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登基稱帝

劉賢被眾將突然來的這一手給弄得怔了一下，隨即暗嘆道：「這不是漢代版的黃袍加身么！想不到歷朝歷代都是一樣的！」

當下劉賢見眾將擺出了這麼大的場面，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若還是不答應的話，那就是拂了眾將士之意，拂了眾將士之意就必然損傷君臣感情，損傷了君臣感情則軍心士氣必定離散低落，軍心士氣離散低落那就打不好戰，基業就有可能不穩。

換言之，現在的情況不答應稱帝是不行的了。雖然劉賢覺得有些草率，也有點被眾人逼迫的不滿，但微微遲疑了一下，便還是抬手叫眾將起來，隨後道：「我之本意，本來也是要在北伐中原之後登基的。既然諸位都認為此時稱帝為好，我又豈能違逆眾將之意？便擇吉日登基罷！」

龐統道：「下月初九便是吉日，大王可派人在襄陽修築高壇，祭告天地，以正大位。」

劉賢既然已經決定登基，自然也就不再矯情，當下便叫龐統去安排各項事宜，又招留守武昌的眾臣以及各地方耆老賢達，士農工商各行業代表，廩君蠻、五溪蠻、山越、嶺南百越、南中諸蠻等蠻夷君長一起來參加盛典。

眾將大喜，當日各自散去，劉賢拉着龐統回到中軍大帳，忍不住嘆道：「軍師，你知道我並不反對稱帝，何必又聯絡諸將一起來逼我？」

龐統笑道：「若不如此，如何能讓大王斷然下定決心？如今這樣不是很好嗎，大王能儘快稱帝，文武眾將也能加官進爵，天下百姓也都有了主心骨，正是普天同慶，皆大歡喜啊！」

劉賢嘆道：「只是如今大軍圍在葉縣城外，若我們都去襄陽舉行大典去了，誰來主持大局？倘若徐晃、賈逵、夏侯尚等趁機來攻，如何應對？」

龐統道：「剛剛調來的荊南四郡之兵一萬二千人，再加上南漳地區的屯田兵萬餘，再調數千水軍，湊足二萬五千人排列五方，已然足夠了，不必從前線調兵。至於葉縣城下各位將領么，也不必全部調回襄陽，只調黃老將軍一人回去，然後命龐德把守營寨，暫時不出戰也就是了。況且葉縣距離襄陽也不算遠，我們盡量封鎖消息，快去快回，徐晃未必便能知道我等都不在了。」

劉賢點了點頭，想了想，又道：「葉縣這裏徐晃防禦太嚴，其後又有夏侯玄、賈逵、許褚領兵扼守住要道，難以攻克。我軍要想打開局面，最好莫過於從遼闊的青、徐、兗、豫之地出兵。若我們能拿下甚至只是佔住青州一角，以趙累麾下海軍之強盛，也足以縱橫渤海灣，到時冀州、幽州近海之地都將籠罩在我海軍的兵鋒之下，不用多久，定能將曹魏拖疲。且海軍往來遼東幽燕，還能與公孫家族建立聯繫，若能從遼東購得些戰馬，招募些騎兵，那就再好也不過了。」

龐統道：「這也是我們原本的打算！只是沒有想到公孫康突然病死，其弟公孫恭繼位。那公孫恭並無開闊進取之雄心，又認為我們未必能戰勝曹魏，因此婉言推辭了我們提出的聯合之意。」

劉賢點了點頭，道：「上次派去的僅只是一名暗探，那時我們還未拿下青徐，公孫恭有所疑慮也是正常的。如今我們已經攻入青州，與遼東的海路已通，若是再派人去聯絡，或許他就不會拒絕了。」

龐統聞言點頭，道：「如今我軍在青州形勢略微有些不妙，的確有必要再次聯絡公孫恭。大王可命是儀為使，正式前往遼東。若那公孫恭有意出兵固然好，便是他仍舊無意出兵，至少也能增進兩家交流，方便購買戰馬。」

二人計議定，當下劉賢便命信使傳令，叫是儀趕到青州，聯絡了青州故舊之後，便即乘坐海軍戰船往遼東去見公孫恭。

卻說曹丕在許昌，遙控著冀州、幽州之兵南下青徐，并州之兵馳援關中，心下正略微鬆了口氣，卻不想突然接到曹真、梁習等人先後發來的急報，說劉備大軍假出陳倉，實擊郿縣，如今便連長安都已經被蜀漢大將趙雲襲取了。

曹丕頓時大驚失色，急忙召集眾文武商議對策。眾文武聞聽長安失陷，都震驚不已。就聽曹丕道：「截至今日收到的消息顯示，曹真已經緊急調了武關守將高祚領兵四千回援長安，梁習也領兵二萬三千人到了霸陵。此外曹洪、張頜率領二萬大軍被關羽、吳懿、雷定的二萬兵馬以及近三萬民夫堵住去路，無法回援，而劉備卻已經率領主力急速往長安靠攏。形勢對我們極為不妙啊！」

