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夫君!他們欺負我!

第149章 夫君!他們欺負我!

蘇芊芊去安排的時候,蕭憐招呼不遠處立着的副將過來,「你,過來。」

那副將生得精瘦,一身的耿直,「陛下,有何吩咐?」

「你們將軍可在府上有火器儲備?」

「有些防備不時之需的,旁的趁手的,倒是都在營中。」

「無妨,百花雷可有?」

「這個沒問題啊!陛下親自研製的配方,咱們將軍經常念叨,那是居家旅行殺人逃命必備的佳品啊!」

「好,給我來幾顆。」

等到蕭憐揣著那幾顆百花雷,跟着蘇芊芊上了馬車,心裏就犯嘀咕。

人家做皇帝做太子,做得風風光光,她這皇帝做得,從太子開始,就一路被惦記。

先是被人惦記,之後不是人的也惦記着她!

現在沙魔要除,海雲上要抓,還有個勝楚衣要抓她生孩子,真是焦頭爛額啊!

馬車行了許久,才停下來,掀開車簾一看,小小的邊城,居然會有一座九幽天的神廟,而且排場還不小。

車子就停在了鬧市街口,前面騎兵開道,後面重兵拱衛。

裏面參加廟會的人,熙來攘往,熱鬧喧天。

蘇芊芊牽了她的手,「陛下,這裏魚龍混雜,三教九流眾多,您要多加小心,不如就讓將士們跟着吧。」

蕭憐回頭看看,「不便擾民,兩個副將跟着就夠了,我進去求個平安符就出來。」

蘇芊芊一笑,「好,陛下真是愛民如子。」

「嫂子什麼時候開始這麼會說話了?」蕭憐笑道,「以前你在我面前,多說一句話都會臉紅。難道現在因為知道我不是個兒郎,就不喜歡我了,不疼我了?開始跟外人一樣阿諛奉承了?」

蘇芊芊沙魔所化,人事兒還沒學明白,哪裏應付得了蕭憐這種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當下眨眨眼,沒太想明白,稍微有些愣神,我贊你都不對了?

蕭憐將她柔弱無骨的手一牽,「好啦,走吧,逛廟會去。」

蕭憐牽着蘇芊芊的手,身後跟了兩位秦止卿的副官,直接進了人群,走向神廟。

這人群,彷彿望不到邊際,沿途各色小攤,雜耍,應有盡有。

蕭憐入了神殿,殿內極為安靜,求籤的人都只與廟祝悄聲低語,若是得了上上籤,便如獲至寶,喜滋滋地走了。

蕭憐抬頭仰望九幽神像,那神像彷彿也垂眸看着她。

當年若不是引下炎陽天火,自絕於世,今年夏至,蕭白蓮年滿十八,就該嫁給這尊泥胎神像,這一生,也就一眼看到盡頭了吧?

蕭憐皺了皺眉,對那神像道,「你真是貪心!」

跟在她身後的蘇芊芊猛地抬頭,嗯?我貪心什麼了?

蕭憐仰望着神像接着道:「你已經擁有了那麼多,為何卻不肯放過一個人?」

蘇芊芊當她話有所指,也不知她到底認出自己沒有,便只好應付道:「陛下此言差矣,這世間的人,誰曾知足過?誰不渴望等多?販夫走卒尚且如此,更何況人上之人。」

蕭憐哼道:「哼,貪心不足,就是欠揍!」

想揍我?蘇芊芊當下袖底隱隱帶風,「陛下,難道這是要打神不成?」

蕭憐揚眉,「一座泥胎而已,打了又怎樣?難不成他還從天上落下一道雷來劈我?」

話音剛落,外面晴天一道旱雷,咔嚓一聲,震得整個大殿嗡嗡響。

蕭憐立刻沒脾氣了,抬頭看着九幽天,「你還真聽得見?」

蘇芊芊卻被那雷驚得肝膽俱裂,險些一個趔趄!慌忙收了手!

天譴雷!

是誰?是誰在警告她!

蘇芊芊覺得此地必有高人在盯着自己,不宜久留,當下放棄了動手的念頭,「陛下,廟會上打雷,怕是不吉利,咱們回去吧。」

蕭憐回頭,「我的平安符還沒拿呢,等一下。」

「你罵九幽天,還跟他求平安符?」

蕭憐:「反正又不是保我自己的。」

蘇芊芊:勝楚衣,你這個媳婦是假的!

