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阿離哥哥,用我的血

302阿離哥哥,用我的血

其實他已經猜到她想說的是什麼事了,她早就想走了,卻在這裏又多逗留了幾天,整個蓮月教能讓她牽掛的只有雲安楠,這不免又讓他覺得痛心,他在她的心裏,不如衛元極也就罷了,竟然連和她結識不久的雲安楠也不如。

洛櫻看着他的眼睛,能感覺到他眼睛裏閃過剎那的悲傷,這種悲傷揪得她一陣心痛,她又深吸了一口氣,用一種誠摯的語氣回答道:「如果可以,我當然想你以阿離哥哥的身份答應我。」

「好,你說吧!」

「我想帶走雲姐姐,可以嗎?」

她幾乎要望進他的眼底深處,想要觀察到他的每一個情緒變化,可是他的眼睛平靜的連一絲漣漪都沒有,她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卻又感覺自己又早被他看穿,這種感覺讓她的心開始忐忑起來。

他雙目直直凝視着她,並沒有立刻回答,只是淡淡的問了一句:「如果讓你在我和雲安楠之間做個選擇,你選誰?」

洛櫻一愣,疑惑的問道:「阿離哥哥,我不懂,你為什麼要讓我做這樣的選擇?」

「那一天的妖變,你應該知道雲安楠是誰了吧?」

洛櫻露出吃驚的表情:「難道你早就知道雲姐姐是誰。」

若不是那天的妖變,她還不能完全肯定雲安楠根本不是太后的女兒,她背後遮蓋了火印的傷疤應該只是巧合而已,她也不知道雲夫人跟太后說了什麼,讓太后誤以為雲安楠會是她的女兒。

其實,雲安楠是陸家的孩子,是庭尹的堂姐,她之所以知道是因為老坊主一直要尋找孫女兒,她也是碰巧才知道的,而阿離哥哥怎麼會知道?

是啊,他一眼就看穿了她是誰,能知道雲安楠是陸家身帶火印的孩子也不奇怪。

「她是能召喚凶獸火璃的人,她的血是這世間最炙烈的血,我需要她!」

他毫無保留的說出了這個秘密,他並不害怕她會對他有什麼不利,因為待會她什麼都不會記得了,他只是想知道,自己在她心裏還有沒有位置,不等她反應,他繼續說道:「她的血就是我的解藥,沒有她,下一個圓月之夜,很有可能我會死,魂飛魄散再無歸來之日。」

如果他當時躲開了,沒有生生受了她一刀,他的身體不至於連下一個圓月之夜都躲不過,那一刀,不僅刺傷了他的心,還傷了他本就遊離於陰陽之間,始終無法歸一的魂魄。

他停頓了一下,垂下眼眸,濃密到妖化的睫毛合了下來,遮住他漆黑的眼睛,他輕輕嘆了口氣,又道:「長清,你知道嗎,不是我不肯答應你,沒有你的一刀穿心,我不至於非要強留下她。」

他多說一個字,就多讓她震驚一份,她的心也多痛幾分,她驚慌的搖搖頭:「不,不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不用他再解釋什麼,她已經明白,他要她做的選擇是什麼意思,幾乎沒有任何遲疑,她竟然主動的握住了他的雙臂,聲音帶着破碎的哭腔:「阿離哥哥,一定還有別的辦法的,一定還有的,是不是?」

「有。」他停頓了一下,嘆息道,「只是太遲了,就算不遲你也做不到。」

「不,不管是什麼辦法,只要能救阿離哥哥,我什麼都願意做。」

這一刻,也不知受了什麼情緒感染,她感覺自己忽然找回了從前的宋離,之前對他所有的抗拒,所有的憤恨,所有的害怕都不存在了。

那深深的一刀是她紮下的,她願意為此付出任何代價,只想能讓阿離哥哥回來。

他笑了笑,笑容裏帶着一絲滿足,卻又飄忽的像是隨時就能立地飛升。

原來她並沒有恨不得自己死,原來她是這樣的在乎他。

這樣,就好。

血月之夜已過,他撐不到下一個血月之夜,何況就算他能撐到那一天,他也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像他們成親的那一晚,最終選擇了放棄,所以,不管她會不會再恨他,怨他,他都不可能讓她再帶走雲安楠。

