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分錢了【九千字】

第205章:分錢了【九千字】

第205章:分錢了

朱玉玲對陸悠的好印象,皆源於黃小麗的緣故。

因為陸悠的幫助,才讓黃小麗免於凄慘下場。無論如何,朱玉玲以及黃家兄妹對她,都充滿感激。

可大家畢竟才接觸不久,還沒有到親密無間的份上。因此,朱玉玲也不好跟陸悠講最近發生的煩心事,她開不了這個口。

而陸悠也沒有打探別人家事的喜好,她跟在朱玉玲身後,幫忙拎着菜籃子。

等朱玉玲買好菜,兩人便往家屬院走。

「嫂子!」剛走到樓下,陸悠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她抬頭一看,就見孔長征拎着一網兜水果,正從樓道里走出來。

陸悠微微一愣,顯然不太明白他這是啥情況,「長征,你這是上哪兒去啊?」

「呃,我……」孔長征撓撓頭,臉色有點尷尬。

他偷偷瞄了朱玉玲一眼,語速極快地說:「我這不是想來看看黃小麗嘛,哪知道不太湊巧,她家沒人!我正準備走呢,沒想到碰見了嫂子您,嘿嘿。」

「你小子不錯,有良心,看看也好,咱們都挺擔心小麗。知道她沒事,咱們也能放心。」陸悠這話聽着是對孔長征說的,其實,她是故意說給朱玉玲聽的。

不管孔長征跟黃小麗究竟是怎麼熟悉起來的,可當着黃小麗親嫂子的面,陸悠還是要替孔長征說兩句好話。

果然,聽了這話,朱玉玲原本僵硬的表情突然緩和下來,她沖孔長征感激一笑:「謝謝你,謝謝你對小麗的關心。不好意思,我剛剛出門買菜,小麗她一個人在家,我們都不放心,所以……」

所以,只要黃小麗一個人在家,就假裝家裏沒人。

說完,她立馬招呼孔長征,邀請他去家裏吃飯。

「誒,沒事,我也沒幫上什麼忙。」孔長征嘿嘿一笑,他看了看手裏的網兜,黝黑的臉上露出罕見的羞赧之色,「那啥,我也不知道買啥好,就隨便買了點東西。嫂子,您幫我帶上去吧,我就不去了。」

孔長征將網兜塞進陸悠拎着的菜籃子裏,然後不顧朱玉玲的盛情挽留,一溜煙跑了。

「這位同志也真是……太多禮了!」看着他留下的水果,朱玉玲有點不知所措。

人家幫助了黃小麗,自家不知道也就罷了,知道了反而還收人家的東西,這……哪有這樣的道理?

想起剛才她還懷疑過這位同志的用心不純,現在再想,朱玉玲真是覺得臉上燥得慌!

「沒事,長征就是這麼個熱心的性子。他要是真不來看小麗,那就不是他了!」陸悠再次給孔長征刷了一遍好感,「他是我愛人的戰友,平時最是知禮懂事。」

聽陸悠這麼一說,朱玉玲好歹把心放下了。

聽到房門打開的聲音,黃小麗就知道,自家嫂子回來了。

她趕緊從房間里走出來,「嫂子,你回來……陸悠姐!陸悠姐來啦!」

看到陸悠,黃小麗是真高興!

她這段時間一直待在家裏,哪兒都不敢去,真是憋死她了。

可這案子還沒結,她就算想回家也回不了。整天這麼待着,黃小麗覺得自己快要抑鬱了。

「陸悠姐你都不知道,我哥不讓我去你那。他這段時間忙,實在走不開,他也不放心我跟嫂子兩個人出門。唉!」一見陸悠,黃小麗就開始抱怨了。

見朱玉玲面露無奈,陸悠拍拍黃小麗的手,「你哥也是擔心你,還有你嫂子,她最近看着憔悴了不少。」

「嗯,我知道!其實這事……」黃小麗頓了頓,她看了朱玉玲一眼,試探地問道,「嫂子,我帶陸悠姐去房間說幾句話?」

「你這孩子,想去就去唄!問我幹什麼,真是!」朱玉玲被黃小麗的態度搞得有點哭笑不得,可一想到這段時間她經歷的那些事,心裏又有點難受。

換做以前,黃小麗壓根就想不到這茬。以她直來直往的性格,她根本不會想到去問朱玉玲的意見,直接就把人帶進房間里了。

可在短時間內經歷了這麼多事,她就算再蠢,也該長點心眼了。

哥哥疼她,嫂子讓她,這並不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是家裏人的愛給了她任性的權利,可她不能像個白眼狼一樣,把別人的付出當成應該。

