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0章 繼承鎮國公府,笙笙公主

320章 繼承鎮國公府,笙笙公主

年輕男子面容白皙,眉目俊美,眸光里的認真嚴肅,澄澈而明凈,而後,眼神開始慢慢炙熱起來。

顧寶笙被楚洵瞧得有些不大自在,輕推他一把,「那杜世子方才……」

「要麼,便是他為了杜家,想離間你我二人,要麼……」楚洵淡笑道:「便是上一世你同我演了一齣戲矇騙世人吧。

你放心……」

楚洵捏了捏她的手,安慰道:「凜四已着手在查這件事了,很快便會知曉答案的。」

顧寶笙點了點頭。

午後天朗氣清,馬車一路噠噠噠輕快前行,不過兩刻鐘的時辰,馬車便停在了鎮國公府門口。

大約是近鄉情怯,沉冤昭雪到了該告知顧懷曾與崔元夕還有崔太傅,以慰他們在天之靈的時候,馬車上的女孩兒卻忽的緊張起來。

雙手緊握成拳,雪白的貝齒咬着朱紅明朗的櫻唇,眸光中晶瑩淚光微閃。

楚洵撫着她的唇,湊過去吻了吻,溫聲安慰道:「笙笙,顧、崔兩家沉冤昭雪是好事,爹娘九泉之下得知你與延琛如今過得好,會安心的。」

楚洵雖同鎮國公顧懷曾不熟,卻也知道,鎮國公夫婦十分疼愛自己的兒女。

為人父母者,最大的欣慰便是看到兒女平安順遂,娶得美嬌娘,嫁得如意郎,和和美美,安度一生。

如今笙笙有他,顧延琛有北堂離,嫁娶的人都是自己愛入骨髓的人,世間再沒比「有情人終成眷屬」更讓人心悅的了。

顧寶笙鬆開貝齒,有些哽咽道:「可是……終究是我害了國公府和太傅府……」

顧、崔兩府上上下下,被這通敵叛國案的髒水一潑,成百上千人都沒了性命。

她今日雖活,卻是背負着上千人的性命苦痛,冤情悲楚。若是當初她同秦沐之和余若水沒有走得那樣近,或許……

「笙笙。」楚洵抬手擦掉她的眼淚,緩緩道:「景仁帝殺顧、崔兩家的心思不是一天兩天,而是早有準備。

即便沒有秦沐之和余若水,他也會想方設法,殺光兩家。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的道理,你應當懂。

