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楚胤歸來,可能沒死

033:楚胤歸來,可能沒死

召她入宮,便是默認楚胤已經不在京中,楚胤離開暨城一個半月了,其實一開始雖然瞞着,可隨着謝家接連出事,楚胤都不曾出現,他不在京中的消息便已經不是秘密了,只是大家都當做不知道,如今皇帝指名讓她去見,便是堂而皇之的宣告此事,不過是為了昭示大家,楚胤不在,之前楚王府殘殺驍騎營十幾個軍官及其眷屬以及奏請處置那八千驍騎營的摺子,不是楚胤的意思,而是傅悅這個王妃的意思,雖然夫婦一體,可是傅悅到底是祁國的公主,她的意思可不能真的完全代表楚王的意思,相反的,還會引起上下臣民的反對和責問。

當然,傅悅沒有去,甚至都不理會何福,只由著馮蘊書打發了。

理由很簡單,前幾日楚王府被圍攻的時候受了驚嚇,現在尚在病中,沒辦法進宮了。

何福只好回去,原話回稟皇帝。

傅悅不來是意料之中的,可是……

皇帝此次的目的,還有一個:「朕讓你探的事情如何了?」

何福忙回話道:「陛下恕罪,奴才自然是見不到十公主的,也說陛下擔心十公主吩咐奴才代陛下去看看,可是楚國夫人說公主在養胎不便見外人,只說讓奴才轉告陛下公主很好,其他的便不曾多說了。」

聞言,皇帝神色微沉,似乎在琢磨這什麼。

很好?還在養胎?

這和他預期的不一樣啊。

他看着暝絕,眯着眼問:「安插在十公主身邊的人真的沒了音訊?」

「回陛下,是的,屬下派人按照以前的方式聯絡皆石沉大海一般,親自去也如此,楚王府守備森嚴,裏面沒有我們的人,裏面的情形探不到,屬下親自去暗中盯着謝家,也一切如常,叛亂平定的第二日,謝夫人去了楚王府半日,這兩日也是每日都去楚王府,但是瞧著沒有其他異樣。」

如若是其他府邸的人,偷偷找機會抓來拷問便是,可是楚王府的人都太忠心了,個個都是精心培養的硬骨頭,以前安插的人不過是楚胤故意鬆懈默許的,去年也都被楚胤全數根除,後來想要再安插也是無縫可尋,所以,楚王府裏面的情況,一直是無跡可尋的,也就這一個月來還算有些消息,如今,也都絕了。

皇帝沉着臉,一邊捻著指腹一邊琢磨,好一會兒,才沉聲道:「既然沒了音訊,說明她已經行事了,只是已經暴露了,可到底有沒有成,那就不得而知了,你繼續讓人查盯緊謝家和楚王府,有任何異常度立刻來報。」

「是。」

……

傅悅拒絕覲見,加之她的身份敏感,由她的意思送上去的楚王府的奏請也就這麼理所當然的被皇帝漠視了,不止於此,皇帝還在第二日的中秋節早上,就下令放了驍騎營剩餘的近四萬人,沒有任何處罰,只說他們被榮王蒙蔽利用才犯下大錯,好在迷途知返及時糾正,算是功過相抵,不罰不賞,只遣返城外軍營,命驍騎營另一個副統領祝光宗暫領統領之職加以整頓。

但也再同一時間下令御林軍統領莫旌親自帶着御林軍前往禁衛府,將正在養傷的禁軍統領何儔緝拿入獄!

這是皇帝親下的令,這幾日,朝堂空了近乎四成,日日都有官員將領被革職或是入獄,這些人都是榮王黨或是曾與榮王有所牽扯的,可都是太子下令革職關押的,皇帝皆不予理會,彷彿如今太子監國,朝堂一切由太子做主便可,而何儔,卻是皇帝下令緝拿入獄的。

罪名是殘殺禁軍軍官將士,助榮王謀逆逼宮,此事引起的轟動不小。

誰都知道,禁軍和御林軍都是直屬御前的軍隊,禁軍護衛京城安防,把守宮城四周內外,而御林軍,則是直接保護皇帝的軍隊,這兩支軍隊各有統領,可都是皇帝信任的人才能擔任,莫旌如此,何儔亦是如此,前幾日都還以為他是於那些禁軍軍官一樣被榮王派人誅殺受的傷,可如今,那些人竟然都是他引入禁衛府誅殺的,而他成了附逆的叛臣!

