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殲滅鮮卑

田豫堅決要鮮卑人無條件投降的態度讓步度根、軻比能、素利、彌加、拓跋力微、莫護跋等人盡皆頭疼為難不已。

隨着時間的推移，受傷的戰士傷口感染化膿的情況越發嚴重，若說受傷的前兩三天還能強撐著傷勢騎馬奔逃，甚至忍着疼痛揮刀衝殺的話，如今五天過去，傷口化膿，越發疼痛難忍，許多人都被高燒弄得渾身綿軟，根本騎不得馬，提不起劍了。

如今所有鮮卑能戰的勇士僅只不到三萬人，根本不可能是二萬四千漢軍精銳騎兵外加近萬精銳步卒的對手，更何況在灤河和青龍河上還有趙累、齊周等人兵馬在虎視眈眈。

當下眾人既不願投降，又實在提不起勇氣出戰，場面一時陷入了難言的寂靜之中。過了許久，就聽軻比能道：「離著田豫給我們定下的時間已經不遠了，不管怎樣，我們還是要先做好準備才是，總不能漢軍殺來我們卻引頸就戮吧！以我之見，應當將所有牧民全部聚集起來，人人都騎上戰馬，拿起兵器，我們二十萬牧民若是一起發動衝鋒，便是單靠人馬屍體去堆，也能將漢軍給淹沒了。我們絕地反擊，或能衝出一條生路。」

步度根聞言嗤笑道：「若是人多就能取勝，前幾日在遼西走廊上我們就不會敗的這麼慘了。漢軍有神雷助陣，如何取勝？」

軻比能淡淡地道：「漢軍必定不能隨心所欲地招引神雷，否則何必與我們糾纏這麼久？直接一道神雷劈死我們不是更好？當日戰敗，是因為我們捨去了騎兵便於機動的長處，在狹窄的戰場上去攻擊漢軍的堅固營壘。眾軍列成緊密的方陣，因此被漢軍的神雷一舉擊破。如今孤竹城這一片地勢開闊，我們將二十萬牧民分成十隊，先引漢軍來攻，然後依託城池，從不同的方向衝擊漢軍。就算不能取勝，也當能給予漢軍極大的殺傷。只要漢軍承受不住傷亡了，自然就得同意我們的求和條件了。」

拓跋力微、素利、彌加、莫護跋等人都不願意失去部眾，聞言急忙贊同地點了點頭。於是眾人達成一致意見，紛紛傳令叫各自的老弱牧民騎上戰馬，前來孤竹城集合，準備應對漢軍的進攻。

鮮卑牧民在緊張地集結，田豫收到消息，知道鮮卑人是想要頑抗到底了，當下請魏延、郝昭、韓龍等人相見，商議進擊之策。

就聽田豫道：「當日我撤離上垠、海陽、孤竹、臨瀚等城池之時，算著很快就會打回來，因此暗中將各城的城牆都掏空了一段，內用木棒支撐，外糊上泥灰以作掩飾。如今鮮卑人躲在孤竹城中，意圖憑藉城池與我們周旋，那卻是打錯了算盤。鮮卑人正在召集牧民，雖然都是些老弱，但僅憑二十萬匹戰馬若是平治衝鋒起來卻也是難以抵擋的，我們不能與之硬碰。我欲趁著鮮卑牧民尚未聚齊，出兵攻擊孤竹城，先聲奪人，震懾敵膽。只要拿下了此城，我們便立於不敗之地，而鮮卑人便再無倚仗了。」

魏延、郝昭聞言大喜，當下與田豫商議了出兵之策。隨後眾將立即調兵出營，直往孤竹城而來。魏延指揮二十架石炮在距離城池兩百步外列成陣勢，對準田豫指點的位置猛轟。石彈「轟轟轟」地撞擊在城牆之上，就聽轟隆一聲巨響，那段早已被掏空的城牆被瞬間轟塌。

眼見得此，魏延、郝昭當即率領麾下板甲兵吶喊著從缺口處殺了進去，連弩兵和輕步兵則隨後跟進，擴大戰果。步度根、軻比能、素利、彌加等人眼見城牆被瞬間攻破，頓時都慌了神，眾人本來就並不擅長攻守城池，如今城牆被破，漢軍如狼似虎地殺了進來，城內逼仄的街道並不適合騎兵衝殺，被魏延、郝昭兩部精銳步軍殺的步步後退。