兩人從廟裏出去,外面逛廟會的人依然和剛才一樣熙來攘往。

蘇芊芊是個妖魔,最怕的就是五雷正法,如今被天譴雷嚇得,心中發毛,加快了腳步,幾乎想扔下蕭憐自己跑了。

蕭憐手裏捏著那隻平安符,也越走越是心裏發毛。

邊疆小城,哪裏來的這麼多人?

衣着雖然華麗,樣式卻是十分古舊,與當下邊城老百姓的服飾相比,乍看上去,頗為相似,但實際上,無論是花色,還是制式都明顯不同,倒是頗有幾分沿海風貌。

兩邊賣藝的,手裏舞弄的,也多是沿海特色的雜耍。

左邊的地攤上,賣珍珠貝殼串的首飾。

右邊小吃攤上,居然是烤魷魚!

蕭憐擠在人群中,放眼望去,遠處一處高台矗立,十分眼熟。

百丈台?

這哪裏是在朔方,分明是在藏海國!

百年前的百戰城!

她牽着蘇芊芊的手悄然鬆開,擺弄了一下手裏的護身符,「嫂子,以前去過藏海國嗎?」

蘇芊芊急着離開,應付道:「去過啊,我以前去過一次,剛好也撞上廟會,十分熱鬧,就像現在……」

蕭憐腳步停了,她也腳步停了。

百多年前,水柔曾親赴百戰城,進入勝秋聲的墓中盜取鮫珠,碰巧見識了當時百戰城廟會的情景,就記了下來,如今化作海市蜃樓,用來迷惑蕭憐。

蕭憐盯着她,「沙魔,這麼快就見面了啊!」

蘇芊芊不知剛剛落下天譴雷的是何方神聖,也不多理會蕭憐,「你自求多福!後會有期!」

說着化作一縷狂沙,從那衣裙中嗖地鑽出,蜿蜒呼嘯著逃走。

沒衝出多遠,卻被一隻靴子踩在腳下。

一陣不男不女地嘶啞慘叫,那一股黃沙如同一條被踩住尾巴的泥鰍般,在那人腳下亂竄。

幾個身披黑色大氅之人,頭戴深深的兜帽,就這樣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虛幻的鬧市中,從烤魷魚攤兒上踏過。

跟在蕭憐身後的兩個秦止卿的副將當即抽刀,「什麼人?」

咕咚!

被人抬手不知用了什麼招數給掀暈了過去。

「你可曾見了一個鮫人在此地出沒?我們被他落下的天譴雷所引,特來查看。」對面的人問道。

蕭憐警惕道:「你們是誰?」

中間為首一人,向前一步,「深淵海國,天譴師。」

蕭憐一陣頭疼,剛走了一個海雲上,現在來了一群烏鴉嘴!

「你們深淵海國的小魚乾,最近可謂是橫行無忌啊!」

幾個人相視一眼,不懂她在說什麼,一個人便沉聲道:「膽敢對天譴師不敬,找死!」

一道驚雷,咔嚓一聲,砸在蕭憐面前,將地面砸了個大坑,還冒着黑煙!

蕭憐驚得向後退了一步。

「現在,知道天譴師的威力了?快說,鮫人在哪裏?」

蕭憐在勝秋聲墓中見識過鮫人武士的威力,見這些人來者不善,擔心是敖天派來追殺勝楚衣的,她自知根本不是對手,也不顧什麼君王風範,拿出無賴潑皮相,「我不認識什麼鮫人。」

對面一個人,嗓音好聽卻低沉地可怕,「說謊,你身上有鮫人的氣息!」

蕭憐嗅了嗅自己,自從逃走後,她已經洗過好幾次澡了,身上明明早就沒有勝楚衣身上那種清冽妖異的香氣,他們怎麼還聞得到?

「這都聞得出來,你們什麼狗鼻子!」

「此人必定與他有關,先拿下再說!只要一番嚴刑逼供,不怕不說實話。」

為首之人微微點頭,「錦刺,拿下她!」

那個被喚做錦刺的便上前一步,揚手又要招雷。

蕭憐又往後一跳,「喂!你們若是敢隨便動我,一定會後悔的!」

錦刺輕蔑,「低劣種族,說什麼大話!」

再揚手!

蕭憐又一聲尖叫,「喂!不準動!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這朔方的皇帝蕭雲極!」

錦刺遲疑了一下,回頭看向頭領,頭領道:「莫要說朔方的皇帝,就算是這西陸的神皇,我深淵海國也從未放在眼中,拿下!」

錦刺再次揚手!

