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新婚之夜,孤男寡女(補更)

050:新婚之夜,孤男寡女(補更)

雲籌看着眼前坐在床邊蓋着蓋頭的裴笙,許久,都沒有動,目不轉睛的看着。

裴笙也一動不動,但是,袖口下的手,卻是緊緊握著,手心有些冒汗。

好一會兒后,他這才動了動,從一旁的桌上拿起綁着紅綢的玉如意,上前,站在她身前,就要挑起她的蓋頭,可伸過去的時候,頓了一下,遲疑一瞬,才繼續將蓋頭挑起來。

入目的,便是裴笙那明艷俏麗嫵媚動人的面容。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裴笙,竟是愣愣的好一會兒都沒能回過神。

他曾經想過,想她為他穿上嫁衣精心打扮的模樣,可眼下,卻還是出乎意料的驚艷。

膚如凝脂色若桃李,螓首蛾眉顏如舜華,都可以形容她眼下的模樣。

裴笙被他看得很不自在,急忙低下了頭,步搖輕晃,她咬着唇低聲問:「你……你做什麼要這樣看着我?」

雲籌猛地回神。

「我……」他似乎有些無措,一時間竟然也不知道怎麼解釋,悶了半晌,才低聲道:「你今天……很好看。」

裴笙忽然抬眸看他,隱隱的,似乎看到他耳朵紅了……

額,害羞?

雲籌目光微閃,瞥過一邊深吸了口氣,才看向她,見她不動聲色的扭動了一下脖子,眉頭還輕輕擰著,抬起目光定在她頭上的一堆頭飾和髮髻上,蹙起了眉頭,忍不住道:「頭上的東西先拆了吧,看你頂着挺累的。」

是挺累的。

裴笙這才站起來,礙手扶了扶后脖,正要叫方方和圓圓進來幫她拆卸頭上的東西,他卻開了口。

「我幫你吧。」

裴笙詫異的看着他,他卻沒再說話,很自然卻又有些生硬的伸手拉着她的小臂,沒等裴笙拒絕,就拉着她走向屋內那邊的梳妝桌前,讓她坐下,然後,站在她後面低頭打量了一下她頭上繁複的髮髻好頭飾,才一臉認真的給她卸下浙西華貴沉重的東西。

動作生疏,卻又小心翼翼,彷彿是怕弄疼她的頭。

裴笙靜靜坐在那裏,看着前面的鏡子,其實,卻是在透過鏡子看着他認真的面龐。

雲籌的長相無疑是很好看的,可因為總是面無表情不苟言笑,很少有人會太注意他的長相,就連裴笙以前,其實也曾仔細看過他,如今他這認真為她拆卸頭飾的樣子,很令人心動。

都說男人在認真做事情的時候,最是好看,果然不假。

心,如同微風拂過水麵,就這麼驚起了絲絲漣漪,悠悠晃動着。

她突然就這麼看着鏡子裏的兩個人,怔忪出神。

突然有一種歲月靜好天長地久的感覺。

裴笙神遊天外了好一陣,突然頭髮上的一絲痛意讓她猛地回了神,忍不住倒吸了口氣:「噝!」

雲籌立刻停下動作,語氣有些緊張的問:「怎麼了?弄疼你了?」

裴笙有些鬱悶的道:「勾到頭髮了。」

說着,抬手想要摸一下剛才被扯疼的頭皮,然而,一摸,就摸到一團亂……

裴笙抬頭看去,直接呆了:鏡子裏的是什麼東西?

她才走神了一下,為什麼頭髮就亂成這樣?

她瞅着眼睛都直了,忍不住扭頭仰起來看着他。

難得,他也有無措的時候:「我……我第一次弄女子的頭髮,所以……」

裴笙:「……」

她無語的看着他。

雲籌有些尷尬,臉色有些僵硬的開口:「還是叫人進來幫你弄吧。」

說着,就往外去叫人進來了。

裴笙瞧着他有些急的步伐,到生日摁不住笑了一下,笑容很淺,卻難掩愉悅。

很快守在門外的方方和圓圓就被叫進來了,進來一看裴笙頭上那一團亂,也是驚呆了。

方方驚呼一聲:「呀,小姐,你頭髮怎麼……呃,不會是姑爺弄的吧?」

裴笙綳著臉反問:「不是他難道是我自己弄的?」

能把她的一頭頭髮和一堆頭飾弄成這樣,也是一種本事啊,這本事她可沒有!