他微微朝着她傾過身,試探性的想要吻一吻她如春日櫻花般的唇,幾乎反射性的,她就鬆開了他的胳膊,往後一退。

他的心頓時像被淋進了雨,涼了,像是輕笑了一聲,他沉沉道:「瞧,你連吻不願意讓我吻一下,如何能做得到?」

她怔愣在那裏:「阿離哥哥,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下一個血月之夜,你我洞房花燭,你成為我的女人,便可讓我魂魄歸一,長清,你做得到嗎?」

「……」

她徹底震驚了,手慢慢的握到袖子裏,握到發抖,這怎麼可能?她一直把他當哥哥對待,她怎麼能與他洞房花燭?

還有,為什麼她成為他的女人,便能讓他魂魄歸一,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長清,你做不到,不是嗎?」

「我……」

「罷了,下一個血月之夜,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沒有雲安楠,我也撐不到那時候,所以長清,哪怕我是你的阿離哥哥,我也不能答應你的請求。」

「不,用我的血,阿離哥哥,用我的血,可以嗎?」

「你不是她。」他搖了搖頭,走上前,握住她的手,傾過身,唇貼在她的耳畔,低幽幽道,「不過,你放心,我會給你一個交換的機會,下一個血月之夜,如果你願意成為我的妻子,只要雲安楠不死,我一定會將她還給你。」

說完,他順勢端起桌上那杯忘憂水,根本沒有給她再說話的機會,伸出冰涼的手捏住她的下巴,直接將葯灌了進去。

一滴淚,順着眼角,滴落在那盞琉璃杯里,最後隨着葯一起灌入了她的嘴裏。

當喝完那一杯葯,她忽然感覺昏昏沉沉的,然後就倒在了他的懷裏。

再醒來時,天已全黑,一睜開眼就看到雲安楠正含笑坐在她的床邊,她根本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聽到雲安楠激動的聲音:「櫻妹妹,你醒了,你終於醒了。」

「雲姐姐……」喊出她的名字時,扯到嗓子有些疼,她不由的皺了皺眉頭,抬頭揉了揉額角,好讓自己清醒些,可是意識還是有些模糊,她輕輕問道,「你怎麼在這裏?」

「我是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的呀,教主他答應讓你離開了。」

「……」

一聽到教主二字,洛櫻立刻警戒起來,渾身的每一根汗毛都幾乎要倒豎起來,本能的打了一個哆嗦,她好像模模糊糊的記得,這個可怕的教主不僅知道她是誰,還強逼着她演了一場戲。

元極……

她凄惶的抬眸朝着窗外看去,窗外濃黑如墨。

他走了。

他們之間完了。

也好,就這樣完了也好。

「櫻妹妹,你怎麼了,你是不是太冷了?」雲安楠立刻想要再拉一床錦褥蓋在她的身上。

洛櫻搖搖頭:「我不冷,雲姐姐,你沒有事了嗎?」

「沒事了。」雲安楠握住了她的手,說道,「你瞧瞧,我一點事也沒有,倒是你,這兩天飯也不吃,水也不喝,生生把自己折騰病了。」

洛櫻看着她,雙眼陷入一片迷茫,她好像是記得她後來的確什麼也沒有吃過,後來……

後來她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她問她道:「那他為什麼又答應要放了我?」

雲安楠拍拍胸脯笑道:「也不看你姐姐我是什麼人,我在蓮月教混得不錯,所以求了教主讓你離開,這強扭的瓜也不甜嘛。」

沒有人能知道她眼裏的笑隱藏了多少苦澀,她只能這樣說,這樣說,櫻妹妹才可以安然無恙的離開,才不會帶着對她的牽掛和不安離開。

洛櫻聽了,心下鬆了一口氣,動了動身子想要坐起來,雲安楠見狀,立刻拿過一個枕頭墊於她的身後,將她扶了起來,又貼心的為給她披上了外衣,洛櫻握住她的手道:「雲姐姐,你會跟我一起離開的,是不是?」

雲安楠唇角的笑有了一絲裂痕,眼裏閃過悲傷的黯然,搖搖頭,堅決道:「不,我不會跟你離開,這裏就是我的家,唯一能讓我待着平靜,心安的地方。」

「可是那個教主……」

「櫻妹妹,其實教主並不像你想像的那樣壞……」她頓了一頓,目光有些閃躲的看着她,「他……只是喜歡你,想要留下你而已,你都用絕食來對抗了,他還能有什麼法子,唯有放你離開。」

「……」

她眼中迷茫更盛,懷疑的盯着雲安楠。

教主明明知道她是誰,他怎麼會知道她是誰?他到底又是誰?

