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天人交戰(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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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她如何拒絕衛元極,哪怕拒絕的讓他再生氣,隔天,他的氣就消了,就好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他依舊可以若無其事的來找她。

她這一生,沒有資格再愛上任何人。

不僅僅是因為對宋星辰有承諾,更因為她沒有力氣再談情說愛了。

這或許對宋星辰來說是不公平的,可是她只是想讓他好好活下去。

沒有痛失過親人,就不會知道生命有多麼的可貴。

在這個世上,失去了什麼都還有機會可以找得回來,哪怕機會渺茫,至少還有等待的希望,唯有生命,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哪怕真有輪迴之說,下一個輪迴之後,你也不再是你。

就像她,帶着完整的記憶重生在洛櫻身上,她也不再是從前的那個姬長清了。

「……」

衛元極重重一滯,一顆滾燙的心又被她一盆冰水澆的冰涼徹骨,難道宋星辰在她的心裏真是無可替代的,哪怕他要死了,她也不肯接受別的男人。

他的心立刻變得有些頹喪起來,或許,正如她所說,他就是另外一個楚盈,只是他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沒有發現,或者說,就是發現了也不願承認。

「衛元極,我知道你對我很好,我感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待我做完我該做的一切,你想要什麼都可以,唯獨感情除外。」

她的聲音明明如此清晰,腦子裏卻有一些混亂,她知道自己是自私的,在一面享受着他對自己的好時,哪怕是被動的享受,她也確實受到了他的恩惠,如果沒有他,說不定在那次刺客夜襲洛府時,她就已經遇刺身亡了。

一面還要冷酷的打擊他,拒絕他,她沒有辦法不自私,她不是洛櫻,她只是寄生在洛櫻身上的一縷幽魂。

她不知道,哪一天,這縷幽魂就要飄走了,因為她要做的事,有一絲半點的疏漏,都有可能要了她的性命。

而他不同,他的日子,還很長很長。

忽然,衛元極重重的捶擊了一下桌沿,然後緩緩的抬起頭,有些無力,亦有些不甘的看着她,神色間交織著猶豫和掙扎。

像是有兩個聲音在腦海里打架,打的不可開交,一個聲音告訴他:她不喜歡你,她只喜歡宋星辰,哪怕宋星辰重病而亡,她也不會接受你的,所以你就不要再自作多情的整天纏着他。

離開她吧,離開她吧,做回過去那個瀟瀟灑灑的衛元極。

另一個聲音告訴他:憑什麼,憑什麼他要離開,他頭一次喜歡一個女人,為她付出了這麼多,他不能半途而廢,他勢必要得到她,哪怕她不喜歡他,先得到她的人也行,得到了她的人,再慢慢圖謀她的心。

留下來吧,留下來吧,留下就還有希望,轉身離開,他在這場感情中就徹底的輸了。

腦子裏天人交戰了一會兒,他的眸光變得凝重起來,眼睛裏只剩下最後近乎執扭的堅定。

「我什麼都不想要,我只要你。」

「……」

「所以,阿櫻,你不要再試圖說服我,沒用的。」

「這天下的女子很多,你何必執迷不悟。」

「天下的女子多不多與我何干,阿櫻你卻只有一個。」

「你是真的喜歡我嗎?」

「當然。」

「可是真正的喜歡不就是成全嗎,你為什麼不能成全我?」

「……」他又重重滯了一下,臉在瞬間變得蒼白,單薄的唇挑起一個冷酷的弧度,露出一抹冷酷卻又夾雜着苦澀的笑,「阿櫻,請原諒我的自私,在成全你之前,我必須先成全我自己。」

「你……」

「在這個世上,沒有我衛元極得不到的東西,你也不例外,阿櫻。」

「你真是瘋魔了。」

她的身體里忽然升起一股沁入肌理的無力感,從未見過如此自負,又如此執扭的人。

這世上得不到的東西有太多太多,更不要說一個人的心。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屋裏暖香襲在臉上,她感覺臉上發燙,起身想要到屋外去吹吹冷風,吹散她心頭的悶氣,剛起身,他就走過來,一把按住她的肩頭。

力道用的有些大,手指似要陷入她的肌膚里,再融化進去。

「為了你,瘋魔一回又如何!」

「……」

「除了你,我誰也不要。」

「……」

兩人互相對視,又陷入僵局。

「嗚嗚……」僵持時,忽然傳來一陣悲傷的哭聲,「不甘心,我……不甘心,嗚嗚……」

屋外,楚盈倚著牆然,頹然的滑到在地,她蹲在那裏,將頭埋進膝蓋嗚咽哭泣。

為了你,瘋魔一回又如何。

除了你,我誰也不要。

如果,這些話是元極哥哥對她說的該有多好,她一定會高興的撲到他的懷裏,馬上就答應嫁給他。

可是,無論她如何努力,他的眼睛裏都沒有她,雖然經過這麼多天的相處,她覺得洛櫻人不錯,可感情是有排他性的,她可以和洛櫻做朋友,卻無法接受她成為元極哥哥喜愛的女子。

她不接受又能如何,元極哥哥也不會因此而多看她一眼。

就算她真的去效仿洛櫻對待元極哥哥的態度,恐怕那也是東施效顰,空惹人笑話吧。

身體彷彿被掏空,她陷入了深深的氣餒和挫敗之中。

旁邊,楚媛兒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剛剛還一副凶神惡煞要打她的樣子,現在就哭成淚人了。

