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洛櫻,今晚我要毀了你

271洛櫻,今晚我要毀了你

樹屋內,燭火微微搖曳,映照在她纖巧合度,玉般無暇的側顏上,增添了幾分溫暖的意味。

他唇角向上勾起迷醉而不自知的笑容,在他的眼裏,無疑這是世上最美的一幅畫卷。

彷彿被什麼蠱惑了一樣,他緩緩的伸出了托住腮的右手,伸手想要在她的俏臉上摸一摸,再在她弧度完美的頸上摸一摸,再摸一摸她柔軟黑亮的頭髮,再摸一摸……

他已經想像不下去,因為就這點想像已足以讓他面紅心跳,身體發熱。

好不容易盼到如此溫馨的時刻,他不想唐突了她,伸出的手又收了回來,轉而尷尬的略了略自己散落下來的髮絲。

髮絲微涼,觸在他發燙的手上給他帶了一些清醒。

他這是怎麼了?

怎麼一見到阿櫻就開始把持不住自己了,她還這麼小。

下意識的,他的眼睛往下移了幾寸,停留在某個讓人神思神往的地方。

嗯,確實很小。

猛地,他又清醒過來。

他在想什麼,人家好心好意的在為他煮茶,他卻在想小不小的問題,若讓阿櫻發現了一定又要生他的氣了。

想到這裏,掠過髮絲的手又遮擋到眼前,只透過手指縫隙來看她。

「你在瞧什麼呢?喝茶。」

當一盞清新撲鼻冒着熱氣的紫砂茶杯端到他的面前,他才真正的迴轉過來。

他輕輕咳了一下以掩鉓自己的痴迷之態,放下的左手下意識的捏住衣的一角搓了搓,右手端起桌上的茶杯,放到鼻下一聞,贊道:「阿櫻,你煮的茶好香啊!」

洛櫻微微一笑,笑的甚是清冷,於清冷之中又帶着幾許少有的小女子嬌憨之態:「這可是我第一次煮茶,聞着香,也不知味道如何。」

說完,她端起茶輕輕的吹了吹熱氣,想要先飲一口嘗嘗。

她的唇微微嘟起,一張一合,如三春枝頭漸漸綻放的粉色櫻花,在裊裊茶煙之中更顯得潤澤動人,誘的人忍不住就想上前親上一口。

衛元極的眸光在這一刻停留在她的唇上就沒有移開過,端著茶杯的手不自覺的傾斜了一下,滾燙的茶水傾瀉,他「呀」的一聲叫道:「好燙!」

茶水已經潑到了他的大腿上。

「怎麼了?」洛櫻趕緊跑過來,一看他的衣襟被茶水沾濕,她急忙拿出帕子去擦,一邊擦一邊道,「這麼大個人了,怎麼這麼不小心?」

「……」

她的小手帶着她的體溫,隔着幾層紗衣,他甚至能感受到她的溫暖一直滲透到他肌膚,再從他的肌膚蔓延到他的心裏,他的心在這一刻怦然一跳,身子不自覺的跟着僵硬起來。

有什麼東西氤氳在他的眼睛裏,一雙漆黑瞳仁籠上一層異樣的光彩,生怕驚擾了她似的,他的身體益發的僵硬了。

忽然,他伸手將她一拉,她一個不小心跌入他的懷裏,她嚇得驚叫一聲:「衛元極,你幹什麼,你放開我!」

「阿櫻……」他的聲音黯啞的不像話,手更加緊密的攬上她的腰,將她死死的固定在他的懷中,他低下頭俯到她的耳邊,柔軟髮絲擦過他如花般的唇,聲音低沉如美酒醇厚,「你不要亂動,否則我不敢保證會對你做出什麼。」

洛櫻還想掙扎,突然感覺到他的身體已經變得緊崩,就連他整個人也好像燃燒起來,隔着厚厚衣衫都能感覺到他的體溫在不斷往上升,她不敢再有絲毫的動作。

若說她對衛元極一點感覺也沒有那是騙自己的,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重生之後她與他相處的時間並不算長,卻好像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經認識了他一樣。

她略略平復了緊張的心情,輕啟朱唇淡聲道:「衛元極,你放開我好不好,我今晚找你來確有正事要談。」

「不放。」他就像個執扭的孩子,「只要你不亂動,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有正事這樣也可以談,你說,你到底找我有什麼事?」