「陸悠姐,我該怎麼辦?」一進門,黃小麗的臉色就垮了下來,她神情沮喪,整個人就像是懨掉的鮮花一樣,毫無生氣。

「我把天明哥害慘了!」黃小麗的聲音帶着哭腔。

她緊緊咬着唇,清亮如洗的眼睛裏閃過一絲茫然和怨恨。

她不知道要怎麼跟陸悠提起這件事,只要一想,無盡的懊悔就如潮水般向她湧來。

「發生了什麼事,你慢慢跟我說。」陸悠心神一動,一道若有似無的精神力隨即散開,暈繞在黃小麗的周圍。

她的聲音沉穩冷靜,似帶着一絲可以安撫人心的魔力。

在陸悠的刻意干預下,黃小麗的心情漸漸平復下來。

「前段時間,就是我剛剛發生那件事之後,我哥和我嫂子一致認為,楊芳很有嫌棄。可公安辦案是要講究證據的,不可能空口無憑就去把人抓起來……」

就算不抓她,也可以找她協助調查。

可等公安的人準備去找楊芳時,卻發現,她不見了!

至於楊芳的母親袁大丫,早在幾天前就坐火車回了老家。

公安的人想要找楊芳,卻連個問話的人都找不到。楊芳本來就不是本地人,她是為了相親才來到長生市,在這裏,她只認識祁天明和黃小麗。

黃小麗這邊不用問,公安的人只能去找祁天明。

可祁天明怎麼可能知道楊芳的下落?自從跟楊芳說清楚以後,他就給楊芳和袁大丫買了回程的火車票。

不管楊芳和袁大丫為人如何,可人家畢竟是為了相親才跑這一趟。為了表達自己的歉意,祁天明還找了關係,給兩人買了卧鋪票。

現在的卧鋪車廂相當於幹部專列,卧鋪票很不好訂!如果沒有門路,花高價都買不到。

他把車票和一些本地特產送到招待所后,人就立刻回了部隊。等到了第二天,他也是找了一個戰友幫忙,將母女二人送到了火車站。

祁天明倒不是因為厭惡袁大丫,所以才不願送她們。他也是為了避嫌。

畢竟,他確定自己跟楊芳實在看不對眼,也打定主意跟人家劃清界限。這樣對女方,對他都是正確的選擇。

等兩人上了火車,祁天明就把這事徹底拋在腦後,專心工作。

哪知道,這才沒過兩天,他就接到公安的消息,說楊芳不見了。

楊芳不是已經回老家了嗎,「不見了」是啥意思?

等問清楚事情的起因經過之後,祁天明實在不知道該說啥好了。

不過,楊芳是否要謀害黃小麗的動機和嫌疑暫且不提,祁天明確實不知道楊芳的去向。

為了配合公安的工作,他把自己知道的情況全部說了出來,事無巨細,沒有絲毫的隱瞞。

公安這邊一直在尋找楊芳的下落,儘管還不確定她是否失蹤了,可無緣無故地消失,這事兒也足夠引起公安的注意。

畢竟,她消失的時間點,實在令人懷疑。

可還沒等公安採取什麼行動,消失了一整天的楊芳,自己跑進了公安局。

她是來報案的!

楊芳,她被人強姦了。

據傷心欲絕的楊芳口訴,她那天來找黃小麗,經由黃小麗介紹,兩人去了一家賣糖水的路邊攤。

等喝完糖水之後,她眼睜睜看着黃小麗倒在了桌子上,正想叫人,她隨即也跟着暈了過去。

等醒來之後,她發現自己正躺在一輛破破爛爛的牛車上,周圍是連綿起伏、看不到盡頭的高山。

她當時就意識到不對勁,等聽到前面傳來的談話聲后,她才知道自己的處境——她被拐賣了!

