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暗夜刺殺,風雨降至

025:暗夜刺殺,風雨降至

皇后目光有些凌厲的審視着太子:「太子為何突然提及此事,是不是有什麼人跟你說了什麼?」

「倒不是,只是兒臣以為,謝家如今的情形,十妹腹中的孩子尚且還要兩三個月才能生,怕是等不得,若是能先從旁支中過繼一個穩住局勢,未嘗不是一種權宜之計,且表兄的屍身已經在送回來的途中,這個月就該到了,總得發喪入殮,屆時十妹與腹中孩子是沒法戴孝了,也要有人為表兄戴孝摔盆,反正舅父總還會康復,爵位承襲一事也不急。」

皇后深知,太子所言,其實也並非沒有道理。

如果能從旁支過繼一個,謝家那些旁支便能消停了,他們消停了,謝永恆便也鬧不起來了,暫時穩固局勢,以後襲爵的事情還可以從長計議。

太子又道:「而且,若是現在將這個消息拋出去,二舅父和謝家那些旁支族人必定頃刻間便離心離德,為了過繼一事互斗不休,正好也給舅父舅母一個喘息的機會,他們鬧的越厲害,內部瓦解的便越大,日後舅父好了緩過來了,收拾他們也會更容易。」

且現在十公主和腹中孩子都因為之前的事情受創,能不能安然生下這個孩子都還不知,起碼在不知情的人看來就是如此,放出這個消息,可信度很高,也算是謝家嫡系大房對他們的一種妥協和退讓,他們必定不會再把矛頭指向謝國公夫婦,而是為了那個過繼的名額爭得頭破血流。

皇后淡淡一笑:「太子倒是聰明了許多。」

太子不置可否,並為應聲。

皇后沉思片刻,也沒直接允肯,而是道:「也罷,你說的很有道理,也並非不可行,本宮會好好考慮一下,若是可行,便再與你舅母商量著辦。」

「好。」

「你還有政務要處理,且去罷。」

「是。」

太子起身行了個告退禮,便離開了鳳儀殿。

他走後,宜川公主從一邊隱蔽處走出。

皇后嗔了她一眼笑道:「既然回來了,怎麼不直接進來,還這般鬼鬼祟祟的,做賊似的,難不成你還怕見太子?」

宜川公主走過來,隨意坐在皇後跟前,笑吟吟的道:「女兒只是見母親難得與太子獨處,便不想打擾,好讓母親和太子說說話,卻沒想到……」

皇后無奈笑道:「你的這份苦心我知道,可是我與太子畢竟生疏多年,哪裏是說緩和就能緩和的,如今這樣便好了。」

自從太子去年被召回,母子倆關係從以前的形如陌路到相見無言,宜川公主一直想辦法讓他們再培養感情,可感情這種東西,本就不是可以強求的,哪怕是母子也一樣。

宜川公主嘆了一聲,倒是不知道說什麼。

皇后這才問:「阿甯那邊如何了?她還是半點都沒好轉么?」

宜川公主嘆了一聲,道:「楚母妃那是心病,她見不到婉清,大家又不肯與她說實話,她鬱結於心日夜不安,哪裏是輕易能好的?也只有等婉清平安誕下孩子,她或許才能有所安慰,說不定就能好了。」

皇后嘆息道:「難為她了,本就身體不好,如今……我真怕她有個好歹。」

宜川公主道:「倒也不會,只是病著有些嚴重,但會好的。」

皇後點了點頭,便也不多說楚貴妃了。

「你剛才都聽見了太子的提議了,你以為如何?」

宜川公主不假思索便道:「女兒覺得可行。」

「哦?」

宜川公主道:「先放出消息,讓他們自相殘殺,大不了就意思意思過繼一個,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解決了眼前的困局才是最要緊的。」

