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 白壽亭的叮囑
「哦，是這樣的，我覺得以白老您的能力，如果單單給您固定的工資的話實在有些委屈您了，所以我就跟靈兒商量了一下，決定除了固定工資之外，再額外給您兩成的股份，但是我又擔心您不要，所以就把這兩成股份先給了靈兒。」
楊小龍靈機一動，趕緊編了一個合適的理由出來。
「對對對，就是這樣，小龍擔心你不要股份，所以就把股份先給了我。」
白靈兒趕緊附和。
「你們什麼時候商量的這事兒，我怎麼不知道？」
白壽亭有些疑惑的問道，他總覺得事情似乎沒有那麼簡單。
「這是我昨天晚上送徐大叔回來之後跟白靈兒商量的，當時您應該都睡了，所以我們並沒有跟您說。」
楊小龍胡編亂造的功力日漸高深，諸如此類的瞎話幾乎信手拈來。
「本來這事兒我們準備以後再跟您說的，但既然您已經知道了，那我們也就不瞞你了，你如果要的話，這兩成股份我就轉到你的名下，你如果不要，那我就還留着。」
白靈兒連忙說道，她可不希望白壽亭再繼續詢問下去，萬一再說漏嘴，那可就麻煩了。
「靈兒，兩成股份是不是有些多了，你拿小龍一成股份意思意思就行了，畢竟人家小龍也不容易。」
白壽亭略一沉吟道。
他之所以答應回歸酒廠，純粹因為心中那一份情懷，他不希望自己為之付出幾十年青春的酒廠至此化為歷史，跟利益完全沒有任何一絲關係。
「師傅，還是您體諒我，那不如……」
「爸，人家小龍都已經說給咱們兩成股份了，這是小龍的一番心意，咱可不能拒絕啊。」
眼看楊小龍想好趁機降低股份，白靈兒趕緊開口打斷了他，並給了楊小龍一個十分兇狠的眼神。
看到白靈兒眼眸之中的威脅味道，楊小龍只能把到嘴邊的話重新咽了回去。
「師傅，靈兒說的沒錯，這是我的一番心意，您就不要拒絕了。」
楊小龍說着違心的話，心裏那是一陣心疼。
「對了小龍，你還沒說給我爸開什麼樣的工資呢？咱們醜話說在前面，要是工資低了我可不讓我爸去給你打工。」
白靈兒一臉玩味的看着楊小龍問道。
「這你放一百個心，我就算虧待誰也不能虧著師傅。這樣，先給師傅開五十萬的年薪，等以後場子效益好了，我再看情況上調。」
這個年薪是楊小龍跟梁雪薇提前商量好的，梁雪薇對其他大型酒廠進行過一個簡單的調查，她告訴楊小龍，像白壽亭這種經驗豐富，掌握著釀酒技藝精髓的宗師級人物，年薪最起碼都得五十萬起步，很多都是百萬年薪加年終分紅的，就這還不一定能夠成功招到人。
如果不是楊小龍現在用錢的地方太多，他手頭也不算太寬裕，他肯定會給白壽亭開百萬年薪，白壽亭絕對值這個價。
「五十萬？是不是有點少了。我爸以前教的學徒現在年薪都上百萬了，你才給我爸開五十萬，這多掉價啊。」
白靈兒有些不滿的說道。
這倒不是說她貪得無厭，主要是她覺得自己父親釀酒技藝精湛，理應拿更高的工資，工資越高，才表明楊小龍越重視嘛。
「小龍，你別在意靈兒說的，我倒是覺得你給我開五十萬年薪有點高了。你都給我兩成股份了，我要是再拿那麼高的工資，還不得被人戳脊梁骨說我眼裏只有錢啊。」
白壽亭笑了笑說道。
聽到他這話，楊小龍心中頓時一陣吶喊，這才是親師傅啊！
「小龍，我也不要你那麼高工資，你給我開年薪二十萬就足夠了，不過我有一個條件，如果你答應，我就算不要工資都可以。」
白壽亭收斂笑容，神情嚴肅的說道。
「什麼條件，您說，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答應您。」
楊小龍趕緊回道。
「我可以出任首席釀酒師，但所有關於釀酒的事情，全都要聽我的，包括你在內，公司的決策層無權干涉。如果你答應，其他什麼事都可以商量，包括那兩成股份，如果你不答應，那咱們就沒得談了。」
白壽亭已經被廠長濫用職權坑過一次，他不希望再重蹈覆轍。
所以在答應出任酒廠首席釀酒師之前，這些話他必須跟楊小龍說清楚。
「我可以答應你。」
楊小龍不假思索的回道。
他不懂釀酒，自然不會瞎指揮，只要白壽亭能為酒廠釀出最佳的美酒，楊小龍甚至放手不管都可以。
「好，那這一條等會兒簽約的時候必須標註清楚，如果你違約，我有權向你索取一千萬違約金並隨時離開酒廠。」
白壽亭特意列出這一條倒不是他想要楊小龍的錢，主要是他希望可以用這一條款限制住楊小龍，不讓楊小龍還有其他不懂釀酒的管理層濫用職權，限制他的發揮。