「你……去過洛府的書房嗎?」

「……」衛元極抱住她的身體微微頓了一下,沉默了好半晌,點頭道,「去過。」

「那你有沒有從書房拿走什麼東西?」

「……有」

「你知道那是什麼嗎?」

「知道。」

「可以還給我嗎?」

「……」

他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然後動了動手,調整了抱着她的姿態,讓自己可以直視到她的眼睛,他還是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垂下眼眸,睫毛輕輕一顫,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阿櫻,你……告訴我,你來是因為這件事,還是因為……想我?」

洛櫻抬眸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臉龐,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答,想了想,她答非所問道:「這重要嗎?」

「對,這對於我來說很重要。」

他認真的盯着她,眼睛裏的光彩雖然暗淡了下去,卻依舊溫柔。

四下寂靜一片,連一絲風聲都聽不到,只聽到他滾燙的胸膛口傳來一陣陣撲通撲通的心跳,清遠縹緲的幽香在兩個人體溫的蒸發下,更顯沉鬱,將洛櫻包裹住了,她有過一瞬間的心軟,也只是一瞬。

很快,她又平靜下來:「衛元極,在我回答你的話之前,你要保證不發脾氣。」

「好。」

這一個字幾乎是咬着牙說出來的,因為在聽到洛櫻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答案,只是他心有不甘,哪怕她告訴他,她心裏有一點點想他也可以。

「我來是因為這件事。」她緩緩的抽出手,從袖籠里掏出一枚小小的珠子遞到了他的眼前:「這是你的東西嗎?」

他的羽睫又顫了一下,也沒有接過珠子,只是輕笑了一聲,像是在笑洛櫻,又像是在笑自己,聲音驟然轉涼:「我說這鮫珠怎麼不見了,原來是落在了你府上。」停頓一下,又問道,「阿櫻,如果不是發現了這顆珠子,你今晚就不會來了是不是?」

「……是。」

「那你今晚來找我,除此之外,可曾是因為有一點思念我,哪怕一點點也行。」他還是不甘心,想要一再的確認什麼。

「其實在來之前,我並不知道你回來了,我這麼急着來找你,只是因為我急着想知道是否真的是你拿走了鎖心鑰,與思念無關。」

「原……來……如……此」

原來,當真是空歡喜一場。

眼睛最後的星點光彩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攬住她腰身的手也無力的垂了下來。

趁着他鬆手的瞬間,洛櫻趕緊從他身上爬了起來,他沒有再強行將她拉回,而是垂著頭陷入了失落的心緒之中,任由她坐在了對面的蒲團上。

感受到他周身傳來的由火熱驟降到冰冷的氣息,洛櫻心裏打了一個咯噔,他終歸還是生氣了,只是強力隱忍着沒有發作而已,可是她說的都是實話,若不是因為洛熙平撿到了這顆鮫珠,她根本不可能會來。

忽然,他抬起了頭看着她,眼睛裏竟盪著洛櫻看不透的溫柔,溫柔的看不到絲毫的不悅和侵略,在這樣的時刻,他還用這樣的眼神看着她,實在不符合他的個性。

洛櫻的心更加的不安了。

「阿櫻,你是不是想讓我乖乖的將鎖心鑰還給你?」

洛櫻一愣,雖然他的聲音也是異樣的溫柔,可是她總感覺這溫柔里透著一股壓抑的陰沉之氣,她默默的點了點頭。

他又是輕聲一笑,唇角邊漾著清淺如秋水般的笑容,緊緊盯住她的眼睛道:「你想要拿到這麼重要的東西,總歸要付出一些代價,不是嗎?」

「你想要什麼代價?」此刻的衛元極在她眼裏卻是完全陌生的衛元極,她甚至感覺自己從未認識過他,他越是溫柔,她越是心驚,她直視着他眼睛,看到他眼睛裏籠上了一團陰翳,她張一張口,又道,「只要我能做到,你要什麼樣的代價都可以,只要你將鎖心鑰還給我。」

那是她最後救活娘親的希望,哪怕是死,等她救活娘親之後,她也是願意去死的。

他眼裏陰翳更盛,聲音卻依舊溫柔:「真的是什麼樣的代價,你都願意付?」

「是。」

「那好,現在就表示一下你的誠意。」他默默的張開了雙臂。

「什麼誠意?」洛櫻疑惑的看着他。

「你這麼聰明的一個人,難道還需要我來提醒?」他溫柔的聲音里染上一絲輕佻和嘲弄。

「……」

洛櫻忽然意識到了什麼,默了默,深呼吸一口氣,她將他連看也沒有多看一眼的鮫珠放在桌几上,起身平靜的走到了他的面前蹲了下來,再度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壓抑怒氣,指尖有些不受控制的顫抖了一下,觸上了他的腰帶欲要解開。

