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趙誠

第223章 趙誠

六皇子趙誠風風火火的走入了大殿,一進殿便朗聲笑道:「皇祖母,孫子來啦!」趙誠走進來的腳步飛快,有那麼一些獨屬於年輕人的朝氣,而沖太后請安的聲音也滿含了撒嬌的意味。

六皇子的這份朝氣在其他皇子身上是絕難發現的,約定俗成,皇室中人皆要以沉穩示人,尤其皇子。對於幼年的皇子來說天資聰穎這個評價甚至遠不如少年老成。

沉穩這個特質更容易讓人得到別人的信任和尊重。一個皇帝總不能天真爛漫又咋咋呼呼,所以一個少年老成的皇子一般會更容易進入繼位者的考量範圍。

正因為有了這件約定俗成的事情,幾乎所有的皇子都不會輕易流露出少年氣,每一個人無論是什麼性格,都會強自裝出沉穩的模樣。而在這些皇子裏,六皇子是最與眾不同的一個。

京城裏的人都說六皇子閑散,平日只愛在京城裏穿的花枝招展掐貓逗狗的湊熱鬧,身上的少年氣兒一點都沒少,即便已經快要到弱冠之年了,還是那副鮮衣怒馬少年郎的模樣。

沉穩,並不存在。

趙誠對皇位無心,其他兄弟為了皇位之事你死我活,唯有趙誠超然於爭鬥之外。也因為趙誠沒有競爭心,為人還天真活潑,所以幾乎所有的皇子都待趙誠這個兄弟分外親厚,就連趙斐這樣虛偽到了極點的人都對趙誠有一些難得的真心。

皇室之間,親情太過匱乏。其他兄弟都不可信,就顯得趙誠格外可親了。

只可惜,這世上的事總是造化弄人,想爭位的人無人支持,比如趙斐。想閑散的人卻偏偏閑散不成,比如趙誠。

趙誠一身淺茶色的銀紋長袍,袖子的邊邊角角都精心用金色的絲線勾勒出回字紋,在白色衣領的地方還用淺桃紅的顏色畫了朵桃花。

還真是名不虛傳的花枝招展!

趙誠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太後身邊,從懷中掏出一個錦盒道:「皇祖母,孫兒前些日子去了京郊打獵,在街邊的一家店裏一眼相中了這對耳環。當時孫兒便覺這世上只皇祖母才能襯得起這樣的顏色,這不,趕緊買回來了。皇祖母你快戴上,好讓孫兒見識一下這耳環能被襯的有多美。」

趙誠打開盒子,裏面躺着一對深藍鑲金的耳環,看着大氣低調,的確適合太后這個年齡使用。太后瞧了一眼,臉上便有了笑意,看來是極滿意了。

「這剛坐下一個嘴甜的。這馬上又進來一個嘴甜的。哀家今兒是有耳福,能聽見這樣多的稱讚。」太后慈愛的看了眼趙誠。

太后一貫性子清冷,只對八皇子和十公主這樣的小孩子溫言軟語,一旦皇子公主長大成人,便再也別想得到太后的笑顏。當然,趙誠是個意外。或許誰都無法不喜歡趙誠這樣的少年,意氣未消,全身都是蓬勃的朝氣。

所以太后對趙誠也比待其他皇子要親厚的多,但是這份親厚,並不會完全在明面上展現出來,其他人最多也只會覺得太后待趙誠好一些,而趙誠本就討人喜歡,皇室里的人誰對趙誠不好,這樣以來,太后對趙誠的親厚就變得不為人注目了。

只是誰都不知道,太后對趙誠的親厚早有源頭,而這份親厚也絕不是其他的孫子孫女比的上的。

如今世間,或許也就只有太后本人和許錦言這個已經經歷過一切的人知曉其中秘密,連趙誠現在都未必能明白其中到底藏着怎樣的事情與蹊蹺。太后將趙誠遞給她的耳環接過,讓雲姑姑幫她掛在耳上,趙誠瞧了便笑:「皇祖母果真襯耳環,孫兒原先覺得這耳環擺在那裏已經夠好看了,沒想到經過祖母這一戴,這耳環比以前還要好看數倍。」太后聽的是眉眼舒展,「行啦,你這孩子,說起話來就是誇張。寧安還在呢,當心人家笑話你。」

