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襲取長安

此時朱靈、杜襲疊遭大敗，城中只剩下五千餘人了，張飛指揮兩萬大軍四面攻打，雲梯、投石機齊上，一時給城中守軍造成了極大的壓力。激戰至天明，張飛之兵已多次登上城頭，雖被朱靈組織兵力拚死殺了回去，但也足可見形勢已經極為不妙了。

此時激戰許久，蜀軍也盡皆疲累，當下張飛只得減緩攻勢，命眾軍輪流吃朝食。不過士兵攻城雖然放緩，但投石機和車弩發射的頻率卻並未有絲毫減弱，巨石、重弩激射，仍舊壓製得城中守軍叫苦不迭。

與此同時，劉備率領的陳到、吳懿、雷定、丁咸、丁立等三萬五千主力也在褒斜道中艱苦行軍，欲要儘快衝出斜谷，殺入關中助戰。只留了馬忠、句扶率領三千兵馬把守陽平關，防止隴西曹軍趁虛襲擊漢中。

而幾乎在同一時間，駐兵陳倉城中小心地與關羽「主力」對峙的曹洪也接到了朱靈發來的加急戰報，說敵軍趙雲所部悍然舍了郿縣而奔襲長安去了。

曹洪聞訊大驚，對張郃道：「蜀軍主力盡在此處，趙雲一支偏師如何敢獨自奔襲長安？不怕被我們截斷退路，最終全軍覆沒么？」

張郃高聲道：「曹將軍何以還不醒悟？陳倉這裏才是敵軍偏師，郿縣那邊實是蜀軍主力啊！將軍若是不信，末將願意領兵去與關羽交戰，一試便知虛實。」

曹洪遲疑地道：「關羽驍勇無敵，當年武皇帝在時，便對其頗為忌憚。我們貿然出戰，萬一有所閃失，這戰敗之罪，誰能當得起？」

旁邊曹真道：「我也認為城外的關羽乃是偏師。其人馬雖多，但這幾日卻都是佯攻城池，並未真正前來攻打過我軍，這不像是主力應該有的表現。況且此時長安空虛，不管趙雲之軍奔襲長安是真是假，我們都不能等閑視之，最好是分兵回援才是萬全之策。」

曹洪沉吟道：「子丹此言也有道理！這樣吧，我分五千騎兵與你，你可立刻率領着渡過渭水，從渭北馳援長安。我則在此拖住關羽。」

曹真遲疑了一下，當即領兵去了。張郃見曹洪僅只分了五千騎兵去救長安，頓時急了，道：「曹將軍，關羽實是偏師啊，如今將重兵留在陳倉與敵軍偏師對陣，卻將少量兵馬去敵蜀軍主力，只恐長安不保啊！」

曹洪聞言，道：「你如何就能保證關羽僅只是偏師？況且關羽驍勇，就算他僅只是一支偏師，實力也絕對不俗。你沒看見他麾下有三四萬人么？」

張郃見曹洪只不聽自己的，當下道：「既然將軍不信，可分一萬兵與我，我必擊破關羽，揚我軍威。」

曹洪聞言沉吟片刻，道：「一萬兵太多，我只能給你五千。而且你還的立下軍令狀，若不能得勝，甘願軍法處置。」

張郃慨然立下軍令狀，當下領兵出城，於路自思道：「關羽雖是偏師，但畢竟兵馬也不少，況且有連日加緊趕築了營壘，鹿角圍了數重，僅憑我這五千兵馬如何能勝？須得攻其必救不可！」

當下張郃思索了許久，隨即領兵往南，殺向散關，欲要去截斷關羽大軍與漢中的聯繫。

關羽也知道自己雖然人多，但真實戰力堪虞，因此來到陳倉城下之後便即開始修築營壘，指望着用鹿角營壘圍住陳倉，同時也分出三千民夫在散關一帶駐紮，掩護後路。此時聽見斥候傳報，說敵軍大將張郃領五千精兵殺向散關，關羽頓時大驚，對部將鮑庸和王甫道：「散關若失，我軍後路被斷，將會有全軍崩潰之虞，此不得不救。」

當下關羽留鮑庸、王甫把守營壘，自率五千精兵往救散關。一路心急火燎地趕赴關口時，早見關上一片大火，許多自家的敗兵逃散而來，說張郃領兵攻打關隘，勇不可擋。關上只有三千民夫，抵擋不住，交戰不過兩個時辰便敗了，如今散關已經被張郃奪去了。

關羽大驚之下，急忙領兵直進，欲要趁著張郃立足未穩之際，復奪散關。大軍來到關下，關羽上前查看，只見散關因年久失修，早已殘破不堪，自家民夫臨時用木石堆積的營壘也被張郃之軍破壞焚燒，此時張郃雖說多了關隘，但其實並沒有什麼關城可守，僅只佔了點兒居高臨下的便利而已。

形勢還不算太壞，關羽心下略鬆了口氣，當即便要指揮大軍攻打。就見張郃突然領兵從山上的殘存的關牆營壘之中走了出來，策馬在半山腰上指著關羽大罵。關羽聽得憤恨，大喝道：「張郃鼠輩，有膽就下來決一死戰！」