皇后沉吟片刻,點了點頭:「那你明日去謝家就日次與你舅母商議吧,她若沒意見就這麼辦,還有,你也順便去楚王府瞧瞧婉清,也不知如今養的如何了。」

宜川公主笑道:「我正有此打算,方才楚母妃也說了讓我替她去瞧瞧。」

皇后鼻子一酸,紅着眼隱忍着道:「那孩子現在都還不知道蘊兒已經沒了,怕是還在翹首以盼的等著蘊兒回來團聚,以後她如何受得住啊,她也還如此年輕……想想我都心疼。」

宜川公主寬慰道:「母親就先別想這些了,多思無益。」

皇後點了點頭,喟嘆一聲,也不多言了。

深夜,東越往北境的某處山林小道上。

萬籟俱寂。

一輪彎月掛在天邊,朦朦朧朧的月光灑在天地間,連路都瞧不清,只看得見那若隱若現的山巒樹影,以及聽到不知從何處傳來的夜鶯啼叫以及各種蟲叫聲混雜在一起,這一帶,荒無人煙。

也在這時,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的響起,在這寂靜偏僻的山林間,竟是如此清晰響亮,驚起樹上的鳥兒亂串飛起。

夜色朦朧,瞧不清是什麼人在馬上,只依稀看得出來是一群男的,且這般漏液疾馳,怕是着急趕路去什麼地方,然而,卻在騎了一陣子后忽然停了下來。

眼前的路,越來越難走了。

停下來后,響起了一道聲音:「殿下,眼前這般境況怕是無法繼續繼續策馬前行,否則難免不會出事,況且,此地我們都不熟悉,不知道周圍是何情況,且也不知東越人究竟是如何設伏,又有多少人隱在暗處意圖刺殺殿下,若是繼續策馬前行目標太大,恐會打草驚蛇,殿下身邊可只有屬下幾個保護。」

說話的是肅九,話是對這最前面的黑衣男子說的。

是了,這男子便是數日前剛參加完東越帝后大婚後便悄然離開的趙禩。

而他身邊所帶的人,許多都扮作他引開了那些人的耳目,要麼就是留在後面幫他斷後路,只有這二十多個最精銳的近身保護著,為了不節外生枝,他也只得往北而來,白日偽裝潛伏,夜裏才趕路,且都是盡量走小路。

倒是一路都沒有遇到危險,只有白天的時候東越那些人盤查嚴了些,卻也繽紛給針對他。

只是,他總覺得這一路也太平靜了。

趙禩不語,手握著韁繩望着眼前的暗夜,若有所思。

肅九見他許久不語,忙的開口:「殿下……」

他話還沒說出口,趙禩便忽然開口沉聲道:「前面有埋伏!」

肅九一驚:「什麼?」

趙禩環顧周圍一圈,並未言語。

不只是前面,周圍,都是埋伏的殺手!

肅九如臨大敵,當即道:「殿下快走,屬下等在此斷後!」

後面的一群也是警惕起來,當即一個個上前將趙禩圍住。

趙禩低聲道:「怕是走不了了!」

「殿下……」

肅九剛驚呼出聲,周圍響起一陣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後,一聲粗獷的厲喝響起:「放箭!」

聲音剛落,四下八方的箭雨同時射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穿透夜色,往中間的人而去……

「殿下小心!」

「保護殿下!」

夜色太濃瞧不清晰,只見那群被圍在中間的人一陣晃動,再聽到乒乒乓乓的一陣刀箭相撞的聲音,一陣箭雨過後,傷了好幾個,然則卻無人倒下,只死撐著將趙禩保護在中間。

趙禩被保護著,倒是沒有任何損傷。

這時,周圍人影涌動,火光乍起,竟是一把把火把舉在周圍,然後,一個個黑影從火光那處閃出,約莫有三十個黑衣人涌過來,將趙禩和一眾手下團團包圍住。

「一個不留活口!」

頓時,打鬥廝殺聲響起……

……

自謝夫人打算為謝蘊過繼一個嗣子的消息放出,謝家那些人確實是消停了,謝永恆倒是不想消停,可是那些族人為了嗣子的名額爭鬥,哪裏還顧得上理會他,畢竟跟着他不過是因為謝國公多年無所作為還脾氣執拗,給他們帶不來太大的利益,他們才在謝國公病倒后支持謝永恆,因為謝永恆給了他們保證。

可現在,若是他們的孫兒能夠被選中過繼,那便是未來的輔國公,哪怕十公主的孩子還在,也有一爭之力,何況既然謝夫人說了打算選個嗣子,說明十公主的孩子怕是不行了,這更是讓他們摩拳擦掌的想要將這個名額攬下,要是他們的子孫能夠承襲爵位,往後謝家可不就是他們說了算么,這可遠比支持謝永恆有保障得多。

