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宮廷之變

第200章 宮廷之變

雲淵國皇宮,寢殿。

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從寢殿的內室傳了出來。

內室的龍床之上,秦政躺在上面,用手帕掩著嘴劇烈的咳嗽著,手帕上血跡星星點點,不是鮮紅色,而是深紅中帶黑,在明黃的手帕上清晰可見,讓人看起來觸目驚心。

梁安站在一旁,憂心忡忡的看着秦政。他能明顯的感覺到,秦政的生機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了。

從一年前的脾虛體弱開始,到現在的聲聲咳血,這段不長的時間就將這位帝王拖到了末路。請了已經不知道多少的醫師,服用了不知道多少的丹藥,但病情卻絲毫不見好轉。

甚至連病因都沒有查出來,一個個都說是心中鬱結導致的體弱,但照這幾天的狀況來看,分明就是中毒。梁安覺得秦政肯定也發現了這一點,甚至於他或許都知道是誰下的手。

咳嗽了一陣后,秦政喘了幾口氣,扭頭問道:「梁安,荒冀有消息傳來沒?」

梁安搖了搖頭,低聲說到:「還沒有。」

秦政聽后,喃喃自語道:「沒有……沒有就是好消息了……」只要沒傳來荒冀被攻破的消息,一切都是好的。

「派去東凰帝國的人回來了嗎?」秦政盯着頭頂的床帷,眼中看不出有任何神色。

梁安依舊是搖頭。「派去的人每天都有消息傳回來。東凰帝王一直說是公事繁忙,不接見他們,他們只能在驛館等著。」

梁安說着,猶豫了一下又道:「陛下,據說葉墨和東凰帝國十一皇子徐君灝的關係很好,我們是不是可以……」

再次從別人的嘴裏聽到「葉墨」這個名字,秦政心中的複雜不是能用三言兩語來形容的。

自嘲的說到:「我想殺了葉墨,你覺得那位十一殿下會不知道?所以他不來找朕算賬都是好的,更別提幫朕了。」

梁安聽到這話,沉默著不說話了。他在想,如果葉墨還在的話,就不會有如今的狀況。

他的背後站着的勢力能覆滅大陸頂尖勢力,有他在,誰敢侵犯雲淵國?但可惜,這樣的一個人被他們一手推了出去。

秦政也不說話了,又開始撕心裂肺的咳嗽起來,梁安看着因為咳嗽而臉色漲紅的秦政,連忙來到床邊。

將秦政扶了起來,一隻手按在他的背後,溫和的魂力化成細流一點點的輸進秦政的體內。但秦政的癥狀並沒有得到絲毫的緩解,在劇烈的咳著時,喉間猛地湧上一股腥甜,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立刻將床被染上了深紅髮黑的顏色。

「陛下!」梁安臉色大變。「我去叫醫師。」

梁安剛起身,秦政就拉住了他的衣角,捂著胸口艱難的說到:「不用去了,沒用的。他們要是有用,朕還會成如今的這副樣子嗎?」

梁安焦急的說到:「他們不行,但有一個人一定可以的,他已經是六品丹王了,林妃的毒他輕而易舉的就解了,您的也一樣可以的。」

秦政眼中閃爍了一下,但很快一瞬間閃過的念頭就被他自己壓了下去,喘了一口氣后說到:「朕就是現在就死,也不可能讓他來救朕!」

「陛下……」梁安還想再勸說一下,但還沒等他說出口,就被秦政給打斷了。

「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

梁安只能讓步。「……是。」

秦政疲憊的閉上了眼睛。到現在,他不讓梁安去請羅空揚給他治病,不僅僅是因為他嫉恨著羅空揚,更多的是因為他……不敢見他。

一年多以來纏綿病榻,讓他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最寵愛的兩個女兒都因為他做的錯事與他不親近了起來。

一個待在宮外的公主府,幾乎不入宮。另外一個整日裏將自己關在自己的房間內,連門都不出。

本來寄予厚望的兒子,在得到各種大權后,表面上的功夫也開始不做了,一個月能來侍疾一次就不再來了。

至於其他的眾多兒女,他從來都沒有重視,他們自然也就重視不起他這個父親來。到了如今的地步,他才感覺到自己這個帝王,這個父親是有多麼的可悲。才知道,自己當初做的事情就是大錯特錯。