「喂!停!」

「又怎麼了?」

蕭憐吞了口口水,媽蛋,難道今天真的被這些小魚乾給燒成烤肉?

「你們知道我夫君是誰嗎?」

幾個人果然不知道,對視了一眼,「你夫君是誰,不關我們的事!」

「你們要是敢動我,我夫君必一劍將你們劈成八瓣!」

錦刺上前一步,怒道:「口出狂言!」

「你不要過來啊!我夫君天下無敵,脾氣壞得很!」

「危言聳聽!」

「你停!你要是敢動我,我就死在這裏!我夫君是個睚眥必報之人,我今日死在你們手中,來日我夫君必追殺你們到天涯海角,不死不休!」

「廢話連篇!」錦刺已不耐煩,再也懶得理會,寬大的袖袍從黑色的大氅下揚起,揮手之間,一道天雷轟然向蕭憐頭頂砸去!

完了!這次真的要變烤肉了!

蕭憐知道難逃一劫,將心一橫,兩眼一閉,拼了!

她身上藏着的百花雷扔了出去,一陣令人作嘔的臭氣衝天而起。

生死一線!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蕭憐一路飛奔,一邊逃,一邊扔百花雷。

鮫人本就潔癖,哪裏受得了這種待遇!當下暴怒!一道接一道天譴雷瞄準了砸!

於是她腳后便是一個坑接着一個坑!

直奔到山根下,前面是一處絕壁堵在面前,死路一條。

「死丫頭!去死吧!」

碗口粗的雷霆轟然而下,直奔頂心!

然而,那道閃電並未如期落下,而是在距離蕭憐頭頂丈許處轟然炸開,血色的冰凌化作猩紅花雨般的細雪,在她頭頂紛紛揚揚落下。

一襲黑袍翩然而下,如夜幕降臨,無聲無息卻籠罩萬物。

「娘子,今日這番話,聽得甚是舒坦。」

「夫君!他們欺負我!」靠山來了啊!蕭憐頓時來了勁兒!

勝楚衣伸手將她撈進懷中,撥到身後,向對面幾個人道:「不知我家娘子如何得罪了各位,要受此天譴雷?」

那邊為首的鮫人有些驚異,「鮫人?」

勝楚衣謙和道:「不完全是。」

錦刺嗤鼻,「原來是個混血在此興風作浪!」

勝楚衣微笑,「你叫什麼名字?」

錦刺傲然,「錦刺!」

唰地一道血紅冰淵縱貫而去,血紅冰棱刀鋒直逼他腳邊。

錦刺要閃避,卻被身邊的首領抬手按住,「別動!冰淵之極,觸之必死!」

他就當下被困在冰淵的冰刃刀鋒之中,不敢再動半分。

那首領摘下兜帽,露出一張只有鮫人才有的冰雕玉琢般完美無瑕的臉,「在下慎行,不知閣下怎麼稱呼?」

勝楚衣面上依然含着淺笑,卻不理他,只先回身問蕭憐,「你沒事吧?」

蕭憐在他身後,立刻就變成小白兔,探頭看了看對面,告狀道:「他們要抓我,還要大刑伺候!」

勝楚衣眉頭一蹙,「對憐憐動大刑的只有我啊,旁人誰敢?」

蕭憐掐他,「你就不能正經一點。」

勝楚衣茫然,「很正經啊,說的都是事實。」

對面的鮫人看這倆人全沒將他們老大放在眼裏,「喂!你們兩個打情罵俏換個時間,大祭司在問你話,快從實回答!」

勝楚衣兩眼只看着蕭憐,就像許久沒吃肉的人看着一塊肘子,剛要動筷,又被人攪合了,不耐煩道:「讓他等著。」

那邊的鮫人還想吼,被慎行按住了肩膀,「無妨,等著便是。」

等勝楚衣將蕭憐從前到后翻了一遍,又從上到下仔細看了一番,道:「怎麼幾日不見,就瘦了呢?秦止卿家的伙食不行啊。」

蕭憐覺得,自己明顯就是他家過年待宰的豬逃去了鄰村,如今鄰村的人也要宰她,於是無可奈何又逃回了舊主家,結果舊主見了,不但磨刀霍霍,而且還嫌她沒在隔壁村吃胖點。

「勝楚衣,原來你一直監視我?」

「叫夫君,」勝楚衣颳了一下她的鼻子,「這不叫監視,叫守護!」

他說完也不再理會蕭憐,回身對慎行道:「聽見了?我是勝楚衣。」

慎行傲然將他打量一番,又看了看腳下的沙魔,「你們可有見了一個鮫人天譴師?」

鮫人長生,又容顏永駐,就看不出年紀,蕭憐躲在勝楚衣身後打量,見他一身風骨,該是個稍加年長的,不知經歷了多少歲月風霜,雖然容顏不改,但是雙眼已非她所見過的勝楚衣和海雲上那樣透徹。

