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1章 看不到大海的盡頭

不過現在和以前比，好像缺了點什麼似的。

因為顧園實在太大了，而他們各自的事情也很多，想像從前那樣聚在一起，好像不大可能了。

從前他們的房子很小，家也很小，但是大家卻可以聚在一起，坐在炕上嗑瓜子聊天兒……

那時候真的很親近。

當然了，現在他們顧家人的關係也非常好。

畢竟基礎在那裏。

人常說父母不慈，兒女不孝，她的爸爸媽媽可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媽媽。

不可否認，從某一方面來講，顧志興和大伯母其實也是好爸爸和好媽媽，但是他們的環境實在太糟心了，所以，這個家就顯得令人壓抑的看不到未來和希望和。

顧喬喬覺得，那個方老頭也真的不是個東西。

所以連帶着對於方量印象也一般般，但是，方量卻那麼大手筆的將那麼絕世稀有，連她顧園藏寶室都沒有的血玉雕刻成的紅鳳送給了小雯。

如果說是方量覬覦小雯的美色，顧喬喬自然是不相信的。

況且也根本不要往這方面想，這樣想的話確實有些褻瀆方量這個人了，方量這個人好像心機和城府都很深，而且還是深不可測的樣子。

但是記得爺爺讀千字文的時候，經常會念上幾段，其中有句話是這樣說的。

信使可覆，器欲難量。

這句話的意思是：胸襟豁達，才可以讓人難以度量。

爺爺說，一個有着豁達的心胸人，是讓人無法度量的。

你可以看到大江的對岸，但是你卻看不到大海的盡頭。

也許眼前的方量就是如此。

所以顧喬喬就覺得自己不應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是有的時候在情感上尤其看到顧家的現狀，總覺得這方老頭應該叫瘋老頭。

顧慕軍看着顧喬喬，點點頭說道，「嗯，這幾天學校放假，讓我們自己在家複習。」

「那你複習的怎麼樣？」

顧喬喬關心的問道。

顧慕軍點點頭，「喬喬姐，我已經又複習一遍了。」

顧喬喬卻沒有再問下去，畢竟對於高考生來說，心態放鬆是最重要的，於是她開口說道，「不管如何，你要放鬆，不要將高考看得太重，就當平常一次考試吧。」

喬喬這個高中都沒念完的，此時還煞有其事的勸著顧慕軍。

顧慕軍低聲說道，「喬喬姐，我不擔心考試，但是填志願的時候，我不想在金陵城讀大學，我想離開這裏。」

「當然可以呀，如果能考出去，不也挺好的嗎，這個世界這麼大，男孩子總要出去看一看的。」顧喬喬表示支持。

「喬喬姐……」顧慕軍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顧喬喬，似乎斟酌著自己有些話該不該說？

顧喬喬鼓勵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二弟弟，你怎麼像個女孩子一樣支支吾吾的呢，想說什麼就說呀，我又不會像你的大太爺爺那麼嚴肅。」

儘管顧清風從來沒有對這些人發火，但是這些人不知道為什麼，就特別的怕他。

眼前的這個顧慕軍當然也不例外。

顧慕軍鼓起了勇氣，眼睛定定的盯着顧喬喬，輕聲的對她說，「喬喬姐，我想考帝都的大學。」

顧喬喬一愣。

故作若無其事的用目光掃過眼前的男孩子。

他確實和自己的弟弟不一樣，小心眼兒真的是太多了。

可是顧喬喬覺得這也不能怪他，這應該和家庭環境有關係吧。

但是不管如何，顧家的這個四個孩子都是孝順的，這就可以了。

能知道孝順父母的都不會差到哪裏去。

顧喬喬也不和他打字眼上的官司，她勾起嘴角，微微一笑，「好吧，只要你考上帝都大學，你就可以去顧園住了。」

「真的，喬喬姐，我真的可以住進顧園嗎？」

一向陰鬱的少年，在這一時刻眼睛裏迸射出熱切的光芒。

那神情也很激動。

顯然這是一個隱藏在他心裏的想法，應該是想了好幾天了，但是他一直沒有敢對任何人說，無論是自己的父親爺爺還有大太爺爺他都無法說出自己的想法，他張不開這個口。

顧喬喬索性靠在牆垛上，看着眼前的少年。

有些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顧慕軍，我顧喬喬說話向來是言出必行，你不用質疑，我說可以就可以。」

「那你就可以做主，不用太爺爺同意嗎？」

「太爺爺從來不管這些小事。」顧喬喬淡然的開口道。

「這是小事嗎？這事情不是很大嗎？顧園呢，那哪是普通人可以住進去的？」顧慕軍激動的說道。

「你以前就知道顧園嗎？」顧喬喬眉頭輕挑，詫異的問道。

金陵城的顧家人對帝都的御寶軒知道，但是對於顧園知道的並不清楚。

而太爺爺這幾天的功夫，是不會和他們講顧園的事情的。

顧慕軍看了一下四周，好像在下着某種決心，放在身側的手緊緊攥了一下，然後抬起剛才低下的頭，認真的說道，「喬喬姐，我很早就知道顧園了。」

「你是聽別人說的嗎？」

「沒有，我親眼看到過。」

什麼？

這個孩子親眼看到過？

顧喬喬這下子真有點驚訝了，眼前這個沉默寡言的少年，竟然親眼見到過顧園，她忙問道，「難道你去顧園了嗎？」

她怎麼不知道！

隨即又有些失笑，就算是他去過顧園那也是幾年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連她都不知道顧園是怎麼回事，自然而然不會知道的。

顧喬喬是個親和力很強的女孩子，也許是因為兩世為人，在她的身上有着不同於她現在年齡的沉穩還有淡然，不知道為什麼顧慕軍在她的面前逐漸的放鬆了。

「喬喬姐，在八二年的時候，我偷着扒火車去了帝都。」

「八二年，那時候你才十二歲吧？」顧喬喬有點不相信的看着他。

「嗯，那一年我十二歲。」說到這裏，顧慕軍低下了頭。臉上的神色很是低落，卻還是喃喃道，「那年正好是放暑假，家裏實在太窮了，不知道為什麼，爸爸的口糧本兒被扣了兩個月，所以家裏的糧食不夠吃了，那時候我真的挺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