賈詡聞言，默算了一下，道：「如此算來，劉備能夠調動的所有兵力都已經進入了關中，我隴右之地並無危險，既如此，可命雍州刺史張既領隴右兵救援關中，再命涼州刺史鄒岐領涼州兵也來救關中，如此當能有近三萬大軍。此外，若一時不能擊退劉備，戰事不可避免地陷入僵持的話，陛下還應命曹洪、曹真、梁習等人派出騎兵將渭南百姓遷往渭北，堅壁清野，焚燒野谷，毀壞農田，使蜀軍無法就地征糧。」

廷尉鍾繇道：「但長安乃是大城，城中糧草足夠三萬大軍食用兩年。劉備的七萬大軍便是再也徵集不到一粒糧食，也足以支撐一年。況且他還可以調派民夫，從益州運糧支應。粗略算來，堅持一年半是沒有問題的，想要單憑堅壁清野就逼得他糧盡退兵，似乎不太可能。」

賈詡看了看鐘繇，隨後笑道：「元常久鎮關中，想必定有高見？」

鍾繇笑了笑，搖頭道：「長安城高池深，乃是大城，然而奇怪的是，歷代以來長安城下卻極少發生慘烈的守城戰，多是野戰失利，守軍就棄城而走了。我料劉備多半也不會據守城池，定會主動出擊，在城外與梁習、曹真等人決戰。我在關中二十年，深知長安城虛實，若能將劉備主力引出長安決戰，那麼我便有計，可退蜀軍。」

曹丕聞言大喜，急忙追問，鍾繇當即輕聲說了一番話來，曹丕聽后大覺可行，當下便升任鍾繇為太尉，持節都督關中之兵。

鍾繇又推薦原漢中降將，現任建節將軍、平樂亭侯的閻圃與自己通行，以便去爭取那些遷往關中居住的原漢中百姓的支持。

曹丕自然欣然同意。

當下鍾繇、閻圃率領曹丕調撥的樂綝、戴陵所部三千兵馬往長安而去。

此時在關中，梁習、杜畿率領大軍圍攻了長安城兩天，趙雲領兵拚死抵擋，正戰之間，陳到率領萬餘兵馬趕到，衝進了長安城去。梁習無奈，只得收兵不再攻城。如此又過了兩日，劉備、張飛率領的主力也趕到了長安，躲入甘泉宮一帶的夏侯蘭殘部也趕來會合，蜀軍擁兵四萬餘人，總兵力遠超梁習所部。無奈之下，梁習只得分兵據住渭橋，隨後主力退守霸陵，與蜀軍相持。

劉備也忌憚梁習麾下騎兵眾多，再加上進入長安之後安撫民心，清掃宮殿，祭告歷代先皇，還於舊都的一系列事情也極多，因此暫時也沒有出兵去攻擊梁習。雙方一時陷入了僵持之中。

此後數日，高祚領武關之兵趕到了藍田，曹真、朱靈、杜襲之兵則開始游曳於郿縣、武功、槐里一線，不斷遷移百姓於渭北，並打擊蜀軍運糧的民夫。

劉備漸漸感覺到了壓力，於是權衡之後，覺得據守城池，與曹軍相持不是辦法，當下劉備決定主動出擊，去尋曹軍主力決戰。

而此時鐘繇傳來了叫關中諸軍堅守不出的命令，於是梁習深溝高壘，一心與劉備對峙。

關中戰場陷入了相持階段。

此時奉命在兗州、豫州徵調第二批兵卒的王昶也終於徵調了一萬三千兵馬，其中六千人是各大世家的私兵僮僕，大軍配上了曹丕從武庫之中調撥的精良軍械，兼程趕到了彭城。自此，彭城的曹軍達到了五萬人。雖說其中只有二萬三千精兵，但至少也佔了個人多勢眾。於是原本有心主動出擊的陸遜在天降大雪，敵援又至，天時、人和皆不利的情況下，只得打消了進擊的想法，固守泗水防線，守住地利。

同時，沿着黃河而進的趙累也被黃河之上不時飄來的浮冰逼得退回了利津、寥縣，放棄了截斷胡質大軍退路的念頭。駐兵高密的郝昭、刑道榮在寒冷的北風之中更是只能退保城池，無法主動出擊。胡質率領的騎兵部隊雖然佔了上風，但卻攻城乏力，雙方也陷入了難熬的僵持之中。

原本最先熬不住的一定是郝昭、刑道榮之軍，但隨着劉基、是儀、諸葛瑾等人的北上，高密劉氏、鄭氏、孫氏，琅琊諸葛氏，東海劉氏等家族都開始轉而投效漢軍，僅高密劉氏就為大軍提供了一萬八千石糧草，大大緩解了郝昭、刑道榮之軍的壓力，使青州漢軍得以保持住基本的戰鬥力，與胡質、王基、孫禮等人繼續糾纏。

在各處戰場的相持之下，時間不知不覺進入了次年一月。這日，龐統來報：「大王，襄陽城外的高壇已經修築完畢，文武百官、耆老名宿、百業代表、蠻夷君長等也都已經齊聚襄陽，萬事俱備，大王可以登基了。」

劉賢聞訊，當即與龐統、黃忠一道趕回襄陽，於一月九日登壇祭天，受皇帝印綬，在數萬將士的山呼萬歲之下，正式登基稱帝，以大漢為國號，改年號為隆武。

至此，後世史書上所稱的季漢或華漢王朝開始了其光輝絢爛的歷時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