圓圓笑了:「怪不得姑爺一叫我們進來人就跑了。」

裴笙挑眉:「他走了?」

方法點頭:「對啊,說是讓我們先伺候小姐就寢。」

什麼意思?

是說今夜不在這裏就寢了?

那她是不是就不用緊張了?

她微不可聞的呼了口氣,對倆丫頭道:「你們先過來給我收拾一下。」

方方和圓圓這才上前配合默契的給她拆卸有些亂的頭飾和髮髻。

忙活了好一會兒,總算是弄好了,頭髮拆了,嫁衣也脫掉了最累贅繁重的外面一件。

裴笙抬頭摸了摸自己柔順發亮的長發,抓起一把放在身前,拿着小梳子輕輕梳着。

方方留下來給裴笙收拾東西,圓圓出去找人打來了水,又幫着裴笙把臉洗上的脂粉都洗乾淨,又換去了身上的衣服,只穿着輕薄的寢衣,裴笙才覺得舒爽起來。

伸展了一下,她才摸了摸脖子嘆息道:「感覺身上有些汗,要是能沐浴一下就好了。」

這九月還是很熱啊,要是平日裏到還好,今日穿了六層嫁衣,頂着一頭髮髻和赤金打造的頭飾,雖然早上沐浴的時候抹了爽身的花露,可也還是免不了出汗。

圓圓笑道:「小姐忍忍吧,今夜是新婚,按規矩是不能沐浴的,否則洗去了喜氣可就糟了,明早再沐浴吧。」

「唔……也只能這樣了。」

一切折騰完畢,以為雲籌不會再回來了,裴笙就準備睡了,今日折騰了一天,她是真的累了,可剛讓方方收拾好床鋪被褥,正准比就寢,雲籌就從外面進來了。

裴笙剛放下的心就又提了起來。

「你……」她想問他怎麼回來了,可剛一出聲就收了回去,她差點忘了,新婚之夜,這裏是他的房間,他回來過夜本事應該的。

他徑直走了進來,雖然神色依舊淡然,可卻能依稀看出眉目間氤氳的一絲溫和。

他看着她一眼后,掃了一眼她身邊的兩個丫頭道:「你們兩個下去休息吧。」

倆丫頭對視了一眼,又看了看裴笙,然後就退下了。

屋內再度又只剩下夫妻二人,比起剛才那一次,這次似乎氣氛更加尷尬。

裴笙低着頭有些拘謹的站在那裏,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該做什麼。

雲籌看着她,已經撤去了所有的裝扮,不著脂粉的面容,純美清麗,讓他想起了那句話,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因為面頰的那一抹若有似無的嬌羞和緊張,讓他看着不由得目光愈發深邃起來。

凝望了片刻后,他急忙收回目光,腳步一動,走到一邊的桌邊,自顧地提起系了紅繩的金色酒壺,給擺在一邊的兩個被紅繩連在一起的兩個葫蘆瓢分別倒滿了酒水,然後放下酒壺,看向她:「過來。」

裴笙一愣,下意識的走了過去,在他旁邊。

「做……做什麼?」

他不答,一手端起一個,把其中一個遞給了她。

兩個葫蘆瓢連着一根紅線,是合巹酒。

他要跟她喝合巹酒。

裴笙看着他,見他一臉鄭重,抿了抿唇,抬手接過。

然後,兩個人就一言不發的一起仰頭喝完了一杯酒。

他接過她手裏的東西,隨手放回桌上,又拿起了桌上托盤中擺着的系了紅繩的剪刀,走到她身後,剪下了一縷青絲,又扯下了自己的一縷剪下,並在一起,拿起紅繩系在一起,放進了一邊的小木盒之中。

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裴笙全程就看着他,神色訥訥的,也不知道說什麼,就沒說話。