一時間,彼此的呼吸都變得凝滯,她的平淡反應徹底激怒了本就壓抑的快要爆發的衛元極,他突然伸出了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洛櫻,你知道,我並不是什麼好人,所以你不該再來招惹我!」

他的聲音驟然變得比冰還要寒冷。

洛櫻一抬頭,就撞上他凝聚了風暴一樣的眼神,他憤怒而失望的看着她,似用盡了全身所的力氣質問她。

「你知道嗎,當我看到你來時,我有多麼的歡喜,可惜啊……」他自嘲一笑,「有多大的歡喜,就有多深的失望,洛櫻,你太過分了!」

力氣之大,幾乎要將她的手腕捏的粉碎。

洛櫻痛苦的蹙緊了眉頭,她沒有掙扎,她本就是行走於黑暗之中的人,對於這種肉體上的疼痛,她已經沒有多大的感知,她只是覺得心有些痛。

她咬了咬下唇,用沉靜的目光看着他:「我的確不該來招惹你,可是你從洛府拿走了鎖心鑰,我必須要找回來。」

「鎖心鑰並不屬於洛家!」

「是,鎖心鑰不屬於洛家,但也不屬於你。」

衛元極挑了一下眉毛,將她的身體往自己身邊拉了拉,迫使她的臉更加貼近自己,眼睛裏湧出慣有的桀驁和霸道,他冷笑道:「不屬於我,難道就屬於你了?」

「……」

「洛櫻,你是誰,你敢告訴我你是誰嗎?」

「……」

他犀利如針般的眼神看的洛櫻渾身一顫,她竟然有了一種被看穿之後無所遁形的感覺。

「你不敢是嗎?」

「……」

「你連正視自己的勇氣都沒有,又何來的膽量敢招惹我?不管鎖心鑰曾經屬於過誰,如今到了我手裏,它就是我的。」

「衛元極,你剛剛明明答應過我,只要我付出你想要的代價,你就會還給我。」

衛元極笑聲更冷:「我什麼時候答應過你了?」

「……」

仔細一想,他們之間剛才的對話,他確實不算答應。

「怎麼,你沒話說了?」

「對,我無話可說,但是鎖心鑰我一定要拿回。」

「呵呵……到底是誰給了你這樣的自信?」他滿臉的嘲諷,嘲諷的眼睛裏含上了一層水意,因為他知道他嘲諷的不是洛櫻,而是自己,這讓他更加生氣,另一隻手伸了過來,托住她的下巴,「洛櫻,我從來都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所以,你不要一再仗着我對你的喜歡為所欲為。」

「衛元極,我知道你在生氣,可是你能不能平心靜氣的聽我說一句話……」

她試着想要讓他平靜,卻激的他更加憤怒。

「平心靜氣,你一再踐踏我的感情,你還讓我想平心靜氣?」他打斷她的話,忽然將她一拉了過來,手按向她的後腦勺,纖長的睫毛幾乎扇到了她的臉上,驕傲的眼神里閃爍著一絲痛楚的光,咬牙一字一字問道,「洛櫻,我到底有哪點不能讓你喜歡?哪怕一點點喜歡,你都不肯給我?」

「衛元極,你能不能冷靜一點?」

「去他娘的冷靜,小爺我不會冷靜,你回答我,我要你立刻回答我!」

他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要被憤怒填充了,他不喜歡承受這樣由天上掉入地下的落差,他更不喜歡自己的情緒被她人操控,不喜歡,一點也不喜歡。

「你這樣逼我,讓我如何喜歡?」

「難道我不逼你,你就能喜歡我了?從小到大,我想要得到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除非我自己玩膩了,不想要了,可是你,你為什麼一再挑戰我的底限,我明明都已經想要放手了,你卻又跑來招惹我,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玩火自焚,得不到你,今晚,我就要毀了你!」

說到最後一句話,他幾乎要將滿口銀牙咬碎,他想要瘋狂的折磨她,可是他又知道,他把她折磨的有多痛苦,自己就會嘗到加倍的痛苦。

為什麼,

他為什麼要喜歡上洛櫻。

這個臭丫頭到底有什麼好?

她不好,她哪裏都不好!