她真是不明白,父皇後宮三千,衛元極家裏有錢,當然也可以娶很多很多女子,八姐和洛櫻一起嫁給衛元極不就行了。

有必要哭成這樣嗎,好像死了爹一樣。

呸呸呸……

她怎麼能詛咒自己的父皇,想着,百無聊賴的轉身去後院挖泥巴,捏她的小泥人去了。

還是小泥人好,放在掌心裏怎麼捏都成,還永遠都不會背叛自己。

「咦?淚豬,你怎麼又哭了?」

這時,洛庭尹在屋外草地上蹭了蹭腳下的泥巴,掀了帘子走了進來。

自從楚盈每天都賴在洛府不走之後,他益的發現她愚蠢得像豬,還是個特別喜歡哭的豬,所以他給她吃了個外號叫淚豬,當然,楚盈是不知道的,她一直以為他叫她淚珠。

還有楚媛兒,也實在是個奇怪的小姑娘,一般小姑娘都喜歡乾乾淨淨,漂漂亮亮的,她卻最喜歡玩泥巴,自從她來了以後,可苦壞了世安苑的丫頭小廝們,整天不幹別的了,光忙着打掃了。

這一對姐妹又都是很不自覺的人,整天賴在這裏不在,都快把這裏當成自個家了。

也就五姐好性,肯容忍她們,要換成她,早一腳將她們踢到府門外了。

「嗚嗚……要你管!你馬上給我滾!」

楚盈忽然抬起了頭,一雙眼睛紅通通的。

「嗨,有沒有搞錯,這裏可是我家,你還真把自己當主人了,要滾也是你滾,滾滾滾,立馬給我滾——」

雖然兩個人也有談的投機的時候,但吵的時候居多,總的來說,見了面就是一對烏眼雞。

「走就走!還當誰稀罕似的。」

楚盈受了巨大的打擊,打擊的她連曠日持久戰都忘記了,像是突然注了一劑雞血似的,她猛地跳起,袖子往臉上一抹,瞪着一雙通紅的眼睛,斜眼看了一眼洛庭尹。

鑒於她之前鬧過幾次離家出走,當然,這根本不能算是她的家,洛庭尹生怕她故伎重施,從鼻子裏嗤出一聲:「淚豬,你的臉皮都快比城牆還要厚了,有本事你真的走,不要像上兩次一樣,走着走着又回來了。」

「本公主受夠這破地方了,這就走,馬上走!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就算你用八抬大轎去抬本公主,本公主也不會回來,哼!」

腳用力一跺,一陣風似的忿忿的朝着門外走去。

「切……」

洛庭尹不以為然的撇撇嘴。

還八抬大轎呢,可美死她了,這個淚豬真是一點自知之明也沒有。

「五姐,忙什麼呢,該走了!」他勾著脖子朝屋裏喊了一聲。

「來了,來了。」

洛櫻從僵局中抽了回來,答應一聲,正要抬手理一理髮鬢,衛元極卻手快的伸了過去,將鬢角散落的頭髮拂過了耳後。

說話間,二人一起從內屋走了出來,一出來,洛庭尹就看向衛元極,撇著嘴角道:「元極哥,你可真是個香餑餑啊,看把人家淚豬氣的,得,氣走了也好,這個淚豬實在太不讓人省心了。」

衛元極輕飄飄的睨了他一眼:「其實,我覺得這個鼻涕蟲和你挺配。」

洛庭尹立刻氣的跳腳:「元極哥,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可是名花有主的人了。」

「主?」頓一下,「哪個主?」

「當然是我小溪溪啦。」

洛庭尹撲閃着眼睛,眼睛裏溢出一絲幸福的笑。

他這樣的年紀,對待愛情來的快,去的也快,在受了洛玥的情傷之後,很快又被高雲溪填補了。

「……」

衛元極的眼眸突然沉了一下,想說什麼,啞了啞,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倘若,他是洛庭尹,絕不會因為高雲溪的身份而有所改變。

就像洛櫻,她身上籠罩着太多的秘密,可是不管她是誰,他都不會改變。

「好了,五姐,快點,雲溪肯定等得急了。」

今天,洛櫻和洛庭尹約好去育嬰堂送些錢和物資,再順便看看那幾個從陳慕升所打造的魔窟里救出來的孩子。

其他的孩子都還好,雖然還是有些膽小陌生的樣子,卻勉強能慢慢的和育嬰堂的其他孩子融入到一起了。

唯獨那個受傷的孩子,到現在都沒有說過一句話,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也沒有人知道他來自哪裏,不管是誰,想要接近他,總是一副很警惕的樣子,就連送飯給他吃,也要遠遠的放着。

林遠山莊的血案在第二天就鬧了出來,還鬧的沸沸揚揚,幾乎轟動了整個長陵,弄得是人心惶惶。

刑部尙書陳宏宇萬分悲痛的向朝廷請命,一定要抓住兇手。

結果,太後派小十去查,短短兩天時間,就查出陳慕升販買販賣,虐待兒童之事,因為洛嬋在幾天之前,才因為毒殺祖母,擄虐兒童兩項大罪被凌遲,陳慕升的事正好出在風頭之上。

就算他不被衛元極殺了,也會被施以重刑。

陳宏宇丟盡了臉面不說,還被追責,罷了官職,

當然,血案不會因為陳慕升的罪惡而停止查辦,小十還在查,只是一時沒有查到衛元極這裏,不知道他是真的沒有查到,還是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

當初,她也沒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來查案的竟然是小十,她並不知道小十是如何和太后緩解關係的,反正來人是小十就好辦多了。

她不用再兜什麼大圈子了,悄悄命人將烈焰門搜來的有關陳慕升的罪證送到了小十那裏,這麼多年,陳慕升買賣殘害的小孩子遠不止那幾個,這當中似乎有什麼巨大的罪惡關係網。

只是陳慕升一死,這網就斷了,她們暫時也沒能查到更多。

至於育嬰堂的那幾個孩子,根本沒有什麼人會去關注,彷彿那是世界另一個被遺忘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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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嬌:一品毒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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