想到這裏,她的頭忽然痛了起來,她抬起一隻手扶住了額頭。

「櫻妹妹,你怎麼了?」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關切的問道,「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了?」

「……哦,我沒事,可能是睡的太久了。」她還是不放心,不甘道,「雲姐姐,你真的不跟我一起離開嗎?你娘還在長陵城等你。」

雲安楠的心頓時像被刀割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痛色道:「櫻妹妹,你下山之後,替我去看看我娘,你告訴她,等我的身體完全康復了,我會下山去看她的。」

對她的回答,洛櫻有些失望,看來雲姐姐是真的被衛元則傷透了心,所以寧願留在蓮月教,也好,暫時讓她留在這裏靜靜也好,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葯,在這遠離喧囂的深山中,或許她慢慢的就能忘記了衛元則。

她鄭重的點了點頭:「好。」

第二天一早,是個極好的天氣,行走山林之間,你可以看見枯樹逢春萌出了綠芽,一陣風刮來,少了一些冬日的凜冽,多了一些初春的和暖。

儘管天氣稍微暖和了一些,山頂積雪難化,所以下山的道路又濕又滑,雲安楠一路相送,送出蓮月教,又走過來兩個侍女,是教主親自派的人,護送洛櫻下山的。

洛櫻和雲安楠依依惜別一番,洛櫻便隨着兩個侍女離開了,直至走到崖邊,洛櫻才發現,原來出入蓮月教的路不至那一條。

驀然,洛櫻看到蒙蒙雲霧中有一個身着華麗黑袍的人背對着她,負手迎風而立,高大的身影籠下一層濃重的陰暗之色,彷彿連天空的太陽也變得黯淡無光。

這一刻,她感覺到了一種強大的壓抑,心跟着窒息了。

他為什麼會來,難道他是來阻止她的?

不,不會的,如果要阻止她,就不會放她離開。

正想着,就看見兩個侍衛上前施了禮:「屬下參見教主大人。」

教主慢慢的轉過頭,他並不在意那兩個侍女說什麼,眼睛裏好像也沒有看到她們,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裏,漆黑的眼睛裏沒有半點溫度,比他臉上罩着那枚黃金面具還要冰冷,當洛櫻看到他的臉時,不由想到,他解下面具,她看到的那一張慘白如鬼的臉。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張臉。

像鬼一樣凄艷而又可怕的臉。

「洛櫻姑娘。」他的語氣顯得很生疏,看她的時候,眼睛既然沒有溫度,也沒有波動,「我來送你,你好像很不歡迎。」

說完,他踏着未散的雲霧朝着她慢慢走來,就像是從地獄圤來的使者,想要帶走她的魂魄,他每走一步,她下意識的就想往後退一步,可是她的身體並沒有聽從意識的召喚,她佇立在那裏,一動未動,看着他朝她走來。

直到他走到了她的面前,她才好像反應過來,微微一施禮客套的道了一句:「教主言重了,洛櫻不敢當。」

他單薄的唇輕輕抿了一下,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冷幽幽道:「你還有什麼不敢的。」說着,唇角勾起一個殘酷的笑,「我來是想提醒你,永遠都不要忘了,你是我的妻子,哪怕你走到天涯海角,你也是我的妻子。」

「不,那一晚,我什麼都不知道,你說的做的都不算數。」

什麼血月之夜,結為夫妻,這全都是在她無知無覺的狀態下進行的,她甚至以為那只是一場噩夢而已,她不會把噩夢當真的。

他皺了一下眉頭,伸手進朝着長陵城的方向指了指,冷笑道:「聖水既是解藥,又是毒藥,你若敢,就試試。」

洛櫻嬌弱的身軀狠狠一震,是啊,她怎麼能忘了,他是用什麼來威脅她的,最可悲的是,為了給大哥續命,她還不得不拿毒藥當解藥,哪怕不能治好大哥,但至少可以給她多些時間找到葉凌風。