趙誠像是才看見許錦言一般,沖許錦言笑道:「原是寧安翁主也在,寧安翁主這麼溫柔可人,怎麼會笑話我呢。」

許錦言垂眸道:「殿下說笑了,寧安如何當得起殿下的稱讚。」

趙誠皺了眉,看了看太后又看了看許錦言,一言不發。

太后疑道:「你看什麼呢?」

「我在想皇祖母你最近是不是變的威嚴了一些。」趙誠摸著下巴,仔仔細細的打量太后。

太后一頭霧水問道:「你這孩子說什麼呢,哀家怎麼聽不懂你的話。」

「皇祖母若是沒有變的威嚴,依著以前那樣和藹可親的樣子,怎麼能把寧安翁主嚇得說話這麼小心翼翼。」趙誠煞有其是的小聲分析。

太后聽完便斜了一眼趙誠,「你就沒一天正行過,你這樣子就是不被寧安笑話,哀家都要笑話你了。」

趙誠笑道:「那可不成,皇祖母剛收了孫兒的禮物,轉頭就要笑話孫兒。孫兒可不依。」

許錦言看着這對祖孫倆的一來一回,暗自笑了笑。或許趙斐永遠都想不到,對他那麼冷漠的太后其實也會對另一個孫子這般慈愛。而且太后對趙誠的慈愛也不完全是假的,其中是有幾分真心的。同趙誠隨意說了幾句話之後,太后便話鋒一轉說起了御花園的迎春花開的不錯,她腿腳不便,不能輕易出宮,讓趙誠和許錦言去御花園給她摘回來幾支。

太后的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了,慈寧宮裏到處都是迎春花,但是太后卻讓許錦言和趙誠多此一舉去御花園裏摘,顯然是沒事找事,此地無銀三百兩。

看來她許錦言的沒錯,六皇子趙誠是太后替她擇定的婚事人選了。

趙誠其實是個不錯的人,比起太子康王亦或是趙斐來說,是個可以考慮的選擇。但她……並不願意考慮趙誠。

有時候許錦言也覺得自己總是在做自打臉面的事情,從前她總是說今生她不在意婚姻之事,只要能完成今生夙願,婚事之事她全然不在乎,別和趙斐再扯上關係就是她唯一的要求。

但是真到了選擇今生婚姻的時候,除了趙斐以外的選擇多的是,比如趙誠,有太后撐腰,只要她選擇嫁給趙誠,皇后和敏貴妃那邊就是想從中作梗都難,趙斐就更別想起什麼波瀾,但是她依然連考慮都不願意考慮。

顯然,趙誠並不喜歡她。而且在許錦言前世的記憶里,趙誠有一個真心相愛的女子,但那女子身份太過低微,只能在趙誠府里做侍妾,即便如此,趙誠還是很疼惜她,除了她府中再無其他女子的存在。只可惜那女子年輕輕輕便死於非命,那女子死後,趙誠便日漸消沉,沒兩年就遠走他鄉賞高山流水去了。

但是太后對趙誠的期許可不是讓他一個人逍遙山水,再趙誠拋下一切遠走之後,太后卻一再要求趙誠回京,本來這些消息都是秘密進行,可趙誠不理會太后,太后一怒之下一天能傳十幾封消息給趙誠,傳的多了,慢慢就有了蛛絲馬跡,而這些蛛絲馬跡被趙斐所察覺。