得知自己被賣到了大山深處,要給一個四十歲的傻子當媳婦生兒子,楊芳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她想逃,她要逃!

可她觀察過,這一路上根本就沒遇到過人,就算遇到了,也會跟牛車上的男人打招呼。

這些人就算不是一夥的,肯定也不會幫她逃走。

想明白這一點,楊芳非常絕望。可絕望之後,她就開始絞盡腦汁地想辦法,她一定要逃出去。

並且,她必須要趁自己還沒被送到目的地之前,逃出去。

等到了目的地之後,她的希望將會更加渺茫。

很快,逃跑的機會就來了。

這天晚上,牛車停在了山腳下的一座破廟前。

這是一座山神廟,早在前些年生,就被人故意打砸破壞了。這幾年,山裏的日子都不好過,也沒人願意修繕廟子。

廟再破,卻也能夠遮風擋雨。

趕車的男人將楊芳拎進破廟,這一路上,楊芳都表現出極為害怕的樣子,不說話,也不哭鬧,整個人就像被嚇傻了一般。

直到進入破廟,楊芳才看清楚除趕車之外的另一個男人。

只一眼,楊芳差點真的嚇破膽!

那男人身材矮小,穿着白襯衫和黑色直筒褲,腳上還踩着一雙擦得錚亮的黑皮鞋。

光看這身與山裏人家截然不同的打扮,確實讓人心生嚮往。可再看他那張臉……

那張臉上,長滿了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疙瘩,跟肉瘤子似的,看着極為駭人。

饒是楊芳再鎮定,驟然看到這一幕,她也沒能忍住,當場吐了酸水。

酸水湧上喉嚨的那一刻,楊芳就有了不好的預感。她當機立斷,眼淚嘩嘩往下流,邊流邊哭喊著「救命」。

喊完救命之後,她又開始哭鬧,要喝糖水。

她之所以這麼做,只是為了混淆視聽,讓滿臉瘤子的男人以為她是在擔心自己的處境。

而哭鬧不休,要喝糖水,則表示她有暈車的跡象。

楊芳不傻,當她看到滿臉瘤子的男人第一眼時,就知道這個男人絕對不是善茬。

她要是真敢露出一絲一毫嫌棄他的表情,迎接她的也許不僅是被拐賣,還有被……折磨。

楊芳害怕極了!她怕自己在逃跑之前,就會慘遭侮辱。

果然,在楊芳的故意鬧騰之下,男人眼裏的戾氣和陰鷙開始消散。

可就在楊芳鬆了一口氣的時候,男人突然站起身,猛地伸手打了她一巴掌。

伴隨着「啪啪」響聲,猝不及防的楊芳被徹底打懵了!

她倒在地上不到半分鐘,很快,她就看到那張讓她幾欲作嘔的臉,湊了過來……

那天晚上,楊芳就像破布娃娃一樣,被男人肆意凌辱。

她兩眼無神,怔怔地盯着房樑上的蛛絲網,如同失去了靈魂。

瘤子男完事之後,用一根繩子將昏死過去的楊芳栓了起來。一頭栓着她的脖子,另一頭,綁在他旁邊的柱子上。

楊芳一天一夜沒吃飯,又遭了大罪,早就沒有力氣反抗了。

就算她是裝暈,瘤子男也不擔心。

這裏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就算在路邊碰到一兩個人,也是他認識的,楊芳就算插著翅膀也飛不走。