正想着,教主揮一揮手,兩個侍女上前道了一聲「請!」

洛櫻再也不想多看他一眼,彷彿多看一眼,就要被他拉着一起下了地獄,也不想再跟他多說一句話,話不投機三句多,就算她再求,他也不會答應她什麼的。

她急匆匆的隨着兩個侍女離開了,心頭卻沒有半點放鬆的感覺,反而更加沉甸甸的,這樣被人威脅的滋味實在壓抑的要讓人崩潰。

她離開時,他一直沒有走,像尊雕塑站在崖頂,垂眸望着她離開的背影,盼望着她能回頭多看他一眼,可是沒有,她沒有回頭。

忘了,那一杯忘憂水抹去了那一段記憶,讓她忘記了他是她的阿離哥哥。

他的眼睛裏露出一絲苦澀難言的惆悵和悲哀,似落花追逐流水,流水卻是無情。

長清,你知道嗎?

我來送你,僅僅只是想在你離開之前,再多看你一眼。

你若不能愛我,那就恨我吧,至少不要忘記我。

……

洛櫻回到洛府的時候,已是第二天晚上,她迫不及待的先去了一趟烈焰門,許久未見到洛櫻,姬長安日盼夜盼,人都盼瘦了一圈,洛櫻這一去自然不捨得立刻離開,陪了姬長安玩了整整一天。

服食過聖水之後的他,情況越來越好了,連一次都沒發作過,不僅如此,他臉上的傷也恢復了許多,依稀可辨當年風姿卓絕的模樣。

這帶給洛櫻和瑟瑟一種錯覺,痴心的以為姬長安的噬魂之毒已經解了,可是只要一想到教主說的那句聖水既是解藥,又是毒藥,洛櫻的心在剎時間就沉落下去。

隨着時間的推移,洛櫻越來越心焦,擔心再找不到葉凌風,聖水就算不變成毒藥,也無法再克制大哥體內的毒。

帶着焦慮,洛櫻從烈焰門離開之後,又去見了一趟雲夫人,雲夫人雖然知道雲安楠安好,可難免終日垂淚,悲傷雲安楠的遭際。

洛櫻安慰了她一會兒之後,才回到了洛府,一回府,裳兒和竹娟,小憐她們悲喜交加,一個個興奮的不得了,就連平時喜怒不形於色的阿涼也陪着一起興奮的像個小女孩。

在洛櫻去烈焰門的時候,她就已經讓阿沉帶了消息給阿涼,自從那天衛元極離開之後,阿涼和十一他們也隨之離開了,後來想想不對勁,畢竟只有衛元極見到了洛櫻,而他們一個人都沒有見到。

想想,阿涼和十一,十二,十三,十四一起又重新返了回去,只是無論如何,她們再也找不到那條山路了,他們在山下來來回回尋找了好久,最後冒險上了絕壁,只可惜登了一小半不到,阿涼和十三差點從懸崖摔落下來,大家為了救他們兩個,都不程度的受了傷。

不得已,大家只能回來修整,就在大家心急火燎商量著再一次重返回去尋找洛櫻,洛櫻就回來了,世安苑一下子熱鬧起來,花花更是激動的賴在洛櫻的懷裏打滾,怎麼也不肯離開。

楚盈和沈無雙,還有楚媛兒聽說洛櫻回來,也快馬加鞭的趕了過來,大家一見面,自然高興不已,世安苑就更熱鬧了。

不僅他們三人,洛庭尹也帶着高雲溪一起回來了,就在大家談論的熱火朝天的時候,突然從宮裏傳來消息,太后宣召洛櫻,雖然洛櫻有些意外,但也能猜到太后宣召她一定和雲安楠有關。

那天,雲安楠被衛元則一劍刺進胸膛,受了強烈的刺激,失去理智,赤發紅眼,大街上多少都看見了,現在滿大街都在傳言,雲安楠是妖女。

如果僅僅只是有關雲安楠是妖女的流言也就罷了,她這些日子未歸,長陵城竟然還傳出了有關於她的流言,與雲安楠妖女之說恰恰相反,說雲安楠大婚之日,恰巧有一個和尚路過,斷她面相乃是天生福女,擁有極貴命格,鳳凰命。