「沒問題，您有什麼要求都可以直接提，只要不過分，我都可以答應。」
楊小龍跟白壽亭認識也算有些時日了，他對白壽亭也有些了解，這個人真的是相當的淡泊名利，這一輩子真正喜歡的只有兩樣，釀酒還有書法。
楊小龍相信，把酒廠交給白壽亭絕對是最正確的選擇。
只有他這樣懂酒，愛酒，將釀酒當成生命的人才能讓酒廠涅槃重生！
「我只有這一個條件，其他的你們看着辦吧。」
看到楊小龍這麼痛快答應自己的條件，白壽亭也相當高興，而且體內血液隱隱開始沸騰，他似乎又找回了年輕時候的那腔熱血。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他沉寂數年，眼下終於有了再次復出的機會，這一次，他要讓古凰酒的名字真正響徹華夏！
接下來，楊小龍他們又對細節進行了一番商榷，最終確定酒廠管理權在公司，但只要關於釀酒的事情，則由白壽亭全權負責。
而白壽亭也主動把自己的工資從五十萬降到了二十萬，對他來說，錢財不過身外之物，只要酒廠可以重現輝煌，他就算一分錢不要，白給酒廠打工都可以。
「對了師傅，你剛才說你以前舉報過赫連勝好幾次，可是上面的人都不管，這是為什麼？國家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赫連勝這種蛀蟲毀掉古凰酒廠吧？」
剛才白壽亭閑聊的時候簡單給他講了一下當年的事情，這讓楊小龍也不禁產生了一股濃重的好奇心，所以才有此一問。
「一切都是因為錢！」
白壽亭臉上流露出追憶之色，語氣也多出一絲無奈。
「因為錢？難道赫連勝賄賂相關領導了？」
楊小龍這般問道，在他看來，只有這個可能才可以解釋為什麼赫連勝那樣的混蛋竟然可以在廠長的位子上連呆了兩年才被趕下台。
「並不是這樣，如果他真的賄賂了領導那還好辦了，主要是因為酒廠賺錢，所以上面才會對赫連勝做的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赫連勝搖了搖頭道。
聽到這話，楊小龍頓時有些懵。
「師傅，你能不能說明白一點？什麼叫因為酒廠賺錢上面才不聞不問？」
「在赫連勝領導古凰酒廠那兩年，古凰酒廠每年的經濟效益都相當不錯，每一年光納稅都有近千萬！對於那些大領導來說，他們可不管你使用的什麼辦法，只要你納稅足夠多，那就證明你有能力，他們政績上也好看，所以不管我們怎麼舉報都沒用。」
「但是上面的那些領導們根本就不知道，赫連勝之所以能為酒廠帶來這麼高的經濟效益，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跟自己的親戚勾結，將原釀大批量勾兌之後以一個較低的價格向外批發出售。」
「這樣做，短時間內確實創造了很高的經濟效益，但他這種行為完全就是殺雞取卵，飲鴆止渴！」
「因為赫連勝這種自毀長城的決策，最終導致古凰酒的品質大幅度下降，口碑也每況愈下，到最後甚至都不如那些假酒的口感好，而古凰酒也徹底被消費者拋棄，從一個準一線品牌在短短兩年的時間內變成一個人人喊打的假冒偽劣產品代名詞。」
「為了這事兒，我跟赫連勝不知道吵過多少次，可酒廠的管理權在他的手上，我說再多也無濟於事，最後我們兩個人徹底決裂，我也因為心灰意冷離開了酒廠。」
「現在回想起當時的事情，我感覺自己還真的有些後悔了，我就算不為自己，為了古凰酒這個牌子也應該堅持下去。如果我可以一直呆在酒廠，那酒廠也不至於瀕臨倒閉。」
說完這番話之後，白壽亭深吸了一口氣，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再次說道：「小龍，我跟你說這麼多，其實最主要就是想要你明白一個道理，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不反對你利用酒廠賺錢，但我希望你賺的錢都是乾乾淨淨的。」
「如果你昧著良心，跟赫連勝一樣，為了利益用劣質白酒替代真正的古凰酒，用次等釀酒原料替代優等的原料，那我絕對不會坐視不管，到時候就算拼着酒廠倒閉，我也會將這些曝光在公眾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