謝家庶房旁支的那些人,凡事家中有稚孫幼兒的,個個都爭先恐後的讓家中夫人女眷去向謝夫人示好,然後互相傾軋爭鬥,因為謝蘊的靈柩已經在送回來的途中,嗣子一事定然是要在這之前定下來,好屆時辦喪守孝摔盆出殯,所以個個都爭相示好,謝夫人沒有人再敢為難,倒是清凈多了,除了應付那些討好的妯娌族眷,便一心照顧謝國公,哦,因為這樣,謝永恆鬧不起來了,而且后宅起火,他的妻兒也惦記着嗣子的名額,各種勸他不要再與大房作對,謝家安靜了,謝夫人也終於得空去看十公主。

暨城又安靜了下來。

天邊烏雲蔽日,卻悶熱的一絲風也沒有。

傅悅午憩起來,看着外面的陰沉的天氣,眸色幽深起來。

清沅候在她身側,與她一道看着外面,納悶道:「公主,這天兒陰沉了一日了,從昨日就這般陰沉沉的,卻總是不下雨,倒也是奇怪的緊呢。」

傅悅淡淡一笑:「有甚好奇怪的?暴風雨前的寧靜罷了。」

清沅頭一歪:「公主是說要下暴雨?」

傅悅略有深意的笑道:「何止?該是狂風暴雨才對。」

清遠一愣。

傅悅這時轉頭問:「對了,王爺多久沒有回信了?」

清沅掐指一算,道:「仔細一算,也有是十一天了。」

傅悅愣愣的出神:「十一天……」

好久了啊……

他去了一個多月,雖說不至於日日都來信,卻也是隔三差五便傳書回來,可現在,十一天了……

怎麼會那麼久呢?

南境出什麼事了么?

見傅悅陷入了沉思,清沅忙問:「公主是在擔心王爺?」

傅悅頷首:「是有點。」

雖然她知道他的能力,可是,也知道現在的南境局勢絕對比她知道的還要嚴峻,他總是報喜不報憂,整日傳回來的家書,雖說的都是在南境的情況,可是事實上,她也從中瞧不出絲毫南境的情況來,他既然不讓人傳消息,身邊也無人可問,可他此次去,既然是要掃除趙禩在南境設下的暗線和耳目,那麼,危險必是有的,只是,她卻是什麼都不會知道,如今十一天都沒有音訊傳回,她去了飛鷹傳書問怎麼回事,也是如石沉大海,豈會不擔心?

可她卻是去不得,且不說身體不行,現在的局勢也容不得她離開暨城,她也不放心。

清沅寬慰道:「公主不用擔心,王爺武功高強,身邊又有人保護著,許是事情忙,顧不上吧,說不定這兩就有了,你且寬心吧。」

傅悅點了點頭繼續看着外面,想了想,召來楚三。

「謝蘊的靈柩送到哪了?」

楚三低聲道:「兩日前收到靈州傳回來的消息,說是過了靈州了。」

傅悅蹙起了眉稍:「這天氣這麼熱……」

找到的時候都已經腐爛了,這一路送回,途中需得起碼一個月才能到,還是如此炎熱的天氣,送回來的時候怕是都不成樣了。

傅悅不由得唏噓。

謝蘊自小便是才華橫溢溫潤謙和的人,文武雙全,尚未及冠便是狀元,秦國上下無不知他的才名,又是謝家嫡系大房唯一的繼承人,長得如此清俊如玉,如那句話所言,立如芝蘭玉樹,笑似朗月入懷,挑不出絲毫瑕疵的完人,誰承想到,這般完美的人兒,竟會這般慘死,死後還要承受這般顛簸和屈辱,令人不勝唏噓。

楚三很快被傅悅遣退下去,傅悅隨即便讓清沅幫她更衣打扮,打算再去十公主那裏。

今日十公主這裏倒是熱鬧,謝夫人今日難得過來,陪了十公主半日,傅悅一過來便告辭了回去,畢竟謝家她也不能離太久,然而傅悅剛過來沒多久,門外有人來報,謝蕁和裴笙來了。

在十公主那裏待了小半日,臨近傍晚,大家才散去。

------題外話------

我我我……補!

之前還有兩千,假期一起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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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妃嫁到:王爺別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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