還說什麼,若無鳳凰鎮壓妖女,那日必致大禍,禍及整個長陵城。

若是一般的和尚也就罷了,斷出此言的竟然是皇覺寺得道高僧慈遠大師,更奇怪的是,慈遠大師在流言傳出的第二天忽然死於非命,人們紛紛在議論說大師泄露天機,遭了天神懲罰。

這樣的無稽之談,她本不會放在心上,可疑就可疑在,到底是誰故意散佈了這樣的流言,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她根本不相信這是巧合,一定是有人故意殺了慈遠大師。

和大家暫時辭行之後,洛櫻便去了皇宮。

初春乍放晴光,照耀在壽延宮的琉璃瓦頂,金雕玉砌的欄桿上熠熠生輝,無端的就讓人不敢逼視。

外表的華麗,卻掩不住內在的沉悶。

見到太后時,她正端坐在暖榻上,一副精神不是很好的樣子,她雖然保養的還算不錯,但這些日子未見,人好像老了大半,即使保養的再好也掩不住憔悴老態。

紅顏彈指老,當真是彈指之間。

洛櫻走上前,跪下行禮道:「臣女參見太后,太后萬福金安。」

太后慢慢抬起眼皮,看了看她,略一抬手道:「起身吧!」說完,沖她招了招手,「洛櫻丫頭,你過來說話。」

洛櫻依言走上前了一些,太后又道:「你這孩子,怎變得這般拘謹,坐到哀家身邊來,哀家有話要問你。」

「遵命。」

洛櫻這才坐到了暖榻上,太后略揚起變得尖瘦的下巴,眸光帶着幾分古怪之色,看着洛櫻問道,「哀家聽說,衛元則大婚當日,安楠當街攔轎時,你也在。」

洛櫻點了點頭:「是。」

「那天可曾看到安楠她……她……是不是真的如流言所說,赤發紅眼?」

「是。」

這本就不是能隱瞞的事,看到的人太多了,太后這樣問,恐怕是她自己不能接受而已。

聽了洛櫻的回答,太后的眼睛裏果然閃過明顯的失望,有關那天的傳言紛紛,說的比真金還真,雖然後來證實這不僅僅是傳言,而是既成的事實,可是她還是無法真的相信,當親耳從洛櫻嘴裏聽到肯定的答案,她心裏一時還是不能接受。

為什麼?

她的女兒怎麼好好的變成了赤發紅眼的妖女,難道她中了什麼可怕的毒?

她一直在想這件事,只是一直沒有雲安楠的消息,她心裏焦慮,問衛家人,根本問不出一個答案來,當時唯有洛櫻最接近安楠,所以她只能宣她入宮,好問個清清楚楚。

「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安楠為什麼會變成那樣?」太后急切的問她,又補充道,「她……是不是中了什麼奇毒?」

洛櫻略一思忖,搖搖頭道:「臣女不知道雲姐姐有沒有中毒,臣女只知道那天雲姐姐說是厲醒害了她,衛世子不肯相信雲姐姐,兩個人起了爭執,後來發生的事,大街上的人都看到了,雲姐姐受了傷,一氣之下,赤發紅眼。」

「這個該死的衛元則,哀家總有一天要讓他付出代價!」太后恨恨的一捶桌,桌上茶杯跳起,濺出了茶水,她近乎咬牙切齒又道,「還有厲醒,一定是那個賤人陷害安楠的!安楠一定是中了什麼可怕的毒,才會赤發紅眼!」

洛櫻心中一悸,若讓太後知道雲安楠根本不是她的女兒,而是陸家的孩子,她又當如何?

相信,她很快就會翻臉無情。

正想着,太后又問道:「哀家早就想派人去洛府宣召你,只是這些日子哀家一直病著,前兒才略好些,昨兒哀家派人去宣召你,你府上的人卻說這些日子你一直在青雲庵燒香禮佛。」說着,太后的眼睛裏滿是狐疑,沉着嗓子問道,「洛櫻丫頭,你告訴哀家,這些日子你到底去哪兒了,你根本不在青雲庵,你是不是去找安楠了,你有沒有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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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嬌:一品毒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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