勝楚衣笑着答道:「不曾,不過他前日剛剛從我家娘子這裏搶了點東西,我們也正在找他。」

慎行道:「好,既然如此,那若是見了他,找回你們想要的東西,麻煩將人交給我們處置。」他頓了頓,看了眼兩人,「你知道如何找到我們,這個沙魔,我暫且帶走。」

勝楚衣淺笑了一下,不置可否,揮袖化了錦刺腳邊的冰淵。

慎行雙手之間劃出一道電光,鎖了不停扭動的沙魔,帶人便轉身,步履如飛,直至行遠,錦刺才低聲道:「大祭司,他們對您如此無禮,就這麼放過他們?」

慎行眼神稍厲,「不然你以為如何?」

「一個混血而已,何懼之有!」

「沒見識!那人身懷冰淵,哪裏是什麼混血,分明是個百萬中無一的海皇純血,就憑你我,動他不得。」

身後,沙魔被收,所有百戰城的幻想冰消瓦解,周遭哪裏是什麼九幽神廟,無非是一處荒野。

蕭憐跳腳,「喂!讓他們把沙魔留下……」

勝楚衣按了她的頭頂,「算了,都走遠了。」

「我得問她將我嫂子怎樣了啊!」

「他們無非是要我們捉了海雲上去換罷了。」

「又是海雲上!我捉了,一定先將他晒成魚乾!」

勝楚衣看着自己到了嘴邊的肘子,「好了,現在說說我們,你又跑什麼?」

蕭憐退一步,「我不跑,難道在床上等死?」

勝楚衣近了一步,微微俯身湊近她,幾乎是輕輕嗅了嗅,「現在開始,不強迫你了。」

居然以退為進!

必定是醞釀了更大的么蛾子!

「你要幹什麼?」蕭憐覺得自己都快跟他貼在一起了,向後稍稍避了避,貼在了山崖壁上。

「他們剛才不是說了,你身上有鮫人的氣息?」

「我洗過澡了!」

「洗不掉的。」

蕭憐隱約覺得自己好像掉進了一個大坑,「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走吧,先去看看你的秦大哥是不是還活着!」

勝楚衣在前面走,蕭憐在後面追着問,「你不是說天譴師就是烏鴉嘴胡說八道嗎?這些人怎麼這麼厲害?連沙魔都說收就收?」

「沙魔離了黃沙,本就不足為據,我也說收就收,你怎麼不說我厲害?」

「勝楚衣,你有事瞞着我!」

勝楚衣停了腳步,「憐憐啊,知道那麼多有什麼用,徒增煩惱。」

「可人家都找上門來啊!你卻什麼都不對我說,打算這樣自己扛多久?」

勝楚衣兩眼一亮,「憐憐這是又開始關心我?」

蕭憐抬腳在他的鞋上狠狠跺了一腳,「我什麼時候不關心你了?我來這裏還不都是為了你!」

「那你總跑什麼?」

「我……,」蕭憐想說,我跟你在一起瘮得慌,可話到了嘴邊,又不敢說出來,「內個,我怕你把我禍害死,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勝楚衣的氣息有些沉,深深地看着她,「憐憐,你無需害怕,我到何時何地,都是你的楚郎。」

