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劉賢飛遁

就見王雄看了看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長劍，頹然嘆了口氣，隨後惡狠狠地看向田豫，道：「剛剛你為何不出手相助？若我二人前後夾擊，劉賢未必能勝！」

田豫沉默不答，王雄見狀，越發憤怒，喝道：「田豫，已故武皇帝待你不薄，你既受命詐降，如今卻又心向劉賢，枉顧職責，不忠不義，他日你有何面目見武皇帝於九泉之下？」

田豫依舊不答，身後劉賢輕嘆道：「王將軍就不要再指責田將軍了！他剛剛是想救你來的，可惜還沒來得及動手，你就已經被擒了，他也只好按兵不動了。」

王雄聞言，面上閃過一絲尷尬和歉然。當下劉賢命法壇上的工匠拿繩子過來將王雄綁了，隨後看了看靜立一旁的田豫，見其並無異動，於是也不再理他，只命工匠們持弩監視，隨後劉賢自走到法壇的南邊觀戰。

就見近兩千名曹軍水師結陣而上，朝着把守法壇的漢軍銳卒猛攻。眾漢軍數量較少，又是倉促應戰，被殺得節節敗退，果然是快要抵擋不住了。

而胡濟之軍從下游殺來，此時雖然離得不遠了，但畢竟還有段距離，等到胡濟的援兵趕到，說不定曹軍真的已經攻上法壇了。

正看之間，就聽北邊再次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喊殺聲，與此同時，上游江岸也有一彪軍吶喊著殺來。聽到這個聲音，劉賢心下頓時放鬆了下來，知道是自家的援兵大舉來援了。

率領曹軍騎兵從荊、塗二山之中殺來的正是曹休，率領輕舟水師從江岸截擊的則是其部將唐咨。曹休眼見果然將劉賢圍堵在淮水岸邊的法壇之上，頓時心下喜悅的發狂，傳令全軍拚死猛攻，並立下了極高的賞格：率先突陣的賞千金，官升三級，擒殺劉賢或奪得天火者的封萬戶侯。有敢畏縮不前，後退一步者，斬立決！家屬抄沒為官奴。

同時，為了破解劉賢軍中的扎馬釘陣，在騎兵衝鋒之前，苦思許久，精通騎戰的曹休還特意用鐵片墊在馬蹄之上，隨後用布包裹的極為厚實，如此一來，既能保護馬蹄不被扎馬釘所傷，又能減少戰馬奔跑的聲音，降低噪音。

這也是為什麼曹軍騎兵沒有被扎馬釘所傷的原因。

此時曹軍被超高的賞格和超嚴的懲罰所刺激，人人都奮不顧身地進擊，唯恐落後一步，被後面的督戰隊所殺，戰況從一開始就十分激烈。蜂擁而來的曹軍幾乎是頂着三衛親兵在前進，每往前推進一步，都有數十上百名曹軍戰死，屍體就在曹軍的步步推進之中鋪滿了戰場。

三衛親兵雖然戰力強悍，但畢竟人數太少，面對大舉殺來的曹軍只能不斷向後收縮陣型，以便能護住法壇，及至最後退到了法壇之下三十步的距離，眼見再退的話，曹軍就見殺上法壇了，三衛親軍這才不再後退，轉而與殺來的曹軍奮力搏殺。

曹休見麾下騎兵雖然死傷慘重，但也成功殺到了法壇之下，心下正自喜悅，當下正欲催軍奮戰，徹底擊潰劉賢的親軍，衝上法壇去活捉劉賢，就聽見淮河上下游已經自己的身後突然喊聲震天，敵軍援兵紛紛殺來。

當下曹休面色一變，眼見身邊眾軍有驚慌之意，當即大喝道：「諸軍皆要奮勇向前，不許轉身撤退。衝上法壇，擒殺劉賢便能得生，後退者便是活着逃回去，也將依軍法處死！」

眾軍聞令，頓時不敢轉身。在這種後面有敵軍援兵急速殺來，隨時都有可能遭受背後攻擊的情況下，曹軍士兵為了活命瞬間爆發出了難以想像的戰鬥力，完全是不顧生死地往前猛衝。許多曹軍悍卒見劍刺刀砍箭射都不能擊破狼衛的板甲，當下咬了咬牙，紅着眼睛捨身往前一撲，奮力將狼衛撲到在地，壓制起來。

這一招比兵器劈砍有用了許多，許多狼衛猝不及防之下，紛紛被撲倒在地，狼衛一直努力維持的線形防護陣列瞬間被撕破了幾個口子，無數曹軍順着這個口子奮勇沖了過來。

後面的鷹衛看見，當下從輔助轉為正攻，紛紛端著短槍上前阻攔曹軍。

然而沒有了板甲重步兵擋在前面，鷹衛作為輕步兵在面對曹軍騎兵時根本占不到什麼便宜，雖然奮力廝殺，死戰不退，卻仍舊被曹軍不斷突破，漸漸殺上了法壇。

眼見形勢危急，三衛親軍也都瘋狂了，飛羽衛除了留下數十名神射手之外，其餘士兵也全部拔出腰間短劍，站在法壇之上居高臨下地抵禦曹軍。

此時曹休回頭看了看敵軍援兵快要殺來，又思及劉賢武藝不凡，己方大軍即便殺上高灘也未必能在片刻之內擒殺劉賢，糾纏過久，說不定就會讓劉賢逃出姓名，當下曹休看了看前方法壇，見其是壘土為基，高有三丈三尺三寸，分為三層，左右修築兩道台階，其上以木欄旗幡帷幕遮擋。