其實這些喝合巹酒和結髮事情按照成婚的章程,是由喜娘們幫忙做的,可他應該是怕她不自在,都自己做了。

她記得當初哥哥嫂嫂成親的時候,似乎還有個吃生餃子的,他們這裏也免了。

這親成的真算是一切從簡了。

現在這些都做完了,似乎,也該歇息了。

前面都已經慢慢靜下來了,似乎喜宴已經結束了。

雲籌看着她,從她努力維持平靜的面容中,可窺探出一絲緊張不安,手也是在袖口下拽的緊緊的,他不由眉眼間閃過一絲笑意,從容開口:「時辰不早了,累了一天也該睡了。」

裴笙硬著頭皮點了點頭,轉身挪著沉重的腳步走向那邊大紅的床。

然後,僵硬的坐下。

他看着,眼底劃過一抹淡淡的笑意,然後走向那邊的屏風後面去了。

裴笙這才抬起頭,重重的呼了口氣,可心裏還是無比緊張,砰砰砰的跳的厲害,臉還熱熱的,像是發燒一樣。

她抬頭揉了揉臉頰,卻越揉越熱。

完了,身上也熱了……

裴笙正苦惱著,雲籌已經從屏風後面走出來,人已經換去了那一身喜服,穿着白色的寢衣。

然後,走過來,站在裴笙面前。

裴笙壓低了頭沒敢抬起來,像只鵪鶉一樣。

雲籌覺得有些好笑,也覺得她很可愛。

他頗為愉悅好笑的看了片刻,才出言問:「你喜歡睡裏面還是外面?」

她一臉茫然驚訝的抬起頭來,獃獃地看着他:「啊?」

他想了想,沒等她反應過來回答,就自顧地道:「睡裏面好了,免得睡姿不雅掉床底。」

言語間,還有些無奈。

他怎麼知道她睡姿不雅?

啊呸!說誰睡姿不雅!?

她只是喜歡翻身而已!

他見她臉色變得古怪起來,挑眉:「怎麼?難道你想睡外面?」

她立刻否認:「不,我睡裏面。」

他點了點頭:「那趕緊睡吧,明日還得早起。」

裴笙哦了兩聲,然後動作很麻利的就起身爬上床,進了裏面,掀開被子睡下。

一副好像她不趕緊睡就會發生什麼一樣。

雲籌有些想笑,可也知道,現在絕對不能笑!

裴笙整個人縮在被子裏,就露出一顆腦袋看着他:「你不睡嗎?」

「睡。」

他說着,卻沒有直接睡下,而是轉身去吹滅了屋內一半的燭火,留着龍鳳燭和一些紅燭,讓屋內不明不暗的樣子,這才神色如舊的走過來坐下,然後掀開被子躺下。

裴笙這一夜睡得不是很好,沉沉浮浮的,許是因為初來乍到認床,也因為身邊睡着一個人,她總是睡不安穩。

只隱隱記得,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有人給她蓋被子。

一覺醒來時,外面晨光熹微,剛天亮不久。

身邊已經沒人了。

她一睜眼嚇了一跳,因為入目的皆是一片大紅,所在的地方也是陌生得緊,好一會兒,她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裏是雲家雲籌的房間,也是她的新房。

噢喲,虛驚一場!

裴笙揉了揉腦袋,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

也因為吐了口氣,守在外間的倆丫頭走了進來。

「小姐醒了?」

「嗯……」裴笙正在打哈欠,帶着的幾分惺忪睏倦的應了一聲,然後才想起問道:「他……呢?」

圓圓一邊撩起紅帳掛好,一邊笑道:「姑爺天沒亮就起了,如今就在外面院子裏練劍呢。」

裴笙點了點頭,隨即順着倆丫頭的攙扶起身。

趁著下人們給她準備沐浴和洗漱的熱水的時候,順着那一絲好奇心走了出去,果然看到院子裏,雲籌正在練劍。

裴笙雖然不會武,可生在將門之家,她的父親和兄長都是練武的,特別是哥哥,小時候父親可是請了好些武學師傅指點他的,裴笙都看過,自小耳濡目染,自然是懂得一些武學的,她只看了一下,便知曉,雲籌劍術很是高超,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劍鋒也極其凌厲。

他似乎並沒有察覺有人看着,或是知道的,只是不受干擾,彷彿自我沉醉其中。

裴笙看了一會兒,他都沒有停下來的趨勢,而沐浴洗漱得數都備好了,她回房去了。

裴笙洗了澡洗漱完畢,換好了衣服,正在任由侍女梳頭髮的時候,他從外面走了進來。

應該是去洗過一次澡了,換了一身衣服,人也神清氣爽的,半點不像是練了一早上劍的樣子。

他就坐在那邊等著,應該是等她好了去敬茶請安,裴笙也不磨蹭,讓丫頭們快些弄好,免得長輩久等。

所以,很快就整理好了,裴笙讓方方好圓圓下去準備一下認親的禮物,這才走到雲籌面前,卻是欲言又止。

「那個……」

臉色還有些古怪,一臉難為情

雲籌很體貼的道:「你想說什麼就說,在我面前不用有所顧忌。」

裴笙指了指那邊桌上托盤上放着的一張白帕,難以啟齒:「我……我是想說,那個元帕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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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妃嫁到:王爺別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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