又何須將一切罪責攬在自己身上?於顧、崔兩家的冤魂來說,你並非罪人,而是功臣。

你這樣……我心疼。」

若是顧眠笙的那一縷魂魄沒有落到顧寶笙的身上,顧、崔兩家的案子多半會沉埋地下,無人伸冤。

世上之人,功利者居多,沒有誰會無緣無故,冒着通敵叛國同夥的罪名為顧、崔兩家的冤案奔走操勞,用心謀划。

「那你呢,楚洵?」女孩兒不由抬起水汪汪的一雙貓眼兒看他。

楚洵低頭吻了吻她的眼睛,輕聲道:「忠臣冤案,我會查會審,可論私心……笙笙,如果沒有你,我不會盡心儘力如此。」

他素來無欲無求,旁人的事,與他其實並無多大關係。

只是因顧懷曾戰功赫赫,他多關注了一分罷了。

「笙笙,爹娘最想看到的,一是沉冤昭雪,二是兒女和樂。你若一味自怨自艾,豈非讓他們在天之靈,也不得安息?你還有我,還有延琛啊。」

顧寶笙垂眸想了想,再抬起頭來時,眸光清亮,憂愁哀怨都消散了不少,「楚洵,陪我進去吧。」

冤情得以洗清,她總該告知父母,讓他們安心的。

楚洵「嗯」了一聲,攬着她的纖腰,便從馬車中輕輕躍出,落在了鎮國公府門口。

少女目光落在那該懸掛匾額之處時,頓時淚水瑩然。

高懸之處,一片暗黑,牌匾被扔在地上,灰塵滿布,蛛網密結,有幾處,似乎是被人刻意用力踩了幾腳,腳掌印下碎痕斑斑,帶了幾塊乾燥的泥巴。

顧寶笙緩緩步上台階,每一步似有千斤重,走到牌匾前,她蹲下去,一筆一劃,慢慢的撫著上面氣勢渾宏的燙金大字——筆筆都是出自她父親顧懷曾之手。

猶記幼時,門庭若市,燈籠高掛,張燈結綵,客人前來,總要對字稱讚不已一番,又順帶誇誇她和哥哥顧延琛寫的門上對聯。

可終究,榮華富貴都是過眼雲煙,她父親的字,還是跌到了污泥之中。

楚洵知她心意,蹲在她身旁,捉住她的手道:「笙笙,此字錦衣衛處存有原帖,我與延琛已經派人趕製了一塊新牌匾出來。」

正說着,噠噠噠的馬蹄聲便傳了過來。

「吁!」馬車停下,凜六便從車上搬下來一大塊匾額。

紫檀木為底,海棠花刻邊,筆筆大字如墨潑,如雲涌,大氣磅礴,筆走龍蛇。

馬車之上,下來一俊美綺麗的男子,赫然是顧延琛。

「哥哥?!」顧寶笙剛站起來,顧延琛便過來將她扶住。

楚洵眉頭微皺,但看顧寶笙神色欣喜,也沒有說什麼了。

顧延琛知道楚洵和自己妹妹的事情,更知道這人是個醋缸,因而,扶了一下,便鬆開了,仍舊交由楚洵扶著。

「哥哥,你同……」顧寶笙遲疑一瞬,這才道:「你同蕭山王都說清了嗎?」

譬如,宣平侯府的夏侯宸就是顧延琛,睿王府的顧寶笙,其實是顧眠笙。

她雖感激蕭山王,但到底是鎮國公府的女兒,叫旁人的爹叫父王,總是有些奇怪的。

顧延琛掩下眸中的一縷心疼與複雜,含笑道:「說清了。

蕭山王殿下並非不明事理之人,他……其實一早就知道了,你非顧寶笙。」

兩人性格迥異,行事全然不同,這些,在南齊是很容易查到的事情。

何況,蕭山王先前認了秦萱兒那個假女兒,對親生女兒的事便愈發上心,查探之時,是謹慎又謹慎,小心又小心,這才確定了顧寶笙的身份。

顧寶笙微訝又愧疚道:「那他可曾責怪我……」

畢竟,她奪了他女兒的身子,繼續存活世間。

顧延琛搖了搖頭,只安慰一笑道:「旁的你都別多想,蕭山王說了,女兒,他只認你一個。蕭琛也是這話。

你不必心存愧疚,也不必心懷不安,安安心心做你的公主便是。」

顧寶笙思索片刻,總覺得顧延琛話有深意,可不等細想,便見凜六從懷中掏出一份聖旨來。

上面蓋了蕭山王的大紅印章,還有玉璽紅印。

顧延琛接過來,塞到顧寶笙手裏,「笙笙,打開看看吧。」

顧寶笙聞言,緩緩攤開手中的聖旨。

「鎮國公府世子……顧延琛?

……笙笙……公主?」

玉白的手不禁激動的有些顫抖起來,「哥哥……這是……」

承認了顧延琛還在世,也承認了鎮國公府繼續承襲爵位的資格!

