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輕歌來路,不會奉詔

074:輕歌來路,不會奉詔

蒙箏並未作答,而是不解的問:「楚王殿下為何問這個?」

「你只管回答!」

蒙箏思索片刻,頷首:「確實還有一些!」

楚胤蹙眉:「所以,他們也會和祁國那邊通消息?」

蒙箏點了點頭,又有些困頓的道:「以前是,不過現在沒有了!」

楚胤眉頭蹙的愈發緊:「此言何意?」

蒙箏解釋道:「這些年陛下與太子殿下安插了不少暗探在秦國,單是暨城就有好幾處暗樁,在屬下跟隨公主殿下來暨城之前,自然是由其他人與阜都來往聯繫,屬下以前也只是負責稟報公主的情況,其他的從不管,不過就在公主殿下出事之前,那個負責傳送消息回阜都的探子失蹤了,所以,那些暗探便再沒有和祁國那邊聯繫,直到公主殿下尋回來,太子殿下待在暨城的那些天,才讓屬下全權負責暨城與阜都的消息來往!」

楚胤點了點頭。

如此,只要不讓蒙箏傳回實情,傅悅現在的情況還能瞞着。

而後,他忽然想起方才蒙箏的話,沉聲問:「那個失蹤的探子,是怎麼回事?」

蒙箏道:「那是陛下親自安插在暨城的人,是花好月圓的一名清倌,只是不知為何,她在公主殿下出事之前莫名失蹤,一直沒有消息,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楚胤聞言,眯了眯眼問:「輕歌?」

蒙箏頷首:「正是她!」

楚胤有些吃驚。

輕歌姑娘他自然是知道,是這幾年暨城出了名的姑娘,花好月圓的花魁,賣藝不賣身,因為之前燕不歸和她接觸頗深來往密切,關係似乎還很親密,他擔心燕不歸,所以還派人把這個女子的底細查了一遍,可也只是查出此女曾是撫州的一名官家女子,因為父親貪墨全家被抄,她也被沒入官奴,之後逃了出來,為了躲避追捕,給自己取了個名字為輕歌,然後自己賣身為娼,只是她只賣藝不賣身,因為技藝了得,不僅雅善音律,還深諳歌舞,琴棋書畫無一不精,長得也是嫵媚動人,故而深受追捧,與朝中許多大臣和宗室皇子皆有來往,是一個八面玲瓏的女子,沒想到,她竟然是祁國安插在暨城的探子。

那燕不歸……

燕不歸和他說過,他之所以年前突然離開暨城,便是為了尋找輕歌,可至今為止,一直沒有找到她!

他知道,燕不歸對這個叫輕歌的女子是動了心的,否則也不會和她這般密切往來,可如今,此女不知去向,哪怕知道了她是祁國的探子,可看蒙箏的意思,他們也不知道輕歌的去向,如今怕是也不好找到了吧。

燕不歸在之前傅悅醒來之後,見她無恙便啟程北上,所以傅悅毒發他並不知道,現在人已經在北境了,也不曉得……

楚胤收回思緒不再多想,而是問了一個更令人擔心的問題:「她不會是背叛了吧?」

蒙箏道:「楚王殿下大可放心,太子殿下說了,她是不會背叛祁國的,至於其他的,屬下並不清楚!」

楚胤點了點頭,不做多言,凝神思索了許久之後,他才對蒙箏吩咐:「傳消息回祁國給祁皇和傅青霖,就臻兒不太願意回祁國,身體也不適合長途顛簸,加上本王近來事情多無暇分身送她回去,暫時不回了,我們已經開始給她解毒,期間不能中斷,等解了毒,本王再送她回去!」