寢殿內不知道安靜了多久,秦政才虛弱的啞聲問大家:「大皇子現在在哪兒?」

「自從雲霓公主被他派去荒冀防線后,他就閉門不出了。倒是彙報荒冀防線戰局的人都被他關在了門外。」

秦政蒼白的臉上浮現了一抹冷笑。「不該懦弱的時候懦弱,該懦弱的時候膽子比誰都大,弒君的事情都能做出來,卻被一場戰爭嚇破了膽子。這樣的人,即使坐上了我這把椅子,他也坐不穩!」

梁安瞳孔微微一縮。竟然是大皇子殿下下的手?!

秦政似乎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眼中滑過了一抹堅定的神色,從被子下伸出了一歲手,那隻手瘦支配你下皮包骨頭,凸起的血管清晰可見。

「梁安,扶我起來。」

梁安連忙握住秦政的手,然後將被子掀開,將秦政扶了起來。秦政在梁安的攙扶下,朝着寢宮的偏殿走去。

離偏殿的距離並不是很遠,但就是這麼不短的距離,秦政卻似乎用盡了他畢生的力氣。每走上兩步,就要停下喘一會兒氣。

沒人知道,在那寬大的龍袍之下,掩蓋着怎樣一具瘦弱不堪,病態無比的軀體。雖然秦政走的艱難,但他卻沒有提讓梁安將他背過去的話,梁安也知趣的沒有主動開口。

在秦政身邊待了幾十年,他清楚,這是秦政的驕傲,是一個帝王的驕傲。

走到偏殿後,秦政在一方御案后坐了下來,拿過御案上一卷黃色的布帛,然後在自己面前撲開。

「梁安,等朕百年之後,你就跟在霓顏的身邊吧。」說完,秦政提起筆在黃色的布帛上開始寫起來。

梁安聽到這話,已是了解秦政話語背後的意思了。看來,陛下已經確定了皇位的歸屬了。

雲淵國建國以來,甚至是整個炎玄大陸,這也是第一位女帝了。

秦政雖然虛弱的連每次抬筆都困難,但字在他筆下成型之時,卻是剛勁有力。光是看這字,沒人能想到這是一個即將油盡燈枯的人寫出來的字。

「……今將朕之皇位傳給朕之長女,秦霓……」在最後一個字還沒寫上去時,寢宮內闖進了一群不速之客,直接朝着偏殿而來。

梁安神色一凜,瞬間就沖了出去,而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從闖進來的那些人中掠出來了一個人,纏住了梁安。

皇室剩下的的兩位紫魂境供奉已經全部派去了荒冀防線協助守城,現在留在皇宮保護秦政的就只有梁安一個人,一道他被拖住,秦政的身邊就再也沒有一個實力強橫的守護者了。

秦政沒有露出絲毫驚慌的神色,不緊不慢的寫下了最後幾個字。在最後一個字的最後一筆落下后,秦政全身的力氣似乎都在這一刻用盡了,手中的筆一松,秦政無力的靠在了椅背上,開始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視線放在御案一邊放着的玉璽上面,想伸手去取,卻怎麼都沒有力氣。

「父皇,您要寫什麼讓兒臣代替就是了,何苦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呢。」秦景琺帶着幾分微笑走了過來。