顧延琛點了點頭,含笑道:「正是。

我本非西戎宣平侯府世子,原該認祖歸宗的。」

鎮國公府是顧家先祖的百年基業,更是父親顧懷曾和母親崔元夕一生心血,無論如何,他都該,也必須回來承襲鎮國公府。

然,顧寶笙想到西戎的宣平侯府,眉眼不禁染上一抹憂思。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夏侯一族,宣平侯府,偌大世家,並不會如表面那樣看上去不堪一擊。

蕭山王同蕭琛,南齊西戎兩面佈局,擴大勢力,多年來也只是讓宣平侯府漸漸式微,並未根本剷除。

可見無論財力、兵力,宣平侯府都有藏拙示弱之處。

顧延琛看出她的擔心來,笑着安慰道:「笙笙,你不必擔心。

好歹,我當了宣平侯府世子那麼久,明面暗地的勢力大多已經為我所用。

便是宣平侯府還有殘餘勢力,那也不夠宣平侯東山再起的。」

顧寶笙聞言,心下稍安,見顧延琛還是夏侯宸的樣子,有心想問,又怕顧延琛傷心。

顧延琛知她所想,摸了摸臉頰笑道:「這臉楚洵先前已讓鬼醫為我看過了。

若要恢復從前的容貌,並非難事,你也不用太擔心的。

時辰不早了,笙笙,我們還是趕緊進去給爹爹和娘親上香吧。」

顧寶笙點了點頭,楚洵和顧延琛便一左一右伴在她身旁,朝國公府內走去。

枯枝黃葉,雜草叢生,砂礫散落,瓦片碎裂。

荒蕪破敗,滿目蕭條,全然不見昔日花團錦簇,碧水白橋的如畫之景。

兄妹二人走到宗祠之內,內中早已由凜五打掃乾淨。

香煙燭火,早已準備齊全。

顧寶笙和顧延琛將香燭香火一一插上案前的青銅鼎內,剛跪在蒲團之上,便見楚洵那邊插好香燭,一拂衣袍,也跪了下來,認認真真朝地上磕了三個響頭。

「楚洵……你……」

「小婿楚洵拜見岳父岳母大人。」

顧延琛和顧寶笙愣了一愣——這,還沒成親呢?

