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攻入當塗

當夜在劉賢放出十數個小熱氣球之時，魏延也自開始趁勢攻打當塗城，城中守軍奮力抵抗，張遼的副將董春、張訓、蔣進等人分別領兵把守東、南、西三門，將城池把守的十分嚴密。

魏延見城中雖然火起，但守軍把守城池依然十分嚴密，生怕傷亡過大，當下只得收住兵馬，緩緩攻打。

此時北門之處，城門卻悄悄打開，下蔡守將張遼率領着城中三千騎兵悄無聲息地行了出來，人銜枚，馬套籠，藉著夜色的掩護沿着黃河慢慢地往漢軍營寨繞去，準備趁虛偷襲漢軍大營。

與此同時，城東劉靖的埋伏地點處，劉賢看着手中的一封書信面色陰晴不定了變幻了許久，這才長吸了一口氣，命人將軍中屯長以上的軍官叫過來召開軍議。不多時眾將到來，劉靖一口氣連點了七八人的名字，叫眾人出列，隨後將手一揮，左右早已準備好的親衛頓時一涌而上，將出列的眾人擒獲。

眾人大驚，皆高呼無罪。劉靖當即冷笑了一下，隨後從懷中掏出了一封書信，道：「你們這些無君無父的反賊，也該自稱無罪！你們自以為行事機密，卻不知陛下早已將你們的一舉一動都看在了眼裏。這是陛下親筆寫給我的信，其中將王雄和你們的謀反的事寫的清清楚楚。陛下何等英明，豈會冤枉你等？」

當下劉靖不由分說，命人將眾人盡皆捆起來押入囚車之中關好。隨後安撫了其餘將校之後，這才率領兵馬趁夜悄悄潛到了北門之處，眾軍皆伏在城外百餘步的地方，人人口中銜著樹葉，不得開口說話。在寂靜的夜色之中靜靜等待。

城南的黃忠也幾乎在同時召集眾將。陶基、聶友的二千步兵也還罷了，乃是廬陵太守吳碭麾下，忠誠度不用懷疑。而田豫麾下騎兵大多也是在荊州招募的，只有千餘騎兵是田豫原本從幽州帶來的邊騎，精通騎射，十分精銳。這千餘騎兵的忠誠度卻不敢保證。

當下黃忠出示了劉賢的聖旨，聲稱道：「計劃有變，我接到陛下傳詔，說今夜曹休有可能會襲擊淮北法壇，我當率軍立即前去救援，只留千餘騎兵在此把守。留守之軍無令不得靠近當塗助戰，也不得擅離，只駐守原地，防止當塗城中的曹軍從這條路逃走即可！聽明白了嗎？」

眾將轟然道：「聽明白了！」

當下黃忠即將千餘田豫的親信調出，留在了原地駐守，自與費詩一道率領其餘兵馬轉道往西而去。

魏延的主營在當塗城西，靠近淮河，方便接收從壽春方向調運來的糧草，同時在城南和城東也各立了一座小營，堵住城中守軍的外出要道。

不過糧草軍資卻基本都存放在城西的大營之中。劉賢率領的田豫、劉靖、謝裴等三營援兵到來時，也是在城西南方向，靠近魏延大營的位置新立的營寨。

此時因大軍都去攻城，營寨應該是十分空虛的，因此營中只有些許巡哨兵看守，除了營火不時發出些嗶剝之聲外，整座營寨都顯得十分寂靜。

張遼率領三千騎兵趕到，伏在營外觀察了一陣，見並無異樣，當下估算了雙方距離，隨後命前軍五百人下馬，悄悄潛入營前搬抬開鹿角。眾軍在夜色的掩護下潛入營前，一箭射到瞭望樓上的哨兵，隨後一涌而上，搬抬鹿角，翻過柵欄，打開了營門。

此時營中的二三百守軍也被驚動，紛紛殺來阻攔，卻被曹軍殺的節節敗退。

張遼在後看見，當下大喜，率領眾騎兵迅猛殺出，直衝入漢軍營寨，分兵四面放火，大肆破壞。

正衝殺間，就聽營寨之中吶喊之聲震耳欲聾，一時金鼓齊鳴，有數千兵馬殺出，為首大將，橫刀立馬，正是魏延。

就見魏延將刀一揮，麾下一千連弩兵前出，照準張遼麾下騎兵一陣激射，密集的箭雨頓時射翻了六七百名曹軍騎兵。隨後魏延再次將刀一揚，一千虎步營的板甲步兵端著長矛，列陣而出，往曹軍壓了過去，同時一千精銳長弓手在板甲步兵之後列陣，不斷張弓搭箭，照準前方不分敵我地覆蓋射擊。

張遼對漢軍的這個戰法有些頭痛，論正面對沖，排成密集陣型的板甲長矛兵並不懼怕曹軍輕騎，論防守反擊，漢軍又有兇殘的連弩能夠阻遏任何攻擊之軍的進攻勢頭。再有精銳弓手不斷拋射羽箭，對曹軍進行持續殺傷，可攻、可防、可輔助，在這狹小的營寨之中，騎兵缺少轉圜的餘地，實在是難以應付。當下張遼權衡了一下，心知今夜既然偷營不成，便不該戀戰，於是張遼大喝一聲，揮軍撤退。