蕭憐像個被脅迫的小獸,明明心中想念得挖心挖肺,卻又不敢撲上去。

明明被他身上的氣息逼迫地想要逃走,卻也不敢掉頭就跑。

就僵在原地,心中有些憋悶。

勝楚衣低頭看着她有些握緊的小手,伸手牽了過來,一個一個手指掰開,將自己的掌心與她相對,十指相交,扣在一處。

「許多事,不想說,不是有意相瞞,而是不想你因我徒增負累。如今看來,反而畫蛇添足,平添許多煩惱。」

蕭憐低頭嘟著嘴,「你知道就好。」

「憐憐心思通透,如今大概也猜得出八九,我若再不如實相告,就顯得與自己的娘子生份。」

他將握在掌心的那隻手摁在心口,「憐憐,方寸天與我,已經分不清彼此了,你可明白?」

他掌中,蕭憐的手一抖,有了想要抽回的意味,卻又強行止住了。

蕭憐依舊低着頭不說話。

勝楚衣將那想逃走的手緊了緊,「但是楚郎還是楚郎,待你的心意,始終不變。」

「可是……,許多我們之間的事,你都不記得了,我以為你是那魔鬼扮的。」蕭憐小心地嘟囔了一句,怕自己現在若是抱怨,他就不肯再說了,可又實在忍不住想問個清楚明白。

勝楚衣輕輕嘆了一口氣,「記憶,有些混亂,分不清哪些是我的,哪些是方寸天的。他在黑暗之中不知過了多少時光,實在是……」

那些地獄深處的無盡黑暗,恐怖,寂寞,還有極寒,以及萬靈纏身、吞噬血肉的痛苦,他沒辦法說出口。

「好了,你不用說了,我明白了!」蕭憐慌不擇路一般地給了他一個台階,她也不敢聽,她怕聽了,會不知該如何安慰他。

兩人靜默許久,直到勝楚衣面上始終溫存的笑容燦爛了一分,「那麼,憐憐就不要再躲着我了,一日不見,真的是如隔三秋啊。」

他試着抬手,攏上她的肩頭,蕭憐果然沒有想再避開的意思。

於是那手便小心地,稍稍用了點力,將她攬進了懷中。

始終是生死相許之人,如此相擁,呼吸相聞,所有隔閡便瞬間冰消瓦解。

蕭憐的手將勝楚衣的腰環抱起來,實實在在地貼在了他的胸膛上。

頭頂上那張雖然笑着,但是始終繃緊了幾分的臉,立時如一株玉樹般開滿了瓊花,笑得分外迷人。

「勝楚衣,你老實告訴我,為什麼突然之間,冒出這麼多鮫人?」

「他們是鮫人的天譴師,是深淵海國中專司懲戒與刑罰之人,說的簡單一點,就是替敖天殺人之人,也是鮫人之中,最為冷血無情之人。」

蕭憐心驚,「他們是來殺你的?」

勝楚衣笑着揉她的頭,「放心吧,不是我。」

「那是……,海雲上?」

「也許。而且,海雲上自己也該是個天譴師,卻不知為何背叛了敖天,所以被同僚追殺。」

「我懂了,所以海雲上搶我的鮫珠,是要跟敖天換他的命。」

勝楚衣蹙了下眉,「若只是為了用來換命,倒也簡單,可若是為了別的,我們的麻煩就大了。」

那顆鮫珠是敖薇公主淬盡海皇血脈之精華而成,又被他隨身滋養了三百年,實實在在地可活死人,肉白骨,續命千年,容顏不老。

若是這個秘密被公諸於世,只怕,整個璃光,都不得安生了。

而這一顆鮫珠,也是他們二人長相廝守,共赴白頭的唯一機會,所以,勝楚衣絕對不會准許寶物旁落。

以他現在的能耐和心性……

蕭憐想到這一點,一陣心亂如麻。

有種無法壓制的恐慌呼之欲出。

「楚郎,走吧,我們回去看看秦大哥,估計他這幾日被水柔禍害地不輕。」

蕭憐找了個理由,把心頭的不安蓋過去。

「好啊,憐憐,我扶你。」

蕭憐被他忽然獻殷勤,嚇出一身雞皮疙瘩,「你幹嘛?」

勝楚衣笑得簡直是有些甜蜜,「不幹什麼,扶著憐憐,免得摔倒。」

「勝楚衣,你還有事沒對我說!」

「沒有,沒有。」

「你又來!」蕭憐作勢要甩開他的手。

「好好好,不生氣不生氣!」勝楚衣趕緊給她順毛,「其實也沒什麼,按說第三胎,不會那麼嬌氣。」

「神碼?」

勝楚衣指背蹭了蹭鼻尖,仰面望天。

「勝楚衣!我就知道你不會這麼好心放過我!」

「憐憐,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了哎。」

「難怪那些天譴師說我身上有魚味!」

「……,是鮫人!」

「勝!楚!衣!」蕭憐氣得原地轉圈,「你你你……!我才剛剛生完!你,你太殘忍了!」

------題外話------

今天還有一章,午後發佈哈。最近家裏小朋友開學,太華每天有一大半的時間要忙着陪讀、陪練,稿子都要熬夜寫,一萬字實在是一次碼不出來,請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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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在上:國師,請下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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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夫君!他們欺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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