楚洵在南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便是給景仁帝請安之時,也是全然憑他喜怒。

當然,楚洵的心情與脾氣大多時候,是不大好的。

所以,給景仁帝請安之時,幾乎都是口頭上隨意請個安,這樣鄭重其事的跪下來給旁人請安,大約還是頭一次。

不過顧延琛也沒有阻止,只是有些後悔,早知昨日便不該讓北堂離如此勞累了。

這樣,他的阿離也能來見見公婆的。

可轉念一想,阿離嫁入國公府的日子也不遠,很快他也能得償所願的。

因而,顧延琛便笑道:「笙笙,你還愣著做什麼?不告訴告訴爹娘,你和楚洵的事嗎?」

顧寶笙垂眸,微微臉紅,被自己的哥哥打趣,這還是頭一遭。

少女磕了三個頭,緩緩抬眼,看向上首的牌位,輕聲道:「爹,娘,女兒和哥哥來看你們了。

顧、崔兩家今日沉冤昭雪,女兒……女兒……對不起你們……」

顧延琛見她淚水連連,泣不成聲,正打算給楚洵使個眼色,楚洵便將她抱在懷裏,鄭重道:「爹、娘,笙笙一直心中有愧,然罪在景仁帝一早佈局,並非在她,相信你們也一早得知。

楚洵今日發誓,勢必疼愛笙笙,守護笙笙,保護鎮國公府一生一世,若有違此言,性命相抵,不得好死!」

「……楚……楚洵!」

楚洵抱着她,輕聲在她耳旁道:「笙笙,此話皆為我肺腑之言,爹娘得知我心意,也會安心不少的。」

顧延琛見楚洵將妹妹安慰得極好,點了點頭,便重重往地上磕了十二個響頭。

「延琛一愧先祖,二愧父母,三愧顧崔兩家亡魂,四愧兩家百年基業。

今日沉冤昭雪,兒子延琛在此發誓。」顧延琛沉聲道:「所有參與顧、崔兩家冤案,陷害顧、崔兩家之人,兒子一個也不會放過!」

貶為庶人的景仁帝,顧明遠顧家、承恩公府杜家、豐城徐家……

一個,都逃不過的。

三人在牌位下跪了許久,直到天色向晚,才從祠堂中出來。

鎮國公府一片荒涼灰塵,需拾掇拾掇才能住人。

顧延琛一惦記着驛館里休息的北堂離,二又擔心楚洵血氣方剛對顧寶笙做出什麼不好的事來,便對楚洵道:「笙笙是新封的公主,往後你們成親,也是住公主府。

如今再住廣平王府,恐怕不大合適,倒不如……」

「笙笙住得很好。」楚洵打斷顧延琛的話,攬著顧寶笙的纖腰緩緩道:「公主府還未定下在哪兒,就算有,笙笙新住過去也不習慣。

在廣平王府有我護著,總是安全些的。」

顧延琛原本還想再勸幾句,待楚洵幫顧寶笙理了理垂落肩頭的青絲,雪白的頸側露出一大片密密麻麻的紅痕,一路向下時,顧延琛握了握拳,不贊同的瞪了一眼楚洵,終究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他還真不知道,楚洵跟笙笙,到底到了哪一步。

若是像他和北堂離那樣,便是他再怎麼阻止這狼崽子,這人也總有夜探香閨,把笙笙叼走的時候。

楚洵剛含笑送別了大舅子,就聽凜四在旁弱弱道:「爺,蕭山王殿下說,等公主府定了,還是先讓小夫人住公主府的好。」

萬事俱備,只欠蕭山王登基。

皇上岳父的聖旨,凜四覺得,主子還是有必要聽上一聽的。

萬一這岳父要唯一的女兒、兒子都在宮裏住着,主子想和小夫人親熱,那還真是個大難題了。

楚洵抿了抿嘴,雖不悅,仍舊抬手把凜四招了過來。

顧寶笙正奇怪著,就見凜四拿出一大疊文書來,俱是京城各處院子的地契,還有一冊院子的佈局。

不過……似乎都離廣平王府有點兒……遠。

楚洵臉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倒是顧寶笙轉頭吩咐了凜四兩句,便見他馬不停蹄的趕路出去。

待回來時,手中已然拿了一份順天府里的地契文書。

「顧相府……」

顧寶笙點了點頭,對楚洵道:「這些東西,雖然都是他們自己從雲州積攢下來的。

可新帝登基,大修院落,總會被人說成搜刮民脂民膏,昏庸無道的帝王。

顧相府的院子原本就歸德音長公主……嗯……歸娘所有。

一則院子現成,不必費苦勞力,二則順理成章,也算物歸原主。」

西戎宣平侯還未解決,顧寶笙並不想給蕭山王帶來什麼麻煩。

楚洵聞言,清冷麵容染上一抹暖意,「笙笙,你真好。」

顧寶笙抿嘴一笑,說得好像是她做這事兒為了他似的!

就算有……那也是……只有一點點。

顧家

顧明遠官位被奪,景仁帝和庄親王,連同一干嬪妃被貶為庶人的事情一夜之間便傳遍了整個皇城。

而蕭山王為帝,蕭琛被冊為太子,顧寶笙被封為公主的事情,也如春風染綠江南岸一般,人人知曉。

顧老太太被翠荷下了迷藥,是第二日醒來,有人要趕她出去的時候,這才知道,顧寶笙這個公主要把此處收回去,當做公主府來住的。

請她出去的人話還未說完,顧老太太便一口唾沫啐在那人臉上,氣得歪嘴道:「公主殿下,我呸!

那小娼婦算哪門子公主殿下!」

姜徳音身上的春藥是她下的,她還能不知道顧寶笙這公主是假貨?

「你讓她親自過來給老娘和她親爹賠罪!不然呀……」顧老太太抬起下巴,頗為得意道:「不然……她的秘密可就保不住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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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嫡女:權寵嬌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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