張郃大笑道：「關羽逆賊，有膽就領兵攻山！呵呵，我知道你手中精兵不多，把守散關的都只是民夫，想必此時在陳倉城下營壘中的也都是些民夫吧！我已經命人將此情況報給曹洪將軍，想必此時他正準備領兵攻你的營寨呢！關羽匹夫，我教你今翻首尾不能相顧，大敗於此地。」

關羽聞言面色大變，憤恨不已地領兵攻山，卻被張郃催軍從山上扔下許多滾木礌石，又組織了千餘弓弩手亂箭齊射。關羽幾番攻不上山去，又擔心曹洪果然去襲擊自家的營寨，當下只得領兵撤退，張郃見狀。留下一千兵馬駐守散關，自領剩餘的三四千兵馬遠遠地跟在關羽之後，一路徐徐跟到了陳倉城下。

張郃命大軍結陣自守，隨後進城來見曹洪，述說奪了散關，而關羽無能為力，其麾下必定是精兵少，而民夫多。曹洪聞言，這才信了張郃之言，當下大喜，於是盡起城中兵馬來攻打關羽的營壘。

關羽領兵守營，以五千精兵為主力，其餘民夫協助，在曹洪、張郃兩萬兵馬的猛攻之下卻也將營壘守得滴水不漏。然而散關被截斷，大軍後援斷絕，關羽也知道自己無法長久，當下只得寫了表文，命人送往郿縣，欲從斜谷將情況情況報告給劉備，請求調撥糧草支應。

卻說趙雲當日與杜詩商議定，次日趙雲便命鄧芝率領三十名連弩兵二十名悍卒趕着十餘輛大車往長安而去。趙雲自己卻點選了三千精悍士卒，打着曹軍旗號在後徐徐進發，命夏侯蘭領着其餘兵馬跟進。一路上廣派斥候，將遇見的所有人都給抓了起來，羈押在軍中。在經過幾座稍大的城池時，則趁夜通過或是繞道，盡量不驚動沿途軍民。

從武功至長安一百六十餘里，急行軍倍道而行，不過兩日便已到達長安。此時長安城中的確沒有精兵，但這座大城乃是京兆尹的治所，乃是關隴之地最大的城池，又是魏國五都之一，城中長期有一千二百徒兵，用以緝捕盜賊，維持治安。

不過分散在城中各坊市、各城門之後，其實每一處的兵馬也僅只數十百人而已了。

若是有警之下，兵員徵召起來，或許還能據城而守，但如若遇到突襲，兵馬難以聚集，卻是一大麻煩。

當時鄧芝率領着五十名精銳士卒，腰挎短刀，將連弩都給塞進了大車之上，徐徐靠近長安西門。守城兵卒看見，當即喝問道：「站住，你們是幹什麼的？」

鄧芝從懷中掏出了武功縣令杜詩簽發的文書，對守城的衛兵道：「我等是武功縣的更役，奉命來長安城中採購些物資，還請放行。哦，對了，這是我們的驗、傳，還請驗看。」說着，鄧芝又轉頭叫眾人將身上證明身份的驗傳都給拿了出來，遞給守門衛兵查看。

衛兵們仔細看了半晌，確認無誤，這才揮手道：「既有驗傳，又有公文，你等就進去吧。長安城內，不許觸犯法令，否則嚴懲不貸。」

鄧芝賠笑道：「這是自然，我們都是奉公守法的百姓，不敢觸犯法令。」

當下鄧芝領着眾人進了城，看看瓮城十分寬闊，不由暗暗皺眉，於是抽出短刀，趁著眾人不注意猛地刺了身旁拉扯的馬一下，那馬吃痛，發瘋一般嘶鳴奔跑起來，連續撞翻了許多新行人，一時瓮城之中一片混亂。瓮城守軍見狀，只得紛紛沖了過來阻止混亂，外城上的士兵見騷亂極大，也紛紛下城來維持秩序。鄧芝見瓮城上僅只剩下了幾名守兵，當即大喜，暗令十名士兵去奪瓮城，隨後趁著混亂，叫連弩手們盡皆從車上取出連弩，隨後一聲令下，眾軍突然一起發動，連弩激射，將衝過來維持秩序的守軍盡數射殺，當然其中自然會誤傷道旁邊的許多百姓，不過鄧芝卻也顧不得了。

當下鄧芝一舉殺掉了西門的大部分守軍，隨後衝到城門處，清除了殘敵，打開城門，放出訊號，接引趙雲大軍進城。現任京兆尹名叫鄭渾，也是世家大族出身，頗有才幹，聞聽西門傳來喊殺聲，急忙命敲響金鼓，聚集兵馬，等到趙雲領兵順着接到往城中心殺來的時候，鄭渾也集結了近千兵馬前來阻攔。

然而鄭渾之軍畢竟僅只是維持治安的二線兵馬，並非主力強兵，鄭渾本人雖也頗通兵法，但在趙雲這等絕世猛將面前卻又不夠看了。勉強交戰了片刻，便即被趙雲衝破軍陣，銀槍一抖，頓時將鄭渾刺死。隨後趙雲殺散眾軍，揮兵奪了宮城、府庫和各衙署，算是基本將此城掌握在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