蒙箏有些為難:「可若是這樣,怕是陛下不滿……」

楚胤道:「他若不滿,本王屆時去給他請罪便是,一切後果本王負責,你只管按照本王的話傳回去!」

蒙箏最好領命:「是!」

「下去吧!」

蒙箏揖手告退。

楚胤見楚青沒有跟着出去,看向他,淡淡的道:「你也下去吧!」

楚青卻未領命退下,而是一臉的遲疑,似乎有話要說。

「還有事?」

楚青立刻稟報道:「王爺,宮中的人都來了好幾趟了,說是那位召見王爺,如今人還在候着未離開,大夫人讓屬下來問王爺的意思!」

楚胤蹙眉:「召見本王?現在?」

「是的!」

「出什麼事了?」

這段時間他因為傅悅的毒發和昏迷焦慮不已,又日也擔心傅悅,對外面的事情不太理會,不是極為重要的,他都懶得聽楚青稟報,讓楚青能處理的都自己處理了,所以,還真不知道有什麼事竟然嚴重到讓皇帝這個時候召他入宮的地步,畢竟北境的戰事皇帝是不會希望他染指的,可如今除了北境的戰事,似乎也沒有什麼能讓皇帝在如今這個情勢下找他了。

楚青稟報道:「北境戰事一再失利,陛下把能調的兵都調去抵禦北梁大軍,抵禦北漢防線的大軍也調去了十萬,西北防線空虛,北漢蠢蠢欲動,已經在調兵,怕是不日南下!」

楚胤倒是來了幾分興緻,眯着眼似笑非笑:「所以,他們是要重現十三年前的雙管齊下?」

楚青不置可否,只道:「王爺,這些天謝國公,以及鎮西侯和嵇康侯都分別親自或是派了世子來求見,只是王爺焦心王妃,吩咐閉門謝客,屬下便並未驚擾您,想來他們也是為了北境的戰事來的!」

內部如何爭鬥,總要一致對外,大秦和北梁北漢上百年的恩怨,戰事十年八年就來一次,北境就沒有和平的時候,對於北邊那兩個不安分的,大秦上下深惡痛絕,如今他們來犯,還一連屠了三座城,戰事一再告敗,那些人自然是急了。

楚胤嗤笑:「若是本王沒猜錯,他們也被召入宮了吧?」

「是的!」

楚胤冷嗤,想了想,道:「去告訴宮裏派來的人,說本王腿疾犯了行動不便,無法入宮!」

「是!」

楚青不作多問,領命退下。

楚青出去后,沒有再回來,想必是把人打發走了。

宮裏皇帝和一眾大臣到底商議了什麼,楚胤不知道,也不關心,只是傍晚的時候,謝國公來了。

看到楚胤腿好好的,謝國公眉頭一挑,問:「看來王爺是真的打算什麼都不管了?」

楚胤抿茶的動作一頓,而後緩緩擱下茶杯,哼笑道:「陛下朝中能人輩出,還有什麼事需要本王去管的?」

他這話的意思謝國公自然是都明白的,只是……

他重重的嘆了一聲,道:「殿下,趙氏有錯,可百姓無辜啊!」

楚胤聞言,看向謝國公,神色微動,卻好似也不意外,用肯定的話音問道:「看來是陛下派了謝世伯來勸本王了?」

謝國公頷首,神色凝重道:「不錯,可老夫卻並非為他而來,只是為了北境的將士和百姓,他們到底無辜啊,如今戰況失利,軍心不穩,民心也是一片混亂,北梁卻來勢洶洶,如此情形之下,大秦難有勝果,仗再打下去,遭殃的只會是那些無辜的百姓,何況北漢蠢蠢欲動,如今必須要有一個人穩住軍心,此人除了殿下,別無他人可勝任了!」

如今大秦的將領,除了那些恩養在家上不了戰場的老將,幾乎都是皇帝登基后提拔的,大多數都不曾經歷過大戰,沒有太大的威望,鎮不住軍心,就像現在被派去北境的那幾個將領和鎮守在北境的沈霆等人,根本沒辦法穩住軍心,根本不頂用,當年慶王府的威望是楚王府都不及的,朝中許多大將都與慶王府有瓜葛,或是就是聶氏門下出來的,皇帝剷除慶王府,那些能用的,要麼是死在戰場上,要麼是被皇帝一併除掉了,而楚王府的四十萬大軍都在南境,楚家軍的幾個大將也都在南境鎮守,自然是不能調回來的,不僅是他們只效忠楚王府,還有他們威望也不夠,兩大侯府也不行,因為兩位侯爺身體都不太好,兩府的世子雖然驍勇善戰領兵多年,可也一樣威望不夠。

只有楚胤,年少便領軍打仗,且還屢戰屢勝,當年北境戰況如此慘敗,都被他扭轉乾坤,不僅斬殺了北梁齊陽王方拓以及十幾個將領,還反敗為勝擊退了北梁,震退了北漢,那時候楚胤尚未及冠,不過是十五六歲的少年,後來東安王謀逆叛亂,楚胤和他的哥哥楚翎一起平叛,也是立下赫赫戰功,雖然這些年腿殘了,可在大秦百姓和將士眼裏,他是很有威望的,如今他又站了起來,若是他去,且不說能穩定軍心,也只有他能震懾北漢,扭轉戰局了!