等到了半夜,當瘤子男和趕車男都進入深睡眠時,楊芳猛地睜開眼。

她先是用恨不得吃人的目光盯着瘤子男看,直到看得眼睛發疼流淚,她才收回視線,看向離她不遠的一處已經熄滅的火堆。

她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挪向火堆。

用手掏開外面那層黑灰,當她看到最裏面那一抹散發着微弱熱氣的暖橘色光芒時,心猛地跳了一下。

楊芳支著脖子,耐心地輕輕地吹着那抹光,直到橘光的面積越來越大,她才將腦袋湊了過去……

那個晚上,沒有人知道楊芳究竟經歷了什麼。等她重新回到長生市時,除了手上和脖子上有點輕傷之外,也看不出她受了多大的罪。

她說自己被強姦,而強姦她的對象是誰,她卻說不出來。

楊芳的遭遇很令人同情,可公安並不會因為她可憐,感情的天平就向她傾斜。

該問的還是要問,該查的還是要查。

可楊芳什麼都不肯說,只說要見兩個人。

她要見祁天明和黃小麗。

祁天明倒好說,黃光榮和朱玉玲堅決不同意讓黃小麗去見楊芳。

也不知是先入為主的印象還是什麼原因,黃光榮和朱玉玲一致認為,這個楊芳有點邪性,根本不敢讓黃小麗跟她接觸。

可黃小麗不來,祁天明不能不來。

畢竟,楊芳是為了跟他相親,才來到長生市,才會遭遇後面的慘事。

按理說,楊芳是個成年人,祁天明也盡到了他的責任,將她和袁大丫安全送到火車上。

後面的事,本該與他無關。

可誰讓他倒霉呢,相親對象千里迢迢來找他,最後還出了這種事……於情於理,祁天明都不能不管楊芳。

可他要怎麼管呢?

怎麼管?自從看到祁天明之後,楊芳就像看到了生命中出現的一道希望之光,徹底將他當成了自己的救贖。

祁天明去哪,她就跟着去哪。一旦祁天明離開她的視線,她就會驚慌失措,流淚不止,嚴重的時候甚至還會渾身抽搐。

帶她去醫院檢查,醫生用憐憫的語氣解釋,這是一種常見的心理疾病。

通常,在經歷過難以承受的巨大痛苦之後,人的大腦會先身體一步作出反應,進行自我調節。

怎麼調節呢?

尋找心理依託。

心理依託的對象不一定都是人,也有可能是其他生物,或者沒有生命的物體。

但不管是哪一種物體,之所以能夠成為患者的心理依託,那就說明,TA對她有着不同尋常的重要意義。

祁天明聽完之後,感覺就像吞了蒼蠅一樣難受。

他不是嫌棄楊芳太臟,也不是嫌她麻煩,更不是缺乏同情心。

就連祁天明自己都無法解釋,他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這就好似身體先理智一步,作出了某種反應一樣。

可不管怎麼說,楊芳變成這樣,他心裏也很過意不去。

他在第一時間就通知了楊芳的家人,並將她送進了醫院,進行精心地治療。

無論她是真的尋求心理依託還是什麼,他也不可能時時陪在她身邊。

更何況,他也不是醫生,不可能給楊芳看病。

幫楊芳交了醫藥費,又找戰友幫忙,給她安排了最好的病房,祁天明自認問心無愧。

可他這麼想,別人卻不這麼想。

等他再一次出現在家屬院樓下,正巧碰到出來買菜的黃小麗和朱玉玲時,楊芳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

她一出現,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上去就狠狠打了黃小麗一巴掌。

祁天明立刻上前制住她,就見楊芳用一種看「姦夫淫婦」的眼神盯着他和黃小麗看……然後,還沒人把她怎麼着呢,她自己就暈倒了。

再次去醫院,醫生很嚴肅地告訴祁天明,楊芳的情況很危險,她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可現在不是楊芳受不受刺激的問題,是她讓別人受了刺激!

