,卻迎來他的冷笑:「阿櫻,從什麼時候起,你也相信誓言了?」說着,他突然一把按住她的手,瞳仁漆黑如冷玉,夾雜着一絲嘲諷之色,「誓言是這個世上最不可信的東西,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那到底要怎樣你才肯把鎖心鑰還給我?」因為失望,她的聲音變得尖銳起來,一把揪住他胸前的衣襟,「衛元極,鎖心鑰本來就是我娘親的東西!」

「現在它到了我手裏,就是我的。」

「你?」

「阿櫻……」他深深的看着她因失控而發紅的眼睛,慢慢道,「你連和我站在一起都做不到,又有什麼資格讓我將鎖心鑰還給你?」

「……」

「你知道,但凡知道鎖心鑰秘密的人,誰不想得到,我也不例外。」

「……」

「所以,我現在絕不會還給你,不過,我答應你……」他的眼底溢出一種她看不見的柔軟,「總有一天,我會還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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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嬌:一品毒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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