楚胤笑了笑,意味不明的看着謝國公忽然問:「謝世伯知道陛下為何想要讓本王去么?」

謝國公嘆聲道:「陛下若非萬不得已,是不可能重用你的,他不過是沒有辦法了,也不想背負罵名,只能選擇妥協派你去!」

若是這個時候皇帝還因為對楚王府和忌憚和恩怨,寧願北境戰事一再敗退,北漢來犯無人可用都不肯用楚王,那大秦上下的唾液都可以將他的龍椅淹了,所以,他只能妥協!

楚胤頷首:「這只是其一!」

「殿下的意思……」

楚胤眯着眼笑問:「謝世伯信不信,若是本王此次奉詔北上,陛下定會讓本王從南境調兵,可無論此戰勝敗,楚王府都會和當年的慶王府一個下場?」

謝國公倏然靜默。

楚胤攤了攤手,微微靠着椅子後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道:「當然也不盡然,因為本王不會坐以待斃,可趙鼎不會放過這次機會,若是本王去了,楚王府便不可能全身而退!」

謝國公靜默許久后,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你說的不錯,陛下應該是有這個打算的,如今皇室和楚王府的矛盾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他不會放過任何可以除掉楚王府的機會……」

頓了頓,他看着楚胤語重心長的道:「可是殿下,不為趙氏,不為百姓,可殿下不能不顧楚王府的名聲,此次北梁來犯,雖說是方敘先招惹的楚王府,可齊陽王府滿門被屠,北梁打出的旗號是楚王屠了齊陽王府滿門,出兵征伐只為討個公道,楚王府在這件事裏本就不可能置身事外,甚至還擔負一定的責任,殿下若是真的不予理會,戰事蔓延殃及無辜,會讓大秦上下皆怨懟楚王府,影響楚王府的聲譽,讓楚王府失了軍心民心,對將來之事……是極其不利的!」

楚胤蹙了蹙眉,靜默了片刻,才冷然道:「本王不在乎!」

謝國公沉聲道:「可殿下不能不在乎!」

楚胤面色凝重了幾分,可,依舊決然:「即便如此,本王現在也絕對不可能離開暨城,別說北境戰事失利北漢蠢蠢欲動,就算是他們打到了暨城門口,本王也不會踏出楚王府一步!」

謝國公不解:「為何?」

楚胤不言,可神色卻是……

謝國公見他如此,心下一沉,面色微變:「莫非是王妃……」

楚胤沉聲道:「她已經昏迷了二十一天!」

謝國公神色一驚……

與此同時,宮中。

趙鼎站在一幅列著天下七國疆域的地圖前面,凝神望着大秦北境的那一塊疆域,眉頭擰緊神色凝重,那銳利如鷹的眼中,帶着幾分悵然和愁態。

他的身後,站着一個人。

趙禩!

父子倆都一致沉默著,都看着地圖不吱聲,許久后,皇帝頭也不回,只淡淡的問:「禩兒,你覺得,楚胤會答應領兵北上么?」

趙禩不假思索,直接回答:「怕是不會!」

趙鼎聞言,轉頭過來:「何以如此肯定?」

趙禩沉聲道:「父皇,楚胤不傻,且他本意便是要大秦亂,好坐收漁利,又如何會願意去平定這些內憂外患?」

如今大秦內憂外患都是楚胤一手導致的,他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讓大秦亂了,他才能從中得到他想要的,何況,趙家和楚王府的恩怨擺在那裏,他不可能會再效忠趙氏,如今維持着表面的臣服,也不過是因為不想撕破臉,可讓他帶兵去北境平定戰亂,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皇帝點了點頭,靜默許久,又問:「那你覺得,若他不去,還有誰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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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妃嫁到:王爺別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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