醫生不會管病人的私人恩怨,他只是實事求是地把自己知道的情況告訴祁天明。至於要怎麼做,醫生也沒有權利去干涉他的決定。

祁天明讓醫生給楊芳辦理轉院手續,以她的情況,必須要送到專門的醫院治療。

等楊芳的家人到了長生市之後,就可以送她去新的醫院接受治療。

祁天明要走,楊芳就醒了,一醒來就要死要活,非說祁天明出軌。

祁天明對楊芳真的是徹底厭煩了,可更讓他厭煩的事還在後面。

也不知是誰把這事給傳了出去,軍區的領導也知道了這個情況。

對於楊芳,祁天明的領導也認識。畢竟在最開始,她是以祁天明對象的身份出現。儘管後來,祁天明解釋過,這人只是他相親對象,兩人並沒有看對眼。

可就算是相親對象,出了這麼大的事,祁天明要是真的敢不管,那就太令人心寒了。

現在,祁天明每天都要去一趟醫院,按照醫生的指示為楊芳做一次輔助治療。

當然,也不讓他出什麼力,就讓他坐在病房裏,陪楊芳說說話就行。

一天兩天,一月半年還好,要是時間久了,祁天明的人生豈不是被楊芳徹底佔據了?

他以後還要結婚生子,可哪個女人能夠忍受自己的丈夫除了工作和睡覺,剩下的時間都在陪伴另一個女人?

「陸悠姐,都怪我,要不是我當初看她可憐,就不會跟她出去,要是我不出去……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黃小麗坐在床上泣不成聲,她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着陸悠,問,「我到底該怎麼辦?我……」

「楊芳瘋了?她是真的瘋了嗎?」陸悠眸色一沉,她直覺這事有問題。

「對了,公安那邊有沒有什麼消息?上次抓到的那幾個人,他們究竟是怎麼把你抓過去的,那碗加了料的糖水又是怎麼一回事,這些,還沒查出來嗎?」

黃小麗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這些事,我哥不讓聽。不過,糖水的事應該跟楊芳沒有關係,要不然,她也不可能被……」

「強姦」兩個字黃小麗實在說不出口,她只要一聯想到那天,如果沒有陸悠,她現在的下場估計比楊芳好不了多少吧?

「陸悠姐,你救了我的命!」

「黃小麗,我問你一件事。」陸悠現在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看到楊芳這麼慘,你是不是對她心生同情?」

「我……」黃小麗張了張嘴,她的臉色有點為難,「陸悠姐,我說實話,確實有點。儘管我知道,不合時宜的心軟,其實也是一種愚蠢。可我還是覺得,楊芳她挺可憐的。」

「你哥和你嫂子也是這麼想的?」陸悠皺了皺眉頭,如果真是這樣,那她就不好跟朱玉玲提出她的懷疑了。

黃小麗趕緊搖搖頭,她吸了吸鼻子,面帶羞愧地說道:「我哥說我傻,他說楊芳不是好人。我的事,肯定跟楊芳脫不了干係。嫂子她,應該也是這麼想的吧。」

「好了我知道了。」陸悠站起身,準備出去,拉開門把手的時候,她回頭對黃小麗說,「這事你別管了,跟你沒關係。不過我勸你一句,別再跟楊芳接觸了,不管她有多麼可憐,都別再接觸了。」

難道就因為楊芳也遭受了凌辱,所以,她就不可能是算計黃小麗遭受凌辱的人嗎?

說不定,楊芳這隻自以為是的黃雀,其實只是真正的黃雀看中的螳螂呢?

至於黃小麗,以她的腦容量來看,她也只能做一隻安靜的蟬。

陸悠並未留在黃家吃飯,她還有事要做。

離開黃家,她先是去了一趟公安局,找到賀平。兩人在賀平的辦公室里說了好一會兒話,陸悠這才放心離開。

據她了解,楊芳並沒有說出自己到底被誰強姦,帶走她的男人又是誰。

無論誰問,她都只用「天黑沒看清」的借口來搪塞過去。

陸悠也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不過,她給賀平提供了一條線索——一個滿臉長滿瘤子的男人。

這麼明顯的特徵,相信過不了多久,這個男人就會被找出來。

至於最開始被她抓住的那幾個男人,據說被判了流氓罪。因為黃小麗最終沒有受到什麼侵犯,所以他們只被判了五年刑期。

他們據不承認自己拐賣人口的事實,沒有證據,也沒辦法給他們定罪,更不可能從他們的嘴裏牽扯出販賣人口這條線上的任何一個人。

陸悠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要是那天將計就計,說不定就能抓到幾條更大的魚。

可惜賀平這人的性格太過執拗,只要他認定的事,就絕對不會改變。

讓陸悠或者黃小麗以身涉險,這其中的不確定性實在是太大了。

要是發生任何意外,他都沒有辦法原諒自己。

賀平倒是願意去當這個卧底,可人販子也得看上他啊!