在得到她之後,他會像丟棄一塊抹布一樣將她丟棄,就像他小時候玩過的木偶人一樣,丟棄的時候雖然有些不捨得,可是轉眼便忘了。

「洛櫻,我要讓你嘗嘗招惹我的下場。」

最後,他像個惡魔一般,不,他本就是個惡魔,聲音咬在她耳朵里,再不給她任何說話的機會,他瘋狂的吻上了她的唇,手也沒有停止粗暴的動作,撕扯向她胸前的衣襟。

「唔……」

洛櫻羞憤而驚愕的睜大了眼睛,想要說什麼卻被他的狂亂堵的說不出來一字,像是狂風肆意的捲起落葉,他任由自己被憤怒和慾望所掌控,拚命索取着她的柔軟清甜。

忽然,舌頭上傳來一陣劇烈的痛疼,他被洛櫻狠狠咬了一口,這樣的疼痛並沒有讓他清醒過來,血腥讓他變得更加興奮,暴虐和狂躁。

洛櫻伸手想要將他的推開,卻發現他的身體像銅牆鐵壁一樣,乾脆,她停止了所有的掙扎,像個真正的木偶似的任他予取予求。

輕輕的閉上眼,眼角落下一滴淚。

她的突然放棄反而讓衛元極不適應的頓了一下,他放開她,充血的眼睛盯着她,看到她眼角的淚,染了獸性的漆黑瞳仁驟然一縮:「真的,就叫你這麼痛苦?」

「衛元極……」洛櫻靜靜的看着他,眼睛裏水光涌動,聲音哽澀道,「為什麼,為什麼每次到了最後我們都要彼此傷害?」

「……」

所有的憤怒,不甘,失望,慾望在面對她眼淚的這一刻都化為烏有,只剩無盡的心酸和無奈。

她問他為什麼,他也不知道為什麼。

燃燒的慾望在瞬間被澆滅了,沒有她的心甘情願,他的強迫就變得可恥和無味,即使能得到她的身體,卻得不到她的心,他要這一具空殼做什麼。

可是,有時候,他控制不住的想要毀掉她的身體,連同她的心一起毀掉。

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是啊,為什麼?」他將她輕輕推開,「洛櫻,你走吧,再也不要來招惹我了。」

洛櫻起身理了理被扯的散亂的衣襟,雖然他放開了她,可是她的心頭依舊很沉重,一天拿不到鎖心鑰,一天就不可能放棄,她終究還是來要招惹他。

「對了,你想要的鎖心鑰我是不會給你的,你就不要再想了。」

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他又補充了一句,堵上了她所有的後路。

「為什麼?」她不甘的垂下眼瞼盯着他。

他臉上的怒氣還未散盡,眼睛裏帶着一絲充血的噬血冰冷,輕輕蹙著眉心抬頭看着她:「很簡單,你給不起我想要的代價。」

「你究竟想要什麼代價?」

她心裏是火燒的焦急,若他拿走的是旁的東西也就罷了,偏偏是鎖心鑰。

「愛,我讓你全心全意愛我,只愛我一人。」

「……」

洛櫻的心顫抖了一下。

「好了,給不起,你走吧!在我後悔之前,馬上走!」他伸手朝着屋外指了指。

「……」知道今晚再談下去也是徒勞,洛櫻所有的期待化作一聲無奈的幽幽嘆息,整理好衣襟,就像剛剛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她靜靜的朝着屋門走去,忽然,她想到了什麼,停下了腳步,從袖籠里拿出一塊淡紫色的帕子扔到了衛元極的面前。

「這是楚盈讓我還給你的,她說,既然你不喜歡她,與其糾纏,不如放手。」

這句話,讓衛元極渾身一震,他並沒看那塊軟帕,他甚至連什麼時候送給楚盈的都不記得,他眉心蹙的更緊,眼睛裏糾結著難以言喻的矛盾和掙扎,聲音在屋室縈繞的暖香之中有些破碎。

「洛櫻,這句話是你想對我說的吧?」

洛櫻的心沉了一下,沉默的看了他一會兒說道:「你……也可以這樣認為。」

聽到這句話,衛元極的臉色一下子又變了,整個人沉寂下去,垂頭坐在那裏,再沒有一絲聲響。

當他再抬起頭時,洛櫻已經離開了,站在高高的樹上,冬夜的風尤為凜冽,將她的素白衣群吹的獵獵翻飛,在風中發出呼啦啦的聲響。

垂眸朝下看了看,衡量了一下樹離高牆的距離,心裏寒冷了一下,依她的輕功想要成功飛越再落地,有點難度。

不過就算再有難度,她也顧不上了,阿涼不在,她又惹惱了衛元極,此刻,她能依靠的只要自己。

深吸一口氣,吸了一肚子的冷風,足尖輕輕一點,人如輕燕飛向院牆,腳步剛落到院牆頂上,突然腳下一滑,她差點驚呼出聲,人已經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她就聽到他冰涼的嘆息了一聲,再未聽到他說任何一個字,她也沒有說話,因為她並不知道說什麼。