之前他雖然只效忠皇帝,可弟弟撫安將軍何付卻是太子的人,他就算有所偏幫,也該是太子才對,可如今,他卻成了榮王的人,真是匪夷所思。

很多人都是不信的,可事實具在,皇帝都明詔定罪了,便也錯不了了。

別人不明白,傅悅也不明白。

何儔四十多歲了,與別人妻妾成群家庭美滿不同,何儔沒有妻妾,有沒有孩子,他曾經娶過一個妻子,卻難產去世一屍兩命,後面就再沒有娶過,一心扎在建功上,何家也是累世武將之家,何儔和何付兄弟倆都是領有兵權實權的將領,家族在軍中很有根基,御算是備受皇帝信任,皇帝是真的信他,才會讓他做這個禁軍統領,他沒有理由幫榮王才對,可他,卻是實實在在的幫了,若非他誘殺一眾禁軍軍官,又派人搗毀傳訊站,禁軍不會群龍無首不堪一擊,甚至可能榮王都進不了這暨城的門,就算進的了,也絕對沒那麼快,可他為何這麼做?

傅悅想不明白。

可這件事與她無關,想不想得明白,也已經不重要了,弱勢以前,還琢磨一下,可如今她也顧不上想這麼個無關緊要的事情了。

因為楚胤回來了!

這才是出乎傅悅預料的事情!

不曉得是不是特意趕在中秋節這一日回來陪她,十五這一日,傅悅剛目送楚衡和楚安把最後一批死者搬走送去下葬,正想着他,他會忽然出現了!

哦,還叫了她。

傅悅看到他,一開始還以為自己幻覺幻聽,可聽到清沅驚呼一聲后,才明白不是幻覺,可也直接被他嚇了一跳:「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楚胤緩緩走到她面前,一副風塵僕僕的樣子,衣袍頗為皺亂,整個人瞧著滄桑又憔悴,一臉鬍渣子也不知道多久沒颳了,滿目風塵的眼中還充斥着血色,看着她的眼神卻是一如既往的溫柔,聲音卻有些沙啞:「自然是回來了。」

傅悅訥訥的看着他:「你……你回來了?」

「嗯。」

楚胤剛點頭,正要抬手想撫摸她的臉頰,可還沒摸到,手就被拍飛了,然後就是一頓拳打腳踢破口大罵。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啊?」

「回來為何不傳書同我說?」

「你知不知道,我整整十八天沒有收到你的音訊,擔心死了!」

「你個混蛋!」

「找死是不是?」

「我捶死你捶死你……」

「我打死你守寡算了!」

「怎麼就那麼狠心……」

「……」

話是這麼叫囂著的,可是,打的力道卻輕的跟撓痒痒似的,楚胤自然是由着她打罵,這麼久了,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傅悅這麼氣惱激動的樣子,難免呆了一下,然後聽着她聲音不對勁,回過神來看到她眼角滑落的淚痕,連忙將還在對他各種捶打哭罵的傅悅抱進懷中急忙安撫賠罪。

「好了好了,臻兒別哭了,也別再氣了啊,是我錯了,我不該不給你傳消息報平安,不該讓你擔心,對不起對不起……」

傅悅卻是聽不進去一半,被他抱着依然掙扎打她,人卻哭了,又委屈又心酸。。

她是真的擔心壞了,心裏一直在怕,想不出他到底是遇到了什麼,或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才會這般杳無音信,竟然連給她寫個信報平安都不行,若非這裏實在離不得她,她真的會不管不顧的去找他。