陸悠直覺,要想找到楊芳謀害黃小麗的證據,這件事的關鍵點,還是在強迫她的男人身上。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楊芳才不願說出這個人是誰。

陸悠想得不錯,她的思路也是對的。可她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事情竟然還會出現轉機。

距離黃小麗和楊芳出事,已經過了快一個月了。

這一個月里,過得最凄慘的人就是祁天明。

因着以前那層關係,喬老娘在得知祁天明出了事之後,還跟陸悠一起去醫院看過他。

等看到真人,可把喬老娘心疼壞了!

好好一個小夥子,被折騰得憔悴不堪,萎靡不振。

楊芳畢竟是「精神病人」,一個精神病人的殺傷力,沒有接觸過的人是永遠無法體會的。

更何況,楊芳的記憶也出現了錯亂,導致她將祁天明當成了自己的丈夫,並篤定他做了對不起她的事。

因為這個,只要祁天明一出現,楊芳就會對他大發脾氣。一旦祁天明不耐煩,或者是想離開,她就會收斂脾氣,作出一副楚楚可憐,或者痛不欲生的模樣。

楊芳的家人一直沒有過來,他們好像是打定主意要放棄楊芳,對她不聞不問。

沒有家人,楊芳在長生市只能依靠祁天明。

在醫院的走廊上看到憔悴的祁天明,陸悠表示,她想進去探望一下楊芳。

醫生並不知道楊芳跟陸悠的恩怨,也沒有阻止。

進入病房后,陸悠立刻散開精神力,一條條肉眼不可見的細絲狀物體從四方八方圍攏過來,將楊芳包裹起來。

陸悠並沒有打算將楊芳怎麼樣,她只想試試,帶有迷惑效果的精神力對楊芳是否試用?

「楊芳,你還記得我嗎?」陸悠的聲音輕而飄渺,就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正躺在床上休息的楊芳頓時睜開眼,等看到陸悠的那一刻,她的瞳孔猛地緊縮。

一瞬間后,又恢復正常,讓人忍不住懷疑剛才那一幕是否真的發生過。

別人或許會忽略掉這個細節,可陸悠的精神力卻一直圍繞在楊芳身邊,自然感受到那一瞬間的變化。

見此,陸悠的心裏就有數了。

她也不管楊芳接下來會如何反應,大大咧咧地坐在病床前,一瞬不瞬地盯着楊芳看。

「你是誰?你是來找天明的?我知道了,你想跟我示威對不對?我告訴你……」

楊芳的表情眼看着就要激動起來,陸悠趕緊打斷她:「行了,你別演了,你不累我看着都累。」

「現在這裏並沒有其他人,我也不想跟你浪費時間。」陸悠下巴一揚,用一種極為囂張的語氣說道,「我勸你見好就收,否則,等公安的人抓到了馬瘤子,你可就……」

她緊緊盯着楊芳,不放過她臉上的任意一個表情。

就在她說到「馬瘤子」這三個字時,楊芳的眼神突然就有了一絲變化。

這個變化比看到陸悠時,要強烈很多,即使不用精神力,陸悠也能察覺到。

「對了,你應該不知道馬瘤子是誰吧?」陸悠微微一笑,甚為貼心地解釋了一番,「馬瘤子,顧名思義,就是臉上長滿了瘤子……」

「你是誰?你為什麼要打我?不要打我!求求你不要打我!啊!啊!」就在陸悠極力為楊芳描述馬瘤子的形象時,楊芳突然尖聲叫喊。

這一叫,就把外面的護士給引了過來。

「這位同志,你怎麼能打病人呢?她是病人!就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也不該跟她計較啊!你知不知道她有多可憐?」那護士一進來,不分青紅皂白地指責陸悠,「楊芳真的太可憐了,你不要欺負她。」

陸悠深深地看了楊芳一眼,對這個人又有了新的認知。

楊芳並不是本地人,而她認識的人,也不可能到處宣揚她有多麼可憐。

那麼,這個護士為什麼認定楊芳可憐?