正退之間，就聽東南方向喊殺聲震天，有一隊騎兵滾滾而來，卻是黃忠、費詩率領着近兩千騎兵以及陶基、聶友的兩千步兵趕到了。

黃忠揮軍截擊魏軍，張遼見狀，奮力殺來敵住黃忠。二將交手，黃忠在馬上奮起神威，將大刀展開，刀勢宛如大江奔涌，連綿不絕，殺機暗藏。張遼卻刀勢蒼涼，宛如月夜狼王，長嘯原野，刀光閃爍之間，給人一種空闊冷寂之感。

身後費詩知道黃忠腳上的傷並未好全，時不時還會隱隱作痛，況且黃忠畢竟年老，當下生怕黃忠有失，急令眾軍上前助戰。

眾將一涌而上，竟將交戰的黃忠、張遼給隔開了。就見張遼越戰越勇，手起刀落，奮力劈斬了七名漢軍騎士，待要再殺陶基時，被連戰四名曹軍之後，見勢不妙，急忙再次殺來救援的黃忠揮刀阻住。

當下黃忠、張遼復又殺作一團，又戰了七八回合，未分勝負。

此時魏延也領兵殺了過來，從后猛攻曹軍騎兵。張遼見勢不妙，知道再不走就真的全軍都走不了了，當下只得虛晃一刀，逼退黃忠，隨即撥轉馬頭，領着敗兵逃跑。

黃忠、魏延領兵在後窮追不捨，此時魏延麾下尚有兩千兵馬在攻打西門，張遼不敢從西門進城，只得沿着淮河，復又退往北門，指望着還從此處進城。大軍衝到北門，遠遠地張遼便叫開門，卻不防突然馬失前蹄，一頭栽落下馬來，饒是張遼騎術絕佳，武藝不凡，卻也被摔得七暈八素，身後騎兵也多有摔倒的。

卻是劉靖之軍早摸黑在此處連牽了三道絆馬索。

張遼麾下兵馬急忙下馬扶起張遼，復又去割絆馬索，就聽附近喊殺聲震天，早已趁夜伏在地面的劉靖立即揮軍殺出，趁著曹軍被絆馬索阻住，全軍失去了速度的有利時機，沖入曹軍之中混戰起來。

不多時，緊追而來的黃忠、魏延也殺了過來，從后掩殺曹軍。曹軍大敗，抵敵不住，只得且戰且走，退到城下，呼叫城中守軍出城救援。

此時開城，極有可能會被漢軍緊跟着殺進城去，但若不開城，則張遼及其麾下精銳騎兵必將全軍覆沒。張遼乃是當塗主將，主將遇險，城中守軍豈敢不救？

城中有郭牆，有瓮城，開城去救，只要調度的好，敵軍未必便能尾隨殺進城來。但若不救，張遼必死無疑，城中失了主將，也必定士氣低迷，兵無戰心，此城也依然守不住。

當下城中守將董春、張訓、蔣進等人接到張遼遇險的消息，當即各自分兵一千，並分散在城中滅火的一千兵馬，共計四千大軍趕到了北門，三將商議之後，由張訓、蔣進二人率領三千弓弩手埋伏在城上，把住瓮城，董春則率領一千精兵打開城門，殺出城去救援張遼。

城門打開，董春領兵吶喊殺出，正準備奮勇沖退敵軍，救張遼回城，就見劉靖分兵繞擊而來，竟要趁勢截斷董春之兵的退路。

董春當即大驚，正不知所措，就見張遼在不遠處大喝道：「董將軍不必遲疑，速速向前擊退黃忠、魏延，劉靖之兵只有我來擋之。」董春接令，當下不理身側的劉靖，只顧勇往直前。

張遼於是揉了揉身上被摔傷的幾處傷口，復又奮力翻身上了一匹戰馬，因大刀遺落在了戰場，張遼只得取了一根長槍，一邊高聲大呼，聚集麾下兵馬，一邊奮勇衝殺。

一眾曹軍聽見張遼大呼酣戰，當下紛紛精神振奮地往張遼所在之處靠攏，原本被沖的四散混戰的曹軍竟漸漸有聚集之勢。

黃忠看見大怒，便要揮軍衝散張遼之兵，就聽魏延道：「不勞黃老將軍動手，看末將擊潰張遼。」

當下魏延命麾下虎步營前沖，再命連弩兵隨後跟進。虎步營的板甲重步兵往前，一舉擊潰了反衝而來的董春所部一千兵馬，董春本人也被虎步營士兵的長矛刺死。當下重步兵掩護這連弩兵靠近了戰場中心的張遼，連弩兵當即持弩怒射，就聽人慘叫、馬悲鳴之聲不絕，曹軍騎兵再次被連弩兵射的傷亡慘重。

張遼見狀，心知不能硬拼，當下顧不得再聚攏麾下兵馬了，只率著三百餘騎兵轉身奮力殺向城門。

劉靖揮軍奮力阻攔，黃忠也同時揮兵從側邊繞擊過來，魏延領着虎步營和連弩兵在後驅趕着仍舊陷入混戰的曹軍敗兵往城門壓了過來。

劉靖阻攔不住張遼，被張遼奮勇衝過，但張遼麾下騎兵卻也多被劉靖之兵攔下，黃忠也同時揮軍殺來，雙方一路混戰着沖向當塗城，曹軍騎兵始終無法擺脫黃忠、劉靖之兵，被漢軍一連奪取了三道郭牆，復又跟在張遼之後衝過護城河，直殺入當塗城內。

然而曹軍張訓、蔣進二將早已領着三千兵馬在城上做好了準備，城門之後的瓮城也緊緊關閉，黃忠、劉靖雖然領兵與曹軍混戰着搶進了城門，情勢卻突然變得不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