「你怎麼就那麼狠心啊,不給我寫信,嚇死我了你……」

「混蛋!」

楚胤更加內疚心疼,急忙繼續哄著,哄了好一陣子,各種好話說盡,她才稍稍平靜下來,可看着他的眼神,如此幽怨委屈。

坐在那裏,連手都不給他碰了,目光狠狠的瞪着他,惡聲惡氣的道:「別以為你哄我不哭了就代表我原諒你了,我擔心了那麼久,你今日必須得給我個滿意的交代,到底為何不給我來信?不知道我會擔心你嗎?」

楚胤也不瞞着,低聲道:「我去了一趟北境。」

傅悅一驚:「什麼?」

楚胤解釋道:「也不是真的去到北境,得知謝蘊再北境遇刺失蹤,我感覺事情不妙,就連夜安排了南境的事情,日夜兼程趕去了北境,不過還沒到,在崇山就遇上了送謝蘊屍首回來的隊伍,看了屍首后,才快馬加鞭趕回暨城,不過沒想到還是回來遲了,幸好你和楚王府都沒事。」

傅悅皺眉:「可我明明吩咐了不讓你知道這些事情的……」

楚胤啞然笑道:「傻瓜,我在南境就直接和北境的人和謝蘊聯絡,這些事情我在南境就能直接得到消息,豈是你能瞞得住的?」

只是消息比暨城晚了些,可是,卻是知道的不必暨城的少。

好吧,她沒想到這點。

楚胤沉聲道:「不過幸好我去了,否則,現在都還真的以為謝蘊真的死了。」

傅悅聞言大驚,直接站了起來:「你什麼意思?難道……難道謝蘊還活着?」

楚胤低聲道:「只是猜測,但是可以肯定,那具屍體不是謝蘊的。」

「怎麼會?明明北境來的消息說……」

楚胤鼎鼎的看着她,面色如此鄭重:「是真的,我親自檢查了那具屍體,雖然容貌和屍身都已經腐爛難以辨認,許是有人從中作梗以假亂真,屍體身形幾乎一致,辨不出真偽,可是你忘了么?謝蘊的腳。」

傅悅愣在當場,那會中忽然湧現出一件塵封多年被她忽略的事情。

其實幾乎很少有人知道,謝蘊的腳與常人有異,他的右腳中間的腳趾骨頭形狀與常人不一樣,天生就有點扭曲變形,說是裏面的骨頭形狀如此,所以連帶着腳趾也不整齊,可是並不是很明顯,也沒有人注意到,怕是他身邊伺候的人也不會知道,畢竟他不太喜歡有人伺候他,洗腳都是自己來,可與他自小一起長大情同兄弟的楚胤卻是知道的,如此,傅悅便也知道了。

「所以?他真的沒有死?」

楚胤道:「此事我如今也不能完全篤定,但是既然那具屍體不是他,那他就有活着的可能。」

「那你說會不會這件事是他將計就計的局?或許他……」

楚胤立刻否決:「不可能,他絕對不會這麼做,當時的情況,他怕是也做不了。」

謝蘊不會拿自己的命和家人的擔憂來設局,且當時得到消息說十公主和孩子都死了,他哪裏還有心思想別的,就連他們原定的計劃他也都顧不上了,只想着回來,何況,他當時是重傷失蹤的,身邊保護的人死的死傷的傷,條件也不允許,以他的性格,但凡活着,有一點可能,他爬著也會爬回來。

可如今,有一具足以以假亂真的屍體在混淆他的消息,他卻不知下落不知生死……

傅悅點了點頭,一臉沉重的道:「那看來,他要麼不知道死在了什麼地方,要麼就是被人帶走了,既然有人如此費心用一具假的屍體冒充他,被人帶走的可能性更大,極有可能心在還活着,且就在此人手裏,否則沒有必要如此設局,可是……若是如此,那謝世伯和婉清豈不是……」

白白遭此大罪了?