步度根、軻比能等人勉強戰了一陣，只得放棄城池，率眾退了出去。然而眾人甫一出城，復又被早就準備好了的田豫率領騎兵截擊，一番混戰，鮮卑人損失慘重，只得且戰且走，往北邊青龍河的方向撤退。田豫揮軍追殺，接連擊破鮮卑數隊增援而來的牧民騎兵，最後感覺士卒體力下降極為嚴重了，田豫這才收兵回城。

一番清點，此一戰陣斬鮮卑騎兵二千七百餘人，斬殺鮮卑牧民四千餘人，此外帶傷逃脫者也不知凡幾。俘虜在城北專門的傷兵營中養傷的鮮卑傷兵近六萬人——都是前幾日在遼西走廊上被炸傷的，因恐傷兵的低落情緒影響到其他兵馬和牧民，同時也是怕傷者大面積死亡之後會引發瘟疫，因此傷兵都是別立營寨，集中安置的。

此時漢軍獲勝，鮮卑逃遁，這近六萬的鮮卑傷兵全無抵抗之力，頓時盡數落入了漢軍手中。

當下田豫傳信，請趙累分出三千人將這六萬鮮卑青壯押到南邊漢軍原本的營寨之中。因軍醫不足，且這六萬鮮卑傷兵情況嚴重，當下眾將商議之後，決定由趙累麾下的三千兵馬動手，直接用刀為這六萬鮮卑傷兵割開傷口，挖去腐肉，用烈酒清洗消毒之後，又包紮上藥。隨後準備觀察兩天，情況好轉的，便即再次裝船轉移到近海灘塗海島之上。情況仍舊沒有好轉的，無可奈何之下，也只能讓其自生自滅了。

最終這六萬鮮卑俘虜活下來了四萬五千人，與前期的三萬人一道，成為了此戰之中漢軍最大的收穫之一。

安置了俘虜，田豫隨後依託孤竹城，請齊周、賴厷、衛毅等人嚴密封鎖灤河與青龍河，自己卻率領騎兵每日出擊，次次都大有斬獲，三日之內，奪得牛羊二三十萬頭，命寇婁敦、護留葉所部的牧民驅趕着往南邊放牧。

鮮卑人大為驚恐，人人都不敢再戰。最後實力保存較為完好的拓跋力微下令放棄牧民，趁夜脫離大眾，轉而沿着青龍河谷往上游逃去。莫護跋見狀，長嘆一聲，也只得依樣畫葫蘆，在後跟隨。

其餘鮮卑大人見狀，頓時人心惶惶，紛紛逃散，局勢瞬間崩潰。鮮卑牧民們含淚宰殺一些牛羊，隨身攜帶著作為乾糧，隨後放棄了其餘所有的牧群，數十百人為一隊，沿着漫長的青龍河和灤河開始毫無規律地大規模地渡河。

田豫、趙累、魏延、郝昭等人見狀，頓時分兵四處追殺堵截，最終斬殺鮮卑騎兵以及牧民共計一萬三千餘人，俘虜近十萬，奪得馬匹十六萬四千匹，牛二十一萬頭，羊一百七十餘萬頭。

素利被魏延斬首，彌加被郝昭領着陷陣營圍殺，宇文莫那率領麾下二千部族騎兵，數千牧民臨陣歸降了田豫。

而逃跑的鮮卑人在艱難困苦的逃亡途中也不斷有人死去，在青龍河往上至北方草原這數百里的崇山峻岭之間，幾乎處處都埋葬著鮮卑人的屍骨。最終逃跑的鮮卑人能夠活着回到草原的僅只十之二三而已。東部鮮卑和中部鮮卑經此一戰，元氣大傷，實力衰弱，結果被西部鮮卑趁勢東進，差一點統一了草原，此是后話。

當日田豫、趙累清點了戰果，復又去信與田續、鮮於銀聯絡，得知二人在徐無、上垠、令支、海西等地也俘獲了五六萬鮮卑牧民，馬匹牛羊六七十萬頭。當下田豫點了點頭，隨後與趙累、魏延、郝昭等人一道聯合寫了表文，命人兼程送往徐州向劉賢報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