來到御案旁邊,提起了玉璽,然後來到秦政的身旁,朝御案上的黃帛看去。「還缺一個璽印是吧,讓我先來看看父皇寫了什麼。」

秦景琺在黃帛上快速的掃過,在看到最後那兩句話后,臉上掛着的假笑也徹底消失了,換成了冰冷的表情。

「父皇,你還真是偏心啊,居然真的將皇位傳給了秦霓顏一個女人。我是你的兒子,我到底哪裏不如她了?」

「我這段時間一直幫你處理政事,我的辛勞你就沒看在眼裏嗎?到頭來你卻將皇位傳給了一個母親給你帶綠帽子的人。」

聽到秦景琺的這句話,秦政眼中瞬間瀰漫起了風暴。「你放肆!給朕住口,然後滾出去!」

秦景琺像是沒聽到似的,繼續說到:「我說錯了嗎?林妃不是被羅空揚給帶走了,你連火都沒發,反而對外宣佈林妃病逝了。你這綠帽子還真是戴的心甘情願啊。」

在看到秦政寫下的聖旨后,秦景琺心中最後的一點猶豫也全部被抹去了,什麼話他也能說的出來了。

「你……你……」秦政抬起手顫巍巍的指向秦景琺,連續幾個「你」字后,從胸腔內湧出來的鮮血從嘴裏噴了出來,面前的黃帛立刻被鮮血糊的模糊起來。

秦政用袖子想擦去上面的血跡,卻發現他越是擦,就越是模糊,直到上面的字再也看不出來。

「看來老天爺都不想讓你如願。這是在告訴你,皇位應該傳給的人是我。」

秦政猛地扭頭看向他,眼中的狠光像是一把刀子扎在了秦景琺的身上,讓他下意識的垂下了眸子,不敢與秦政對視。

「皇位永遠不可能給一個弒君殺父的人。」

秦景琺臉色一邊,有些慌張,但這慌張也只是一瞬間就平定了下來,平靜的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秦政同樣平靜的說到:「什麼時候知道的重要嗎?我的兒子想殺我,還真是可悲啊……」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秦景琺的面色開始變得猙獰起來,朝着秦政低聲吼道:「這些都是你逼我的。你告訴我,秦霓顏除了修鍊天賦比我好外,還有什麼比我好?!」

「為什麼你只看到她,卻看不到我?!即使她站在了外人一邊,和你作對,你也沒有責怪她,甚至還想將皇位傳給她。這是我渴望了二十多年的東西,沒有人能從我手裏把他搶走,即使是你也一樣。」

「誰敢擋我,我就殺誰!」秦景琺冷酷無比的說到。「父皇,趁着我現在還肯叫您一聲父皇,你最好再重新寫上一份聖旨,一份將皇位傳給我的聖旨。不然您可能連明天的太陽都見不到了。」

「逆子……」秦政從牙縫裏磨出來了兩個字。

「哈!」秦景琺笑了一聲,無所謂的說到:「只要能成為皇帝,這逆子你叫一輩子我也受着。」

「朕是不可能寫的,想要皇位,妄想!」

「不寫也行。」秦景琺露出了一抹獰笑。「那我就將你的其他兒子女兒殺的乾乾淨淨,最後只剩下我一個人。但那個時候,有沒有你的聖旨已經不重要了。」

秦政的眼睛圓瞪了起來,看着沒有絲毫感情的秦景琺,他的心中升起了一陣徹骨的寒意。

雖然不重視其他的子女,但秦政還是想保護他們的性命,考慮了良久之後,秦政答應了秦景琺的要求。

一張黃帛再次鋪在了御案之上,秦景琺積極的說到:「父皇,兒臣給你磨墨。」

秦政也不看他,自顧自的寫着。這次的聖旨他寫的沒有剛才認真,但也並不輕鬆。沒寫一個字,都耗費着他的心神,他能感覺到他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了。

秦景琺眼睛一眨不眨,死死地盯着秦政的動作。在看到自己的名字即將被寫出來時,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而他也沒發現,就在他將全部的心神放在黃帛上時,一個人悄無聲息的來到了他的身後。

「哈!」秦景琺笑了一聲,無所謂的說到:「只要能成為皇帝,這逆子你叫一輩子我也受着。」

「朕是不可能寫的,想要皇位,妄想!」

「不寫也行。」秦景琺露出了一抹獰笑。

一張黃帛再次鋪在了御案之上,秦景琺積極的說到:「父皇,兒臣給你磨墨。」

秦政也不看他,自顧自的寫着。這次的聖旨他寫的沒有剛才認真,但也並不輕鬆。沒寫一個字,都耗費着他的心神,他能感覺到他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了。

秦景琺眼睛一眨不眨,死死地盯着秦政的動作。在看到自己的名字即將被寫出來時,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而他也沒發現,就在他將全部的心神放在黃帛上時,一個人悄無聲息的來到了他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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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世風華之逆天符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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