就這樣,一路是壓抑的沉默,他騎馬將她送回了洛府。

……

三日後,是洛櫻安排白嬤嬤去慧明寺見沈毓淳的日子,這三天,她都沒有再見過衛元極,明明知道鎖心鑰就在他那裏,明明如此渴望的想要拿回,可她就是沒有辦法再去找他開口要,因為她的確給不起他想要的代價。

他送她回來后的第二天便命阿沉派人去打探了長陵城到底有沒有慧明寺,果然,真有一座慧明寺,不過不在長陵城內,而是在長陵外城三十里地一座荒寂的小山上。

與此同時,她又讓阿涼去找了沈毓淳,將沈無憂編織的謊言告訴了她,問她願不願意去慧明寺帶髮修行一天,見一見遠道而來的白嬤嬤。

最終,沈毓淳流着眼淚同意了。

於是,洛櫻花了一筆錢包了她整整一天,只為幫沈無憂圓了這個謊言,給白嬤嬤一個交待。

這件事她做的很機密,事先也叮囑過白嬤嬤不要向洛玥透露一個字,她很懷疑沈氏落到如今的地步跟洛玥脫不了干係,一旦讓洛玥知道她找到了沈毓淳,知道她如今流落南柯島,為了保全自己在沈家的形象,她很有可能會痛下殺手。

她對沈氏無感,生也好,死也罷,都與她無關,她只當是個陌生人而已,但她不願讓她因為自己的疏忽而死。

白嬤嬤早就對洛玥的人品產生了深刻的懷疑,只是一直隱忍未發,一聽說有沈毓淳的消息,她喜出望外,根本不敢和洛玥提一個字,況且這兩天洛玥心事重重,整天蔫蔫的,也沒有多餘的心思放在她的身上。

這天一早,白嬤嬤說洛櫻要出府辦事,她正好跟着她一起出門買一些長陵城的特產帶回江州,洛玥知道白嬤嬤一向把洛櫻當成真正的表小姐,她跟着洛櫻一起出去逛街也不算稀奇。

雖然,她心裏對洛櫻嫉恨極了,可是在表面上還是很大方的叮囑了白嬤嬤一些話任由她去了。

白嬤嬤能早些離開長陵回江州對她來說也算是件好事,至少,她不用在她面前裝的太過辛苦,凡事還需要提防着她,以免她回到沈家說出什麼不好聽的話,斷了她最後一條路。

不管白嬤嬤和洛櫻的主僕關係如何,她對她這個玥小姐還是一直恭敬有加的。

娘親在時,只疼她一個女兒,這一點沈家比誰都清楚,只要白嬤嬤抓不到什麼確切的證據,沈家會看在娘親的份上,一如既往的對待她。

最重要的是,沈家是她迫不得已最後的選擇,首要之急,她還是要找到鎖心鑰,這才是真正關乎她生死存亡的大事。

紅棱這個蠢貨耍盡了一切狐媚手段,都未能從洛熙平嘴裏套出一星半點有關於鎖心鑰的線索,難道真的要她親自上陣?

每每想到洛熙平色眯眯的看着她時的眼神,她就會感覺到深深的噁心,可是時間就像飛逝的流星,轉瞬即逝,眼看一月之期轉眼就要到了,她終日心神慌慌,連走路都開始沒有力氣了。

如果找不到鎖心鑰,沈家真的能保護她嗎?又或者,沈家送給她足以保她後半生無憂的錢讓她遠走他鄉避禍?

說的好聽點是遠走他鄉,說的難聽點就是亡命天涯,蓮月教教徒遍佈成國各地,為了躲避他們,她只能像只見不得光的老鼠一樣活着,即使這樣,她也害怕終有一日,會被捉了回去,到時候還是逃不過一個死字。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到鎖心鑰。

可是,任憑她使盡一切手段,她都沒有得到一點線索,她真的要和洛熙平走到那一步嗎?

不,即使她和他走到那一步,她也未必能套出他的話來,說不定和紅棱一樣無功而返,反平白搭上了自己的清白。

她,到底要怎麼辦?

正在愁結的時候,靜立服侍於她身旁的紅棱小心翼翼的開口道:「姑娘,從前在蓮月教聽說南柯島芙蓉坊有一種叫金風玉露的催情藥物,只一滴,就能讓人慾罷不能,兩滴,會令人飄飄欲仙,連祖宗父母是誰都能忘了,三滴,哪怕你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會以為你在和她歡好,要不我們換一種葯試試?」

被洛熙平識破的那一晚她並沒有死,而是在書房昏睡到天將要明的時候,她雖然恨洛熙平,卻更恨洛玥。

在她醒來之後,洛熙平與她做了一個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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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嬌:一品毒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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