趙斐太多疑了,立馬就意識到其中必有問題,順藤摸瓜查出了太後為何獨獨厚待趙誠這一事件的根源。

再後來,趙誠的死訊就傳回了京城。

世上的人,可能終其一生都很難得到自己想得到的東西,自己擁有的是別人求不到的,而別人棄之如履的又恰好是自己最想要的。

趙誠只是想要閑散度日,可是從他一出生開始,他便徹底的失去了這個資格。御花園裏,趙誠和許錦言並肩而行。

趙誠雖然閑散皇子的氣息還在,但是卻多了幾分正經。

許錦言看在眼裏,大概也能明白趙誠的心思,趙誠閑散是閑散,但是該長的心眼一個也沒少長,太后是什麼意思,趙誠自然是清楚的。

可如今趙誠喜歡的那個女子應該已經進了六皇子府,想來趙誠並不願意娶她。只是礙於太后的命令,趙誠才不得不同她多說兩句。

許錦言自不願做那棒打鴛鴦之人,同趙誠走了兩步便道:「殿下可否與寧安行個方便?」

趙誠正在想轍脫身,此刻聽聞許錦言的話便皺了眉。他明白是太后想將他和許錦言往一起湊,但是這件事若許錦言自己也熱切,那趙誠就不得不對許錦言生出一些厭惡之心了。

「翁主想要做什麼?」聲音已然有了冷淡之意。

許錦言豈會不知趙誠的意思,她含了笑道:「寧安同端祥公主有些私交,想抽空去探訪一些公主,不知殿下可否讓寧安離開片刻,去同端祥公主敘敘話。」

趙誠猶疑的道:「你的意思是,你要離開?那太后那邊……」

「這迎春花的確美麗,一會兒便由寧安帶去給太后便好。殿下要是有事,可自行離去,一會兒到了慈寧宮寧安會同太后說明,殿下臨時有事。」許錦言淡笑。

趙誠明白了許錦言的意思,看來襄王無心,神女也無意。而且這位神女非比尋常的聰慧,居然看出了他的心思。怪道他那幾個兄弟近日都有意要娶得神女回府,雖然其中真心的不多,但是這個熱鬧卻是足夠大。

既然有了這樣多的人湊熱鬧,那這個熱鬧,他趙誠還是不要湊的好,雖然他一貫愛湊熱鬧,但是他還是分情況的,比如現下這個熱鬧,他還是不要亂湊的好。

他一拱手,道:「多謝寧安翁主。」

許錦言離開之前,對趙誠狀似無意的道:「殿下可要看好自己的府內。」

前世趙誠心上人的死絕不只是個意外。

趙誠沒聽明白許錦言的話,想多問兩句,但是許錦言已經轉過了身,只留了一個背影。

趙誠頓了頓,還是沒有繼續問下去。

慈寧宮,太后正在喝方才沒有喝完的那杯海棠春色,喝了一口之後放下杯子道:「那兩個孩子挺般配的,倒也不費哀家這一番心思。」

雲姑姑有些猶豫,但還是問了出口道:「太后,寧安翁主怎麼就讓您這般青睞?」言語流露出淡淡的疑惑,雲姑姑早就摸清了太后的性子,她這句話拿捏的極有分寸,能從太后那裏聽出她想要的訊息,也不至於暴露出她偏心許錦言的這一事情。

果然太后聽了雲姑姑的話,便笑道:「怎麼?你還瞧不上寧安?」

雲姑姑立馬道:「奴婢哪兒敢呀,奴婢就是覺得奇怪,這樣多的千金小姐,太后您怎麼就相中寧安翁主了。」

「寧安…。寧安多好啊。這些個世家大族的千金小姐里只她一個人心狠,只她一個人會算計。這可不是壞事,像她那樣的人天生就該留在宮裏,而誠兒現在身邊也就缺這麼一個會謀划的。」

雲姑姑頓了頓道:「可是太后……如果太過心狠,是不是留在六殿下身邊會不太好。」

「你怕什麼,她這樣的女人,打江山的時候最需要,等到一切塵埃落定,誠兒什麼都有了的時候,她就該退下了。」

一旦利用價值被榨乾,而目的已然達成,那隨意丟棄了便是,何須費心思量。

雲姑姑看着太后無所謂的眼神,狠狠的打了個冷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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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妃重生:盛寵太子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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