這些都是可燃之物啊！當下曹休大喝道：「諸軍點燃火把，仍上高壇，火燒劉賢。」

眾曹軍接令，紛紛將手中照明的火把往高壇上扔去，瞬間引燃了壇上的旗幡布幔，火勢迅速往法壇上蔓延。

三衛親兵大驚，紛紛往壇上衝去，欲要救援劉賢。曹軍大喜，紛紛趁亂殺向高壇，欲要徹底擊殺劉賢。

正危急之時，就聽一個聲音大喝道：「眾軍勿慌，朕無事！且結陣殺敵。曹軍將士們，朕有上天庇佑，當此危險之境，天神降下神器接朕上天。爾等抬頭看看，朕現在就在天上看着你們呢！」

兩軍將士原本蒙頭忘我廝殺，忽然聽見半空中的喊聲，當下急忙抬頭望去，就見天空中有十餘個大球形狀、「大嘴」張開、喉內噴火的怪物飄飛在空中，一個身穿帝王冕服的人就站在那一隻怪物的嘴邊，手持一個喇叭狀的圓筒對着地下的兩軍士卒喊話。

在明滅的火光之中，身處「怪物」嘴中猶自鎮定自若的劉賢顯得神秘非常，讓曹軍將士看的口乾舌燥，只覺得恐懼非常。

許多士卒手中的刀槍掉落在地都不自知，根本全無戰心。

此時熱氣球冉冉升起，在微風的吹拂下漸漸往南飛去，劉賢見狀，連忙搶著時機道：「曹軍將士們，我大漢得天庇佑，必將再次定鼎中原。曹魏逆賊，不就將會死無葬身之地，爾等切莫一條道走到黑，去給曹魏陪葬啊！速速放下兵器投降，朕將既往不咎。若能反戈一擊，撥亂反正，重歸大漢，更是有功，朕將不吝獎賞。而頑抗到底者，最終必定自取滅亡。言盡於此，爾等自思！」

一眾曹軍聞言，頓時紛紛驚懼不已。曹休見軍心士氣跌到了谷底，而劉賢也在飛天逃跑，頓時心下憤恨，強忍着心中的懼怕從馬上取出了弓箭，照準天上的劉賢瞄了一下，隨即一放。那箭迅猛飛去，在黑暗之中直射劉賢。箭到處，正中劉賢身前的吊籃外壁，劉賢也自吃了一驚，生恐再裝逼引得曹軍亂箭齊射，當下急忙退回吊籃中間。

曹休眼看着劉賢逃跑，頓時憤恨不已。此時高壇之上大火熊熊，已然無法在衝上去了，原本在壇上的士卒也都紛紛退了下來。曹休耳聽的身後漢軍已經殺到了近前，當下只得率領眾軍掉頭往外殺去，欲要衝出重圍。

率領漢軍騎兵殺過來的正是馬超。馬超與曹休一般，也是早就領兵趕到了附近埋伏，此時殺出，勇不可擋。曹休之軍為了攻打法壇，陣型早已散亂，又被劉賢乘坐怪物飛天之事震懾的士氣低迷，兵無戰心，被馬超領兵一衝，三衛親兵再從后衝殺，頓時全軍崩潰。

曹休見勢不妙，心知拖得越久傷亡越大，最終只會全軍覆沒，當下只得率領少量還能約束的騎兵奮力衝破重圍，往下蔡逃去，馬超見狀，當即分兵窮追不捨，看看跑了數十里，而身後馬超追趕甚急，曹休不由冷笑了一下，隨後領兵轉而往左側跑去，馬超緊追了過去，追至一處山坡時，就聽四面喊殺聲震天，一彪軍殺出。卻是曹休、蔣濟、呂貢等人計議之後，認為法壇有可能是陷阱，因此預先設下伏兵再次接應。若是曹休得手，呂貢便領兵殺出助戰，若曹休被伏擊，呂貢也設伏救援。

此時呂貢揮兵殺出，果然救了曹休，復又大催兵馬將馬超之兵圍在了山坡之下攻殺。

黑夜之中情勢不明，馬超左衝右突，無法率領全軍殺出，只得奮力廝殺。正戰之間，就聽西面喊殺聲震天，有一彪軍打着火把衝殺而來，卻是朱桓、王金、周鳳三將領兵殺來。

原來馬超也擔心曹休逃跑之下，自己無法追上，因此早安排了伏兵在回下蔡的半道上準備伏殺曹休，不想卻也正好趕來救了馬超自己。

當下漢軍各部殺來，與馬超裏應外合，與曹休、呂貢混戰一場，曹軍大敗，再次折兵二三千人，敗兵趁夜倉惶逃回了下蔡。

馬超揮軍直殺到下蔡城下，乘勝揮軍攻城，卻被把守城池的蔣濟安排了數千弓弩手一陣亂箭射回，只得無奈退回，遣人將戰況通報劉賢。

在當夜淮北混戰的時候，淮南當塗城下也展開了一場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