就算楊芳有過悲慘的遭遇,可護士在不知內情之前,為什麼會同情她?

「是啊,我也覺得她太可憐了,所以想要幫幫她。誰知,她突然就……唉!」陸悠臉上的惆悵恰到好處,頓時打消了護士的懷疑。

「她真的太慘了,那個男人,那個男人……他不是人!不過你放心,公安同志很快就會抓到他,到時候,楊芳就能為自己討回公道!」陸悠一身正氣,語氣斬釘截鐵,「只要能討回公道,相信她很快就會好吧?」

「到時候,祁天明同志也能解放了,他也是個可憐人吶!」

陸悠搖了搖頭,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喬老娘說起祁天明的時候,心裏怪不好受的。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和陸悠離開之後,楊芳又鬧起了么蛾子。

她又發病了!

不過這一次,她見不得的人變成了祁天明。只要一看到祁天明,她的情緒就會爆炸。

被醫生和護士委婉地提醒后,祁天明木著一張臉離開了醫院。等走出醫院大門后,祁天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只覺整個世界都變得明朗起來。

做好人不留名的陸悠,卻一直在暗中關注著楊芳。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在醫院病房見到的楊芳,跟她以前接觸過的那個人,不太一樣。

她將這事稍稍放在心上,然後就徹底不管了,她還有自己的事業要干,不可能一天到晚關注楊芳。

天氣一天比一天涼爽,駐地的溫度比長生市要高。等長生市到了穿外套的時候,駐地也到了穿長袖的季節。

海邊上,散步的人還是挺多,但很少有人再去游泳和玩水。

島上溫度不低,可海風吹着,還是有點涼颼颼。

尤其是一早一晚,也跟長生市一樣,要穿外套了。

駐地都開始變涼,老家的溫度就更低了。

現在已是深秋,家裏應該穿上毛衣了吧?

陸悠上次在處理櫃枱購買的布料,家裏也已經收到了。同一款布料,她買了好幾個顏色,夠家裏所有人都做上一身了。

羊毛本身就很保暖,再加上她買的那塊料子更厚,做成大衣,放到過年那幾天穿正好合適。

今年過年,陸悠肯定要回去。

至於秦建國,還得看到時候的安排。

沒辦法,他的工作性質就是這樣,不可能想走就走,也不可能說走就走。

就算他成了家,也一直有家,可「國」永遠排在「家」之前。國家的事,永遠排在第一位。

陸悠的海鮮生意有條不紊地進行着,有了張甜甜這一員猛將,再加上她,兩人每天早上一起出海,收穫滿滿。

她又找了幾個手腳麻利又愛乾淨的軍屬,幫忙分貨、裝貨、曬貨……至於后撈處的同志們,他們忙着處理對外業務。

簡單地說,陸悠負責捕撈,后撈處的人負責銷售。除了人力,陸悠什麼都不用管。

后撈處的同志們出海不行,腦子還是可以的。每天的海鮮,入庫出庫,錢進貨出,每一筆賬都很明確。

至於海鮮要賣給誰,需要注意些什麼,要打通哪些關係……這些壓根就不用陸悠去管。

這麼一想,陸悠突然覺得,自己的三成利潤還是挺多的。

反正她以前也是要出海的,現在乾的活兒跟以前並沒有任何區別。

可賺到的錢,卻是以前的十倍。

這還只是剛開始呢,等后撈處的各種雜事理順了之後,陸悠也要再招點幫手了。

陸悠滿意,等看到第一個月的利潤時,唐苗子也滿意了!

兩個合伙人再次坐到一張桌子上吃飯的時候,唐苗子逮著秦建國猛灌酒!

秦建國:……為啥灌他酒?關他啥事兒?他們老秦家,一家之主的位置向來是女同志坐!

剛帶隊出海一個月的秦建國還不知道發生了啥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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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八零:軍少狂寵暴力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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