楚胤這才問及:「我都還沒問,謝世伯和十公主如何了?」

「謝世伯還好,病情雖尚未痊癒,可也愛能穩得住,可婉清……現在還沒有任何醒來的跡象,吊著一口氣罷了,孩子雖然生下來了,可也先天不足,瘦弱不堪,以後有的苦頭吃了。」

楚胤頗為驚訝:「她生了?」

傅悅這才想起,十公主已經生了的消息她封鎖了,楚胤這些天又一直在奔波,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傅悅抿著唇咬着牙道:「嗯,初十那一夜生的,皇帝不知道什麼時候在婉清身邊安插了人,竟趁著那也榮王起兵的亂局告訴婉清謝蘊死了,婉清受了刺激早產,差點活不下來,幸好小師父和舅舅聯手,才勉強保住他們母子。」

楚胤聞言,面色沉凜下來,十分難看,本就充斥着血色的眼睛,涌動着懾人的殺氣,手握成拳咯咯作響。

傅悅瞧着他,突然伸手拉着他攥成拳頭的手,卻是問他:「你多少天沒睡覺了?」

楚胤眼中的冷芒瞬間散去,順着傅悅的問題想着,卻沒有回答。

「說話。」

他見她神色如此嚴肅凌厲,只好低聲道:「六日。」

「說實話。」

楚胤老實道:「這是實話,在崇山休息了一夜,從南境啟程到崇山的一路上,也有休息。」

但是,他還是奔波出了一身風塵滄桑和一臉憔悴疲憊,不僅滿臉的鬍渣子,眼睛也跟充滿了血色一般泛著紅光。

傅悅咬着牙綳著臉看他,頗為懊惱的開口:「楚胤,你……」

剛開口,要罵的話到嘴邊卻忽然說不出來了。

想想他這一趟是為了什麼,她再生氣,也還是無法指責什麼,憤憤的掃了他一眼后,她不甘又無奈的嘆了一聲,站起來出去吩咐人準備沐浴的水和膳食,讓他沐浴用膳,再好好睡一覺,什麼事都得等他養足精神醒來再說,如今也沒什麼急事需要他的。

楚胤到底理虧,便也隨着她安排做了,而且,他這半個多月來都在奔波,是真的又累又困,若非強撐著,如今倒頭就能睡死過去。

沒有讓人伺候,傅悅親自給他洗澡,他也沒拒絕,似乎還頗為愜意,經過一番清洗整理,除了眼底下的暗影和眼中的血紅之外,瞧著算是順眼多了,又盯着他吃了些東西,傅悅才讓他睡下,他許是太困了,一直死撐著,剛一躺下,人就沉沉的睡死過去了。

連拉着傅悅一起睡的精力和心思都沒有,可見有多累。

楚胤回來的悄無聲息,馮蘊書知道過來的時候,楚胤都睡得跟豬一樣了。

也沒指望叫醒他說話,因為該說的傅悅都能說了。

到底謝蘊死訊大家都接受了,如今又不知道是不是如她所料一般,她沒有告訴馮蘊書,也打算先不告訴謝夫人,免得她抱了希望以後又得失望,其他人就不可能了,一切等楚胤醒來安排人去北境追查謝蘊的下落再說。

聽完楚胤不到二十天就從南境去了一趟崇山再返回處境,算算十日,都知道楚胤這一趟是怎麼過來的,不由得擰緊了眉,頗為心疼:「也難為他了,到底是多年的兄弟,得知謝蘊的死,想去一探究竟也是正常的……」說着,見傅悅綳著臉,繼而又道:「臻兒,你也別生他的氣啊,謝蘊死了,他心裏怕是很不好受,等他醒來,怕也只有你能寬慰他了。」

傅悅一笑:「大嫂說的什麼話?我怎麼會真的氣他?」

她是真的不生氣,一開始是有些惱他,可比起惱他,更多的是擔心,怎麼能不擔心啊,平白無故的不給絲毫音訊,不過,如今也能理解,他這一路上都着急擔心才能連給她寫信都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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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妃嫁到:王爺別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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